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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希望与荣光的土地上:第一章

2023-03-09 13:40 作者:太平洋上的某岛  | 我要投稿

第一章:山雨欲来

[注意]

▪本文为tno世界观的私设,没有正常人,大家都多少带点魔怔。介意慎看。

▪文章反法西斯,但费拉不堪的后现代笔者没有意识形态,请不要被可能出现的不良导向影响。

▪主日光,但是这一章为了推主线只有耀和菊出现(无互动),在末尾稍稍有几句日光。

▪会出现一些取自省拟的普通人角色,剧情需要,还请见谅。

▪写得不好,望诸君海涵。





踏着未融的雪,王耀沿年夜萧索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踱步。

手上提着的镜饼和其它点心浸湿了外层包裹的油纸,麻绳上系着写有恭贺新禧的纸片,沾染着未散尽的甜味。

朔风浮动于新年钟声,和着细碎的凝雨。他盼着是否会有烟花绽开——很显然不会。

比起空间上的乡愁,时间上的乡愁更加难熬。

他原本包了饺子,反应过来应该做镜饼时已来不及。见菊迟迟不到,便去后街卖点心的那家碰运气。

有些后悔自己特地穿了这身枣红的夹袄,相较于京都的冬天,棉花絮得过于厚实了些,可确实是顶好的料子。

灯笼在檐下微微摇晃,散绕着浅浅的象牙黄,光线落在石板路结的薄冰上,无月的夜里映出枯败的荷塘。

素尘尽作朦雾,青石板尽头的天端泛着雪色,映得夜幕褪色成紫红。

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

绕回靠近屋后的小巷,王耀探出头瞄了一眼。安保队的专车依然停在门前。警戒线倒是撤掉了,年轻的队员倚着车打哈欠。

上去问问菊是否知情?还是罢了,他没再看到那辆黑三菱。

执意搬来京都,就是希望远离政治。可到底还是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几千年的政治嗅觉告诉他,这个圈套很大,大到令人恐惧去深究。

多数矛盾都起源于利益,最后上升到权力,此事则颇为蹊跷。

“事已至此,阁下认为还有余地吗?”

他摇摇头。

即使是回想起那家伙,也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厌恶和无名火。

竹田宫恒德亲王。

他讨厌这个突然造访、看上去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对方那种圆滑又傲慢的姿态让人想到封建末期的某些野心家。

“宫田啊,这又是何必呢?”

十几分钟前,两人于此巷中盯着菊和安保队谈话。王耀倚在墙边,睨了恒德亲王一眼,语气却是依旧温和。

“阁下不必装糊涂。”

恒德亲王脸上堆起笑容,不似岸信介那般露出整齐的门牙,而接近于皮笑肉不笑。

他施施然鞠了一躬,继续道,

“我们一直铭记您的同胞在陆军科学研究上做出的伟大牺牲,此时我们同样相信,合作定会更加愉快。”

王耀眯了眯眼,呵呵地笑起来,握住后者伸出的手,拍着对方的肩膀。亲王也跟着笑,那是同样发于腹腔止于喉咙的笑声,边笑边试着抽回手来,最后差点被捏得手骨节泛白。

“哎呀,宫田,你才是装糊涂的高手啊。”

“王先生,承让,承让!”

说罢,两人再一次大笑起来。王耀从口袋摸出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抽出两支递给亲王。

后者微笑着正欲接过其中一根,王耀虚晃手腕,将另一支递出去。

亲王也不生气,摸出口袋里的登喜路给两人把烟点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是个明白人,比我活得明白。”

话语随着烟一同散进空气中,王耀不紧不慢地弹了弹烟灰,火星子溅进墙边的积雪中。

“宫田,或者说亲王殿下,不在新澙度假,年三十倒是给我王某人画了好大一张饼呐。”

方才在点心铺,这家伙突然冒出来假装很熟络似的唠起家常,又大谈共荣圈未来,其中不乏重铸天朝荣光云云胡言乱语。

直到老板娘用京都人特有的语气问他是否要坐下喝茶,此人这才堪堪作罢。

开玩笑,难不成他还未将五千年兴衰看饱?不过是又一次凤凰台上栖枭鸟、舆图换稿。

眼见对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王耀满意地将肺中烟气吐出,碾灭丢在地上的烟头,背着手踱前几步。

“宫田呀,人生百年一晃便过了。”

“人呢,也总是要为自己谋点什么,那些空话忽悠忽悠老百姓便是,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换上一副惋惜的口吻,王耀眉宇间尽是长辈的温和神色,却借抬眼远眺天边,不由得流露出些许厌恶。

亲王几欲开口,终还是收起了未能掩藏的愠色,讪讪点头。

“阁下所言甚是。”他迟疑片刻,话锋一转,“不知目前情况,您又有何高见?”

