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特别篇】晕房症(17)

2021-02-05 21:58 作者:霖江路  | 我要投稿

  指挥官其实一直都是个闷闷的人,除非是在战场上,否则他一般只和队长说话。那天我和他借了望远镜也的确没有还给他,elin一直拿着看云。后来想还给他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干脆就没再提过。

  没想到他的最后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葬礼很简单,大家在离水源很远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简单地把他埋掉了,我也总算把望远镜还给了他。队长讲了两句,让我们全部敬了礼,默了哀就散了。他甚至连块碑都没有,我们中大部分人也忘记了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老周。

  这段时间空气很压抑,大家笑的少了,干活也不怎么提的起劲儿,费了好几天工夫才播完了种。城内军官来问过,他也到老周的墓前敬了礼,然而我只感到莫名的恶心。就好像老周是他害死的一样。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老周只是身子骨虚弱罢了,再加上心里有事憋着,扛不住多久的。

  可以想到,他直到死前估计还在为自己的指挥感到愧疚,为那个失去双手的新兵而自责,因为那的确是他的指示——是他让那个新兵发电报通知总部的。尽管那个新兵从未责备过他,甚至也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他一句坏话,他甚至还说过“老周决定很果断,只是敌人太强大”这样的话,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在葬礼上,他也哭的很凶。

  日子还是那么过下去,但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产生了这么一种情绪——当然我只是猜测,我只能从表情和行为上来推断——恐惧的情绪。可能不知道哪天,我们都会迎来这样一个结局,死在异地他乡的寂寞的结局。

  这天浇水,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从很远的森林处传来,甚至有鸟儿从树枝上掠起,又激起一阵树叶翻动的声音。所有人几乎同时抬起了头,看向那个方向。有人开始问边上的人,还有人跑去报告队长,得到了“你当我是聋子吗”的答复。

  队长甩甩头盔里的水,看向我们这边,点了几个人和他一起过去看看。当然,包括我和elin,否则接下来的事我可能一个字也不会知道。

  我们都戴好头盔,它现在几乎是我们唯一的保护装备了,我们既没有枪械也没有战壕,如果碰到危险也只有抓紧匕首拼命。水沿着头盔边缘流下来,一直流到我嘴角,刚好,因为我开始紧张起来了。

  我们几个人略微分散开阵型往那边走,在森林的边际,我们看到了之前用锄头刨出的边界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很明显声音的来源还在前方,被灌木丛和树枝遮挡着。队长把脚稍稍探出了边界线一些,立刻就有刺耳的警报声传来。

  “队长,只能回去了。”一个兵说,我对他有些印象,他喜欢在分食物的时候排到最后面,因为有时会有食欲不振的人在里面留下半块馒头。

  “什么就回去,啥还没见呢就回去。”队长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奋力往远处扔过去。

  “谁啊!”还是那个女声,这回离我们近了。

  “小姐,到这里来!”队长的声音激动起来,我们一样如此,这是我们近一年以来第一次听见部队以外其他人的声音。

  “我过不去!”她说道,声音也有些激动“我们被困住了,过不去!还是你们过来吧!”

  “我们也被困住了!”这句是elin喊的,他看起来比我们还激动“你是什么人?”

  “谁让你说话了?”队长回头瞪了elin一眼,他的威严被侵犯了。

  “我是刘美丽,是城外军先遣部队的谈判员。”她缓口气“先遣部队现在被城内军所俘虏,但是大家都没事,只是有些人受了轻伤,腿有些不便。”

  “你们是先遣部队的?”elin声音更大了,像是安了扩音器,而且语气充满了惊喜“郑薇在不在?”

  “谁、谁、谁TMD叫你问话了?!”队长彻底生气了,拿着头盔在elin头上连敲了三下才让他清醒过来。他盯着elin的眼睛直到他低头。

  “那什么,”队长这下才满意地转过身“他问的那个人,在不在你们部队里?”

  “在的,她是我们谈判组的组长。怎么了?”

  “Oh my god!”elin高声叫起来“薇薇!”

  这下我想起来了,上学期间那个大姐头的名字,好像就带个“薇”。


【特别篇】晕房症(17)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