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后传 第二章：恶夜烛光（6）
公元2351年7月1日，早上八点。
苍影拿着一沓文件站在一栋阁楼门前，摇响了安在门上的铜铃。
“进来吧，苍影。”慵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苍影迟疑了一下，把门推开。
光明如瀑布，这是苍影的第一印象。这是一栋天井般的架空阁楼，可以从一楼直接看到三楼，三楼有一扇大窗，正好对着东升的太阳。
三楼的窗边有两个人神清气闲地饮茶，都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其中一人是凯瑟琳，另一个果不其然就是利姆露，苍影真就找对地方了。
早上六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如果利姆露不在自己的居所，要么就是提前上班了，要么就是躲在某个地方以免迪亚波罗、紫苑和朱菜等人行使“叫醒利姆露的权利”，最有可能躲的地方就是这里，凯瑟琳的家。
众所周知利姆露大人每日的起居都是由不同的美女伺侯的，今天是姓迪的明天就可能是姓紫的姓朱的，有时还会有某俩魔王和某勇者客串进来捣乱，不能说是很幸福吧只说是很心累，因为那些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能跺跺脚就把他家给震塌的绝世猛女，每天早上最热衷于干的事就是争夺＂叫醒利姆露大人的权利＂，利姆露本人则认为应当及时制止这类行为，毕竟他又不是全身瘫痪，用不着她们总是操心。还有就是以利姆露对她们的了解，如果不及时制止这类行为并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以后就可能会演变成争夺＂给利姆露一个早安吻的权利＂，最后会不会变成争夺＂给利姆露大人侍寝的权利＂他都不敢想！
于是他就躲起来了，之前是躲在红丸家里，但好像又打扰到人家夫妻生活了……红丸你可真行啊！
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躲来凯瑟琳的家了。但后来不知是哪个混蛋走露了风声居然让她们都找到这里来了！
可就在他准备认命的时候，凯瑟琳站了出来，不管来者是谁，通通扫地出门，谁不服就干谁。从此利姆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或者说是死赖在这不走的生活，搞得凯瑟琳还得管他早饭。
＂早啊，苍影你吃过早饭了吗？我记得今天的干部食堂有竹升面提供哟。＂利姆露笑着对楼下的苍影打招呼。
＂早安，利姆露大人。＂苍影上楼来，单膝跪在利姆露的身侧捧上一沓文件说：＂这是最新的报告，很抱歉在作战前才将这份报告交到您的手中，请您责备！＂
利姆露接过报告说：＂现在给也不算迟，辛苦了呐，苍影。＂
＂属下不敢当！＂
翻开报告，利姆露一眼扫过，皱眉道：＂居然是50年前就开始了吗……＂
＂是的，所以属下费了不少功夫。＂
＂也难怪你现在才把报告给我，50年前的那帮奴隶商贩估计都死的差不多了，真亏你们还能找到线索。＂
这时凯瑟林插进来说：＂有新情报了？给我看看。＂
利姆露递过去的时候犹豫地说：＂事先提醒一下，看完了冷静一点，千万别暴走了。＂
＂安啦，我脾气很好的，更何况如果我暴走了你岂不是得又揍我一顿？＂
＂是的，毕竟这里除了我没人能赢你。＂利姆露又转头对苍影说：＂你可以回去了。＂
＂是。＂说完，苍影便消失了。
凯瑟琳葛优躺在懒人靠枕上悠哉游哉地翻开报告，说：＂对自己手底下人这么没信心干嘛？他们都很强的哦，个顶个都是能灭国的家伙。＂
＂是的，他们都很强，以一敌国或一人成军什么的不成问题。＂利姆露说：＂但你偏偏是个变态。＂凯瑟琳只是笑笑，不说话。
＂变态＂，这个词原本并非贬义，用来泛指那些不合常理的事物，凯瑟琳就是一个变态。她只拥有三个独有技能，却能硬撼众多的究极能力持有者并战而胜之，虽号称魔王但本身却并非觉醒魔王，甚至不拥有魔王种，五千万的能级更是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上位天灾级。曾经暴风龙维鲁德拉出于好奇心向凯瑟琳挑战，那时的他十分狂妄地自称已经今非昔比还能拳打大姐脚踢二姐了，至于那次挑战的结果嘛……见他之后看到凯瑟琳就直接怂半边想必结果不太好。这之后凯瑟琳就被称为魔国联邦的第四天灾。
