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田柾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听说了吗?田府的少将军,今日娶妻了。”
“可是那位年仅二三便已赫赫战功,加冠封爵的田家小公子,田柾国?”
“正是那位,真是绝代风华,名震四方。只可惜啊,居然娶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小女。”
“乡野之人?怎会这样?传闻前些时日圣上还未他钦点鸳鸯谱,怎就娶了这样一位女子?”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听闻有次田小公子受敌军突围而受了伤,正巧被此女医救得而痊愈,以此才得平安归来。”
“报恩之举?大可打发些银两,这以身相许,田家的偌大家业,以后的平步青云,怕是更难了。”
“所以啊,田家老太太可不太喜欢这位新过门的媳妇,要不是田小公子那认定了事情爸头牛都来不回来的性子,老夫人怎会同意?”
田府外人云亦云这位新过门的媳妇,也被渐行渐近的锣鼓声遮了个七七八八。
吉时已到,打头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着红色马褂,异常高大的汗血宝马也臣服于他的身下,即使他是笑着,周围的气场也是生人勿近形容的更加贴切。
到达府邸,在轿子旁边的丫鬟轻轻掀开帘子,一只纤纤玉手探了出来,再后,是众人都想一窥究竟的传闻中的田夫人。只可惜凤冠霞帔之下她被裹得严严实实,但只瞧见她的盈盈身影,也觉得应是为绝代佳人。
或许是衣服太过繁琐,也或许是头上的霞帔遮得太过严实,新娘子差一点就要摔下去。本来打在前头的田柾国,如风一般的,居然牵住了她。
“夫人,小心一点。”
少年的笑颜遮也遮不住,也或许他就没想遮住。
“嗯。”
她用只有田柾国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应允了一声。
然后,在田柾国的搀扶下,与她齐头并进,迈出步子共同踏进了这座名为他们的家的房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弱,她知道,她被送入了房间。等会就会在这个屋内,由在外应酬的她的夫君,掀起她的盖头,和她共饮那杯合欢酒。
不免得还是搅起了帕子,紧张、兴奋、不安,她被这些情绪烦扰的越来越心烦意乱,脸色也渐渐绯红起来。
“吱呀”一声,门好像被推动了。她怔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揭下盖头一探究竟,却就在下一秒,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制止。
“凤冠霞披,得由夫君来揭。”
当火红的盖头揭开时,她看见了她早已想念了一天的脸。
“将军…”
“嗯?都是我的人了,该叫我什么?”
“夫…夫君。”
田柾国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直接将她抱起,来到喜桌前,在眼前华丽的酒杯里斟满合欢酒。
“自此,我与夫人,饮下此酒,生生世世,恩爱直至永远。”
他很豪爽一饮而尽,可她却不胜酒力,只一杯便倒在了田柾国的怀里。
“南南,我抱你去床上休息可好?”
她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
微醺时的她,在田柾国眼里,甚是好看。那一夜他抱了她一整夜,温存了很久,才浅浅的睡去。
“众人皆说都是你高攀我,而他们亦不知,这位田府的少将军,把你永远的伴在我身边,花了多少功夫。”
虽不得老夫人喜爱,恰逢田柾国告假在家,也缓和了不少婆媳关系。
田夫人不常出门,因此也不与外界联系,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花花草草想沾惹田家的那位少年郎。
她只活在田柾国为她铸造的象牙塔里,里面有爱,有温柔,更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许。
某天田柾国在家里的庭院中了一颗矮矮的树,她不解上去问他:“种这树干什么?”
