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之乱中篇小说］《荣耀之人》（四）
[标记: 71.03.04]
他们称埃松连长为白蛛，阿尔坎·达达努斯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绝望、仇恨和充满鲜血的日子。地下洞穴的隧道里到处都是怀言者——这群野蛮又狂热的战士，他们奋力战斗于极限战士和深渊之间。也如同极限战士一样，他们被迫切断了指挥链，可这样一来如同野兽失去了枷锁或牢笼，他们把黑暗当成他们自己的领地。占据着各个洞穴次级仓库，管线通道。
他们无处不在，他们在深处蛰伏并不时冒出。就像充斥着疯狂和腐败死亡气息的钢甲陷阱一样，他们唯一的渴望是屠杀无辜的人民并让基里曼的子嗣们屈服。然而面对他们的暴行，连长毫不畏惧。 埃松用那冷酷的战吼和激烈的爆弹齐射来表达着他的愤怒。这些天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死亡，刀剑、链锯和拳套在极限战士的身后在留下了无数死去怀言者的痕迹。曾经兄弟的盔甲尸体，被剥夺了弹药然后任其腐烂。
白蛛继续推进，将他兵力有限的星际战士们派往北、南、东和西各个方向。派他们去保护外部建筑群和地下层层延伸如同迷宫般的隧道。去联通各个洞穴储藏室、支柱加固的议会厅和行动情报室。最后凝结成一张弯曲的网，向四面八方延伸。埃松连长声称了明了那些敌人出没的地下领域。他派出复仇使者穿过地下世界，驱除着怀言者，并将考斯一块一块地夺回。洛加那些无信的子嗣们以为他们在地表找到了避难所，但最终找到的却只有死亡。这一切都将一个战士最正义的手段所达成，那就是用爆弹和刀刃将其净化。
“更新一下你们的记录，”埃松与他那群东拼西凑来的中士交谈着，军官们站在一张刻在房间墙壁岩石上的简单地图旁，盔甲灯在上面来回晃动。地图显示着这片区域的主干路线，穿过一片叫做Arcology Perpetuis的区域，并向下延伸。但这个地图用处不大，缺少标记和次级网络的细节。但连长根据记忆填补了其中的许多空白。随后便开始讲述了他的计划，即清除区域中的敌方分遣队，确保区域的安全并用熔断控制分区门和工程爆破将其封闭起来。
达达努斯等待着白蛛给他新的指示。厄尔库斯中士穿着他那被烤的焦黑的盔甲站立在一旁，充当着连长的影子。那些被赋予指挥残余小队的极限战士中士和代理中士们开始一一接受他们的命令。侦察任务。探索、获取和保护高价值设施目标的指示说明。命令他们清除次级洞穴的怀言者，或轮流担当先锋部队，将敌人从主洞穴的临时阵地、死角和伏击点中驱赶出来。和达达努斯一样，这些中士中的每一位都曾以类似的身份服役过，他们受损且血迹斑斑的盔甲也都暗示着那无休止的残暴和杀戮的故事。
“达达努斯代理中士，”连长一边说，一边用手甲的陶钢指尖刮蹭着地图。 “这条主干道通往这里的拱顶区域。它被称为 Proprium-Termini，是一种存储设施。侦察该设施是否有敌军然后寻找任何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再把你的发现报告回来。”
“收到，连长，”达达努斯回应道。他离开聚会，前往洞穴深处召回他的小队。其他中士走在他前面，各自带着他们的手下离开，他们整装待发的脚步声中充满了冷酷的决心。在他身后，他听到埃松继续向其他人派遣着任务： 加塔里翁和他的手下被派去对付一位名叫马尔德雷克·费尔的怀言者中士。费尔占据着曲折的隧道恐怖地展示着自己和他对洛加·奥瑞利安的黑暗忠诚，不知为何他与他的兄弟们绕过了极限战士推进的路线，一直骚扰着部队的后方。
