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的灾星-第一章

在他们周围，古老的森林被烧毁了。阴影像疯鬼一样在恶魔般的狂欢中跳舞。空气中弥漫着比各个帝国还要古老的树木的烈火般燃烧着的死亡气息。垂死者、被强奸者和被折磨者的尖叫声与火焰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泰瑞昂本能地尽量把自己和那些可怕的声音分开，不受其影响。

那些是他的人民被置于刀剑之下。那些尖叫的声音属于阿苏尔，高等精灵。他们的血腥而残酷的敌人杜鲁奇黑暗精灵在夜间袭击了他们。如果他没有把艾拉瑞丽从黑暗精灵将军的掌握中解救出来，那么永恒女王本人都将落入她最致命的敌人手中。

他们现在要离开这里，逃走，以免被敌人俘虏和羞辱。这就是他们不断跑路的原因。

泰瑞昂瞥了一眼永恒女王。他怀疑现在是否有人会认出她是阿瓦隆骄傲而美丽的统治者。像他一样，艾拉瑞丽被装扮成杜鲁奇士兵。她的脸变青了，身上溅了血。她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试图压制恐惧的勇气，即使只是暂时的。

直到几个小时前，永恒女王一直是人民娇惯的统治者。她所看到的唯一的战斗是在人们为她而战的锦标赛上。昨天，他是那些战士之一，在伟大的锦标赛上为了去成为她的冠军。

今天，这一职位似乎已经落在他头上了。所有其他宣誓保护她的人都死了，被一支黑暗精灵军队杀死，不知怎的，不可能的，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他们成功地爆发到了阿瓦隆森林王国的心脏地带。

其他的声音打断了痛苦的尖叫——喇叭声和命令声。正在组织追捕。泰瑞昂需要把女王带到安全的地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如果一支黑暗精灵军队能够到达阿瓦隆的心脏，它还能到达哪里？也许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永恒女王都看着他，好像被她在他脸上看到的东西吓坏了，好像被追捕的可能性吓坏了。

“你看起来很体贴，泰瑞昂王子。”他可以说她想说些别的，但她很得体的没说出来。

泰瑞昂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他的眼睛毫不费力地顺着那条阴暗的小路走着。“我在想，阿瓦隆可能不是巫王所袭击的唯一地方。事实上，这是非常可能的。”

永恒女王看上去很不安。“当然，”她说。“阿瓦隆不是世界的中心。”

“啊，但至少就精灵而言，女王陛下”泰瑞昂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让你离这儿越远越好，天快亮了。”

泰瑞昂不知道一旦黑暗精灵真的开始寻找，这些伪装能维持多久。他甚至怀疑，即使是在最草率的检查下，他或永恒女王是否能通过杜鲁奇黑暗精灵的关卡。

好像是被这个想法召唤出来的，至少有十二个精灵从黑暗中出现，他们都是黑暗精灵，都是女性。她们很有一种野性美——她们的服装由皮带、箭袋、剑鞘和其他很少的东西组成。头发又长又乱。复杂、邪恶的纹身用令人震惊的符文标记在皮肤上。

深红涂满了嘴唇，好像她们在喝受害者的血一样。每个精灵都有两个刀刃，那些血淋淋的刀刃已经证明了她们之前战斗过了。魔法符文在刀上闪烁着。奇特的毒药从刀尖落下，毒液能够在许多天的时间杀死一个强壮的战士，并且确保他在死前一直痛苦得尖叫着。

泰瑞昂的心沉了下去。他以前曾在纳加罗斯寒冷黑暗的土地上面对过这些女战士。她们是巫灵，是一种最致命的战士。

巫灵们挡住了他们远离战斗的路。泰瑞昂不知道她们在这里干什么。也许她们已经在森林里搜寻逃离战场的高等精灵幸存者了。他示意艾拉瑞丽不要轻举妄动。

巫灵走得更近了，一半精灵围成一个大半圆。泰瑞昂一点也不喜欢她们的领头看他的样子，更不喜欢她看艾拉瑞丽的样子。

“你好，兄弟。”她说。“你好像走错了路。”

她那双明亮、疯狂的眼睛注视着泰瑞昂。泰瑞昂轻松地笑了笑说：“我们只是在找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的隐秘地方来打算好好庆祝一下。”

巫灵笑了，露出一口又小又尖的牙齿。“是这样吗？”

泰瑞昂伸出手来，抓住艾拉瑞丽的手，捏了捏。“就是这样。”

