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同人】Fate / World Chalice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二圣杯,歼灭战
4月25日,周二,午间,12:00。
伦敦。
正午阴沉的天穹下,静默地悬浮着一柱异物。
正是被称作“圣杯”的杀戮机器。
晶体核心。
双螺旋状的金属线轨。
除此之外,再无一丝繁饰或赘余。
枪(Lancer)之杯,就这样以其极端简单、理性,宛如某种单位基准器般规则的几何外形,将漫天云翳视为背景,于百米高空之上安定地自转着。
并非猛兽、或是兵器——那种毫不遮掩、狰狞、显露于爪牙上的杀意。
也并非神——那种视万物为蝼蚁、漠然的杀意。
在那泛着纯正金属光泽的纺锤状线状外壳下,是某种更加深邃,难以捉摸与理解的东西,有如流淌于辐射带上的艳丽色彩一般充满无机物质感的杀意。
威慑?压迫感?
……绝不是这样。
在C的感知中,那是一种唯有出自动物本能,好像是快要呕吐出来一样,天生对陌生物的排斥心,在隐隐约约告知他的思维中掌管理性逻辑的那一部分,应当将那异物的存在视为危险物。
“警告,警告——圣杯显现,圣杯显现——”
聒噪的警告声,来自寄宿于【圣杯探索】APP中的小灯精,强行驱散了这战场上郁结的一切剑拔弩张。
无论是率领着胡桃夹子们的巨人王,还是Saber、Archer,除了仍举弓警惕中的希腊的大英雄,其余人的注意力皆被圣杯所吸引。
“圣杯职阶判明——Lancer!地脉侵夺型圣杯!”
小灯精,马蒙,如此宣布道。
“地脉侵夺型圣杯?”
S下意识地发问。
似是为了特意回应少女,原本只是缄默着自转的圣杯,倏忽间开始异动——环绕着圣杯核心的,双螺旋状的金属线型外壳猛然旋转、延伸,有如开启红酒木塞的钻具般,或是劈向地面的闪电,令螺纹向下快速延长。
不过一眨眼之间刻而已。
双螺旋的线壳已然自百米高空抵达地平线,宛如化作一枚通天巨钉,毫无阻碍地扎根于伦敦的大地之上。
不是错觉——当圣杯楔入远处街市楼影的瞬间,S立刻感到一阵深彻骨髓的虚弱感,攫取她的血管与喉咙直上——灵脉供给的魔力,大部分都在瞬间被切断了?!
毫无疑问,是来自枪之杯的攻击。
……真不妙啊。
少女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魔术师们赖以为生的“大源”,从战斗的伊始便已然失守了。
不行。
还没结束。
夺走地脉,这不过是敌人最初的宣战布告罢了。
紧接着——异响,自大地深处传来。
最初,是宛如虫类间挤压彼此身体的细细碎碎的柔声,夹杂少许金属摩擦的噪音,沿着泥土上每一处缝隙悄然放出;旋即,那声音猛地下沉,又回弹向地面,干燥、高亢,恍惚间竟变作了岩石与地壳间撞击破碎的震沸巨响。
……虽说描述如此,这细致的变化也不过是须臾之间。
如今,大地已然奏响晚钟声。
烟尘弥漫,地平震荡,世界以圣杯扎根点为核心泛起涟漪。
“地震?!……危险!”
Archer眼疾手快,强行忽视身体的不适,将惊慌失措的少年C庇护在身下。
柔软蓬松的兔绒紧贴着少年脸颊,为其隔绝被扬尘浊化的空气。
C蜷缩着。
大地颤抖的声音,建筑物摇摇欲坠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心脏与咽喉共振到爆痛而产生的声音……在这剧烈摇晃,以至于内脏都快被粉碎、绞成肉馅的灾厄中,这名少年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调动起尚未麻木的听觉,分辨出嘈杂中来自兔子的温暖心跳,然后用力抱住,祈祷这一切赶快过去。
所幸,首次进攻并未持续过久。
世界平息了下来。
诡风吹散灰尘,空气中仅残余些许可疑的、晶莹剔透的蓝色电火花,跃动着,转瞬即逝。
Berserker主从无处可寻——虽说有些大胆,但这场地震的确为他们提供了撤退的最佳时机。
野兔Archer一蹦一跳地站起身,扶起少年,温柔细心地拍掉他身上的灰尘,转而又迅速伏下身,脑袋贴近地面,侧耳倾听着什么。
“……那家伙,是为了攻击地脉!”