乌兰图斯·雷姆洛获得了前往 Gordia Warrens 执行肃清和焚烧任务的荣誉，而泰农中士和他的终结者被指派去解救先锋部队中幸存的所属多米登·派克斯的部分成员。
在洞穴中，达达努斯穿过一片血迹斑斑地蓝色盔甲海洋。都是极限战士，不同的小队和名称：全都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忐忑不安。之前他们逐一被发现，要么在黑暗中独自求生奋战，要么在考斯的地下紧密合作，都迫切希望像达达努斯一样向可靠的极限战士军官宣誓效忠。
有时能收到他们被恒星静电干扰过的通讯信息。有时，他们会在军团士兵接近的阴影下发出嘶吼来展示自己。寡不敌众，弹药不足，对军团兄弟的背叛感到震惊，他们与大部队会合或被发现时基本都处于十分狼狈的状态。然而，奥特拉玛的每一位战士都受到欢迎，所有人都在白蛛那无穷动力和决心中找到了新的目标。
达达努斯通过编号向身边的极限战士兄弟点头致意。有些是他熟悉的战士。而有些兄弟脸上的鲜血和愤怒让达达努斯几乎认不出。他们将痛苦隐藏在头盔破碎的面甲后面。是时候让兄弟们再次燃起热血了。他们的中士正在召唤。
铁骑终结者们正接受着兄弟的照顾，将他们的盔甲和电路重新修补和铺设，而极限战士老兵们则把那些濒死的怀言者一一处决，从他们的腰带上取下弹夹，从他们的武器中卸下颗颗子弹。手雷则是一种罕见且有价值的发现，埃松已经指示他的战士在击杀敌人后要搜刮任何对他们有用的东西。穿着血迹斑斑、弹孔密布盔甲的极限战士此时亦然成为野蛮的象征，现在他们的腰带磁力锁上挂着捡来的战斗匕首和已经缺刃的短剑。在他们背包节点上挂着已经破损的和回收来的武器--部分功能可用的等离子枪，破旧不堪的热熔枪和几乎没有燃料的喷火器。挂着任何还能杀敌的东西。
盔甲破损严重、被爆弹击碎膝盖或者四肢受到重创有额外负担的战士都被指定为弹药运送者。在激烈的交火中，他们拿着爆弹手枪在兄弟之间移动，从织带手提包中分发着回收而来的宝贵弹药。受伤严重的极限战士们可以获得清理地下洞穴得来的医疗用品的救助，而那些丧失战斗能力的战士则在埃松的指示下被送回上层，在那里与考斯的公民一同等待救援。
得益于文坦努斯连长的广播警告，让大批极限战士和怀言者都到达了地下洞穴，有着太阳伤痕（sun-scarred）的考斯幸存者们分散在整个上层洞穴。一些人为了安全而进入更深层的洞穴，但他们在那里发现的只有怪物——那些背叛的疯子，他们尖叫着献祭出自己的灵魂。
那些为了活命而躲藏起来的人们向推进中的极限战士显露出自己，就像黑暗中流血的幽灵。他们沾满灰尘的脸上都有着韦瑞迪安的印记，以及那失魂落魄的眼神。连长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们所有他能做的：那就是如实地介绍残酷的现实。
他告诉他们，一定会有复苏重愈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帝皇的星际战士可能要比现在远处的枪声更加重要。他又说，如今是战争时期，是复仇时刻，是用血与火来伸张正义纠正错误的时候了。他派遣他们与同胞待在一起，分担他们的悲伤的同时并在不断增加的队伍中散播着希望和慰藉。而那些因兄弟背叛而付出惨重代价的极限战士则奉命照看着埃松的人民。 他们都将是安全的——因为一个第十三军团星际战士要比一千名正值壮年的凡人或一百个洛加的子嗣更有价值。
“塞菲鲁斯小队，”达达努斯敦促他的战士们从疲倦中站起来，拿起他们的头盔和武器。
