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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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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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张云雷如此说,不仅是跪在地上的赵寿贵更谨慎了些,就连藏在屏风后面,偷偷跑出来的杨九郎,也不禁屏息敛声,细细听着前殿的声音。赵寿贵先是将身子跪得比先前直了些,又仔细琢磨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试探的开口说道: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前朝兰溪渡,二十年前他被先帝抄家落狱流放,十六岁以上男丁处斩,以下及女眷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可罪名仅仅是一个贪污官银五百两,”赵寿贵原本对此事知晓的也并不全面,要不是皇上命他暗中调查皇后及楚氏,他才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也有皇后的参与。而对于张云雷来说,这件案子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得很是详细,那兰溪渡是什么人?就是兰公子的父亲,当年要不是兰溪渡获罪,也不至于害得阿兰不能留在张云雷身边。当初张云雷也觉得奇怪,按照律法就算是贪污纳贿,也不会因为区区五百两就满门抄斩的,当时父皇并不对自己做任何解释,反倒是楚国相私下里和自己说了原委,将罪过都放在了刑部和兰溪渡身上,以至于登基后大选,张云雷将刑部侍郎送来的女子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便是要替阿兰报当年的仇,可如今看来,一切截然相反,“奴才暗中调查,是因为楚国相提前听说了皇上您要和兰家结亲,将嫡室之位交于兰公子,而国相私心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王妃,才陷害了兰溪渡和刑部,自己置身事外。”
听到这儿,张云雷一口气屏在胸口,眼睛死死盯着阶下的赵寿贵,似乎要从此看出他话中有谎,眼神中的杀气外泄,好似让殿中的空气都凝结了几分,赵寿贵一个头磕在地上,对天对地发誓绝无虚假,前者猛地泄了气,靠在龙椅上怅然若失的望着殿顶中间的盘龙,那盘龙活灵活现,如同下凡惩恶扬善一般,可是坐在龙椅上的人竟然被蒙骗了将近二十年,还讲仇人认作是朝廷肱骨之臣、栋梁之才,这和寻常人家中的认贼作父有何区别?不仅是前面的张云雷,躲在屏风后面的杨九郎,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发冷。
他原本是因为早就发现皇上背着自己在聊什么,想要随便听一听墙角的,谁成想竟然听见了这么大一件事儿。在宫中的这么多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争宠手段,可是像皇后这样,还未出阁便已经算计上了的还是头一次见,更何况是将对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杨九郎拢了拢身上披着的一件夹衣,只觉得还不够,那寒气是从内到外将自己浸透的,他靠在屏风上,渐渐滑落到地面,蜷缩在屏风和花架的角落,想着从前皇后对自己还真是留手了,不然自己怎么可能活到如今呢。
“哐啷!”
猛地一声物件砸在地上的声音将殿中的三个人都惊醒,杨九郎摸了把脸上的泪水,发现是自己慌张之间将花架上摆着的一组玉把件碰到了地上,碎得满地都是。就在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顺着来时候的小门溜回去的时候,赵寿贵已经朝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来,而龙椅上的张云雷也吼出一声“放肆”!
杨九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顺着后门溜了出去,快步跑回了后殿的寝宫,来不及和宝芷她们解释,就一头扎进被窝,将被子把自己蒙住,假装还在睡觉,对前面所发生的一无所知。不过也亏得杨九郎跑得快,在宝芝刚将围缦拢好,后脚张云雷就到了杨九郎的寝殿,刚一进屋见到围缦还拢着,立刻放轻了脚步,先是在外屋问了问宝芝,杨九郎有没有醒。宝芝她们不懂公子与皇上在打什么哑迷,于是只说公子一直睡着,不曾醒来。其实说这话时宝芝也是十分慌张的,一旦被戳穿,自己便是欺君之罪,不过好在张云雷并不计较,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站在门外伺候,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张云雷才慢慢走到杨九郎的床前,抬手将宝芝刚拢好的围缦缓缓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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