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月】对不起，我爱他 第四十一章
房门被敲响时，Yo还没有睡着，刚打开门便被Pha拽进房间，手拉着手坐在了沙发上。却又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含笑看Yo。
嗅到Pha身上的酒气，Yo问道：“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是啊，我喝醉了，醉得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你抱着猫，我看着你。我想就这样看你一辈子。
在心里积存了六年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Pha瞄到桌子上的电脑，对Yo说道：“你有没有看过我去年的比赛视频？”
“没有。”在比赛当晚，官方视频还没有发布，Yo就已经通过论坛得知Pha和Prink的事。然后只下载了一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柜子上，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妄想已经属于别人的哥哥。
闻言Pha立刻掀开电脑，在校园官网上搜出视频，直接跳到自己唱歌的那一段。
Yo把视线移开，闷声道：“看这个做什么？”
“乖，你先看。”
视频里，主持人正说到：“下面有请经济学院的院之月Phana，为我们带来个人独唱。”
全场“唰”地一片黑暗，只留下中央一束追光。Pha独自站在灯光里，身形寂寥，偌大的舞台上只有影子与他相伴。镜头推进成特写，Yo甚至能看清Pha眼中的愁苦与哀伤。
为什么呢？他跟Prink学姐表白难道不应该是很甜蜜的吗？
这时电脑响起前奏，随后Pha的歌声如润物细雨般轻轻飘入音乐中。
พยายามจะทำวิธีต่างต่างให้เธอนั้นรักฉัน
试过各种方法 让你爱上我
พยายามทุกวัน มอบให้ทุกอย่างที่เธอต้องการ
每天都在努力 给你想要的一切
เหมือนเดินบนสะพานที่มีปลายทางคือใจของเธอ
就像走在一座通往你心的桥上
ยังคงคิดและหวังจะนำเอารักแท้นี้ไปให้
还深切期望能把真爱传递给你
……
ยังไม่คิดยอมแพ้ ฉันเพียงแต่อ้อนล้าก็เท่านั้น
还不想认输 我只是有些疲倦而已
ภายในใจยังคงรักเธอเหมือนเดิม ไม่เคยเปลี่ยน
心中依然爱你如初 不曾改变
คงจะดีไม่น้อย
这样也许会好很多
ถ้าเธอบอกให้ฉันได้รับรู้
如果你能告诉我 让我知道
ความในใจของเธอ เหตุผลต่างต่างที่ยังซ่อนไว้
藏在你心里的种种理由
ว่าทำไมเดินมาเนิ่นนานไม่ถึงซักที
但为何 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到达终点
แต่ทำไม มองดูเส้นทางเหมือนยาวออกไป
但为何 这条路看起来还是如此遥远
อยากรู้ว่าฉันต้องทำตัวอย่างไร
想知道我要怎么做
อีกไกลแค่ไหน จนกว่าฉันจะใกล้ บอกที
还有多远 我才能靠近你 告诉我
อีกไกลแค่ไหนจนกว่าเธอจะรักฉัน เสียที
还有多远 你才能爱上我
มีทางใดที่อาจทำให้เธอสนใจ ได้โปรด
有什么方法能让你注意到我 拜托
บอกกับฉันให้รู้ที ว่าสุดท้ายแล้วฉันยังมีความหมาย
告诉我 让我知道 最终我仍有存在的意义
一曲结束，Pha正准备下台，却被主持人叫住，“Phana请留步。首先要感谢你为我们演唱了一首如此动听的歌曲，然后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不知是否可以呢？”
“当然。”
“众所周知，这首《多远才算近在咫尺》是一首暗恋向歌曲。Pha今天选择这首歌，是不是别有深意呢？”
话音刚落，台下已经爆发出各种尖叫。主持人很会调动气氛，立刻把问题抛给观众，“你们想不想知道，这首歌是送给谁的？”
高亢整齐的一声“想”穿透屏幕震荡在Yo的耳朵里。
Pha手持话筒，低垂的眼睑盖住情绪，缓缓说道：“这首歌，的确是想送给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今天有在现场吗？”
“他，远在天边，”Pha伸出手指点了点胸口，“近在我心里。”
接着Prink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Pha按下暂停，转头看向Yo，“当时我刚说完，Prink就跑过来抱住我，主持人和观众顺理成章地以为这首歌是唱给她的。Prink毕竟是女孩子，我不能让她当众出丑，在台上就没有解释。谁知道还没等比赛结束，这个消息就传开了，所有人都这样以为，我更不好说什么。”
Pha拉起Yo的手，看着他说道：“其实，这首歌是唱给你的。今天下午我跟你说过，去年比赛时我很紧张。我紧张，不是因为要上台表演，而是因为我要向你表白。我本以为，这一生我只有那一次机会，而且必须要用那样隐晦的方式，才能把我的感情表达出来。”
Yo的心越跳越快，只感觉自己似乎正站在悬崖上，耳畔传来烈烈风声，吹得后背一片冰凉。Pha握着他的手，推着他，一步步逼近那道危险的边缘。粉身碎骨的结局就摆在面前，但Yo不知道此刻应不应该停住，又或者能不能停住。
因为那是他的哥哥，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哥哥。
Pha起身走到柜子旁，在小袋子里掏出一件东西，然后又坐回Yo的身边。