“也许现在应该是达达努斯小队了，”艾欧切斯·泰伯尔建议道，试图活跃气氛。
“我只是个代理中士，”达达努斯一边说，一边试图在他的头盔戴上之前在用他的眼神来表达出一些感激之情。 “我们将把这份荣誉留到另一天。”
“另一个白天？”萨拉曼·阿洛伊西奥喃喃道。他环顾着四周幽暗的洞穴。 我想你是说另一个夜晚，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明白在这深渊之中只有永恒的黑夜，一旦想仰望太阳就只会看到眼前无尽的黑暗。”
达达努斯不知道说什么。 阿洛伊西奥兄弟不是他队伍里的老兵，但在到达洞穴防爆门后成为他队伍中的一员。他的神情和以前军团中的智库一样，不过达达努斯并不会在这件事上向他施压。
“出发吧。”这就是代理中士对他的全部要求。 “你们的路线是主干道的东北方向偏东。他让泰伯尔、万塔罗、阿洛伊西奥和其他队员走在前面，让哈德里亚克斯带着他新获得的重型爆弹枪看守后方。
当小队离开洞穴时，他们在隧道入口处发现了一名极限战士哨兵，他用紧握的手向他们敬礼。
“万塔罗，归队。”达达努斯命令道。他想着连长的话。 “让自己成为矛尖，在刺之前一定不要落下叛徒。”
“收到，中士，”万塔罗回应着，用他的制服灯和爆弹枪开路。年轻的万塔罗有着一双如同帝国鹰一般的锐利双眼。他的目标也是希望与之匹配，所以他被分配到这支经验丰富的小队当中。
小队沿着沉闷的隧道继续行进，战士们的灯在墙上晃来晃去，他们紧握着手中的爆弹枪，尽管除了最绝望危险的情况外，他们几乎不会去使用它们。达达努斯侧身来回观测着隧道墙，他这才开始意识到隧道对于伏击来说是多么完美。
极限战士们走在一辆挂载在轨道上的手推车旁边。车上装满了储物箱，他们检查了一番，发现里面装着杂物和干货。
“塞菲鲁斯小队，这里是指挥部。报告状态和位置，”通讯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即使在隧道和洞穴之间的距离很短的情况下通讯也很困难。说话的人是连长指定的通讯官梅东兄弟。
“收到，指挥部。塞菲鲁斯小队正沿着隧道从东北方向向东推进。即将进入存储库。暂无其他发现。”
“指挥部收到。”
随着隧道内那单调漫长的时间开始产生影响，达达努斯的思绪再次奔向他的原体。
伟大的基里曼，还有谁比你更能感受到兄弟背叛所带来的折磨？ 第十三和第十七军团曾经的兄弟情谊如同遥远的幻梦。就算你我相距甚远，军团风格截然不同，轻易将刀刺入兄弟的身体也让我心如刀割。尤里森对你，对奥特拉玛的子嗣们，对考斯所做——一定如同千刀万剐，在你的肉体、你的心和你坚韧的意志上留下长久的创伤，还有那未明之问所带来的永恒的困扰。
洛加大人——他同样也一位原体，他是帝皇之言的持有者，这是他传承自基因的宝贵血脉——可他怎么会把我们领入如此境地？从军团血脉中涌出的是兄弟的血液...他的子嗣们怎么会如此轻易，如此彻底地背叛他们的亲属？他们的崇高的使命在哪里？他们的尊严气节在哪里？这不仅玷污着将被遗忘的大远征的历史。更让为了消灭银河中的异形而制造的爆弹被用于更为可怕的用途：杀死战士和他们的同胞。银河系还会与之前相同吗？也许正如基里曼教导我们的那样，“帝国要想获得和平，就必须先了解战争。”我认为即使是原体也不认为我们会与“自己”作战。
“目标……”
达达努斯慢了下来，他的靴子下的沙砾嘎吱作响。通讯器里是万塔罗，他的声音很小。通过他的循环视觉光谱，代理中士看到万塔罗在前方停了下来，蹲伏在一个凹室货运站堆放的几个金属桶后面。
