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君归——13
私设如山，全员ooc
天帝斩天&帝君柏麟
第十三章
昊辰闭关的这些日子里，神魂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了，虽没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心情平静下来的他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还记得，第一次在蓬莱见到哥哥心仪之人的时候，是在他受伤后不久。那日自己处理完手中的政务，打算去蓬莱探望兄长，在桃林中远远的看到了百草仙君和一位红衣男子。那人周身透出的仙泽之力比之百草仙君更甚，按理说该飞升成仙才对，可整个人又充满妖邪之气，一看便不是天界中人。当时自己急着见兄长便未曾打扰，只是那天兄长闭关，自己也没有见到。
再后来兄长经常无故将自己撵离蓬莱仙山，明明心中有事，却怎么都不肯说。因放心不下他，所以利用秘术探查他的情况，才知道每次兄长赶自己离开，都是因为那人去了蓬莱。也是因为那人，自己才意识到了对兄长的感情。也曾明里暗里询问过百草仙君那人是谁，或许仙君也觉察到了我的意图，劝我不要伤害那人，否则受伤的会是兄长。数万年来不知自己早已动情，懂得的时候，他的身边却已有了他人，悔之晚矣。
或许是天意弄人，总是差了那么一步，天界是这样，人间也是这样。兄长红鸾星动之时是我让他解救禹司凤之日，命柱异动也是禹司凤来府前后，虽然禹司凤与那人气息有些对不上，可最近兄长身边出现的人，就只有一个禹司凤，若不是他还能有谁呢，况且真有别人自己也不会不知道。
或许并不是自己真的忽略了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心在作祟罢了。细细想来，从天界到人间，自己好像才是那个一厢情愿的人。
昊辰撤了结界打算出关之时，恒阳师父传来了一封信，“爱徒昊辰，见信如晤。簪花大会召开在即，各大仙门齐聚点睛谷，共同商讨离泽宫金翅鸟妖之事，今命你务必在大会召开前赶赴点睛谷，代表旭阳峰助掌门一臂之力。”昊辰算了算，距离簪花大会也快了，若非自己此时离点睛谷不远，还真赶不上。簪花大会之事也打乱了昊辰原本的计划，让他不得不将斩荒的事暂时放一放。
昊辰收拾了一番，准备找斩荒打个招呼，过几日就去点睛谷。远远的看到斩荒悠闲的喝着茶，好不快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其实昊辰还真误会了，斩荒也是刚忙完不久，毕竟舍弃离泽宫不是小事，原来隶属自己的人，哪些撤出哪些隐藏，都要安排好，不能惊动离泽宫之人。还要解决后续的一些问题，斩荒也是前前后后忙了很久了，刚闲下来，昊辰就出关了，这也算是另类的心有灵犀吧。
从昊辰一出现斩荒就觉察到了，这是自那一日确定心意后的首次见面，自然很是欢喜。斩荒微微低头，喝着手中的清茶，掩藏着眼中的思念，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着昊辰的靠近。
“斩荒，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斩荒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自那日之后你便避而不见，今日来见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离开？”
昊辰愣住了，兄长虽然满脸微笑，可为什么自己就是感觉脊背发凉。外出打个招呼，这很正常吧，应该是——正常的吧！
“昊辰哪，你都是我的人了，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离开我？还是说你有那个本事能远走高飞？”斩荒生气了，要么不见自己，一见自己就说要离开，他究竟将自己当什么了？斩荒极力的忍耐着，怕自己的怒火将昊辰越推越远。
如此让人浮想联翩的话，直接让昊辰傻眼了，这让他怎么接啊，很羞耻的好不好。昊辰只好尽可能忽略斩荒的话，斟酌再三的岔开话题。
“我曾许诺此生护你平安便不会食言，这次是师门有令让我赶赴点睛谷汇合，离泽宫是彻底暴露了，你的人需要撤出的要尽早。”
昊辰原本不想提禹司凤的，但是为了斩荒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万一真出事了，就麻烦了。
“禹司凤作为离泽宫的一员，必定也会参加大会，虽然危机关头我定会帮你护下他，但恐有疏忽之时。你若是真的喜欢他，便不要（让他去）”
起初的几句话听着还比较顺耳，都是关心自己的，可听着听着怎么就变味了呢？什么护下禹司凤，什么喜欢禹司凤，斩荒是越听越生气，双手抵住昊辰的双肩，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喜欢他？”
“斩荒，我——”昊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斩荒说。
“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感觉不到我喜欢的是谁吗？你若感觉不到，我不介意让你重新体会一下销魂蚀骨的滋味。”斩荒明显感觉到昊辰颤抖了一下，怕吓到昊辰，也怕自己失控真的在这个时候办了昊辰，不得不狠狠地推开了他。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不知道说什么的少年，斩荒终究没舍得再说狠话，只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若是误会了就得不偿失了。
“昊辰，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或许最开始我想允你百年情缘是想利用你，可现在我发现我心悦于你，你明明心里有我，为何要拒绝我，那一夜，你知道你那一声声的‘不要’，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那你便只能属于我，生生世世你都必须是我的。”
