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欧根亲王】庭前忽满树，风伴雪花飞
在陆地上，今冬的第一场雪下了一整夜。指挥官休息得早，欧根亲王在阳台旁借着小台灯看书，知道下雪了，也没忍心打搅他。等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大雪仍未停歇。窗外的庭院和行车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早已落进了叶子的大树笼罩在飘忽的银幕中。两人彼此对视一眼。
“出去玩玩？”
“走。”
反正两个人都不爱出门，那所谓的“出去玩玩”指的也不过是门前积雪的空地。简单洗漱吃饭，把自己裹得厚厚的，欧根亲王穿的是指挥官从前的羽绒服，指挥官穿的则是公发的加绒冲锋衣；指挥官围着欧根亲王的旧围巾，欧根亲王围的则是自己另织的。
“试试裙子吧。试试嘛。”
欧根在门口提紧鞋跟的时候笑着跟指挥官说。她顺手扯了扯裙子底下黑色的打底裤。指挥官也伸手扯扯。
“还真可以考虑。话说你穿这个不冷吗？”
“不冷啊。今天不冷……”
“啧，看着就冷。”
指挥官很会把话题搪塞过去。打底袜在欧根亲王的腿上绷得再紧，也只是让指挥官撇嘴。他想不明白，女孩子怎么能在这零度左右的天气穿得这么薄，却感受不到寒冷呢？可能的确是有着什么特质，就像指挥官自己，每天晚上只要想就可以倒头就睡——倒头就能睡，轻轻的呼噜声往往气得欧根亲王把他推醒。可是一推就有点后悔，那就只有搂着睡补偿他一下。按理说搂着睡应该又热又闷还硌得慌，可两个人睡得都不错，甚至格外香甜。
一打开门，雪花就夹杂着冰晶，由风带领着灌进玄关。迈步出门，风把围巾的下摆吹起来，轻轻飘晃。欧根把手揣在兜里，脖子也缩得紧紧的。指挥官伸手，给她扣好兜帽——片片雪花正落在她绑着黑色发带的头发上。
“风好大啊，你冷吗？”欧根回头问。
“我不冷。你别着凉。”
“嗯？我恐怕不像某人一样，出去扔个垃圾就会感冒哦？”
指挥官被自己都想不起来的旧事噎得不行，看见欧根亲王转过身去，便上前一步，拔葱似的，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欧根亲王似乎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调整好姿态，感受了一下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双脚，“如何？手感不错吧……”
“啊……跟之前比好像……”
“好像什么？”
指挥官吞吞吐吐。
“好像多少……重了一点……”
欧根亲王兜帽里的脑袋忽地转过来，挑逗似地望了他一眼，没理他的话。她是不可能对关于自己体重的话做出回应的。欧根亲王向不远处一指：“去那边！”
于是指挥官就抱着她，来到庭院里的那棵大树边，把她放下。
“我要是绊一下，你就让我扔出去了……”
“那好啊，”欧根亲王没听见似的，“别忘了自裁，好好想想把我扔出去是什么后果。”
她身上现在只有风和寒冷的味道。两个人抬头看看，偌大一棵树积满了皑皑的白雪。一阵风来，银色的冰晶有的落上去，有的飘下来。落上去的是从更高的地方落下来的，到上面就不动了，也看不见了；飘下来的就从那里飘下来，多了，就变成一片银色的舞动的雪幕。这样大的风，不得不把眼睛半眯起来，才能看清这一切。等到指挥官回过神来，欧根亲王已经蹲在一边，把雪捏到一起了。
指挥官走到她身边，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样子她是想滚个雪球，而且是巨大的雪球。像那巨大的雪球，从它开始被塑造的那一刻起，就有着成为巨大雪球的气质。这气质多半还是欧根亲王的气质，淡定又从容。
今天的气温在零度上下浮动。趁着现在还没那么暖和，指挥官也蹲下来，用没戴手套的手把雪按到那颗逐渐成型的雪球上。欧根亲王好像不大领情，因为她可是戴着厚厚的手套的——尽管这手套也是指挥官的。
“你也去戴一双嘛。”
“不用。又不冷。”
“那你不许堆了。”
“可是我想堆嘛。”
雪在手里捏得稍微久一点就要化了，初冬就是这样的。欧根亲王有些不满地继续堆着那颗雪球。堆着堆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指挥官的手牵过来，在他的身上——当然是在他的身上抹干净了雪水，然后稍微拨开围巾，拉开拉链，把那只发红的手揣在自己怀里。