所以利姆露才说只有自己才能稳赢她。
利姆露闲得无聊就侧身躺下看看她的脸。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个女人呢？极品尤物？她确实很美啊，一头飒爽的金发，男人看了垂诞女人看了眼红的绝顶身材，气质很成熟大方，完全没有一点小家子气，正好是他最喜欢的御姐型，换了三上悟见她八成得喷鼻血窜上天去。
可凯瑟琳不是个只是长得好看的花瓶呀，实力强悍的同时姓格还特别头铁。曾经利姆露以胜利者的姿态把凯瑟琳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自己坐着她站着，意思是败者在这没有一席之地，也就是给她个下马威。但凯瑟琳不管，她自顾自地到外面拎了张椅子进来，正对着利姆露坐下，双手抱怀还翘二郎腿。利姆露冷声问＂你为什么要坐着？＂凯瑟琳也冷声说＂我凭什么要站着？要坐大家一起坐，要站大家一起站，绝不存在你我间有一人单独站着或坐着的情况！所以我不仅要坐，我还要面对面地坐！＂这时利姆露的脾气也上来了，本来就没想让把你留下但让你留下后你居然还敢这么拽！于是他大声说：＂你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但话音未落凯琴琳就咆哮：＂任何战败都不能成为屈服的借口！我输给你不代表我会怕你！＂
然后他们又打起来了……这种情况在一年前相当常见，那时他们就像是两个火药桶，一碰就炸，刀兵相见是他们最常用的交流方式，而结果往往只有一个：利姆露碾压凯瑟琳。可凯瑟琳偏偏是个特别头铁的女人，死不服输，利姆露打趴她100次她就能第101次站起来，接着打然后接着被打，后来打到利姆露都觉得自己该收手了，毕竟老把人家女孩子拉进【虚数空间】里一顿暴打属实太过分了，于是他俩就和好了，或者说已经彻底＂打成一片＂了。
利姆露坐起来，喝口凯瑟琳泡的红茶，窗外阳光明媚，金色的光芒把他的银蓝发染得耀眼。他侧过头，看到有两只鹦鹉站在窗台，蓝色的羽毛看起来很漂亮。
几秒后，它们慌忙地飞走了，像是仓皇逃命。
照入室内的光线明显变暗了，空气沉重得像是凝固了，树林里的蝉停止了鸣叫，也不再有任何生物出声，一切都显得十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这栋阁楼的主人变了，不再温婉轻盈，气息变得凝重威严。
在利姆露的感知中，自己的面前像是突然出现了个太阳，辐射出来的反应信号简直是一轮畸形扭曲的恒星，笼罩了周边所有的区域！极庞大的能量足以将空间都压弯，幸好有利姆露在这里修正了紊乱的空间秩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凯瑟琳缓缓坐了起来，像是万古的山岳拔地而起。
＂真的不让我去？＂凯瑟琳冷冷地说，眼睛里声音里不带有一丝感情。她又回来了，丢掉了和气的语言，眼里重新燃起熊熊烈火，这才是真正的凯瑟琳·阿芙塔莉娅！八万年前雄视天下的精灵女王！
＂是的。＂利姆露坦诚地说：＂让你去解决这件事的话，你绝对会屠国。＂
＂他们罪该万死！＂
＂是的，他们罪该万死。＂
利姆露坐到凯瑟琳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暴躁的情绪，拿过那份报告。
然后，重新翻开那段黑暗的历史。
A·M·0087计划，从字面上看，＂A＂是指任务等级为A，＂M＂是指英文military（军事）的首字母，＂0087＂是指这在＂A·M系列计划＂中排在第87位，整体意思是第87次A级军事行动。等级分为SABCD五级，除了发动全面战争的S级，A级是只发动局部战争的等级，但战争终究是战争，能让魔国联邦动用军事手段，可想而知这次利姆露是有多愤怒。
这个计划，是针对发生在巴拉起亚的精灵奴隶贸易的
在近三百年前，暴风龙被西方圣教会封印，一些人抓住鸠拉大森林失去庇护的机会，开始掠夺大森林里的资源，比如人口资源，尤其是精灵。在精灵奴隶贸易的初期，奴隶商贩曾组织所谓的捕猎队亲自掠奴，偷袭精灵集落，烧毁房屋，把精灵捆绑着押往停泊在岸边的贩奴船，往往一夜之间把和平宁静的村庄踏为荒无人烟的废墟。被压迫的精灵们无力抵抗，只能深入鸠拉大森林内居住。