昊辰知道斩荒的这一番话是认真的，若说昊辰不开心是假的，可更多的是错愕是惧怕是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好好的道别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知道斩荒为何会说喜欢自己？明明他的情缘不在自己身上啊。昊辰逃也似的回到了住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昊辰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有斩荒的地方他绝对远远的躲开，这样的躲避一直持续到昊辰出发去点睛谷。
看着昊辰离开的背影，逆云转身去向斩荒汇报去了。
“主上。”
“他已经走了吗？”
“是，刚走不久。”
“他还好吧！”斩荒闭着双眼，掩藏着眼中的所有情绪，可终是没藏住自己对昊辰的担忧。这几日不只是昊辰在躲着斩荒，其实到后来斩荒也在主动躲着昊辰，否则昊辰怎么可能躲得掉。斩荒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事来，万一真把昊辰吓的跑了、藏起来了，自己去哪找人去，所以这几日也只是派了逆云暗中看护着他。
“主上若是担心为何不见他？何况此去点睛谷危机重重。”
“我又何尝不知。近日对他，我有些着急了，所言所行好像吓到他了。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主上就不怕他一去不回吗？”
“君子一诺重千钧，就算他心有顾虑，他也断不会不回来的。只要他还待在我身边，总会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做我的人。”
在昊辰赶赴点睛谷与少阳掌门汇合时，斩荒也带人暗中去了点睛谷，总归是要看着点的，万一计划有问题，还可以及时纠正。最重要的是昊辰也去了，凡人就算是再怎么修炼，与妖还是有悬殊的，斩荒也是怕昊辰出什么事。
在到达点睛谷之前，昊辰终于与少阳派汇合。虽然临出行时恒阳师兄曾说过，他已经给昊辰传过书信，褚磊也没想到昊辰真的能及时赶来，很是高兴。
“一路辛苦了，没想到昊辰贤侄真的能来。”
“我接到家师传信时就在北荒附近，我便直接赶了过来。正好有件事，也想跟师叔提前说一声。因为一些原因，前不久我抓了离泽宫的禹司凤，之后又设计把他给放了。因为恰逢离泽宫流言四起之时，我便悄悄留下了禹司凤的几根头发，经显妖阵炼化后得到的是金翅鸟的羽毛，这与传言不谋而合。”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抓到的离泽宫之人是金翅鸟妖？”褚磊原本就对流言有所怀疑，现在又有此事，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错。离泽宫毕竟也是传承至今的一大仙门，没有一定的证据就贸然行动实在是不妥，为防止在修仙门派中引起误会和恐慌，还是谨慎些为好。证物我已经带来，若掌门师叔需要，随时可以呈上。”
“好！这样的话，此次簪花大会就先把这群妖魔给除掉，日后再图谋攻打离泽宫。”
看到褚磊相信了自己，昊辰也是舒了一口气，一方面能让褚磊相信离泽宫是金翅鸟妖，真打起来时仙门会有所准备，伤亡会降低不少。另一方面，自己抓禹司凤的事情也过了明路，不用担心日后会出什么幺蛾子。
少阳一行人来到了点睛谷，与浮玉岛同时到达，容谷主提前备下美酒佳肴，以示款待，宾主尽欢。
离泽宫行事向来隐秘，与其他门派比较生疏，所以到达点睛谷后，按照惯例直接由接待长老带到了给其准备的院落。
禹司凤收到师门传信，也来了簪花大会，被送给斩荒已有些时日了，所见所闻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这次来簪花大会，他就是想求个明白，亦求个心死。也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不能外道的私心，在危急关头自己可以护一护昊辰。
“师父，徒儿有一事想问您，既然元师叔已经是修罗族的大将，为何当初还要将我送到妖帝身边，这样左右逢源，根本无法取得妖帝的信任。”
“妖帝拥有万象令，能挟制三界众妖。金翅鸟族终归是妖族，我们不得不让人去牵制他。”
所以自己就是那颗牵制他的棋子吗？禹司凤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颤抖着握紧了自己的手。这次再相见，师父的冷淡，元朗阴阳怪气的安慰，还有同门师兄弟异样的眼光，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到，可对师门的孺慕之情，让自己刻意的忽略这一切，到最后，真相竟是如此的可笑。
“这么明显的事，妖帝难道不懂吗？你难道不怕徒儿被他折磨死吗？”
“当初他把你送回来，我以为我们的谋划被他看穿了，没想到后来他又把你要了去，虽说不知道他为何会多此一举，但总归计划成功了一多半。而且，据传他身边还有一位俊美的少年，想来他也是极好美色之辈。凭你的姿色和讨人欢心的手段，还比不过那人吗？若你讨了他的欢心，得了他的宠爱，你想要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禹司凤看着这个陌生的师父痛苦万分，究竟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还是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清过眼前的人。
“就凭区区一个万象令，他就想控制一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修罗一族有三界最强者罗喉计都，只要我们助其一统三界，到时候三界就能任我们来去，不再看他人脸色，更不用躲躲藏藏。”
禹司凤不明白，现在的一切不好吗？为何要牺牲自己的族人，去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难道天界真的是纸糊的吗？真的那么好打吗？而眼前这个狂妄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师父吗？
