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泊松-2
庆功宴上的酒真难喝。 比敌人更可怕的是兄弟。 与亲情一同跌落的是权杖。 现在它就被丢在地牢的角落,遍染秽物。 镶嵌在上面的宝石和珍珠早已被经手战利品的佣兵们小心起下,变卖到黑市上去,换成了酒、肉、木柴和女人——沉重又价贱的粗炼黑铁材质暴露了出来,上面层叠的凹痕盯着遍体鳞伤的我,仿佛是开国先祖在瞪着我,“这真是我的种?”对我的血脉表示质疑。 “干嘛喂他水,我还饿着呢?” ——陛下点头之前,他不能死。 “他不会醒了吧?” ——不会!药劲儿还没过去呢! “那倒也是,加在酒里的料可是三倍的量。” ——昨晚那娘们可真带劲儿啊! “哈哈哈哈哈~” 狱卒肆无忌惮的笑声渐渐远去,自战败被俘之后我头一次感谢那些削减了我膂力的酒精,要知道酒蒙子的抗药性可是很高的! 该死!我就该征辟那个叫泊松的大步佬儿参军,和我一起回来!哪怕用绳子绑! …… “演死人先要骗过苍蝇!” 随着这句突兀响起的话语,我的伪装被一桶凉尿…我自己的,如果这么想好受些的话…戳穿。 “不会有人为你付赎金了,哥哥。” 我知道他的意思。 政变结束,大局已定。 “挑个死法吧!昏君!” 他咬牙切齿。 他说的不错。 “怎么都…行,但我想要握着我的……权杖。” 有生以来,这句话我说得最诚恳,也最无力。 “就这些?锅里还炖着你儿子的肉呢~不尝尝再走?也许我还能给你折一顶纸王冠!” 我听到了一种歇斯底里到扭曲的宽容。 …… “首先,这是把锤子。” 我杀穿了家族地牢,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 在躲避亲侄子追杀的余生到来的前一天,我看到了弟弟脸上的错愕,我永远也忘不掉迸进我嘴里的脑浆有多咸,我后来也再没吃过这么咸的。
众所周知,权杖的本质是战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