第九章 咱们再也别提家教了

晚上七点

 

嘀嗒。

 

“好。于是，嗯，在公主们打败无序之后，小马国越发繁荣，以物易物开始变得无法满足需求。于是这个叫黄金鬃的雄驹，嗯，发明了钱币，并让所有小马都开始使用，而他们如此……”

 

嘀嗒。

 

“……一部分小马变得非常富有，这就是为什么现如今有珠玉冠冠和我这样如此高贵的小马。但是经济在一开始非常不景气，因为冬天非常严酷，嗯，以至于每年小马国的商店不得不关门半年。就在这时候落雪——你知道你跟她有多像吗？她便站出来……”

 

嘀嗒。

 

“哇哦，我们已经到第五章了。那我们……嘿！”

 

我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惊醒。“哈？我在听！我们说到谁了？黄金雪？”

 

“恶恶恶心！你看你！”白银勺勺叫道。“恶心恶心恶心！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在我桌子上流口水！这可是古董货！”

 

这是我今晚第一百万次听到这话了。“天哪。你家里有什么不是古董吗？”

 

“我也不知道，你能别像之前那十次睡着，好好听讲一晚上吗？！难怪你会不及格。”

 

“我不是不及格！我告诉过你了，我以前根本没去过学校。而且你那高傲自大的朋友离开你又不是我的错。我们因为她还迟了一个小时。”

 

我真幸运，车厘子班上最好的学生是这个孩子。她是个大小姐，娇生惯养，爱发牢骚……还有珠玉冠冠，她就像是个保鲜膜一样总是粘着她，或者别的什么更糟的东西。听着她们喋喋不休就像是去做根管一样有趣，不过她们确实告诉我了一些关于她们的事。A，她们家是小马镇最富有的两个家庭；B，她们都对此信以为真；C，珠玉大部分的亲戚都住在“马哈顿”（又来了，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关联到底有多少？）而白银的家来自坎特拉旧城；D，她们的主要爱好和研究领域是取笑“空白屁屁”。

 

“如果你能，嗯，集中精神，我们早就讲到可爱标记和小马国文化了。”白银厉声说着。

 

“如果你别老是说‘嗯’‘随便’之类的词，也许我就不会睡着！天哪，你说得不无聊吗。”

 

“我可以送你去班里第二好的学生那儿。”白银邪恶地说。“她是个结巴。”

 

我一下就怂了。

 

“……还是你来教我东西吧，少说些‘嗯’，‘如此’，‘随便’之类的词。”

 

她笑了。“随便。”

 

晚上八点十六分

 

“呃啊啊啊啊！真不敢相信我们还卡在这里！”白银气呼呼地叫着。“明明这么简单！可爱标记代表着我们最擅长的能力和天赋。它们与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你到底哪里不明白啊？！”

 

“哦，我不知道呢，都不明白！”我喊回去。“我又看不见！那我干嘛还在乎屁股上有个雪花？你父母都不知道你的特别天赋的时候，又怎么给你起了一个与天赋有关的名字呢？还有我必须叫这个玩意儿可爱标记吗？”

 

“没错，我就知道。珠玉和我都是可爱标记研究专家，因为我们非常，嗯，特别。她特别擅长赚钱，而我很擅长收集有价值的东西……我的意思是，面对现实吧，所有的一切都源于……”

 

我打了个哈欠，她又开始无聊了。今晚还能结束吗？

 

“恶心死了！对着椅子打哈欠！这可是古董。”

 

晚上九点四十八分

 

“沙特鞍拉伯。唉，听起来……挺耳熟。”我打着哈欠。“那个，这儿到底有多少国家？”

 

“等等。你让我……”一声哈欠过后。“……打个哈欠。40个国家。”

 

“哦，真没劲。我都看不到地图……”我俯下身闭上眼睛。

 

“嘿，”白银抗议着。“别睡在地图上。这可是古董。”

 

“你也睡在上面呢。勺子屁股。”

 

晚上十一点零九分

 

“呃。给。嗯哼哼……”

 

“嗯哼哼。嗯哼什么？”

 

“卡夫。”

 

“啥？”

 

“咖啡！能让你头脑清醒，还有……嗯嗯哼哼。”

 

我小呷一口，差点被呛死。“哇哦！该死。这玩意儿能把赛蕾丝蒂亚弄醒。”

 

她也咳嗽着。“是啊。这是我妈妈调制的，她起不了床就会喝这个。”

 

“我们可不应该喝太多。”我的蹄子开始发抖。我努力拿稳杯子又喝了一口。

 

“看着点！别把那东西洒在地毯上！这可是古董！”

 

凌晨一点零五分

 

“好了，白银……我想你已经喝了够多咖啡了，是吧？”我紧张地笑着，把咖啡壶拿离她远点。“我们该继续，呃，补课了。”

 

白银疯狂地咯咯笑着。“亵渎！苦涩而甜蜜，甜蜜而苦涩，这是女神的甘露！我跟你说了我要更多，更多！我充满了力量！！”

 

东西被碰倒的叮当响声传来……她刚刚跳到自己吹嘘的那个古董桌子上了？

 

“不许违抗我！在我眼里你低贱地就像是……像是我看不起的任何东西一样！我还会飞——！”

 

“别啊！”

 

“耶噫噫噫！”

 

不知是咖啡因的作用，还是我与落雪的联系进一步增强了。我拍打着翅膀飞向空中，在她掉到地上之前接住了她，悬停在半空。

 

我嘞个去。

 

“你—你救了我。”她抽泣着对我说。“我爱你。”

 

“恶心。”我回道。

 

去他的几点几分

 

“救命！救命啊！”我大喊着。

 

“但—但是，我好怕！”白银勺勺在那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中哭泣着，她卧室的地板变成了某种恐怖的怪物，伸出触手正慢慢地把我拉入地狱的最深处。“如果它把我也抓住怎么办？”

 

“它在你的古董地毯上流口水呢！”

 

“去死！”白银怒吼着。

 

“呃呃呃啊啊啊嗷嗷嗷呜呜呜呜……”那令人作呕的怪物痛苦的惨叫声将永远回荡在我的耳中，我从它触手虚弱的抓握中挣扎出来，蜷缩在角落里抖个不停。

 

我们坐了一段时间，期间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这个生物似乎已经完全消失了，当我颤抖着伸出一只蹄子时候，地板又一次变得坚固了。像是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做了什么？”我最后问道。

 

“我用我父亲的古董剑刺穿了它。”她低声说着。“连点血都没流。真奇怪。”

 

“也许你不该用你母亲的那本古董黑魔法书教我盲文。”

 

“随你怎么说！这是我能找到的房间里唯一一本有盲文的书。现在怎么办，去楼下再找一本？嗯，也许。”

 

又一阵沉默。

 

“咱们再也别提家教了。”我说。

 

“同意。”

 

“咱们用你那古董录音机听点东西度过这一晚怎样。”

  

“行。你喜欢死亡重金属吗？”

 

？？点？？分

 

“你知道吗，伪落雪。”白银心满意足地叹着气。“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年，我都越来越坚信最优秀最明智的小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美好和漂亮的事物上。你真该花些时间在这上面。”

 

“你马不错，勺屁股。”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但这对我完全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