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19记）

满脸是血的人用一只手指向玻璃门内。

他的手在发颤，苍白，枯槁。

正当他将另一只手伸向我时，随着头顶的一阵酥麻，梦醒了。

睡前用了药，纠缠的旧梦果然不再侵扰。

可新的梦出现了，不是虚幻，而是嵌套着现实存在的人事物。

起身拉开窗帘，迎接我的清晨真的不算明朗。

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在保证上班不迟到的前提下，我决定晚些出门，绝不能让写字楼的电梯只送我一个人到13楼。

如果说梦境是最最诡异的，我遇到的现实肯定会跳起脚来表示不服。

走进写字楼，同侧的三部电梯恰好全都降至一层。

赶时间的人们全都进了电梯后，我特意选择人比较多的一部，踏了进去。

然而，就在电梯门快要关合的一刻，外面的一声招呼，电梯里的人一下子全都跑了出去。

原来，这些人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喊他们帮忙搬东西的，正是他们的老板。

没有任何停层，宽敞的电梯载着我一个人直达13层。

梦中的情节顺利进行，我无力反抗。

电梯门打开，我深深地沉了口气。

我没有直接走向公司，而是鼓起勇气绕到另一边。

正是这一绕，我惊异地发现，就在一扇锁住的玻璃门前，一个保安正向里面张望。

那个背影很熟悉，应该就是小刘师傅。

一瞬间，我只觉得脊背发凉，不禁用手攥住了挎在肩上的皮包带。

一步一步走过去，我尽量轻着脚下，不发出任何声响。

我甚至做好了即将面对一张血脸的准备，要么大声呼喊，足以让公司那边听到，要么掉头就跑，及时寻求援助。

可接下来，梦中的情节被篡改了。

忽然转过身的保安并非满脸是血，反倒是我的悄悄靠近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哎呦，我说美女啊，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儿啊，吓死我了！”

眼前之人不是小刘师傅，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保安。

他的高矮身形很像小刘师傅，以至我认错了人。

“不好意思，我……我从远处看，还以为你是……”

“你把我认成刘明儿了，是吧。”（保安小哥抬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有些尴尬地一笑）

“没事儿，我是来替班儿的，刘明病了，请假了。”

“病了？什么病啊？”（我顺势问到）

“天天的喝酒、烤串儿，把肚子吃坏了，又吐又拉的，八成得歇上几天了。”

“哦，是这样啊。”

我暗暗舒了口气，转而朝玻璃门内望去。

“一会儿，有客户儿来看场地。”（保安小哥说到）

“又有新人来啊！”（我跟了一句）

“反正得把这地方租出去，总空着没钱赚啊。”

“怎么不拿钥匙把门打开呀？”（我问到）

“钥匙都在队长手里，他一会儿就上来。”

所幸，梦中的结尾并未真实发生。

回过神，我跑到公司前台，踩着点儿完成了上班打卡。

屏幕里是我的脸，只有提示打卡成功的绿色“√”，没有那一声“谢谢”。

我走向自己的办公位，耳边低沉回荡着小刘师傅曾说过的那一句：

我说的是女人，不是机器！就好像有一个真人站在你跟前儿，活生生地对你说：谢谢！

才坐到办公桌前，包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

拿出手机一看，消息来自顾太太：

李小姐，你好。

用了你们的药，终于，我在我丈夫面前流下了眼泪。

我从没有这样哭过，泪如泉涌，倾泻而出。

我的眼泪留住了我的丈夫，保住了我的家。

我丈夫说，我哭得让他无比心疼，他再不忍心离开我了。

谢谢你，请代我向施先生致谢！

刚读完顾太太的信息，一抬头，施七道正看着我。

跟着，他招了招手，示意我去他的办公室。

我知道，新的任务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