觉察到司凤的异样，离泽宫宫主怕禹司凤心生异心，坏了自己的计划，不得不放低了姿态轻言软语的安慰禹司凤，并许下了一些承诺。
“司凤哪，你也是我的嫡传弟子，将来这宫主之位长老之位终究会交到你们手中，我知道让你与他虚与委蛇，你很委屈，可整个离泽宫无论是血脉还是容貌，就数你最出色。当初他将你送回来时，我还松了一口气呢，谁知道后来，他又点名将你要了去，为师是真的舍不得啊。他那边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也只能先委屈你了。待到大业完成之时，他随便你处置，为师绝不过问。”
“师父，你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不是个耽于美色的浪荡之辈。我在他府中的这些日子，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你们这样一意孤行，会毁了金翅鸟族的。”禹司凤不想看着族人被无谓的牺牲，还想再努力一下，试图点醒自己师父，却被他接下来的一番训斥打落谷底。
“你这才去了几天啊，就开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禹司凤，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若对他动了私情，到时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收拾了。”
看着眼露杀气甩袖离开的师父，禹司凤心底直冒寒气，无边的黑暗向自己袭来，如同要吞噬整个世界一样，原来心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同样是这个夜晚，少阳派、点睛谷、浮玉岛三大掌门聚在一起，商量离泽宫金翅鸟妖一事。因为昊辰的修为已达到长老级别的水平，在仙门中又素有旭阳峰小长老的美名，再加上他手里有离泽宫是金翅鸟妖的证据，所以褚磊把昊辰也带上了。
与之前的褚磊相同，容谷主和东方岛主是有些犹豫的，毕竟现在还只是流言，若只凭这些，还是不能轻易动离泽宫的。
褚磊看了一眼昊辰，点了点头。
“我有。”昊辰看着其他两位掌门，“之前我同掌门师叔说起过，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这是禹司凤的头发在显妖阵中所化成的。”昊辰抬起手，手掌中托着一片金色的羽毛。
三位掌门都是见多识广之辈，一眼便看出来，这就是金翅鸟妖的羽毛，看来离泽宫恐怕真的不干净，三位掌门相互看了看，也是后怕不已，想到明日的簪花大会，恐怕到时候不会那么顺利了，必须早做准备。
“最好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化为妖身，否则便更不好对付了。”昊辰提醒道。三位掌门就可能出现的问题谈论了一番，做了一些准备。
昊辰知道禹司凤也来了簪花大会，虽然生气，却又不得不设法保住他。昊辰直接找了容谷主，以禹司凤自己还有大用为借口，请求容谷主帮忙单独擒拿。
容谷主很乐意帮忙，毕竟昊辰的未来不可限量，卖个人情给他自己也不亏。所以，天刚破晓，容谷主就以有事为由将禹司凤单独请了来。禹司凤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的时候，就被躲在暗处的昊辰利用咒术捆了起来。
“昊辰，竟然是你？”看着昊辰从身后走来，被捆着动不了的禹司凤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被昊辰给抓了。
“多谢容谷主相助，不如这里就先交给晚辈，您先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吧。”
“也好，可不要轻易放过这只妖。”说完后，容谷主便去安排对付离泽宫的事了，顺便把周围的弟子也给带走了，给昊辰留了任意发挥的余地。
其实昊辰此时感觉挺憋屈的，明明很讨厌他，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又不能真的伤害他，危难之时还得护着他，这确实不是一般的憋屈啊。
昊辰在禹司凤面前停了下来，终是没有忍住，伸手掐上了禹司凤的脖子，手指越收越紧。
“禹司凤，你好好的待在府中不好吗？非要来淌这趟浑水。若不是你死在这里，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我真不想就这么放过你。”昊辰恨得牙痒痒，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心中有个声音叫嚣着“掐死他，使劲掐死他，他死了斩荒就是自己的了”，可理智还是让昊辰留了一点余地，不至于真把禹司凤给掐死了。
“你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是在利用你。通过你，挑起仙门与离泽宫之争，他好渔翁得利。一旦打起来，仙门同样会损失惨重。”不顾自己呼吸困难，禹司凤断断续续的问着昊辰。
“仙门职责本就是斩妖除魔保一方平安，这是修仙之人的职责，亦是其宿命。若是惧怕死亡，还修什么仙，除什么魔。至于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待着，之后我自会送你回去。”昊辰最终狠狠地甩开了禹司凤，转身离开了此处院落。
禹司凤意识到离泽宫暴露了，也或者说是离泽宫被妖帝放弃了，昊辰此去定会有场恶仗要打，禹司凤不顾喉咙的疼痛呼喊着，“昊辰，昊辰兄。”试图挽留他，刀剑无眼，他担心他会出事。
“该死的禹司凤，竟然还想挑拨离间，若不是我还没确定是不是你，若不是为了斩荒，我早就动手弄死你了，怎么可能让你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昊辰甩着广袖，气呼呼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