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 傅红雪|花无谢】乱世倾情HE 18

第十八章



沈蕙兰望着匆匆闯入的花无谢，怒道：“你来做什么？我说过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罢转向一旁的下人们：“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没长眼睛么？一个人都拦不住？”
“你别怪他们。”花无谢缓缓道，望着正一脸别扭端坐着的傅老太太，“我来，是有几句话想说给老太太听。”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我昨天和你说了什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么？！出去！”沈蕙兰瞪他一眼，随即劝婆婆道：“娘，您别生气，这人没什么规矩，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花无谢不理她，自顾自地对老太太道：“照理说，我是不该来这儿，也根本就不该进这个大门，但是我确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您是明白事理的人，所以斗胆想单独和您说几句话，您听了之后，再作考虑不迟。”
与一年前相比，傅老太太发间的银丝又多了不少，但是依旧梳得整整齐齐，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想必年轻时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物。她细细打量着花无谢，一会儿才道：“蕙兰，你们先出去。”
“娘！这么做恐怕……”
“在家里我还能出什么事？你们先出去。”老太太的话掷地有声。
“那……好吧。”沈蕙兰带着丫鬟与下人们退了出去。


老太太不慌不忙喝了口茶，道：“花二爷是么？”
“不敢，您叫我无谢就好。”
“我见过你。”老太太道，“去年寿宴上你唱的那出《西厢记》挺好，是个难得的角儿。”
“您见笑了。无谢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戏子。”
“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就说吧。”老太太放下茶盏，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花无谢深吸一口气，踌躇着开了口：“傅督军是您十月怀胎所生，俗话说知子莫若母，督军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就算几位少奶奶信了外边的话，怀疑督军品行有损，伤风败俗，您也应该明白，督军绝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怎么会呆在这儿？”老太太盯着他反问。
我怎么会呆在这儿？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要说，这是我们两人无端端怄气的结果吗？
“身为男儿，谁不想顶天立地？无谢也曾想过投军从戎马革裹尸，或是经营仕途报效家国，但到头来只能命不由人做了戏子。如今入府，实在是不得已。”花无谢心一横，“您一双慧眼明察秋毫，我知道这些事儿迟早都瞒不过您。我来这儿，是为了救我师弟。他被承军所囚，性命堪忧，傅督军以我入府为条件，才肯放了他。我对傅家实在是没有半分觊觎，更不敢与少奶奶们争些什么，此话句句真心，请您一定相信。”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花无谢想了想，道：“我虽入府，督军对我实是没有半分僭越，往来皆循规蹈矩。假以时日，几位少奶奶也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所以呢？”
“所以，还望您以身子为重。一日三餐，多少还是得吃一点，莫要糟蹋自己身子。您若是有个小灾小病的，督军一定会忧心如焚的，您也不想让他担心的，对吗？”
老太太看着他，突然笑了：“不错，我的确不该和蕙兰她们一般见识。”
花无谢松了一口气。这是成功了？
“知子莫若母，这话你说对了。可就是因为我太了解红雪，我才这么担心。”
“您说什么？”花无谢摸不着头脑。
老太太盯着他继续道：“你的眼睛很干净，眼睛干净的人不会骗人。我信你说的话，红雪对你没有半分僭越。可你如果不是装傻的话，那就是真的太傻了。红雪的心思，我这个做娘的难道看不出来吗？”
“……什么心思？”
“唉。”老太太长叹，“我一开始以为他不喜欢蕙兰，才答应芳玲进了门。谁知道芳玲脾气那么爆，我才自作主张让他要了翠浓。他表面上对她们相敬如宾，实际上对谁都是不冷不热。他是个男人，就算军务再繁重，也不该如此的啊。”
花无谢只觉得冷汗涔涔而下。
“知道去年你们来唱戏的时候，我问过他什么吗？”老太太突然道，“我问他，承州城里的戏班那么多，为什么选了你们‘花舞台’？你猜他答我什么？”
没等花无谢回答，她又自顾自接了下去：“他说，这世上再无一出戏比你们家的好。并非因为戏不好，只是因为唱戏的人不是你罢了。”
他……他什么时候竟说过这样的话？
花无谢的心中，突如其来地填满了难以言说的情愫。
“红雪和蕙兰她们相处这么多年，我没见过他有什么开心的时候。但是每次说起你来，他的心情都会好上不少。也许红雪对你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比你看得还通透。”
花无谢已是一头冷汗，忙道：“我实在不知如此。老太太放心，我今日就去和督军说，改天我就搬出去，不打扰府上了。”
“我还没说完呢。”老太太拦住了他，“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不知廉耻的戏子，但是今日一见，不仅挺明白事理，也还颇知进退。做娘的，哪个不希望儿子开开心心？”
“您的意思是……”
“你留下来也无妨。蕙兰她们日日惹红雪生气，他如今连家都不愿意回了，难道我心里会好受？如今你知道了他的心思，就替我想着法子哄他开心吧。若是蕙兰她们有难为你的地方，你就和我说。只是……”她突然厉声道，“若是有一天叫我发现你对红雪不利，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花无谢实在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只好道：“那您可千万记得用膳，莫要糟蹋了身子。”


回到房中，花无谢越想越是心惊。才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和傅红雪的关系就如同被暴雨狠狠洗刷了几个来回，彻底颠覆了他来时的想法。而府中各人的态度，也让他的心情大起大落。这傅督军府，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在等着他？
所以翠浓施施然走进门的时候，他倒也没有太惊讶，只是不卑不亢地喊了句：“三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