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带小太后(小短篇)(八)(完结)
弯月如钩,宣德帝还在殿内批阅奏章,连看了几本长折子,宣德帝有些累了,放下了朱笔。
“陛下,今日还往御花园走吗?”一旁的太监总管递上一杯茶,宣德帝每当批阅奏章劳累时便会在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宣德帝点了一下头,喝着杯中的茶。
“陛下,通往御花园的那条石径正在修葺,恐要绕路。”苏总管在一旁恭敬地提醒。
“无妨,朕只是随便走走,舒络一下筋骨。”宣德帝放下茶杯,朝殿外走去。
不走石径,便要绕一些路,走另外一条穿过仁寿宫的小道。宣德帝经过一个小院,灯火还亮着,氤氲的水汽从半开半掩的窗户里透出来,屋内没有人,应是女眷刚沐浴完,宫女们还未收拾。
木桶中的温水撒着花瓣,花瓣轻轻荡着,突然花瓣集体打了个旋儿,有人从水中冒了出来。牛奶般白皙的肌肤,秀发乌黑亮泽,宣德帝本想避开,但那比花瓣还娇嫩的雪白肌肤让人挪不开眼。
雪白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精致的锁骨构成完美的曲线,水珠顺着乌黑的头发滑过如玉脂般晶莹剔透的背部,宣德帝感受到了久违的内心的悸动,不禁踏前一步,踩到了一段枯枝。
“什么人?”水中的美人听到声响,惊觉窗户没有关好,惊慌地没入水中。
宣德帝躲入树丛中,看到美人的脸时,一时诧异,竟是小太后。魏婴名份上虽是太后,但比宣德帝小了整整十四岁,见面实在是太尴尬,所以宣德帝与这位小太后除了宫宴、祭天等公众场合,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宣德帝回到殿中,拿起朱笔,却再也无心批阅奏章,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氤氲水汽中,小太后诱人的身姿。宣德帝甩甩头,集中精神,自己不可如此,那可是太后。
宣德帝虽极力克制自己,但第二天,却破天荒地到仁寿宫请安。
“陛下,没想到您会来。”魏婴一袭黑衣,头发没有用发冠束起,而是用一根发带简单地扎着,太过柔顺的长发滑至肩颈处,更显得脖颈白皙纤细。
“陛下,不知您驾临,没有备什么东西,”魏婴回一福礼,“给您沏壶茶吧。”
魏婴吩咐侍女们拿来茶具,在宣德帝面前沏着茶,案几上的香炉飘着袅袅轻烟。
清冽的白水冲入杯中,嫩绿的茶芽在杯中舒展开来,宣德帝不由得想到那升腾着水汽的娇嫩花瓣,眼神游离在魏婴的脖颈处。房间里有些闷热,让人莫名地躁动,魏婴的领口严严实实的,但却让宣德帝越发幻想那衣领下的旖旎风光。
茶沏好了,魏婴转身将茶放入托盘中,魏婴的黑衣没有别的颜色,但细看材质上却是别具匠心,皮制的束腰,玉带轻轻扣着,纤细的腰身一览无余。宣德帝望着盈盈细腰,房间里越来越热了,宣德帝不禁心神荡漾,如此细腰,一手可握。
宣德帝感到一阵燥热,一把搂住了魏婴的腰,将其压在身下,怀中的人在挣扎,但那温香软玉的身体实在是太诱人,宣德帝紧抱着不放。
一杯凉茶泼到宣德帝脸上,宣德帝清醒了一些,看到小太后被自己强压在身下,发丝凌乱地紧捂着已被扯开的领口。宣德帝连忙起身,小太后惊恐地看着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宣德帝此时完全清醒了,也一时手足无措,自己…自己怎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太后,朕一时失仪,望太后恕罪。”宣德帝望着仍瑟瑟发抖的魏婴,自己和太后的这个样子绝不能让人看到,“太后,朕先告退。”宣德帝匆忙离殿。
接下来的两天,太后病了,宣德帝想去探望又怕会刺激魏婴,便只嘱咐太医给太后用最好的药。
这天夜里,仁寿宫突然走水了,火势极猛,通红的火光照得黑夜如同白昼一般。宣德帝赶到时,一众宫女在痛哭,太后的寝殿是火势最猛的,当御林军冲进火场时,太后已经……
“陛下,太后已罹难,”御林军抬着一具用白布蒙着的焦尸,“虽面目已无法辨认,但身上的饰物皆是太后随身所带,望陛下节哀。”
宣德帝不忍看那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微微侧过身去,“起火原因可查到了?”
“尚未,但从现场来看,火是从太后的寝殿开始蔓延开来的。”跪着的御林军小将呈上一个烧得有些变色的小锡盒,“陛下,这个锡盒是在太后身边发现的。”
宣德帝接过锡盒,锁已被烧得变形,宣德帝轻轻一扯,打开盒子。折的小小的信纸在锡盒的保护下完好无损,宣德帝展开信纸,手在微微地颤抖。
“吾清白之身,无端受辱,无颜面见先帝,唯以烈火,焚尽一身污垢。”
宣德帝攥紧了信纸,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太后性子竟如此刚烈,自己一时犯浑,竟害了一条如花似玉的生命。宣德帝沉默良久,看着残桓断壁的仁寿宫,“失火原因不必再查了,太后已去,已无意义。”
宣德帝一拂袖,离开了仁寿宫,“传旨,太后不幸薨逝,举国哀悼三日,厚葬于皇陵。”
两个月后,御林军右统领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大好的仕途就此断送,离京回了乡。
白雪皑皑,朵朵红梅绽放枝头,喜庆的鞭炮声中,一对新人步入礼堂。
“祖母,喝茶。”一对璧人笑盈盈地叩拜着满头银发的老夫人。
“好,好。”老太太接过茶,笑得合不拢嘴,“祖母终于喝上你们的茶了。”老太太将两个大大的红包塞给一对新人。
“夫人。”蓝湛温柔地从背后拥住魏婴,魏婴笑着倚在蓝湛怀里。
“蓝湛,御林军右统领可是正三品,前途无量,你就这么放弃了?”魏婴转身,双手亲昵地环住蓝湛的脖子。
“我本就对官场没兴趣,为你进,自然也为你退。”蓝湛轻轻地刮了一下魏婴的鼻子。
“那你父亲,会对你失望吧?”成亲当天,蓝恒并未在场,虽然魏婴知道蓝恒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未前来,但偶尔还是会胡思乱想。
“老头习惯了,”蓝湛笑了笑,“你想,我提那死刑犯出来替你,若没有他这个刑部尚书的默许,岂能如此顺利?”
蓝湛拿出一串玉佛珠手钏,“你瞧,这手钏是他要交给你的。他先给了祖母,让祖母转交给我,再让我给你,绕这么一大圈,也不嫌麻烦。”
“这手钏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据说是和老头的定情之物。”蓝湛轻轻握住魏婴的手,将玉佛珠手钏套在魏婴的手腕上,“现在它套住你了,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了。”
小太后终是被拐出了宫,拐到了一个叫梅里镇的地方,做起了幸福的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