“停下。”达达努斯平静地命令道。极限战士齐声停下。 “进行掩护编队，”他话音刚落，塞菲鲁斯小队就立刻紧贴隧道墙壁进行掩护。他们每个人都一手拿枪一手持刀。达达努斯也蹲下身子，一边咒骂着他的盔甲发出声响，一边向万塔罗移动。
当他在桶旁边跪下时，万塔罗指着远处的房间。通过他的头盔显示屏里的色彩，达达努斯认出了这是一个巨大的仓库。小山一样的板条箱、金属桶和长条货物箱占据了大半个房间。一些被放置在金属托板上并用塑料带包裹，而另一些则是如同坦克大小的大型集装箱。
达达努斯怀疑这里面可能有武器或弹药。但他能辨认出的那些容器印章显示的只是腌制食品和罐装水。这对极限战士在履行他们带来死亡和毁灭的庄严职责时几乎没有用处，但对于建立一个避难所和幸存者营地来说却是无价的。
正如埃松连长所预测的那样，房间开口处的识别牌上写着“Proprium-Termini”。达达努斯将目光投入房间深处，他看到一个巨大的如同冰壶一样的机械装置镶嵌在远处墙壁的岩石中，在休眠中缓缓跳动。与整个仓库平淡无奇的性质完全格格不入。
“你怎么看？”达达努斯指着机器问道。
“发电机？”万塔罗猜测。
“一个仓储设施需要这么大的供能吗?”代理中士沉思道。
“不管是什么，它都在干扰我的鸟卜仪读数，”万塔罗说，促使达达努斯检查自己的读数。
“我现在也受到了静电干扰，”他确认道。
“那就放着不管？”万塔罗问道。
“不，”达达努斯纠正道。“肯定不能这样。连长希望对这座设施进行侦察，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贸然开始，尤其是在扫描仪干扰的情况下。”他切换通讯频道，“指挥部，这里是塞菲鲁斯小队。我们已经到达了指定的目的地，扫荡继续。”
“收到。”梅东兄弟回复了，但他的声音依然扭曲。
达达努斯又调整了通讯频道。“小队，进行两人一组搜索。请注意——我们收到了来自恒星异常活动造成的鸟卜干扰。现在只能依靠视觉和传感器。”
极限战士穿过洞穴般的储存设施。他们谨慎地用爆弹枪瞄准着前后左右，小心翼翼地沿着Proprium-Termini那弯曲的货排慢慢走过。即使是他们小心翼翼的步伐，也会导致微小的震动穿过堆积如山的高耸货物堆，让灰尘从板条箱和集装箱的顶部向他们洒下。
“没什么东西，”泰伯尔报告说，他和拉尔图斯兄弟走到了他那排的尽头。
和泰伯尔一样，中士这边除了一辆抽水车和没有摆放好的货物之外，几乎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万塔罗？”达达努斯在通讯里问道。
“我这边有大发现，中士，”万塔罗告诉他“是补给——能让很多人用好几个月。”
“军火？”达达努斯问道。他心里已经大概有数。过会他会彻底检查这里。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哈德里亚克斯也回复到，他挥舞着重型爆弹枪。 武器上悬挂着一条爆弹弹带，也侧面反映了极限战士们在经过地表的战斗后随身携带的弹药很少。
”没什么极限战士值得用的。也就是一些拓荒部队留下的勘测炸药、深层核心爆破雷管。”
达达努斯说，“这些东西的价值与否取决于日后重建的时候。任何物资都不应该浪费。连长可能会用到它们，除此之外，也不能让敌人利用到它们。阿洛伊西奥兄弟，那边的机械装置怎么样？”
阿洛伊西奥和欧律马洪兄弟站在镶嵌在设施墙壁粗糙的岩石中的巨型发电机组前。欧律马洪用爆弹枪上的准镜四处查看，掩护着负责调查机器的阿洛伊西奥。
“肯定是发电机，”阿洛伊西奥告诉他，“但在这里提供这么大的电力，他们一定是–”