与大地密切相关的森林之子,毫无障碍地听见了来自泥土深处的呼救。
借助魔术回路的感知能力,S冷静地做出了判断。
“原来如此,将魔力波动输入灵脉,进而同时侵攻伦敦全境。”
事态不容小觑。
“真是可怕。若是保持同样的烈度,再发动两次攻击,伦敦的地脉就会抵达岌岌可危的状态——”
早乙女医生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一语成谶。
女医者的话音未落,稳定下来不过分钟的伦敦城便再度陷入动荡——是来自圣杯的第二次攻击。
灾厄升级。
地表被生生撕裂,显露出如兽牙般的裂隙;水泥路面上下挤压为触目惊心的错层,其间喷发出令人心生疑惑的魔力热浪——宛如大地本身变作了恶兽,正对每一个站立其上的生命发出垂涎的嗥叫。
振聋发聩。
折断、压碎、陷落。
灾厄蔓延。
目之所及的建筑尽数崩溃,或啸叫、或呻吟,层层坍缩、密压,喷吐出裹挟碎片的滚滚浓烟,就像是依次沉降向流沙深处的遇难者,还未来得及自救,便已葬身于横贯地面的裂隙中。
不出数秒罢了——城市已然陷落。
“Master!”
显然,在圣杯足以撕裂地面的攻击中,想靠匍匐在地规避伤害,无疑已是天方夜谭了。
城市成为敌人彀中之物。
继续停留在地面上,只会被对方轻易葬送于烟尘之中。
于是,Archer一把抱起少年,将魔力凝聚在足底毛垫之上,借助那一瞬间构造出的平衡向上跃起——下一秒,少年所站立之处便被蔓延至此的可怖裂谷所吞噬殆尽。
野兔弓手衔住自己的双指,吹出一个急促的口哨。
森林之王一声令下,万千只天鹅、麻雀、乌鸦便立刻成群结队地飞来,组成杂色交织的羽毯,挽住了Archer与少年的身体。神言赐名助力之下,众鸟奋发上行,总算在那些崩落四散的建筑物碎片淹没少年前将其转移至天空中。
与此同时,金乌之王亦脚踩火焰,不加节制地将动脉中所流淌的魔力全数用于推动自己上升一途中。
魔力涌流,浓尘滚滚,甚至令爆燃的神鸟之火都有所黯淡。
“当心,那家伙绝不会仅仅只会攻击地脉……”
Saber紧蹙眉头——千里眼——那双深邃的、残余着少许星辰始动纹路的瞳孔中,所映射出的是绿玉般易碎,绝不可掉以轻心的未来。
“Assassin!”
战场的另一侧,女医者呼唤着自己的Servant。
神气迸发,雷电四溅。
浓烟中,三头之恶兽赫然现身,回应她的呼唤。
热浪滚滚,来自于流淌的液态金属与岩浆之脉络,共同勾勒出那恶犬三重的头颅与利齿;在那之后则是蔓延的筋肉,黝黑如火山岩般的皮肤,滚烫的毛皮,以及闪烁着神言咒文的锁链与铆钉项圈——由Assassin赫拉克勒斯的宝具召唤而来,【十二荣光】(King's Order)——其为第十二之试炼,冥王之犬刻耳柏洛斯(Cerberus Prototype ver.)。
希腊的大英雄骑乘看守冥界的魔犬,庇护着怀中的Master,以神气化为怒涛开辟道路,于空中疾驰而上。
“能射中吗?”
早乙女医生启动MR终端,借助远视功能,观测着百米之上的圣杯核心。
尽管一言不发,Assassin却确实地执行了Master的命令。
来自希腊的大英雄将那四周涌流的电光全部屏入一瞬的呼吸中,旋即双肩发力,稳稳拉开了手中的木弓。
——下一秒,淬有海德拉剧毒的黄金箭矢即已刺破狂风,逆飞而上。
能否命中?——无谓之问。
原本,即使是对于以魔力构筑躯壳,具备常人不及之伟力的Servant而言,要将寻常魔力构成的箭矢射至百米高空,千米之外,也绝非一件易事;更遑论在此之上,还要精确命中敌方那颗直径不过十余米的核心。
然而,立于此处的英灵却并非常人,而是那位冠以“赫拉克勒斯”的绝顶之英灵。
注入指尖的乃是跨越十二之试炼的伟业——那么,区区风阻力、重力,只要用单纯的神力碾压过去就好,无限笔直的弹道,必将宣告敌方的死期。
如此一来,这世上,难道还存在能躲过这一箭之人吗?
