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者（六）（白金X博士X斯卡蒂）（糖）
又回到了这个宫殿当中，似乎这里和此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忙得团团转的公务员在宫殿中到处跑，以及各种达官贵族在秉着一副矜持的样子走动，或者欣赏着宫女的歌喉和舞蹈。虽然博士一眼就能看穿他们背后的某些交易，但是目前还是作为以比较低下的姿态忍气吞声比较好。
他扶了扶耳朵中的耳麦，确认了一下运行情况。情况良好，听声音那两人应该已经进入了大楼中监视者艾顿了，而自己也准备准备面对一下大骑士长，威廉。
上一次来只不过是试探一下这位外貌风流倜傥的骑士长，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的和他对抗。身边有斯卡蒂的博士并不担心在战斗力上会占下风，只是不知道威廉会出什么招。
绝对不能失手。
上次爱弥尔的身手，博士都已经看过了。那位擅长刺杀的女子面覆轻纱，双手拿着刀刃逼近博士的死亡体验让博士至今难忘。要是自己突然开门后她直接给个回马枪，恐怕博士马上就会人头落地。
走在皇宫中的博士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这是他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
身边传来了一股温热的触摸。转头看去，斯卡蒂关切的眼神逼上博士的脸颊，她的银发是让周围的贵族妇女们都羡慕的银白发丝，几乎垂到脚边的束发打理起来非常困难。微红的瞳孔因为受到了深海的力量的感召而闪烁着，这位深海的猎人抓住博士的手掌轻轻抚摸，给博士一种全身静静地躺在海中，任由碧蓝的波浪拍打自己的面庞的温柔触觉。
“谢谢。”
博士腾出没有被斯卡蒂挽住的手，轻轻揉搓着她的脑袋。温顺的小虎鲸低下头眯起眼睛，享受着博士对她的安慰。
“就位。艾顿在教堂中和人谈论着有关于骑士消失的案件。”
“待命。我准备进入威廉的房间了。”
“好。”
那边的声音并不是白金的，而是艾莉亚的。听她的口吻，许久未动用全力的老刺客此时也认真起来，让博士感到格外靠谱。
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在威廉的房门口敲击三下。今天的皇宫，尤其是威廉的骑士营附近有些奇怪，平时都能看到不少的骑士和仕女走在走廊中，能够听到不少盔甲和武器打磨的声音，以及各种士兵在演练身法时发出的号令。但是今天外围特别安静，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相较于前几天的热闹景象显然少了三分生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等待着威廉来开门，让博士不由得心生胆寒。他想起最近应当是休息日，大概骑士们也都在自己的帐内休息。
眼前的木门中黑色的缝隙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而博士敲门后也久久没有听到门后威廉或者是爱弥尔的声音。只有某个脚步声从眼前的门后响起，从轻到重，一听就知道正在往自己这边走来；步伐中博士能听出一种从容不迫，以及强大的威压从门缝中透出，像是野兽在警告着即将来到他领地的人，随时准备漏出獠牙袭击眼前的目标，将博士和斯卡蒂立刻制服在地…
哒。哒。哒。
“斯卡蒂，准备好。”
博士向后退了几步，身边的斯卡蒂也摆出拿剑的姿势。在房间里大剑不好挥砍，只能在外面的走廊上行动。
如果有人突然冲出来，那么以斯卡蒂的反应速度马上就可以拦下来。如果先出来的是暗器，那么就用博士的能力转移走，现在他的手掌中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黑色碎片，就差发动能力。
能听见对面刀刃的声音，像是一刀一刀刮在博士身上，要把他斩得皮开肉绽。咚咚的几声是铠甲武装的声音，博士稍稍俯下身压低自己的身体。如果想从门中出来直接进攻，那么大概率不会奔着自己的下端冲来。而沉重的铠甲最难保持的就是平衡，如果威廉出来后拿着大剑，那么自己立刻就会让他倾翻在地。
如果爱弥尔一起呢？说到底爱弥尔的源石技艺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身上会有深海的力量？如果有那种力量，大概率也拥有和博士同等级的能力才是。那么那个能力会是怎么样的？有什么特殊的？
搜寻着之前爱弥尔和威廉的表现，博士完全发现不了破绽。之前爱弥尔砍过来的时候博士有考虑过她也是空间能力，但是似乎又不太对。威廉则完全没有任何漏洞，现在门对面的家伙已经逼近，那种踢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和刀刃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不可以再思考了！
门扉猛地开启，斯卡蒂在瞬间拔出大剑挡在博士面前，而博士用碎片覆盖着两人的身体，目光直直盯向门中的来者….