休眠的反应堆突然启动了起来，宽敞的房间里瞬间轰鸣起了巨大的噪音。轰鸣声分阶段迅速形成变大，同时电力在管道、通风口和单元节点上噼啪作响。从隐藏在反应堆后面岩石中的某种机器传来一声刺耳的声响，紧接着又是一道刺眼炫目的闪光。
“一扇防爆门！”欧律马洪兄弟大声报告着，确认了闪光的源头。他和阿洛伊西奥一起沿着反应堆走了下去，来到了一个巨大凹室前。里面有一扇封闭的舱门。欧律马洪将枪口对准门上的防弹玻璃，而阿洛伊西奥则试图透过沾满煤烟的玻璃向内窥视。
“该死的什么都看不见，”阿洛西奥说。
然后，极限战士们听到了犹如山体滑坡时翻滚的第一块鹅卵石碰撞产生的声响，塞菲鲁斯小队的全都是经验丰富反应迅速的战士。他们立刻转向查看并紧握着他们带来死亡的武器。可就算是爆弹枪也无法阻止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堆积如山的货物正在倒塌。运输桶、密封长条箱、金属箱和巨大的集装箱朝着它们翻滚了下来。它们的下坠所产生的震动反弹让更多的货物晃动掉落最终将整排货物拖翻在地。
达达努斯和他的手下试图后退，但箱子和罐子的雪崩瞬间吞没了他们。
代理中士将箱子推到一边，不理会那些小件货物的冲击。他能听到身旁拉尔图斯兄弟的链锯剑发出的轰鸣，极限战士试图在弹跳的罐子和箱子之间开出一条路来，链锯劈开金属形成的火花闪烁了起来。一个巨型集装箱在他们面前纵向落下，在撞到仓库地板时带着轰隆隆的声响，然后缓缓的翻倒了过来。达达努斯将拉尔图斯一把推开后，迅速向后一仰，躲开了集装箱的重压。
万塔罗就没那么幸运了。达达努斯听到了他窒息的喊叫声，另一个巨型集装箱翻滚着，乘着倒塌的货物，径直撞到了他身上。这个巨大的容器也夹住了哈德里亚克斯，最后狠狠怼到墙上，把里面的东西撒在地板上。
这时从上方传来了阵阵枪声。原来是怀言者躲在货物中，等待着，然后将小山般的补给推向毫无防备的极限战士身上。将他们的藏身之处和整个 Proprium-Termini 变成了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四处都是声响——机器的轰鸣声、翻滚的板条箱和集装箱散落出的金属桶的撞击声、爆弹枪的刺耳炸裂声。很难去思考，更不用说行动了，但达达努斯不能不去思考。一名战斗兄弟在散落的货物中跌跌撞撞地走着，他紧紧捂着脖子，他的喉咙中了一枪。通讯器里充斥着他的哽咽和呼噜声。高处货堆上的怀言者又对着他的胸口和背包来了几枪，最后一发子弹精准的射穿了他的太阳穴，放倒了这名极限战士。
“找掩护！”达达努斯大声命令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他跪在一罐圣油前，但爆弹枪将容器射穿，将粘稠的油料洒满地面。达达努斯保持低位的同时并在油上滑行，在怀言者无情的火力下从一个掩体移动到另一个掩体。 “哈德里亚克斯，来点压制火力！”
哈德里亚克斯并不是唯一开火的极限战士。 欧律马洪的武器也在倒塌集装箱的斜坡上射出一发爆弹，泰伯尔的精准射击则击杀了一名与货物一起翻倒下来的怀言者。哈德里亚克斯从巨型集装箱的冲击中恢复了过来，他拖着受了重伤的万塔罗躲进集装箱里。然后从巨大集装箱的一个扭曲开口处，释放了他的武器。重型爆弹枪在散落在地的大量货物中劈开一条路，将箱子和罐子撕到空中，扯开了布满织带的货架。当炮火终于射到货物堆的顶端时，怀言者们撤退到掩体后面，达达努斯趁此机会躲到了一小堆破碎的板条箱后面。