后来穷困的巴拉起亚王族从中看到了暴利，便与商贩们达到协议并提供相应的支持，狼狈为奸合作掠奴。之后他们改变了方式，诱骗某些魔物部落酋长，唆使他们向鸠拉大森林内地袭击，挑动部落之间的战争，以便在交战的混乱中俘虏精灵，出卖给西方的奴隶贩子。由于奴隶商贩的挑动，这种部落间的“猎奴战争”在长达近300年的奴隶贸易过程中始终没有停止过，造成精灵的大量死亡。
直到2344年，正幸小队接受委托，前往巴拉起亚王国首都处理精灵奴隶的事件，击溃了在此地的奴隶商会总部，并将解救的精灵送到魔国联邦。但奴隶商会并未被根除，精灵奴隶贸易仍然存在。由于总部被摧毁，大量奴隶商贩涌入奥伯纳城并以此作为新的据点。
以上都是利姆露一早就知道的，但他也有个疑问：精灵族的人口本就稀少，一旦掠夺完奴隶商贩就会失去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竭泽而渔的道理他们应该是懂的吧？
而在苍影提交的新报告中，利姆露的问题被解答了。
2344年魔国联邦的成立稳定了鸠拉大森林的秩序，而在谒见式上利姆露明确答应了精灵族长老的庇护请求，这下奴隶商贩再也不可能从鸠拉大森林中掠夺精灵了，因为他们没有直面魔王的勇气和力量，但他们却早有应对措施。精灵生而俊秀灵气，尤其女性美貌绝佳，所以早在五十年前，商贩们为了增加精灵的数量以获取更多更稳定且持久的利益，开始大规模地组织性交易，女性精灵遭受强暴后被迫怀孕，因此生下了大量人类与精灵混血的半精灵。这些半精灵中的女性得到了啇贩们的大力培养，学习舞蹈、歌唱、走秀等东西，控制饮食，制定锻炼方案，所以她们大多都多才多艺且身材很好……她们也因此价格高昂。
这就是过去三百年的黑暗历史，精灵族的苦难已经持续这么久了，绝望而无助，也许在某个寒夜，他们会期盼着出现一抹烛光微微照亮黑暗吧。
利姆露合上报告，反手就扔进【虚数空间】里去。
＂怎么定罪？＂凯瑟琳问。
＂杀无赦！＂利姆露答的斩钉截铁，＂7月4日23：30，绿色军团第一军就会传送至巴拉起亚的奥伯纳城，我也会亲赴一线执行审判！＂
＂那还不如你一个人去，派遣军队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否则这件事早就解决了！＂
＂不，魔国联邦的事，应当由魔国联邦去解决。＂
＂你不是魔国联邦的皇帝吗？它的事是你的事啊！＂
＂不，不完全是。我代表它、象征它、庇护它，但我终究不是它，那些流落的精灵是国家的公民，自然是由国家出面营救。＂
＂说白了，政治上的象征意义？＂
＂是的，但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让手下人明白，我是国家的统帅并非国家的保姆！＂
利姆露的心境在这两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在领导方面。他明白，身躬力行、亲力亲为的确是作为领导者的优点，但凡事都必须要有个度，如果他总是什么事都自己搞定了，部下以及国民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依赖心理，长久以来就可能会导致社会上出现一种消极的风气，＂反正利姆露大人无所不能那么自己又何必积极进取呢？“，到时怀着这种想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依赖心理蔓延后很容易导致思想懒惰，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就整个国家机器都瘫痪了。这是利姆露绝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要用行动明确自己在国家里只起领导作用并非万能作用，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只不过，他有时也借这个道理偷懒。
＂真是无聊的做法。＂
＂这是必要的，执权与执行本就不该结合，我现在已经开始慢慢从具体事务的落实工作里抽出身来了。＂利姆露说：＂还有请你明白，现在时代变了，别总这么死脑筋，偶尔也想想温和处理嘛。＂