语气中隐约透露出陆军军官特有的执拗来,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王耀暗自好笑,面上依然客气着。

“什么高见呀,听听这话!我哪还有的选!”

闻言恒德亲王愣了片刻,接着一同抚掌大笑,半截烟头落在石板缝隙里。


一九六二年,一月六日。

“……昨天,共荣圈与自由国家组织达成官方协议,我们将相互尊重彼此的海洋边界于安全利益。过去几周笼罩在大家头顶的核战争阴影,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是我们的士兵与战车英勇行进下取得的重大战绩,是伟大与和平的胜利……”

本田菊边叹气边揉着眉心,把收音机频道调了个遍,都没找到哪怕一个电台不播着井野硕哉的演讲。

电视节目更是如此,就连东京电视台都被掐掉好为播送首相的演讲让路——幸运的是,病房里没有电视,不必看着井野那张苦大仇深的脸。

说什么伟大胜利,差远了。

与美国人在太平洋地区的势力争夺不会就此画上句号,夺取夏威夷或许是过度扩张,但想要指染太平洋?

菊不由得嗤笑,接着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表情管理失败。

好在并没有人注意,护工们都在礼堂看演讲,主治医生今天不值班,搜出两个窃听装置也早已被直接扔下楼摔个粉碎。

推拉窗没有关严实,风从缝隙中挣扎着挤进来,惊得土灰色窗帘不住哆嗦,飘忽间露出为高楼所阻挡的一抹青黛。

天色渐昏,远处工地的探照灯悬着,钢架掉落的脆响杂和着广播的电流声,被火车汽笛撕碎,余下一片孤寂的黑。

走廊灯也未亮起,人声却是逐渐嘈杂,又显得格外遥远。

首相依旧滔滔不绝描画着共荣圈未来。

他关掉收音机,将脸埋在枕头中,消毒水味道使空气也冷清了几分,思绪却并未随之清晰,反而愈加庞杂。

夏威夷导弹协定、马来军政部、北方油气田勘测项目……纷至沓来的文件填满了时间这块海绵。

放权?

那群虫豸怎么治理得好国家。

愈演愈烈的内阁斗争,迟早要将之葬送……大明王朝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本田菊不由得将手按在伤口处,隔着病号服感受到纱布的厚度。在那之下是皮肤和心脏,同世间所有人一样的心脏。

迷惘与怅然似是又一叠浪潮,浓稠暮色中险些融化不得,顷刻将人吞没。怪异的鼓点落在耳畔,叹息声消弭之际又重重坠地——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寻觅其来源,只是绷紧身子呆望着前方。

“本田先生!”

在意识逐渐抽离之际,敲门声将之唤回现实。

秘书村川并未察觉异样,语调一如既往地中气十足。

“首相先生演讲一结束,我就找您来了。那个出院手续,才不是停电了嘛,医生说今天办不成了,得明天。”

村川快言快语地说完,方知自己失言,连忙鞠着躬道歉,一着急就捎带上大阪口音。菊失笑,摆摆手就算这事过去了。

“那村川君帮在下看看日程,明天应该没什么重要安排吧?”

“……上午九点是军部关于马来叛乱问题的会议。下午…”青年努力辨认着记事本上的字,“下午警察署催您处理王…王耀先生的问题,啊,还有岸先生刚才让我给您转达的。”

“岸说什么了?”

“说是给您寄了些土产过几天就到,并且要您回复前几日的电报,还说让您关注一下外东北俄国人的情况。”

外东北?

