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玲珑玉(羡忘/墨允/洁)第十九章
盛放的烟火还留在百姓的眸中…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像是随风起舞的小姑娘,为这佳节添上一抹明亮的颜色…
怀抱着新年贺礼,百姓们互道新禧…
年前那毫不停歇的大雪没有越过新年的这道坎,留在了昨天…
银装素裹的京城露出来原本的面貌…
青瓦红墙,庄严肃穆。
那傲立雪中的梅,悄悄隐去了踪迹,只剩碧绿的嫩叶留在枝头…
天一苑里的客官们依旧歌舞升平,
而玲珑阁内的众人却是焦头烂额…
木雨愤怒且无奈…
没办法,谁让他们主副阁主都不是普通人!
大魏历二十四年。
祈福钟敲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年不会是平常的一年。
二皇子府又添了两个侍妾,而正妃确定是户部侍郎嫡女,在三月三迎娶进府。
四皇子府因先嘉禾贵妃的事,魏锦华上书请旨为母守孝三年。
魏帝隔日便同意了下来。
而五皇子府内不是有一群纨绔的世家子弟抓鱼逗鸟就是上山闲游…
这姿态颇有些像大皇子靠拢的架势。
不知道是不是谢安之那次太让人丢了脸,再次进宫请安的安平郡主竟然打起了谢小君侯婚事的主意…
永宁殿内都是臣妇,安平的一个提议让不少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苏贵妃转动了一下护甲,一声轻哼…
谢君侯府如今说是有名无实,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就可以拿捏的。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魏帝怎么也不可能让谢家和皇亲联姻。
果不其然,这件事魏帝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谢父就不了了之,连谢安之都没有召见。
安平郡主心有不甘,求了皇后两日便留在了宫中好再做打算。
而一个像是透明人,一个风头正盛的大皇子和三皇子…
年节休沐,众朝臣间的往来走动无可厚非…
不过魏墨染和魏无羡两人的府上却无人再上门…
一个是被人故意遗忘,一个是却是故意避开。
得闲的两人坐在大皇子府的凉亭里,举杯对饮…
南金的车架停在了边关安图,而北疆的车队则被拦在了玄武江外…
魏无羡对这两个国家没有魏墨染了解的透彻,趁着机会便缠着人讲故事…
至于最大的敌国岐国…
目前为止玲珑阁涉入不深,因岐国极其排外,想要获得些内部的机密消息,可以说非常困难…
除了知道岐国的二皇子贪恋美色外,有用的消息少之又少…
凉亭里的两人三言两语说着可以颠覆别的国家的计划…
而暗月和暗卫们则蹲在墙头上,人手一壶酒,难得休沐一刻钟…
边关 安图
城墙外是一望无际的荒野沙丘,高升的明月洒下一丝清凉…
客栈的门被大力推开,屋内的人斜眼一笑…
横眉竖眼,肩宽体阔,面上横肉似铁,这般一笑让人无端竖起一身汗毛…
握紧腰间的佩剑,左右小心探查一番,见无异样后,一身安图服饰装扮的江枫眠这才抬脚进屋…
—大魏的新年啊!江兄,新年好~
—…你怎么过的边境!
挪开推到面前不知是茶还是酒的杯子,江枫眠眉头紧皱,话语间可见怒意。
来人咂了口手里的酒,挑了挑眉…半撑着桌面看向对面满面怒气的人…
—江兄可是不乐意见到贤弟?
—你我互为敌方,你觉得我见到你会很高兴?
佩剑横于膝上,江枫眠依旧不见放松,他来此地便已是违背了家国忠义!
—话可不能说,好歹还有过救命之恩不是?
—…所以…你来是要我还恩的?
—自然不是,只是找江兄叙叙旧…顺便聊些小事…
—你知道,我不可能背叛大魏!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什么!
转着手里空了的杯子,起身推开身后的窗,窗外是万家灯火,一片繁荣之象…
转身再次落座,那不曾明说的含义在那三言两语间化成无形的利刃…
—是吗?那江兄为何来赴约呢?
—…欠你一条命总归要还。
撇过头,膝上的双手攥成拳,咬牙切齿中伴有一丝无可奈何…
他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一想到妻儿,他怕了…
就那么一次,可也就那么一次!
有些话点到为止,整理了一下身上微皱的锦袍,又是那般让人不舒服的笑…
顷身上前,看着纹丝不动的江大将军…
—呵…既如此,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听说江小公子留在京城了,江兄可要早做打算啊!
—什么意思?
舌尖微苦,嘴角不自然的抽搐,江枫眠心中的那杆称有了些许倾斜…
—大魏的帝王…江兄不比我一个外人更加了解?
—……
—在下随时恭候江兄~
—……
江南 聂家
柳枝抽出绿芽,桃花显露花苞…
江南的春天来的异常的早。
聂氏一族,让人们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氏族的兴衰…
这其中百余年的繁华,如今也只不过是他人的饭后谈资…
家主位上的聂怀桑满面愁容,手边的折扇合上打开,打开再合上,循环往复…
有人背着光进门,聂怀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阿瑶啊…你帮我再去劝劝我父亲吧!”
—聂家主怎么了?
灰金色的聂氏家族服饰衬的人更加精神…
孟瑶扶住快要挂在他身上的人,眼里的不屑一闪而逝…
扯着孟瑶的手腕,聂怀桑是一个劲的大倒苦水…
反正都知道他们聂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爹受不了打击很正常~
“唉…你也知道聂家的情况…现在…父亲承受不了这个落差…”
—不如让家主出门散散心?
袖中的秘信送来已有两日,或许聂明玦是个突破口…
聂家一破,江南这个地方便可唾手可得…
拿下聂家那他就算是立下一件大功了。
“你的意思是?”