打开礼盒，其中的一圈白色与Pha右手臂上的一圈黑色互相映照，宛如一对永远围绕彼此旋转的双子星云。Pha取出手环戴在Yo的手腕上，“刚才送你到楼下后，我就去了商场拿这个。太着急就没有顾得上吃晚饭，害你低血糖。以前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扣紧手环后，Pha又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四四方方的黄色卡片。Yo认得，那是三年前他送给Pha的。在海边回来的路上，Pha还给他发过照片。只看照片就已经很难为情了，现在竟然还看到了实物。Yo小脸通红地低下头，可没想到，Pha手掌一翻，将卡片直接送到他的眼下。
卡片背后多了一行字——“You always have my heart”。
字迹看起来也有些年份了，显然不是最近才写上去的。“迟到了三年的还礼。以前不敢让你知道，希望现在还不晚。”
就在Yo震惊得一个词一个词地端详这句话时，Pha又抛出一枚炸弹，“Yo，其实我见过小胖。”
Yo猛地抬起头，“你在哪里见过？”
“你把它带回家的那天，当时我就在楼梯上。那年你初一，我初二。现在你大一，我大二。Yo，这六年里，我一直喜欢你。前两年的时候，我总认为你还小，又弱不禁风的，我担心贸然行动会吓到你。第三年，我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去认识你，爸带你回来了……”
“那你怎么还一直不理我？”
“心上人突然变成了亲弟弟，我真的接受不了。而且你来到家里后，我每天都能见到你，跟你接触越多我就越喜欢你。我害怕如果有一天被你看出来，你会讨厌我，甚至把我当成变态，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到时候我连偷偷喜欢你都不可以了……”
Pha攥紧Yo的手，那张小小的卡片在四只手中间卷成柔美的弧度。“Yo，我跟Prink在一起是因为你，Ming说你们在一起是因为我。都是误会，让我们错过这么长时间。我把我的感情都告诉你了，我想问，Yo，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可、可是，”Yo怔怔说道：“可是，你是我哥啊……”
Pha笑道：“没有说不喜欢，那就是还喜欢对不对？我是你哥没错，但同样，我也是喜欢你的人。我们的感情跟世界上其他几十亿人的感情没有什么不同。别人都能够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就算有血缘关系又如何，我们都是男人，又不存在孩子的问题。”
“Yo。”Pha轻轻唤了一声，伸手抚上他的脸，四目相交，眼中的情丝痴缠在一起。“现在，不考虑那些外界因素，你愿不愿意，跟我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我，我不知道。”Yo仿佛大梦初醒般推开Pha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又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膝盖磕在桌角也仿佛没有知觉。“哥，我们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你已经跟Prink学姐订婚了……”
提到Prink，Pha这时才明白，晚上在后台她为何会邀请自己一起吃饭，听到他去商场拿礼物后又那么兴奋。
原来她是把今天当做纪念日，还以为Pha的那份礼物是买给她的。
Pha心里的愧疚更深，但也只是愧疚而已。“我们还没有订婚。明天我就去跟她分手。”
Yo突然感觉自己罪大恶极，刚才那句话就好像是在逼Pha分手一样。“不不不，哥，我没有要你跟她分手。你们不能分手，Prink学姐那么喜欢你，你们不能分手……”Yo急得快要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哥哥不讨厌他，甚至一直喜欢他，Yo很高兴。可是一瞬间的高兴过后，罪恶感和羞耻感开始涌上心头。他不想哥哥和Prink学姐感情破裂，也不忍心伤害到Prink学姐。而且Yo想起了那篇曝光帖里很多人都在骂Ming是渣男，如果他和哥哥也被曝光，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来骂哥哥？Ming的事已成定局，Yo无法改变，但现在他一定要阻止哥哥。
Pha也站起来，对Yo说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其实早就应该跟她说清楚的。是我太优柔寡断，才拖到现在。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哥，别跟Prink学姐分手，求你了哥，我不想让你们分手。”
“难道你想我真的跟她结婚？”
Yo思考一下，然后竟然认真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想。我跟她在一起不可能幸福，也不能给她幸福。Yo，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等我恢复单身后，答应我好吗？”
Pha摇着他的手，恳求的语气打在心尖酥酥麻麻的。Yo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扯着，分割成相互对抗的两半。如果说“不好”，哥哥一定会很伤心；可如果说“好”，就意味着他最终还是插足到了哥哥和Prink学姐之间。
无论作何决定，都会有人因他而受到伤害。权衡之际，Yo突然天马行空地想到，如果这时窗外出现一只UFO该有多好。他被外星人带走，在地球上彻底消失，就永远不需要再面对这样痛苦的抉择。
见Yo一直不说话，Pha松开手，理解却又难掩失落地说道：“是我太心急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今天太晚了，你先睡觉吧。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吃早饭。”
Yo点头答应。
Pha捧起Yo的小脸，俯身在他的额间印下一枚轻吻，“晚安，我最爱的Y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