本田菊眯起眼睛,微微颔首。

他一直和这位前首相保持着书信联络,自其任商工省文书以来足有近四十年。饶是如此,自己有时依旧捉摸不准此人意图。

当然,此君见己应如是。

“告诉他们,手续明天再补。”罢了菊轻叹了口气,脱下病号服套上毛衣,“村川君,有些事以后不要让在下吩咐。”

村川犹豫片刻,正欲问什么,还是沉默下来。

刚出社会的青年人是这样的,菊懒得计较,兀自收拾整齐,从少有人行的一侧楼梯绕下去。

汽车载着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住处,村川帮他提着箱子跟在后面,迈进玄关之时突然开口。

“本田先生,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讲。”将手提箱搁在地上,村川压低声音,喉头滚动发出咕嘟一声。

“但说无妨?”

“……前天晚上,有个自称宫田的陆军军官来找我,不让我告诉您。”

亲王殿下?

难怪其如此高调地宣扬他要去新澙度假。

不露声色地点点头,菊示意他进屋细说。

佣人从村川手中接过外衣,后者略显局促地摆摆手,低头望着脚下的柚木地板,绮丽的花纹似乎缓缓流淌着在眼中卷曲。

末了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村川注视着本田菊的眼睛,急切近乎于喊出来。

“他是竹田宫恒德亲王,对吗!”

“……不要到处声张。”

本田菊深深看他一眼,背过身去。

“在下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你想好了,寒舍简陋,还望不嫌弃在下这一杯薄茶。”

呆呆看着对方身影消失在拉门之后,他好像被抽掉魂魄似的默默脱下鞋,跟着佣人往会客的和室去。


拉门缓缓在身后阖上,老式台灯的光亮扑闪着,晦明交错间恍然如意气风发的大正年。

手中的织部茶碗中盛着抹茶,随着茶筅扰动泛起青绿的沫,将黑釉衬得愈加通透。正面的白釉绘着细雨和捎带着絑色的杜鹃,较现在的时令来说是早了些,那只绘着白梅的建盏或许是恰好的。

不过就招待下属来说已经算是相当规格了,本田菊想,茶总是陪衬而非主角。

他总是希望能不带目的地与谁一同品茶,只可惜那种日子已成追忆,未来也难说可期。

粗陶罐静静立于几上,南蛇藤仅余蜜合色的果子缀于枯枝,白山茶落了花瓣散在桌沿和榻榻米上。陶罐下露出压着字条的一角,还有藏起的两张电影票。

竹炭墨水和桦皮纸,随性地写着俄文,无需落款也知是谁留下的。

本田菊听着汇报来的工作和日程,思绪不由得飘远。

或许池田和亲王的联盟也是各自打着算盘,显然前者要聪明上一些。然而另一边所代表的陆军势力也不容小觑,要改善海军部和陆军部的关系,还得从自己这些高层做起。

要说基层的士兵之间有多水火不容吗,倒是未必。

“等一下,你刚刚说十六号有什么安排?”他忽地出声,将村川吓了一跳。

“是技官派他们组的局。”

“推掉吧。”

村川愣了一下:“可是贺屋先生他……”

“治国不是数学题,何况在下于那种场合露面也不合时宜。”

本田菊顿住,屈指轻叩着桌面,神色逐渐柔和下来,唇边不由得浮上一抹浅笑。

“这天的所有安排全都推掉,比起虚无缥缈的政治,在下以为还是去黑泽明《椿三十郎》的首映更重要。”



——————

菊:(*仔细研究某人的俄语草书)

(*试图破译)

(*放弃)


一些需要解释的部分——

1.由于笔者对长篇的把握能力不佳,实际上更倾向于单元剧的形式,一章的字数也不太固定,可能会一不小心就写很长。

2.关于普通人配角。

实际上但凡给了名字的角色,几乎都有完整的故事线。虽然不会占用太多篇幅去特地写,只是对主线有帮助的时候捎带几句。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涉及到一部分文章的中心思想,和由此产生的大致剧情走向。

3.关于反派,个人并不是很愿意特地区分正派反派,毕竟文章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老狐狸成精,只有智商和权谋手段的差距,顶多是立场不同罢了。

4.即使是大政翼赞会内部,也并非所有人都清楚意识体存在的具体情况。而菊对外只是宣称自己是某个华族出身的海军少佐,并且不常在公众间露面。何况要假造身份是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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