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同人】盗亦有道(二十一)

(二十一)

　　伍六七和梅花十三并肩走在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后融合在一起。伍六七看着梅花十三，只觉得命运弄人，他原本所想的，是要调查梅花十三的真实身份，可查到最后，却查出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伍六七苦笑，这算什么？自作自受？不过现在梅小姐是不是梅花怪盗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海风裹挟着大海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两人看看前面的海滩，在一个小超市前停了下来，伍六七进去买了几罐啤酒，递给梅花十三一个。“梅小姐要不要试试？”梅花十三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啤酒罐。指尖一片冰凉，鼻尖满是麦芽与酒精混合的味道。她并非没有喝过啤酒，有时任务需要，她甚至需要喝伏特加之类的烈性酒来麻痹对方从而窃取宝物。可是此刻，她和伍六七坐在海滩上，两人面前是大海，头顶是星空明月。海风吹散了梅花十三的头发，她将头发随手拢到脑后，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啤酒特有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梅花十三忍不住皱了皱眉。

　　伍六七眯起眼睛，任由海风把自己原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吹的一团乱。他看着身侧的梅花十三，手悄悄的向梅花十三那边移动。一下，两下……指尖触碰到梅花十三手指的瞬间，伍六七只觉得自己脸涨的通红。

　　这不对啊，按照自己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骚话或者直接一点攻略。可是指尖那柔软的触感，沙子在指尖之间的摩擦……每一份触感都让伍六七说不出话。

　　“梅小姐，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27天………”伍六七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梅花十三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似乎伍六七说的不过是一句废话。

　　“其实，梅小姐……你看，你这么靓。还这么厉害，不如我来做你男朋友喔？”这句话三分戏谑七分认真，伍六七的确对梅花十三动心，可是梅花十三呢？冰山靓女对自己只怕对自己没有半分兴趣吧。接着酒力，伍六七说出了这句话。同时提前给自己判了个死刑。

　　“可以。”梅花十三的声音清清冷冷，却一下子撞进了伍六七的心里，像是一道绚丽的烟花，在伍六七耳边轰然炸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梅花十三，向来骚话连篇的他，此刻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可……可我是警察欸。”伍六七抬起头指了指自己。“是临时工，没保险，没高工资，还不知道自己的过去。而且搞不好哪天就要丢了饭碗流落街头在惨一些搞不好哪一天就死了！更何况……”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偷心魔。伍六七想到这个沉默了，现在的四眼只怕已经快知道了，他隐瞒不了多久。而等到四眼得到白衣消息的那一天，他所有的伪装都会被尽数扯下。到时候，就算他真的不是，偷心魔的名号都会被按在他的头上。到了一切都揭开，真相大白不得不兵刃相接的时候梅小姐又会如何？她会做什么选择？经历过背叛的人，很难再全身心的去信任另一个人。伍六七第一次这么希望，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而正如他所猜想，王子的手机振动不已。他看了一眼卧室里哭累了正在熟睡的可乐，摁下了电话。“开门，我在你家门口。”是白衣的声音，带着几分喘息，说出来的话也一如往常的简洁，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这也是王子乐意和她合作的原因。比起听其他杀手们拍着胸脯说着他们这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白衣这种简单干练的说话方式很合王子的心意。但王子对白衣这个人，却始终没有半分好感。

　　“我师兄回来了。”白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他不是一直在？”王子蹙眉，让白衣着急成这个样子的消息，居然是一句废话？“不是那个菜鸡，是我师兄。”白衣摇了摇头，突然收了声，目光落在王子身后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可乐的身影被白衣尽收眼底。“想不到，你也会金屋藏娇？”白衣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可乐，视线却很快被王子挡住，王子回过身关好门，冷冷的看着白衣，眼神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白衣也收起了八卦的念头，一脸严肃。“你是说，他恢复之前的记忆了？”王子摸了摸下巴，镜片后的眸子里闪动着危险的光。“我很想这么说，但是……”白衣回想起伍六七握着剪刀毫不留情割破自己脖子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白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吸了足够多的底气后，她才接着说了下去。

　　“师兄不是恢复记忆，他……从未忘却。”白衣说到最后整张脸快要白成了一张纸，王子的动作顿了顿。“不可能……”脱口而出的话，正是他此刻所有的念头。处于极度震惊中的两人，丝毫没注意，卧室里“熟睡”的可乐，此刻正蹑手蹑脚的贴在门口，偷听他们所有的谈话，在她手上，一个巴掌大的手机正快速的发送着一条又一条消息。

　　伍六七的手机不断的震动，他瞥了一眼，关掉了声音。此刻最为重要的，是梅花十三的回答。“到时候。我养你就是了。”梅花十三的回答出乎伍六七的意料，他瞪大了眼睛，想看出来梅花十三是否在开玩笑。可他看着她，却发现梅花十三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梅花十三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热的要命，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此刻微妙的气氛。梅花十三忍不住有点想笑。她看着伍六七，这个回答是她早早就想好的，而伍六七也在今夜很配合的，给了她说出来这句话的机会。她需要这个身份，她需要这个男人。唯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梅花十三看着伍六七笑嘻嘻的模样，她清楚自己做了一个危险的选择，可偏偏这个选择是她所期待的，梅花十三垂下了眼眸，她清楚自己对伍六七的感情，三分算计，七分真心。就算她清楚自己和他有着怎样的过去，自己曾经如何信任他，可现在的情况，如今这个关系是最为合适的。互相利用，互得好处。她是小偷，而他是警察。至少在一切没捅破之前，是这样的。

　　梅花十三生平第一次祈祷，这个选择不会将他们推入那个黑暗至极的深渊。一如当初，她看着他走向那片黑暗。伍六七看着梅花十三，梅花十三看着伍六七。两人并肩而坐，心中却有着各自的盘算。

　　指尖与指尖再度相互触碰，这一次，并没有退却，两只手慢慢纠缠在了一起，十指相扣。他们互相对视，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对方。酒精恰到好处的发挥了作用，至少在此刻，那些所有的犹豫与盘算，都被酒精燃烧殆尽。

　　双唇相接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海风在他们身旁刮过，海水咸涩的味道与梅花十三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笼罩了伍六七。口中啤酒的味道渐渐混合成麦芽的香气，让人沉沦。

　　“伍六七，后面的路没办法反悔。”外套掉在地板上的时候，梅花十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依旧是清冷，但却带了几分喘息。

　　“我知道，但不拼尽全力试试，我一定会后悔……”伍六七的声音含含糊糊，炽热的温度在梅花十三的脖颈上流连。

　　再然后，炽热席卷了整个房间。自始至终，梅花十三始终紧紧握着伍六七的手。就好像在那片将人要燃烧殆尽的欲望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但她的眼神始终是清明的，他们彼此都清楚。酒，不会让他们失控。但情却可以。纵然彼此心怀鬼胎，可他们仍然对对方动了情。而此刻这份情意，正将他们紧紧的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