巫灵们走得更近了，泰瑞昂所能做的就是克制拔剑的欲望。那会直接导致暴露。没有一个黑暗精灵能有阳炎剑那样佩剑。那把古老的刀刃的魔力会使他在杜鲁奇里瞬间暴露。

领头的巫灵伸手摸了摸艾拉瑞丽的脸颊。永恒女王在接触时都有点发抖。“她当然是个漂亮的女孩。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在另一方面，现在可不是离开战场的时候。”

“也许你是对的，”泰瑞昂说。“也许我们应该回去向部队报告。”

“那会是什么部队呢，我那带着奇怪口音的帅气小男孩？”女巫很怀疑泰瑞昂。泰瑞昂知道，即使他尝试过，他的口音听起来也不像纳加罗斯的居民。他总是带着洛瑟恩与小时候在柯思奎山区的口音。

“我们是伊奇梅尔队长的部队。”泰瑞昂说。

巫灵笑了，一个高调的疯狂的窃笑声伴随着冰冷的手指在泰瑞昂的脊柱上跑来跑去。她伸出手去摸泰瑞昂的下巴。她的指甲又长又尖，还漆成黑色。她把头偏向一边，眼睛眯了起来。“哪个队长？”

 

 

泰瑞昂没有忽视她用左手做的微弱的手势或其他巫灵的反应。她们开始在自己和永恒女王后面绕圈，在心跳一拍后，他们俩就被包围了。在巫灵首领那癫狂的头脑中，一种疯狂的怀疑已经开始萌芽。

泰瑞昂在一瞬间拔出了阳炎剑。神剑燃烧着，火焰沿着它的剑身闪烁着。可是巫灵在药剂刺激的帮助下反应迅速，几乎成功地躲过了打击。阳炎剑顺着刀刃磨擦着，金属磨成一团时，火花迸发出来，然后就像屠夫的刀叉击中一具挂着的肉一样，阳炎剑砍在了巫灵的头上。

泰瑞昂先左后右地发出猛击，再击倒了两个巫灵。他们中的其他人以精锐部队的速度做出了反应……

突发的袭击并没有使她们放慢脚步。所服用的一些药物使她们接受了突然爆发的情况，就好像这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事件。也许对她们来说是这样。泰瑞昂知道巫灵有多疯狂。

巫灵蜂拥向泰瑞昂，刀刃刺伤了他。泰瑞昂在如剃刀般锋利的刀剑所组成的旋风中旋转跳舞，不断移动着砍杀。几次心跳过后，他又杀了三个精灵。其他的精灵可能会在泰瑞昂制造的屠杀面前掉头逃跑，但这绝不会是现在的这些精灵。

一把有毒的匕首朝着永恒女王摇曳而去。泰瑞昂昂绝望地扭动着刀刃，从空中击打它。当泰瑞昂这样做的时候，他感到一侧身体感到了一阵剧痛。一个巫灵设法刺穿了他偷来的盔甲。泰瑞昂只能祈祷伤口没有中毒。

看到自己对艾拉瑞丽的关心，他的敌人改变了目标，其中两个朝她走去，其余的精灵朝他攻击，知道泰瑞昂会就此分心。

泰瑞昂不可能同时保护艾拉瑞丽和他自己。如果巫灵们决心要把她砍倒，那她们就一定能做到，而且他对此无能为力，除非把自己扔到她们的刀刃前。

“别杀她！她是永恒女王！”泰瑞昂喊道。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让巫灵放慢速度的方法。

两个正准备攻击艾拉瑞丽的巫灵停顿了一下。泰瑞昂利用这个机会刺穿了他们中的一个。巫灵的肉体发出烧焦咝咝的响声，像是阳炎剑烧死了她一样。

艾拉瑞丽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说了一句咒语。有一道绿色的光闪过，巫灵们卷缩回来，一时失去了视野。泰瑞昂昂一跃而进被蒙蔽了双眼的巫灵们之中，神剑划破了黑夜，留下的只有死亡和濒死者。

“你受伤了，泰瑞昂王。”永恒女王说到。战斗结束后，在奇怪的安静中，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

泰瑞昂的侧身被巫灵的刀刃所刺痛。他脱下链衫，解开衣夹，检查伤口。这不是什么大的伤口，只是一个甚至不需要缝合的划痕。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受过比这还重的伤。”

永恒女王轻蔑地看着他。“我怀疑你年轻时应该不曾与巫灵的刀刃决斗过。没有必要对我如此虚张声势。”