—你看,这年也过完了,现在聂家怀桑你也掌管的很好,让家主歇一歇,出门去走一走,可能就想开了…
眼珠子一转,聂怀桑拔出插在腰间的折扇,像是解决了人生大事般,立马喜笑颜开…
走到门边又回头拉着孟瑶一起往外走…
“倒是个好主意啊!我去安排…到时候你和父亲一起陪他解解闷~”
—这…听你的。
孟瑶心下暗喜,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聂明玦一死,聂怀桑不足为患。
京城 国公府
刚刚与蓝启仁商议完事务的蓝启泽在府上的后花园寻到了这两日一下朝就不见踪影的亲儿子…
站在花园的栅栏外,蓝启泽摸着胡须…
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花卉还要这爱干净的儿子亲自动手…
果然啊!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
看着蓝忘机盖上湿土,浇完水,蓝启泽才开了口…
—忘机…
“父亲…”
放下扎起的袖袍,蓝忘机走出后花园,洁白的靴子已经被泥土沾满,整理衣袍后站在蓝启泽一步之外…
—陪为父手谈一局?
“好。”
梳洗一番后,蓝忘机去了蓝启泽的书房…
蓝启泽早就准备好了棋盘,一黑一白的棋盒放在两侧…
敞开的后窗外是明媚的日光…
父子两人经常对弈,便也不用再多言语…
蓝忘机手执黑子,在棋盘的最下角落下第一步…
面前的儿子话越来越少,性子也好似沉稳很多…
可蓝启泽却很忧心,儿子年岁不大活的却像个迟暮的老人…
黑白棋子布满棋盘,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蓝叁尽责尽职的在一旁烹水煮茶,看不懂棋盘局势的他,只能挠挠下巴…
—步步为营…忘机棋艺越发稳重了…
“父亲廖赞。”
手里的白棋落盘,蓝启泽一个一个拾起被吃掉的黑子,点点头很是满意儿子这般不骄不躁的心态…
—可,一招错便满盘皆输…一切皆付诸东流。
“绝处亦可逢生。”
棋盘上空出的地方蓝忘机没再落子,而是反其道而行,吃掉了蓝启泽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安全角落。
那是他一早就设下的陷进,嘴角微扬,他现在的棋艺,蓝父还真的不一定能打败他。
棋盘上,黑白双方各有各的优势…
蓝启泽捻着手里的白色棋子,看着对面的儿子…
—以卵击石…忘机可有把握?
“避实就虚…来日方长。”
听懂了蓝启泽的话里有话,蓝忘机面上没有丝毫慌乱…
轻微抿唇,在那微末的白子旁,坚定的落下了手里的黑子。
—这一棋子落下,可悔不得了?
“忘机无悔。”
一问一答,这对话,说的不仅仅是两人面前的这盘棋。
你来我往,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仍然是旗鼓相当的局势…
蓝启泽大多时候都是攻守兼备,而蓝忘机则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蓝启泽现在的心思不在棋盘上了,蓝忘机认定的事就算他有心也改变不了什么,那还不如放手让孩子自己去做…
再说了,那三皇子魏无羡在他看来也不是平庸之辈!
—哈哈…我儿长大了…翰林院的事务可还顺手?
“…嗯。”
蓝忘机这简洁的回答让蓝启泽略有不满,没有再去拿棋子,而是端起了另一侧的茶杯…
—自初五复朝之后,便听说三皇子天天往翰林院跑,忘机可遇到了?
“父亲想知道什么直言便是…”
刚拿起的棋子掉到了地上,落到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像是那晚在耳畔炸开的烟火…
明明连煮沸的水都能覆盖的动静,这一刻却如此清晰…
在蓝启泽那探究的眼神下,蓝忘机红了耳尖…
很多事往往不会顺着人愿往后发展,蓝启泽低头饮茶,怪自己实在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作为过来人,自然希望儿子能得一相许之心,可这若是男子…
—你这孩子…嫌为父多嘴是吧!
“父亲,您输了。”
白子已经所剩无几,蓝忘机不愿说谎,也不想说谎…
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对魏无羡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若是前世,他会有感激,愧疚…可这些并不能代替情…
今生,他只为改变魏无羡的结局,情之一事他不是很懂,只能顺其自然…
京城 将军府
“这酒掺水了吧!”
—…没有…
以前可以勾肩搭背的战友,如今却相顾无言…
拇指抹去嘴角的酒渍,魏无羡斜眼看向院中的冬青树…
实在想不通江晚吟这副好似被人辜负的模样是为哪般…
道不同不相为谋难道很难懂吗?
再说了,他原本也没打算利用江家做什么,毕竟是镇守边关的将领!
但别人好像不这么想…
“一连送那么多请柬邀本皇子过来…说说吧!有事?”
—父亲传信…您之前研制的剑弩完善好了…需不需要送一把到府上…
魏无羡挥了挥手截住了江晚吟还要说下去的话…
他现在手里没有任何兵权,送给他好让别人再参他一本吗?
“不用…本来就是闲着无聊捣鼓的东西,既然能用那就上报兵部…本皇子现在也用不上。”
—是…明日臣就去办。
江晚吟被魏无羡冷淡的态度刺激的青了脸…
原来那几年的军营相处比不上京城的富贵繁华…
他们江家祖祖辈辈为了大魏出生入死,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江晚吟心中不忿…他家也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
魏无羡没分太多的注意力在身侧的江晚吟身上…
不管他们江家选择依附谁,只要不作妖他都懒得去管…
“对了…还没恭喜你被任命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臣谢过三皇子。
君是君,臣是臣…
江晚吟规矩行礼,再抬头时,脸上的那些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
“既然事情说完了,那本皇子就先走了。”
—臣恭送三皇子!
本故事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