凯琴琳瞬间暴起，像扑食的猛兽那样死拽住利姆露的衣领，咆哮道：＂你来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作温和处理！以暴制暴才是王道！任何天下的大事都唯有靠铁与血才能解决！＂
利姆露紧紧注视着那双快要喷出火焰的冰蓝色眼睛，他明白凯瑟琳的意思，他太明白了，铁就是武器！血就是战争！凯瑟琳所说的话无疑是魔物世界最致命的真理！很简单、很直白，但很真实，在血与火无情的战场上，强者碾压弱者！强者统治弱者！
这时利姆露不禁又回想起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抱款，利姆露阁下，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我之上。＂这句话完全是她基于自身的实力说出的，后来的种种事迹也证明了，她是利姆露见过的最刚烈的女人，没有之一。
＂冷静点嘛，我知道你对同胞遭受的压迫感到愤怒，但对我发火也没用啊，事情还摆在那里等着解决呢。＂利姆露松开她的手。
＂所以说让我上啊！＂
＂不行，早就说了不行，你去的话只会屠国，走到哪都杀个精光！＂利姆露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罪人！＂
＂于是你就想放过他们了吗？用你的温和处理！？＂
＂打住，首先我要申明我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其次，我的确说了温和处理，但我也说了杀无赦！＂
“那你的温和处理是什么？＂
＂这个就和温水煮青蛙差不多，让青蛙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死去。＂
＂慢慢？你是早在谋划这件事了吗？＂
＂是的，天魔大战后不久就开始做了，快两年了。＂
凯瑟琳开始回想利姆露以及魔国联邦近两年的事，不一会儿便说：＂问些问题，麻烦你不要骗我。＂
＂好的，我不骗你。＂
＂你的计划已经持续两年了？＂
＂是的。＂
＂可绿色军团的调动只是在六月的事，对吗？＂
＂是。＂
凯瑟琳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脱口而出：＂在你的计划中，军事打击只有最后一步，在此之前你都在做其他方面的准备！＂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利姆露不禁有些动容，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竟然这么快就说中了他的想法。
见利姆露没有说活，凯瑟琳又接着说：＂据我的了解，魔国联邦计划发动一次军事打击所需的准备时间其实是很少的，这是由于你们军队的少数精锐制和日常战备制，哪怕是和平时期也总有几支部队是可以随时投入战场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要花费两年的时间去准备一场战争，更何况对手是巴拉起亚这样的小国，你以前跟东之帝国打都没准备这么久！＂
凯瑟琳喝口茶润润喉咙，接着说：＂备战的时间在这两年里占比大小了，我只能认为你是做了别的事，就这么简单。＂
沉默了许久的利姆露噗嗤一笑，笑得很轻松很愉快，说：＂哈哈！真是瞒不过你啊！＂然后倒在地上打滚，丝毫没有被人看穿的惊惧和忧虑，反倒是没心没肺地大笑
＂所以你的温和处理是个什么鬼？居然要用两年的时间去准备。＂凯瑟琳很无奈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利姆露，一想到他还没解释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吊她胃口好玩吗？
利姆露翻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在窗台坐下，光线从他身后射入，投下的影子正好覆盖了凯瑟琳。他说：＂我刚刚是不是对你说了温水煮青蛙，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死去。＂
＂嗯，有。＂