本来雪化在手里，再让寒风一吹，那即使在初冬也是发疼的，风会像刀子一样割裂着湿漉漉的手，手越湿，割裂得就越疼。可是忽然被欧根亲王暖和地揣在怀里，指挥官倒有些不知所措。她胸口里是那件厚毛衣，又软和，又温暖。因为是蹲姿，欧根把他的手很细致很严密地揣着，几乎是抱在怀里，不让寒风有一点透过围巾偷袭它的机会。
指挥官忍不住想动一下手，可是一动就看见欧根脸上神秘而满足的笑容，他就不敢乱动了。
“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指挥官怎么回答，“你肯定知道什么感觉吧……”
“换一下，到这边来。”
指挥官很听话地绕到欧根亲王另一边，让她安心地把另一只手也揣在怀里。手抽出来送出去，总感觉有一股香味瞬间散发出来，也瞬间随风飘散。
过了一阵，这颗雪球终于有皮球大小，可以在雪地上滚动了。先是指挥官来滚雪球，欧根亲王则在一边看着。她倒不是有意欺负他，只是爱得越深，就越想看到他稍稍受些罪——奇奇怪怪的想法。指挥官动作麻利，这颗雪球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齐膝盖高了。
趁着指挥官直起腰喘口气的功夫，欧根亲王站在他身后，轻轻戳着他的腰，“要不要让我来？”
本来指挥官无心劳烦她，可是兜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不……啊……那你先来吧，我去接个电话。”
欧根亲王看着指挥官走到门口全是雪的台阶上，用手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坐在那里打电话。本来她是很满意的，现在她有些不满了。不过把他拴在自己身边的办法多的是——而且雪人总得堆完吧。
指挥官像每个煲电话粥的人一样，用手在地上不知道划着什么东西。等回过神来，手在雪堆里搅得通红。
“呃，你要是问这个的话，最好是去作战部走一遍流程。也不一定会给你派到哪，你服从安排就好。对……”
是工作相关，而且是不那么能放到台面上的工作相关，指挥官就不得不多谈两句。他越是心情好就越健谈，尤其今天。从人事安排聊到总体战略，从后勤保障聊到前线调动，聊着聊着他心里忽然升出一种急切感——他琢磨了一下，才觉得有点不耐烦。自己好像不是穿得暖和地坐在雪地里，而是又回到那张光看着就瘦二斤的办公桌前了。
正好这时，欧根亲王又来到他面前。本来他看见的只是羽绒服的下摆以及沾满雪花的皮革短靴。穿着那双短靴的脚稍稍跺了一下，未及指挥官抬头，欧根亲王就蹲下来，那张安静而清秀的脸庞重新映入他的眼帘。
指挥官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这时电话那头还在做着冗长的分析和陈述。他的心就已经不在这里，而是在咫尺之外的欧根亲王的身上了。
欧根亲王毕竟不会真的打扰他。她只是很宠溺，又很调皮地摘下手套，伸手在旁边干净的雪地上沾上一点雪花，戳在指挥官的脸上。凉丝丝的。指挥官握住那只手，欧根就顺从地让他好好地握着。那只细嫩的、温暖的手很满足于这只大手的保护，可是指挥官愈发感觉不安，就好像不论他如何把欧根亲王的手握在手里，都阻止不了她手上的温暖随着风逐渐流失。这种不安感迫使着指挥官手上稍稍用力，欧根亲王就跟着离他更近了些。这个距离，寒风已经不能充满气势地在两人中间经过了，它只能避开二人的面庞。于是二人在风声之外，竟能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好了，我不跟你聊了，弄得跟在学校的时候你少来烦我了似的，”指挥官跟曾经的军校同学开着玩笑，同时也是认真地准备挂掉电话，“……行，再见。”
指挥官刚把手机揣进兜里，还没等他跟欧根解释什么，后者忽然就扑上来，始料未及的重量将他很彻底地压倒在门前的平台上——欧根亲王甚至贴心地顺手给他戴上兜帽，免得磕碰。
“干什么呀……”
欧根几乎是整个地趴在他身上，先是她带来的风的平淡味道，而后是她垂下的头发的香。
“要去工作了吗？”她撒娇地问。
“不去，怎么可能，陪着你多好……”