“门开了！”阿洛伊西奥大声喊道，然后退到凹室入口的一侧。 阿洛伊西奥和欧律马洪都避开了刚开始最严重的倒塌。然而，当液压门缓缓分开时，舱门内的黑暗被火焰照亮。 欧律马洪转过身来，将爆弹枪准镜从周围货堆中的目标转向打开的门。他紧盯着瞄准镜，可接下来将要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炙热的厄运。
欧律马洪被一阵大火轰飞了出去，一队穿着破旧深红色盔甲的怀言者从打开的舱门中走了出来。他们立即利用散布在仓库地板上的板条箱和罐子以及反应堆机器墙进行掩护。
一个站在队伍末尾手持喷火器同时有着太阳伤痕的怀言者停下来调整他的扳机，阿洛伊西奥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极限战士没有被人看到，他抓住这次机会，从叛徒的腰带上拔出一把弯曲的长刀，直接刺穿了敌人被晒到发白的头盔侧面。阿洛伊西奥在他倒下时解开并拿走了怀言者的喷火器，然后射出一发火焰后消失在吞噬怀言者小队的咆哮火墙后面。
空气中充斥着爆弹枪的火力，把大量的货物都撕成了碎片。达达努斯知道他必须迅速采取行动。 塞菲鲁斯小队必须想办法撬开这可憎陷阱的“下颚”，奋力逃脱。
“泰伯尔，拉尔图斯，去支援阿洛伊西奥弟兄与我们会和，”达达努斯命令道。 “哈德里亚克斯——我需要你在货堆上给我掩护火力。”
哈德里亚克斯扫射着重型爆弹枪，狂躁的火力穿透了货堆的顶端，怀言者开始被迫躲避重型爆弹枪的压制火力。达达努斯趁此机会从板条箱堆后面跳了出来，跟随着炮火冲上斜坡。中士将爆弹枪挂在肩上，另一只手抓着爬上倒塌货物顶端的斜坡。
新来的怀言者小队试探性的射出几发爆弹，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背包，差点让达达努斯失去平衡。但随着火焰喷射器的呼啸、拉尔图斯链锯剑的轰鸣以及泰伯尔精准枪法的射击，顶端的炮火再次被击退，从而让中士继续攀爬。
达达努斯紧紧地扣住他的手甲，把自己拉到巨型集装箱、板条箱缠结的织带的一边。在哈德里亚克斯的重型爆弹枪的轰鸣声中，中士听到了什么东西从顶端落下向他弹来。他猜到是什么了，一颗手雷从他身边飞过，当它消失在一个巨型集装箱的侧面和半埋它的货物之间时，达达努斯用力试图往上爬。
沉闷的爆炸声将集装箱震得晃动了一下，并将板条箱和桶中的物品抛向空中。被微弱的爆炸力波及，达达努斯最终爬上顶端并仰面躺着。碎片在他身上如雨点般倾泻而下，松散的货物被他破烂的靴子踢开，极限战士试图摆正自己并把他的爆弹枪紧握，将武器靠在他的肩甲上，他翻了个身爬了起来，将爆弹枪指向顶端上最初推下巨型集装箱的地方，投掷手榴弹的怀言者也在那里，那人顺着自己的武器回头看到了达达努斯，两人都准备扣动了他们的扳机。
达达努斯朝身穿深红色盔甲的叛徒射出一发急促的子弹，打穿了他的面甲，看着他的敌人顶端上滚了下去。达达努斯爬起身来，用他的手甲猛击面前一堆损坏的货物堆，然后爬了上去。他一直空出另一只手臂，将他的爆弹枪瞄准另一个货堆的顶部。
当重型爆弹弹重重地轰进高耸的板条箱山时，埋伏在那里的怀言者撤退了，他注意到了与他平行并逐渐靠近的达达努斯。相比起一个更易瞄准的目标，他发现代理中士的枪口已经对着他发出空洞的邀请。对面的达达努斯绷紧神经，连开数枪击杀了怀言者。
当叛徒跪倒在地时，达达努斯开始在货物顶端小心前行。怀言者的死平静而忧郁。没有誓言或诅咒。只是一个跪在地上的军团士兵，让自己最后的超人生命力从他的身体中流干。
在确定眼前的怀言者已死后，达达努斯终于让自己到达了货物堆的最顶端上。他拿起怀言者身上的弹药，他支撑着自己冒险在不稳的货堆上站了起来。而在他下面，战斗也正在激烈展开。 怀言者和极限战士把互相拉进了凶残的近身战斗。爆弹猛击，链锯撕咬这还远远不够，甚至拳打脚踢也要至对方于死地。