＂所谓温和处理，就是把刀悄悄架在对方的身边，这时他还没有察觉到什么所以整天乐呵呵的，等他察觉到杀意的时候，周围早已布满了刀刃，不知不觉中他已无路可逃！”利姆露淡淡地说：＂在最终审判日到来之前，对方还拥有一段无知的的幸福时光，梦醒之时便会身临地狱！＂
＂什么刀？我记得你以前还没有动手啊。＂
＂你还并不完全理解现在的社会，否则你不会觉得战争是唯一的手段。＂利姆露说：＂在这个时代，道德和法律也可以是武器，都是可以夺人性命的利剑！＂
凯瑟琳皱眉，摇摇头表示这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了。
＂好好想想我这两年在国际上都干了什么，这不是秘密。＂
凯瑟琳稍加思索，说：＂你在推进国际立法和宣传演讲。＂
＂《人权法案》《妇女保护宣言》《儿童保护法》《反奴役公约》＂利姆露缓缓说出自己两年来大力推进的国际法则，然后笑着说：＂可以猜猜我为什么要在联合国建立这些法律，毕竟你聪明到令我都匪夷所思的地步，我只需要给出一点点线索，你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行吧，那我先问下，这些法律都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没有，就是字面意思。＂利姆露说：＂但我在《人权法案》里加了点料，我对人权的概念做了补充，‘人’不只局限于人类的范畴，也包括了亚人。原来还想把魔人也算上的，但考虑到人类与魔物仍有很大矛盾，就暂时没这样做了。＂
人魔的对立已经持续几千年了，＂魔物是神敌＂的观念在西方圣教会的传播下早已深入人心，利姆露很清楚想要改变人类对魔物的成见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但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己的地步，他只好把西方圣教会铲除了，露米娜丝反对都没用。
凯瑟琳安静地思考着，利姆露也不急，他耐心地等待，目光放到了窗外的蓝天白云上，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
凯瑟琳猛地一拍大腿，＂奶奶的！你这招藏得可真够深的！＂
＂拍你自己腿！＂利姆露反手拍开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她刚这一掌的力度能拍死一头犀牛！＂想到了吗？＂
＂想到了，你属实是把政治玩透了！＂凯琴淋一语点中真相，＂你根本就是在用这四部法律针对巴拉起亚！＂
真相往往是隐藏在水面下的，而现在，利姆露真正的计划开始浮出水面。
＂奴役、性交易、强奸、猥亵儿童、故意伤害……这些都是在精灵奴隶贸易中常见的事，但在一些法律并不完善的小国并不会对其论罪，所以你推行国际法让这些行为构成所有国家都认同的违法犯罪，而法律是社会规则的标杆，一旦被树立，其他的规则诸如道德也会向其靠拢，反对这些行为的思潮便会成为主流，国际上共同的法律与道德会对奴隶贸易形成极强的合力。＂凯瑟琳的语速越来越快，＂精灵奴隶贸易是隐藏在暗面的，而你明面上只是立了几部法律，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却暗藏杀机！法律是你为奴隶商贩们织就的天罗地网，国际舆论和道德伦理观也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等到时机成熟，就对奴隶商会发起闪电打击，让奴隶贸易这件事彻底暴露在阳光下，到时候用来审判他们的法律早已经准备好了。国际法不仅是你困住他们的包围圈，也是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绞刑架！＂
＂至于国际法庭会不会为了精灵对人类判罪，我想是会的，因为法庭必须依法行事，在《人权法案》中亚人也被赋予了正当合法的人权，精灵就是亚人，其权益受到法律保护！＂
此处应有掌声，于是利姆露便用力鼓掌，掌声单调地回响着。
凯瑟琳继续说：＂如果是知道你的目的——发起战争的话，把这两件事串在一起其实并不难。但如果不知道的话，要从立法合理推测出战争就很难了，因为这四部法律怎么看都不像是用来打仗的。这是阳谋啊，光明正大地做也不怕被人发现，谁能想到立法的目的是促进战争呢？＂
利姆露点点头，说＂你说的都没错，但我的计划并不止如此。＂
