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四：挨打要立正
“嘶——好疼……”深夜，寂静无声的沧川宅邸中，仍有一个小屋亮着熹微的灯光，时不时从窗户中传出几句闷哼，“如果换作一般人，这几十棍下来……嘶——怕不是要魂飞魄散了。”
Natural嘴里叼着绷带，含糊不清地嘟囔妄图缓解疼痛，桌角的跌打酒瓶反射微弱的烛光，混浊的液体诠释丁达尔效应，让不大的房间显得更加昏黄。
墙角的蜘蛛安静地结网，多对眼睛盯着这间屋子的主人，漆黑的目无言凝视——腰背，大腿，腹部，侧臂，触目惊心的瘀血痕迹被一层淡黄的药酒覆盖，调配好的草药浆糊一般涂抹皮开肉绽的伤口，这些尽是老爷对他的“奖赏”。
寂静的夜无需言语，铭刻的伤痕只需一人承担，原本Natural也是这样想着，直到关节与木门相撞，传出低沉清脆的叩击声。
“咚咚咚”
“嗯？都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吗？”
还没等Natural把房间收拾一下，木门就被推开一个小缝，小小的身影迅速闪进屋子。借着昏暗的光线，Natural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吉……吉弔大小姐！？”Natural连忙翻身下床，向屋外迅速探头看了几眼，确认没有多嘴的下人半夜巡逻后关紧窗户，随手拉了件衣服批在吉弔身上，压低声音问道：“大小姐！您，您来这里做什么！？”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吉弔并不言语，像是和朋友玩木头人一样干站在原地。窒息的沉默很快就被她小声的啜泣打破——尽力压低了声音。两只小手揉搓着衣角，干张张嘴，还未等卡巴两声，眼泪就随着鼻子的抽泣，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阎魔在上！没人能挡得住小女孩的泪水，如果有，那就是没遇上吉弔这般可爱的小女孩！这该如何是好！Natural的大脑从未如此告诉运转过，甚过儿时在冰天雪地求生。他标志性的扑克脸已变成揉皱的扑克，药酒顺着不知所措的双手四溅。哄也不是，抱也不是，就连万金油的沉默也无法应对这突发情况。
“我……我，都怪我……呜呜呜呜，獭子哥，都是我不好，我，我不知道……”吉弔不住地哽咽道，耷拉的小尾巴随每一次抽泣而上下抖动，“如……如果我没，呜呜呜，我没对獭子哥……对獭子哥说那样的话，爸爸……爸爸就不会打你了。”
吉弔只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按住，抬眼却望见Natural的右手高高扬起。
要挨打了！要……要被獭子哥打了！
吉弔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她没想跑，也没想着逃避，父亲教导过她“善恶终有报”的道理时刻烙印在脑海，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万般打气才决定半夜溜出来找獭子哥道歉。
唔……会，会被打傻吗……还是，还是不要太疼吧……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迎接她的宽厚的拥抱。
卑微的下人屈膝半跪，斗胆用双臂将高贵的大小姐轻轻抱住，吉弔稍稍张开指缝，Natural俊俏的脸庞映入眼帘，不知何时贴在自己耳边。
“獭子……哥？”
“吉弔大小姐，您没有做错任何事。”
吉弔只感觉自己脚下一轻，随后整个人被Natural拦腰抱起来放在床上，还没等她回过神，Natural便已经将毛巾放在她手边。
“吉弔大小姐，您觉得自己用能力，是错的吗？”Natural继续缠着绷带，刚才的动作让尚未处理好的伤口再次崩开。 “还是说，您觉得我为您顶罪，是您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话说到一半，吉弔又把脸埋在毛巾中，借着毛巾的掩护小声哭泣。
“吉弔大小姐，您无需自责。”Natural低声说道。“您只是在用自己的天赋，来得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况，更何况，我是您的下人。”
“獭子哥……你，不生我气吗？”
借着余光，Natural察觉到吉弔偷偷把脸露出来，怯怯自责地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
“夫人交给我的任务就是让我好好照顾您，您哪怕受一点伤，都是我的失职，我便无颜面对对我有恩的夫人和老爷，更何况，我是主动替您承担过错，我又怎么会反过来恨您呢？”
声音虽小，但字字铿锵有力，这是他的本分，是他奉献出承诺后的任务，倘若哪天大小姐给出的命令是去赴死，恐怕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獭子哥……我以后会好好练剑，我也不会再用那个能力了……”吉弔低着脑袋，向自己的下人说出承诺书一般的言语。
Natural稍有惊讶地看着吉弔，果然，孩子就是孩子，不管地狱是多么肮脏污秽的地方，孩子起初总是一张白纸。
“大小姐，在下很高兴您能有如此觉悟，但在下还是要说明一下，您的能力，是独一无二的才华，它是一剂良药，在正确的时机使用，它会发挥出人意料的作用。”
听着Natural晦涩难懂的话，吉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个……獭子哥……”吉弔伸出小手，拉了拉Natural的袖子。
“嗯？您请说。”
“咱……咱还是个好孩子吗？”
那一瞬间，Natural的脸上迅速闪过几个表情：错愕，震惊，疑惑，但最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自然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大手温柔地按在吉弔的小脑袋上。
“大小姐，在我这里，您永远都是最棒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