欧根上下打量了一下穿得有些臃肿的指挥官，才肯吻一下他的脸颊，“嗯……那就好。”
欧根先起身，指挥官才从地上也爬起来。看见她按在雪地里的、沾着雪的手，指挥官就牵过来，在自己身上擦干净，放到面前哈两口气，揉揉。
“说好了今天陪着我，不会食言吧？”
“何止今天，往后哪天不是陪着你。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啊……”
“工作狂……”
尽管嘴上不饶人，但欧根亲王还是发出满意的哼声，像只小猫似的在指挥官怀里蹭蹭。 也就是在这时，指挥官的目光无意间越过欧根的肩头，落到远处的雪球上。
这颗雪球并不出乎意料地齐腰高，它边堆边化，几乎成了个冰球，就那么硕大地占据着空地中的一隅。在它旁边摆着个更小些的，显然，已经是做组装工作的时候了。
“我现在怀疑，呃……”
“嗯？”
“你的实际力气是不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起初回答他的是一样神秘的微笑，后来欧根似乎不想逗他了，笑容终于舒展开，“就是已经滚不动了才来找你的嘛。快去，把它推到这边来，然后把头放上去就行了。”
雪地里指挥官也使不上劲，何况这雪球又大又沉，两个人合力才算把它一点点推到树底下。欧根利落地抬手在雪球顶上整理出凹陷，然后把手套摘下来递给指挥官。指挥官戴上手套，吃力地把那个更小些的雪球搬到大雪球顶上。
一上一下，雪人有个样子了。在欧根亲王用石子按进雪人身体里当纽扣的同时，指挥官没头没脑地想把围巾摘下来给雪人围上。这动作让欧根亲王看见了，她一回头，“嗯？真的忍心用这条？”
指挥官这才想起来，这上面还有欧根亲王的味道，才不要用在别处。于是欧根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尽管雪人没有脖子；指挥官就把手里的那条围巾给欧根亲王围上。这种繁琐又多余的过程，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完工，面前的雪人意料之外地圆，圆得发憨。又捡了两根树枝插上去当手，倒有点诡异了。
“它……”欧根亲王也看得一愣一愣的，“总感觉晚上会长出腿来的样子……”
“要不……拔了吧。”
“拔了吧。”
于是把两只手拔了。现在顺眼多了，就算长出腿来也没有手掐人。恍惚之间，欧根亲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用看也知道冻得有点红。再看看指挥官的，好像更红。雪逐渐转小，天气预报说快要放晴了。欧根亲王往指挥官身上一扑，指挥官就稳稳地接住她，抱在怀里，不肯放下了。
“不把我放下吗？”
“我不。”
“嗯……”
这时欧根亲王意外地温顺，指挥官说不放下，那她就好好享受，隔着好几层厚厚的衣物，温度依然互相传达。她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我不让你去工作你讨厌我吗？”
“不会。让我去我都不去。”
欧根想了想，“那去给我煮咖啡，有点冷了。”
“冷了就进屋吧。去洗个热水澡？”
“一起。”
“我……我是那么好的狗狗吗？”
欧根亲王笑了，没再回话。她贴了贴指挥官热腾腾的脸颊，似乎肯定了指挥官那受宠若惊的表达。她自己也不愿意下来了，指挥官就只好把她抱回到房子里去。
“一会儿是不是要放晴了？”
“是啊，到时候雪会化的。”
“雪人呢？”
“可能也会化一点吧，不过晚上肯定又冻上了。”
“那就好。”
两个人都想象着一会儿太阳升起的情景——那时候晴空万里，冬季的天空干净爽朗。车来车往，不免碾过水淋淋的道路。那棵落尽了叶子的树安静伫立，院子里的积雪待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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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P站ID：95225496 画师：ひみ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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