只见田柾国擦了一下脸颊,却把手上的泥土也沾到了脸上,可就是这样一张颇有生气的脸,对她讲着: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诗里有你我的名字,也有千古以来诉尽古往今来多少人的相思之意。
“我对南南的相思之意,亦是如此。”
她踮起脚尖轻轻碰了一下田柾国的嘴唇,却在下一秒用被吻的人再次加深,他们坚信,此刻的人间,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深爱,更加珍惜彼此。
只愿与君,深深钦慕,浅浅度过。
来年春日,田柾国收到了带兵的圣旨,军令不可为,他只得整装出发,平定战乱。
那一天田柾国的铠甲,也沾满了满满相思不舍之类。
“等我,回来与你一起摘红豆。”
田柾国留下这一句,踏上了行军的遥遥路程。
两人之间约定了每月的书信来往。
“夫君:
今天阳光尚好,我就把你第一次送我的香包拿出来晒了晒,可惜被一只小猫抓坏了,下一次…可否再送一个?
南南甚思君。”
“夫君:
今日家里来了位新客人,看样子是要久住了,素闻是你的旧友,我定会好好招待。
南南甚思君。”
“夫君:
这些时日断了几月没和你联系,身感风寒,咳嗽了几日,无需挂念,安好。
南南甚思君。”
在这封信之后,田柾国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来信。寻思着,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在养着,田柾国也就没有太多叨扰。战事已平,收整归家。
田柾国回到京城受完奖赏后,圣上只说了句“节哀顺变。”莫非家中有人多生变故去世了?可月月的家信也从未提到。
直到走到家门口时,白色的纸钱竟飘的到处都是。
推门而入,定睛看了眼牌位,田柾国再次揉了揉眼睛,快不上前。
她死了?
怎么会呢!前些日子还有书信的!
然后,田柾国就听到了丫鬟的哭声。
“少爷,你怎么…怎么晚才回来啊,夫人她,夫人她已经去世了。”
田柾国一把抓住丫鬟,莫大的力气使丫鬟吃力回答:“夫人因为…因为小产,走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田柾国笑着说,“她明明自己就是神医啊,她连我都能救活,怎么能死呢?”
丫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他。
是一样的字迹,和最后一份信一样的日期,怎么会多一份呢?
“夫君亲启:
南南可能陪不了你了,南南是一个失职的妻子与母亲,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不要怪任何人,不要难过,更不要消沉。你知道的,我喜欢的田柾国,是什么样子的。
香包没有了,可我们还有回忆,还有爱。如何可以的话,我可以自私一回吗?南南好想再见你一次,只要一次就好。
朝朝盼君至。”
可惜啊,她终究没有等到她的夫君回来,相思之意,还是断在了千千万万的路程中。
田柾国掏出自己怀里的那份心,又想哭,又想笑。
“字迹一样是表小姐找人写的,让你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回家。”
“表小姐?”
田柾国想起了她信里那位要久居的新客人。
“南南啊,干嘛什么事都要自己受着。”
“那香包?”田柾国继续追问。
“香包也是被表小姐的小猫抓的,夫人哭了好久。”
田柾国以为他能护住她一生,可他不知道啊,除了他,这个人间,根本没有人爱她。
“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早知道…我该把我的爱藏在心里。”
从那以后,田柾国在灵堂终日郁郁寡欢,终日与酒杯为伴。
某日,他好像看见了他的南南。
“呀,田柾国,你干嘛喝这么多酒,我不管你啦。”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她说话的语气。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她把他引到那棵红豆树下,才发现郁郁葱葱的绿叶中,竟有两颗红豆熠熠夺目。
田柾国拂过红色之物,再次念起那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许多年之后,田柾国再也未娶,完成了她的心愿,终日陪伴在她的身旁。碰巧读到归有光的《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如今已亭亭盖矣。
田柾国周身全是她的画像,一介将军竟成了甘愿锱铢必较的画师,凡是见过令夫人的容貌者,皆称之惊叹。
而他,只是浅浅的望着窗外的红豆树,满树的颗颗红豆,长满了整棵高大得树木。
颗颗红豆,浓浓相思,唯有他一人知晓。
田柾国慢慢趴到桌上,盯着她的画像,念着那句“红豆生南国”,浅浅睡去。
就在这时,一位小姑娘一跑一跳的来到这棵红豆树下,呆呆痴看了好久,嘴里不由自主念起那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为她,她为他,尽有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