……当然。
……当然是存在的。
……而且,还是以最不加思考,最简单的方式。
正如圣杯最初如何向下延伸,令纺锤变为长钉,刺入地面——现在,它就以同等的方式向上延伸,携带核心一并高速爬升——直至核心抬升过云端,终于让那神力加持的箭矢不敌自重,放缓速度,轨迹与核心堪堪错开。
……就连一贯沉着冷静的Assassin,也在这瞬间从双眸中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反击接踵而至。
所幸,Assassin及时注意到了异样,魔犬急速回避。
几乎间隔不过刹那,一座与圣杯外壳近似的螺旋金属线塔从Assassin下方破土而出,如新生的竹笋般向上突刺。
若不是凭借心眼之技察觉到一丝危机,那螺旋塔尖现在恐怕早已刺入了Assassin的灵核正中心了才对——其精准之程度,简直像是被刻意验算,引导向了敌人的要害一般。
“分灵?!”
S大惊失色,直至她在震动中勉强目视确认了Assassin与早乙女医生的安全。
“……沿着地脉,大量输出自己的分灵,用来当做武器吗?!”
正如少女所言,这瞄准敌人而去的冷彻之枪,并不是唯一一座。
往日繁盛楼宇,如今已大多数在强震中崩坏零落。放眼望去,在这城市线几近消融殆尽的伦敦城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拔地而起的,数十、乃至数百座螺旋金属线塔——皆是对挑战者们无情施加的捕食行为。
与Assassin如出一辙,尚存骄傲的英灵们从各自或隐蔽,或交战的场所中站出身来,以箭、枪、火炮、乃至神佑之兵装,对圣杯发动了攻击,然而即便是动用了必杀之宝具,大多数Servant的攻击仍然或是压根无法抵达高空之上的圣杯核心,或是即便以某种方式抵达了,也不过让核心再度爬升数次,毫无意义。
诚然,亦有试图直接攻击螺旋线外壳本身,令圣杯从中折断的Servant——只可惜,那看似纤细的金属线,却在此时体现出了完全不对等,乃至于诡异的防御力,纵使炮火、光束、雷电、魔力激流齐射,也毫无损坏迹象。
无数次前仆后继的尝试,唯独的成果,便是让那核心愈加上升,如今已入上万米高空,再难目及。
而在每一次攻击之后,心跳迈进至下一拍之前,必有锚定至发动攻击的Servant灵核坐标的“塔”,拔地而起,予以打击。
直感。心眼。虫预知。再生。战斗续行。
……不持有以上任何技能其一的从者们,只能任凭自己被瞬间钉透身体,悬上半空,灵核被击碎、贯穿,血肉、骨骼、内脏全部遭到金属螺旋线嵌入,扩张,撕裂,旋而又从每一处伤口化为晶莹剔透、未知的透明晶体状物质,碎屑化,一点、一点地被吸收完毕。
警报声此起彼伏。
“通告,通告——Lancer查尔斯•道森(Charles Dawson),退场!”
“通告,通告——Archer伍德斯塔克的爱德华(Edward of Woodstock),退场!”
“通告,通告——Berserker摩登伽女(Matangi's Daughter),退场!”
小灯精欢快地念出一个又一个真名。
熟悉,亦或陌生,都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将再也无法与之为敌的失败者。
“通告,通告——Rider白教堂脂肪山(White Chapel Fatberg)、Assassin林奇法官(Judge Lynch)、Caster安德鲁•马维尔(Andrew Marvell)、还有Saber、Archer、Lancer、Rider、Assassin、Caster,退场,退场,退场,全~部退场了哦!”
“可恶……太狡猾了吧?!”