是杀手吗？匕首？还是暗器毒针？又或者是威廉本人？
“两…两位？”
眼前是爱弥尔纤细的身影，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餐刀，上面似乎沾着牛排用的黑椒酱汁和一些牛肉。她的另外一只手拿着涂上黄油的面包，脸上的轻纱也摘了下来，露出她有些腼腆而又美貌的面庞。身着乳白色的睡衣，她纤薄的身子虽然并不丰满，但是也颇有风采，曲线阴柔，看得人心驰神往。
她有些迷茫的小眼神盯着戒备森严的两人，光看她的装束就知道她刚刚起床不久，正在享用早餐。别说睡衣睡裤会阻碍她的行动了，脚上还穿着拖鞋，刚刚从门那边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大概就是因为她踩着拖鞋才会发出的声音。
博士谨慎地看着爱弥尔，而她也对视着博士，然后歪了歪头表示不解。越过爱弥尔的肩头，能看到威廉健壮的身躯穿着衬衣和睡裤也慢腾腾地走过来，他的黄发红瞳和爱弥尔的表情如出一辙，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
“二位？那个，要不进来坐坐？”
“呃？哦…哦。”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博士按住斯卡蒂持剑的双手让她把大剑背上，跟着博士一起走进房间。
威廉和爱弥尔还在吃着早餐，刚开门就遇到了两个全副武装戒备的家伙，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换谁谁也好奇发生了什么。
“抱歉房间有些杂乱，现在我和爱弥尔在吃早餐还没整理好房间。你们两位要不也来吃一份牛排？坐这里就行。”
呃？
于是乎，博士和斯卡蒂坐在了威廉与爱弥尔的对面。桌子不大，所以差不多就和挨着坐没什么区别。威廉毫无绅士风度地狼吞虎咽着牛排和蔬菜，爱弥尔小口小口饮用浓汤，而博士和斯卡蒂握着刀叉，看着眼前的牛排发愣。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眼前的爱弥尔，就好像来杀他的那个人是顶着和她一样的面容的另外一个人。环视整个房间，不是博士谦虚，真的是才刚刚起床的场景，基本上杂乱的不像个贵族身份的房间，衣服裤子一类丢弃在地上或者是床上，有八成情况是两位昨天一夜笙歌导致的混乱。这都没来得及收拾，想必才起床两个人就开始边亲热边做早饭，结果博士突然驾到，顺便就邀请进来一起吃一顿。
本来打算当作敌人来看的家伙请自己吃饭，让博士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身边的斯卡蒂倒没怎么有防备，默默开始吃着餐盘中的牛排喝一口牛奶。
这早饭没有下毒吗….
博士把刀叉放在一边，看着三人沉默着享用早饭。他绝对不会以身试险，斯卡蒂拦不住了，现在该想办法待会怎么撤离。
五分钟后。
“博士，还要吗？”
“来！真香！”
不得不说，爱弥尔的手艺真心不错，挑的牛肉肉质也是一顶一的好。
“怎么样？爱弥尔的厨艺一向很好。”
“顶！”
威廉揉揉坐在自己身边的爱弥尔的脑袋，爱弥尔像是个娇羞少女一样微微低下头，羞红的脸庞偏向威廉的怀抱。
“那么博士，请问这次前来是说和我的骑士团中骑士消失的案件有关的事情吗？”
“是的。不过啊威廉先生，我觉得，你们最好先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比较好。”
博士调笑的语气让眼前的两个人都在瞬间意识到了些什么。威廉打着哈哈揉了揉自己的金发，爱弥尔则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红透了的脸垂下。
“这…要不我们边走边谈吧。既然刚刚把早餐吃完，不如一起出去透透气如何？”
“行啊。走吧。”
四个人穿戴整齐走在静谧的皇家庭园，从这里能看到那边的高楼和教堂所在地。一时间博士没能找到话题，但是这一顿饱餐让他放松不少，舒心地呼吸着庭院中清洁的空气。
“那么有关于我的骑士消失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啊。我已经发现幕后凶手了。”
自己的耳麦中传来艾莉亚的轻声细语，博士立刻就知道了是艾顿干的好事。不过之后艾莉亚就再没有出声，但是根据白金弓箭上自己此前布置的热感应器，两个人并没有在大楼中遇到危险，大概只是还没有搜索到更加有利的情报罢了。
等待的时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庭院的边境，再往前走就是外面的平民区。本以为大骑士会不屑于走出，没想到威廉和爱弥尔直接开了门出了皇宫之中，挑着路走到了平民区的大道上。
“幕后黑手是艾顿。”
“果然啊。”
骑士大人一出现在中央大街上，马上就有无数的平民献上欢呼和掌声。而身边博士的汇报他也半只耳朵进半只耳朵出地听着，自己向周围的市民们挥手致意，微笑着向挨家挨户扔出自己先前准备好的钱袋子，马上孩子和大人们就开始争抢起这些金币，不久他身后的人们就互相殴打着抢夺起这些钱币，头破血流。
而身边的这位大骑士丝毫没有在意，仍然是微笑着往前走去。
“艾顿的目的是为了巩固他的势力，想要暗杀你的骑士团中的成员。”
“这么直接？也难怪，我就说艾顿之前怎么态度如此不好。他的狼子野心，我马上汇报给皇帝。”
这位高高在上的骑士像是行走的金币机器，向外撒播着大把大把的钱币，微笑接受着周围人的赞美。斯卡蒂扯扯博士的衣袖让他看向身后，博士不用看也知道那背后必然是疯狂的争抢和掠夺。
