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狼】笼中雀 25

乃琳一直盯着镜子看了许久，珈乐不忍打扰她，耐心地为她举着镜子，乃琳的脸上难得露出毫无顾忌，发自真心的笑容，珈乐也想看得久一些。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都帮你...”

 

注意到乃琳的眼睛里升起忧虑的波澜，珈乐后悔自己不应该说出这句话。以后要怎么样，一直是她们不愿思考的问题，眼下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乃琳的视线从镜子挪到珈乐的脸上，与她直接对视。珈乐又看见那副她不喜欢的笑容，紧蹙的双眉，僵硬的嘴角，就算出现在乃琳的脸上，也只会让人品尝到苦味。

 

是呀，每天这种说辞，也太不负责了，婚期越来越近，这样相处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

 

珈乐把镜子放回梳妆台，自己也坐在上面，她低头看着自己在空中摆动的双脚，沉默一阵，又望向乃琳。

 

“乃琳...”

 

乃琳忽然从椅子上起身，站在珈乐的面前，珈乐不敢抬头看她。

 

“不，把你刚才那句话说完。”

 

“我以后每天都帮你梳妆打扮。”

 

乃琳捧起珈乐的脸，强迫双涣散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说过，你说话总是算数，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在你身边等着，一天都不能少。”

 

珈乐点头应允下来，试图把乃琳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但她并不配合，手腕间的铁链发出一阵声响。

 

“看着我的眼睛，向我发誓。”

 

“我发誓，每天为你梳妆打扮，直到死去的那天...”

 

珈乐不愿在誓言里说谎，便用最委婉的方式袒露心声，却还是没能逃过乃琳敏锐的心。

 

“你怎么还在想那个主意？我不同意。”

 

“为什么？你不用再当奴隶，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可是代价呢？”

 

乃琳知道她宁愿去死，也不想这样嫁人，珈乐一定会在送走自己后，结束她的生命。

 

“我不怕。”

 

珈乐心意已决，她找不到其他办法，或许就像乃琳说的，这就是她的命运。既然如此，那至少死前，满足乃琳的心愿吧，让她能安然无恙地逃脱。这样她也能死得心甘情愿，逃走一个人，总比两个人都逃不走要好，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可是我怕。”

 

珈乐忘记了，乃琳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对命运的期盼几乎被消磨殆尽，她最大的愿望已经不再是能全身而退，而是能和相爱的人同甘共苦。她不想做一个奴隶，摆脱过去的束缚，却又要背上珈乐生命铸就的枷锁，她没法带着它若无其事地活着。

 

“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面对？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珈乐不想在珍贵的剩余时间里和乃琳争论，她把头埋进乃琳胸前，借此躲避蓝眸里的盈盈泪光。铁链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定是乃琳又在擦拭眼泪，明明还说过不让她再受委屈的。

 

“要死就一起死，要走就一起走。”

 

虽然是颤抖的哭腔，但是乃琳的意思十分坚定。

 

“一起走？”

 

珈乐抬起头，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想法，惊讶之后，不禁面露难色，一起走，成功的希望能有多少？但这句话，乃琳已经等待多时了，浸润的眼眸里闪烁起晴朗的光芒。

 

“你都打算去死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怎么一起走，有机会吗？”

 

“会有的，只要你愿意。”

 

“那要是失败了...”

 

乃琳抱紧了怀中的人，即安慰她，也是安抚自己。

 

“珈乐，你要这么想，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不用分开了。”

 

 

虽然这几天大小姐都老实地窝在屋里，但父母还是成天提心吊胆，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这么老实，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却等到她主动找上门来，开口就是要求要去男方家里看看，这丫头是已经认命了吧。

 

马车一路颠簸，走了很远才来到那户人家住的地方，气派的庄园坐落在偏僻的草场里。这也难怪，这家人做的是马匹生意。注意到刚下车的未婚妻满脸嫌弃，那个男人连忙解释。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结婚之后，我有了头衔，可以带你去城里住。”

 

“我来不为别的，就是来谋划一下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来，我带你去看。”

 

虽然珈乐态度冰冷，但想到珈乐的爵位和以后的名利双收，还是曲意逢迎地带着她四处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