＂还有？＂
＂是的，还有。＂利姆露冷笑，＂用法律赋予战争以正当性！＂
凯瑟琳被震撼到头皮发麻，大脑高速运转思考，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没有这四部国际法的存在，哪怕是为了解放精灵奴隶，魔国联邦进攻巴拉起亚的行动也会被各国看成是以解放之名行侵略之实的非正义战争，这会对魔国联邦一直以来的友好大国形象造成很大的损害，更何况利姆露是亲口答应过要打造人魔共荣圈的，大国是一言九鼎的，也是不能不要脸面的，小国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永远是小国。可如果有了这四部法律呢？在巴拉起亚境内发生了各国都认同的极其严重的犯罪，魔国联邦对其军事打击就是在执行国际法制裁犯罪了，合情合理合法，不再是侵略，而是正义的解放战争！
可以这样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利姆露改写了一场还未发生的战争的性质，还让民众认为这场战争是理所当然的，国际社会也会持支持态度。
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悄悄来到利姆露的阵营了，可他的对手甚至不知道他要动手。瞒天过海！欺骗了所有人的瞒天过海！
＂而且，巴拉起亚的代表是有在法律原文件上签字同意的。＂
凯瑟琳清秀的眉毛一挑，＂他必须得签。在大多数国家都签字同意的情况下，他不签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心里有鬼，签了就是……＂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利姆露抢过话头，＂他签了就必须要遵守，可巴拉起亚政府不仅不遵守，还纵容犯罪，基至参与其中，这样阳奉阴违的后果就是会遭到联合国的制裁。＂
＂而魔国联邦正是联合国中最有话语权的国家，由魔国联邦动手合情合理。”
＂没错！＂
以法促战，这恐怕是最光明正大的诡计了，因为战争被法律赋予了正当性，正义的战争是不可抵挡的，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可我还有个问题，你不经联合国同意就擅自动手真的合适吗？＂
＂先斩后奏罢了，毕竟巴拉起亚的罪行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我擅自动手将其消灭，联合国也只能追认我的行为。因为结果是对的，所以采用的手段就没那么重要了，甚至可能还会有很多人认为我这是深谋远虑的。＂利姆露缓缓地说：＂只要结果是正义的，哪怕手段是残酷的也没关系，这就是所谓的法治社会。＂
我们生活在法治的时代，公平和正义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东西，所有邪恶的事物都会被法治之光淹没，却很少人想过，只要法律允许，原来杀人也可以是正义的。所以同理，侵略战争也可以是正义的、合理的，只要有各国都认同的法律就好了。就好比在利姆露前世的地球，在2011年，联合国五常一致同意毁灭非洲国家利比亚的卡扎菲政权，这也是有史以来五常唯一一次同意灭掉一个国家。
＂果然啊，说到底还是强权战胜公理。＂
利姆露耸耸肩，＂你自己都说了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魔国联邦本就是一个超级强权，只是在时代的大背景下需要给强权披上一层公理的外衣而已。＂
＂我要上班了，还要给几天后的事做点准备。＂利姆露从【虚数空间】里取出龙魔刀，天魔大战后，它再也没有于现世出鞘。利姆露用拇指顶住刀把推动，刀刃出鞘三寸，太古的荒蛮气息倾泄而出，室内的光线顿时暗淡了，像是阴云密布。
＂又要开工了啊。＂凯瑟琳注视着龙魔刀出鞘的锋芒。
＂是啊 ，要把那些罪犯全部送下地狱，顺便……＂利姆露收刀转身离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黑暗里传出他最后的宣言：
＂灭个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