人性，一向如此。不能怪罪他们。
“等到清理完了艾顿，这个国家的上层当中就会少去一批祸国殃民的人。之后，我就会亲自主持，让这个国家成为真正为了人民而存在的土地。这也是我做骑士的追求和目标，从来没有变过。”
“威廉先生最初想做骑士也是因为这个吗？”
“没错。我虽然是贵族，但是和艾顿那样的封闭贵族不同，我的家族从小就教导我要成为为了这个世道的和平安稳而做出贡献的骑士。为此我首先锻炼自己的身体，成为大骑士只不过是我的第一步。想要让国家真正地改变需要的力量和势力何其之大，我必须抓紧时间获取更多的力量，才能达到我的这个目标。”
“真是伟大的目标呢，威廉骑士长。”
“过奖过奖。”
兜兜转转，威廉把自己的征战史讲了个七七八八。无论是他从前遇到爱弥尔一起修行，还是后来一步步成为骑士长，再到现在的地位，他始终如一地坚持着不变初心，也确实如此。日行一善是他的座右铭，人们也都格外爱戴这位善良的骑士长，无论是他每天都会在特定地点撒钱还是参与各种慈善抛头露面，免不了收到人们的欢呼。而他就像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主角，真诚地感谢每一位支持他的人。
绕了一圈，他身上的钱袋也差不多撒完了。四个人准备走回皇宫再议，行至教堂前，威廉和爱弥尔正与博士聊得起兴，他却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楼上的教堂。
“哎。现在艾顿估计就在那里吧。”
以这里的环境，没有任何贵族会经过废弃的大楼与教堂间的小路。安静的街道只有鸟鸣与四人的脚步声。
“是。可惜了，以主教的才智，要是能辅佐威廉你的计划该有多好。”
“是啊。我也劝过他，但是他总说有自己的一套计划。到头来计划居然是为了权利，我真是看错他了。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干出如此荒唐而毫无计划的事情？这样谋杀我的骑士团里的成员，无疑是直接给我一个下马威，给皇帝一个下马威，让整个国家不稳的举动。”
“是的。”
博士默默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威廉骑士长对我对这番行为的见解感不感兴趣。”
“当然。”
“不知道威廉骑士长有没有听说过，不流血的革命都是无法成功的呢？”
“当然听说过。不过和我何干？我也想要改变这个国家。”
“不不不…威廉骑士长。你好好想想，你的举动无疑是英雄一般的举动，所有人都爱戴你，所有人都瞩目的对象就是你。但是身居高位的你有真正地想要解决问题吗？不。你明明拥有了一人之下的权力，在我的了解范围里你却纵容那样的行政策略继续。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你只是需要别人敬仰你，把你当成英雄就够了，不是吗？没有压迫和威胁，哪里来的英雄？一边讨好各个贵族，一边又大张旗鼓夸张地向群众展示自己有多么在乎他们，却没有真正解决过基本的问题，你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人民英雄，然后想要保持着自己的位置罢了。”
“所以说到现在，博士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听的不是很懂。”
威廉的声音低沉下来。
“仔细看看你刚刚撒钱的那个区域吧。有多少人死在了抢夺的过程当中。你以为事不关己，其实真正诱发这一切的正是你。给的钱再多，税率下不去也没用。再如何宣传改革法律，不设立出严格的立法机构，规定连君主都要涵盖在内的法律也不行。再如何打倒那些贪官污吏，不从最根本的体制上下手也只会后患无穷。你不知道吗？你都知道，只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您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有些过分了？”
“所以啊，威廉骑士长。”
博士准备已久的黑色碎片瞬间包裹着威廉的身躯，斯卡蒂挡住爱弥尔伸出的匕首，四个人在一瞬间统统转移入了教堂对面的大楼。楼上就是艾莉亚和白金，此时两人刚刚听到楼下的动静，往楼上跑去。
在楼下特意安排好的宪兵队冲入大楼，整齐划一地步伐往楼上奔来。
“你想做什么？谋杀我这个大骑士长吗？”
威廉手持大剑格挡住博士扔出的烟雾弹，在瞬间烟雾弹爆开，破败的大楼瞬间充满了浓浓的烟尘。
“艾顿主教从一开始就没有谋杀过任何你的骑士。”
躲藏在烟雾中的博士和斯卡蒂没有脚步，只有博士的声音出现在威廉的耳朵里。
“说说吧。为了你那深海的力量，你谋杀了多少个自己的士兵？”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削弱自己的力量？明明就是艾顿想要我的命给我警告！”
“是的，艾顿是想要你的命。但是他可不像你那样大张旗鼓，而是直接托付给我了，从一开始，就是你在孤军奋战。”
博士按动耳边的耳麦，那边接通的不是白金和艾莉亚，而是艾顿的声音。
艾顿伫立在敞开的窗边，看着两个白色的人影往楼上闪去。他颇为愉快地笑了一声，随后按下自己的耳麦。
“抓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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