当然，她是对的。泰瑞昂已经看到太多发生在被巫灵伤害的人身上的事情，现在不想再冒险了。他打开了自己偷来的装备中的一个瓶子。里面有股烈酒的味道。也许用来消毒也挺好的。泰瑞昂往划痕上倒了一些。伤口如火燃烧着，仿佛他被烙上了黑暗精灵奴隶的烙印。泰瑞昂保持冷静，不想让永恒女王看到他痛苦的样子而感到满足。

“让我看看。”艾拉瑞丽说到。泰瑞昂挺想拒绝的，但这样做似乎很幼稚，所以他站在那里，而艾拉瑞丽俯身看自己的身体。

“你可能很幸运，但我不喜欢伤口周围的阴影。如果情况恶化，请告诉我。”

泰瑞昂又看了看伤口。它的边缘有一种奇怪的黑色，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他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会怎么做，在上面施魔法？”

“我可能不得不这么做。”她听起来一点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这么做。

远处又响起了号角声。这声音让泰瑞昂想起带着一群猎犬的猎人。“现在不行。我们最好走了，”他说。“快跑！”

他们飞奔进深夜里。

 

 

“终于是新的一天了，”泰瑞昂说，看着红日从地平线升起，透过树叶的缝隙清晰可见。鸟儿开始唱歌了。草上沾满了露水。在经历了漫长的逃跑和恐怖的夜晚后，一切都显得异常正常。

“让我们希望情况能更开朗些，”永恒女王说。“我不确定能不能再忍受像昨天这样的事了。”

泰瑞昂说：“恐怕你只能这样，女王陛下。像昨天这样的日子会很多，还可能更糟。”

“泰瑞昂王子，你没有做任何事来鼓起我的勇气，”永恒女王说到。

“我正在努力现实些。我们没有军队。我们没有朋友。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我们只有彼此两个精灵可以依靠。”

女王点点头。她的下巴绷紧了。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艾拉瑞丽挺直了肩膀，站得更高了一点。她冷酷但坚定，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泰瑞昂昂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个他可以追随的王者。

“我们该去哪里？”永恒女王问到。就在她似乎准备好当一个领导者的时候，某系东西提醒了泰瑞昂：艾拉瑞丽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这是一种奇怪的混合感觉。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泰瑞昂说。“我们需要朝着巫王手下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走。”

“这一切都很好，但这需要一个我们最终能找到避难所并得到帮助的方向。”

“的确如此。我说我们应该向东出击。”

“我们怎么知道黑暗精灵不会在那个方向等我们呢？”'

“我们没有——我们只能冒险。”

“我仍然不明白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这么庞大的军团不可能不被发现就深深地渗透到阿瓦隆。”

“魔法，”泰瑞昂说。“这是唯一的解释。”

”即使如此，我也应该能够在我的领域核心感受到这种魔力。我可能只是刚刚成为了永恒女王，但在这片土地上，不可能发生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是法师，但如果你只是继承了这股力量，也许你忽略了一些东西。”

“泰瑞昂王子，你还真不会安慰人。”

“我认为黑暗精灵在你母亲死后这么快就袭击你不是巧合。我认为我们已经掉进了一个准备了很长时间的阴谋陷阱。我认为我们真的很幸运，能用我们的生命逃过这场灾难。”

永恒女王看起来都很体贴。“我在这里的唯一原因，以及我们能够设法逃脱，是因为你。我对此非常感激。也许我误判了你，泰瑞昂王子。”

泰瑞昂很惊讶地收到了道歉。毕竟，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对永恒女王非常无礼。“我认为你对我没有错，女王陛下。我认为，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是诸神一直在向我们微笑。”

“那么，我们是众神唯二喜欢的存在。我认为我们的人民中没有更多的幸存者。”

泰瑞昂感到内心充满了冰冷的愤怒。“我把一些朋友留在了后面的营地里。黑暗精灵欠我一大笔债，我打算以此为代价。但首先我们必须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你活着和保持自由，巫王的计划就失败了。让我们看看马雷基斯后面到底想干什么吧。如果这是我们唯一能挫败敌人阴谋的行为，就目前而言，这是必须做的。”

“是的，泰瑞昂王子。我们就这么做吧。”永恒女王开始从灌木丛中收集浆果。“现在让我们吃吧。如果我们要保持自由，就需要我们所有的力量和智慧。”

“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是有毒的？“泰瑞昂问。

艾拉瑞丽的笑容令人眼花缭乱。“我可是在这里长大的，泰瑞昂王子。我对这些树林里的东西知之甚详。”

“我很高兴我们中的一个伙伴有着丰富的森林生活知识储备，”泰瑞昂说。“我觉得这是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