野兔Archer咬着手指,呼呼地喷出白雾,同时恶狠狠地注视着那仍在不断机械重复着“抬升,规避攻击,放出‘塔’反击,捕食Servant”行为的枪之圣杯。
焰色之结晶迸发流光溢彩,太阳风收束于交错的光栅内,旋即凝合为箭矢,在青铜鸟以翎羽为准心的引导下,一击入云霄。
……结果一成不变,徒劳无功。
就事实而言,不管Archer如何骑乘雷鸟向上飞行,如何加大功率,以提高【玉米】模式下风炉弩装的射速与射程,那核心却总能在被命中前及时抬升数百米,直至风压箭矢再也不能维持形态,消散殆尽为止——似乎无论是何等远程攻击,对方总能精准测算到此次攻击的速度曲线,并以完全一致的运动模式规避,从而秉持与对方的相对静止——简直像是故意挑衅攻击者一般。
一万米,一万五千米,两万米。
圣杯的核心已然远超于常规Servant的打击范围,乃至进入了大部分具备飞行机能之英灵也难以企及的平流层大气。
尽管心有不甘,Archer也只能宣告放弃狙击核心的想法。
为尽可能提高射程,他已骑乘雷鸟冒险行至万米高空。若是继续提升高度,追赶圣杯核心,届时,即便依靠青铜鸟体内涌流的火焰足以驱散极寒,依靠西风之权能可以强行保证呼吸——然而过于远离地脉,远离Master,意味着随时可能承担魔力不足的风险——遑论如今地脉已被圣杯侵夺,受损严重,谁也说不准魔力供应什么时候会彻底断绝。
雷鸣不息,那是与雷鸟心跳声一并紊乱化的危险鼓点,警告Archer继续升空所要面临的危险。
“……怎么能输给这种家伙啊?!”
野兔弓手左肩再度爆痛,不禁咬牙切齿。
仅是片刻的疏忽,立即酿下恶果——只见一座螺旋尖塔突然自下而上,横贯出云层,猝不及防闯入Archer的视野,并且不偏不倚地刺穿了雷鸟的左侧羽翼。
鲜血四溅,雷光哀鸣。
显然,纵使只是“抬升,规避攻击,反击”的机械运动,圣杯亦在不断学习、修正。从最初锚定敌人的要害而去,到现在已经开始尝试预判行为,以至于连那如雷光般迅捷的神鸟都再无躲闪的余裕。
“躲开!”
又一座螺旋尖塔突入万米高空,这次的目标直指Archer心脏。
——危机时刻,忽而有鹰羽飞舞。
幻月显现。即时结界展开,令圣杯的攻击被仅限数秒地诱向空间歧路。
下一秒,裹挟翡翠色彩的神铁之枪飞至,将螺旋尖塔一击打至粉碎——宛如金属材质的双螺旋线体霎时间破碎殆尽,唯余艳蓝色的血雾扩散,洇染出浓厚的铁锈味。
前来支援之人,乃是曾与之交战的对手。
“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只很擅长逃跑的兔子先生嘛!”
Archer自然还没忘记这个声音。
“——卡拉OK的魔女!”
“——是‘俄刻阿诺斯的魔女’!”
一句话足矣,Caster顿时恼羞成怒,以至于再不顾淑女气质,抡起法杖大声反驳道:“‘OK’就算了,‘卡拉’是从哪里听出来的啊?!你这兔耳朵长来是只为好看的吗?!”
魔女气呼呼地挥下魔杖。
“哼……下次还是放任你被圣杯干掉好了!”
不过一咂舌的时间,魔女神言已成——十二门星环遮天蔽日地展开,降下火焰、雷霆、旋风,与光影织作的魔术利剑。狂风骤雨般数轮齐射,将另一座瞄准Archer而来的双螺旋线塔亦成功击退。
爆风咆哮,万米高空瞬间掀起一阵魔力狂流。
趁此机会,Archer以予名赐福加持雷鸟,令其得以留存负伤状态下撤退的余力。
“你也挺机灵的嘛。总之,普通的Servant就退下吧,圣杯交给我们来对付。”
爽朗明快的宣言,来自于驾驶行空马车的流星之Rider。
“哈啊?!……就凭我们两个?”
面对战友,魔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叉着腰,仿佛数落自家亲弟弟一般。
“放心吧。对那家伙来说,要测算脱弓之箭的速度当然简单——但是要测算活生生的人的速度,可就是另一回事了。”Rider回以十倍自信的笑容,“既然箭矢、炮弹都无法抵达,那么就由我亲自跳上去用这杆枪刺穿它的核心就行了!时代最高速之名,可不是单纯好听的绰号而已!”
“也就是说,你打算解放宝具咯?”
“当然!真是的,总算遇上一个让我能稍微动点真格的对手了。”
“那你可要一口气追上几万米高空哦?真浪费魔力啊——”
“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叛逆狼犬一般,Rider恶狠狠地嚷嚷起来,“你说浪费?!——那不是更好嘛!我还巴不得多浪费点魔力,最好能把那个拿我们当苦力的坏女人的魔力炉一口气烧干净,才大快人心呢!”
“……噫呀……真幼稚。”
尽管嘴里仍不饶人,然而魔女脸上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仿佛Rider的所有回答其实都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别闲聊了,快支援我呀,你这魔女!”
“……真没办法,既然如此,就陪你一起去兜个风吧。”
魔女高举法杖——仍旧是那有如神迹的高速咏唱,刹那间,便将复数的大魔术同时奏响,辅以精密细工,堪称艺术——下一秒,伴随疾风,数以千计的乌鸦型龙牙兵被放飞,每一只皆被施加精密的魔力诱饵,用以干扰敌人耳目。
群鸟庇护下,则是蓄势待发的流星。
“那边的野兔,还没走吗?正好,那就以你眼前之所见,铭记我的名字吧。”
Rider伸手解开三匹神驹之中名为“佩达索斯”之马的缰绳,示意这唯一的凡身之马退避至低空等待。
“我是阿喀琉斯!佩琉斯之子,阿喀琉斯(Achilles)!”
远眺而上,翠绿色之星煌煌闪耀。
“是能将一切命运都粉碎殆尽的,‘忒提斯的流星’!——呜呼,启程!【疾风怒涛的不死战车】(Troias Tragoidia)!!”
刚风呼啸。
星辰始动。
翡翠之光冉冉升起。
高天之上,烈焰、雷电与飓风共同疾驰,追击向敌人的要害处。
Rider的眼眸时而泛起冰霜,又立刻消融——绝不会因此拖慢战车的速度。
一秒,再一秒,速度峰值不断更新。
直至曾收割数以万计特洛伊之魂的神铁之枪,终于将那枚退避不及的圣杯核心彻底贯穿、击破为止——似乎胜利已成定局。
果真会如此顺利吗?
危险……如此直感浮上心头……难以言说,不合情理。
只不过眨眼间的事情罢了。
宛如巨兽搏动的心脏,圣杯核心有节律地收缩,膨胀,瞬间迸出大片藤蔓状四散开来的诡谲色彩,吞没光影,有如油膜,有如虫翼。
这不是“反击”。
没错,就像呼吸,这只是按部就班地判断现状,随后合理地调动了未曾使用的机能,仅此而已。
翡翠之流星被吞没。
仅在那一瞬间,某种好似血管被冻结,肺管堵塞,就连大脑中的信号传递也停滞的奇异病症感,悄悄攥住了Rider的脊椎,用指甲尖轻搔他的骨髓,令这名久经沙场的年轻英雄前所未有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通告,通告——Caster喀尔刻(Circe),Rider阿喀琉斯(Achilles),退场!”
万米高空之上,出自Rider所佩戴MR终端的警报声尤为刺耳。
等等,说什么呢,我还没死啊!……想要如此反驳,然而已然无法动弹分毫……魔女严肃地注视着Rider,使他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枯竭。
正是如此。
用以构成Servant身体的魔力结晶,以太体,正在急速固化、枯竭。如同被急冻后失去韧性,因而能被铁锤砸成粉末的气球一样,如今被圣杯放出的诡谲色彩所包裹之处,已成为了具备【固化之理】的绝对领域。
这就是第二圣杯所持有的id_es。
长钉,木榫,铁楔——其为与枪之荣名(Lancer)所相称之物,将世界加以固定的权能。
原来如此。
自己的魔力回路已然变为玻璃。
细微的、微观下的魔力些许震荡便足矣,Servant之躯从灵基构架开始崩坏,就连Rider所持有的不凋花之躯都难以减免这份伤害——无疑,神火能阻断来自外部的刀枪,却无法修复从内部蔓延开来的风化与损毁。
真是遗憾啊。
不出数秒,流星与魔女便一同熄灭了——化为晶莹剔透的水晶粉尘,在惯性作用下遍天播撒,宛如群星——旋即被圣杯吸食殆尽。
……偌大的战场上,大概没人会在意多两名Servant的牺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