基里曼的子嗣对弹药的使用非常克制，所有的火力都要为了精准确定的击杀而保留。他们了解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战略需求。而怀言者却狂热地挥舞着他们的武器，他们好像完全不在乎爆弹枪的火力会枯竭殆尽。达达努斯不敢想象叛徒还有什么其他武器可供他们使用。
达达努斯在货堆上跑了起来，然后像第二个货堆顶端跳去。着陆时的撞击让破损的货物和箱子堆一阵晃动，促使结构进一步散落。他抓住一个掩埋其中的织物带，爬了上去。
当他的头盔到达货堆的最顶部时，跪在地上的怀言者似乎“活”了过来。达达努斯惊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叛徒并没有向他而来，原来是刚刚差点射中达达努斯脑袋的三颗爆弹，撕开了货堆的顶部和怀言者的装甲尸体。在一颗穿过他的背包并射进躯体的爆弹的作用下让尸体向前倒去。
中士听到重型爆弹枪即将空膛时发出的咔咔声。他明白哈德里亚克斯很快就会没有掩护火力来提供给他了。达达努斯没有时间和弹药来进行长期消耗。中士伸手拔下一个死去怀言者身上爆弹枪上的弹夹。他还看到手榴弹被磁力锁在在叛徒的腰带上。达达努斯将半空的弹夹拍进自己的武器的同时又取下了手榴弹， 就在这时，远处的另一个货堆中射出一阵野蛮的爆弹火力，击中了那具深红色的盔甲。
达达努斯躲在一边拉开了手榴弹的引信。他做着各种估计：距离、高度、下降速度。然后利落地将手榴弹从货堆最顶端扔到了储藏室屋顶的黑暗中，中士等待着等待着。他计划让手雷在引爆时能击中货堆的顶端，但不知道计划可不可行。达达努斯从另一个货堆的顶端听到了手榴弹爆炸的轰鸣声。在半个心跳之后是第二声，然后是第三声和第四声，一系列刺耳的爆炸声让洞穴崎岖的天花板短暂地沐浴在爆炸带来照明之中。钟乳石颤抖着坠落。达达努斯所在的这座货堆在他的脚下解体，被炸开房间的爆炸力所冲击。
然后就是天旋地转的滚落。达达努斯感觉自己像一个球在倾泻而下的货物中滚动。他被网绳带子缠住，他的肘部护甲将板条箱砸扁。他的盔甲浸满了破裂的金属桶中洒出的饮用水，他的头盔撞上了一个倾倒的巨型集装箱的侧面。但他至始至终像保护一件圣遗物一样地紧紧抓住他的爆弹枪，不愿让翻滚的板条箱和储存桶将其从他的手中打落。
终于，他摔到了房间地板上，达达努斯发现自己被埋在货物中。他休息了一下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自己如同乱麻的思绪。一定是手榴弹引爆了更多的着炸药——采矿炸弹或勘探炸药。达达努斯从覆盖仓库地板的碎片海和货物堆中挣脱了出来。洞穴内仍然响彻着爆炸带来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发现泰伯尔兄弟站在他身边，想拉他起来。
坍塌让达达努斯也参与到了下面的绝望战斗之中，可塞菲鲁斯小队已经连同从凹室内出现的敌军一道被倒塌的货物淹没了。
泰伯尔跪在一个从破烂集装箱撒出的货物上，一发精准的爆弹射击击穿了试图在混乱站起来的怀言者的头盔。同时举着爆弹枪为身旁跌跌撞撞的拉尔图斯兄弟进行掩护。拉尔图斯作战英勇，但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钴蓝色盔甲和肩膀被一名怀言者突击战士的链锯剑撕的血肉模糊，手臂上的肌肉和盔甲几乎分离开来，但就算这样他手中的链锯剑仍被他握在手里。
与此同时，萨拉曼·阿洛伊西奥像一个着魔了一样战斗。战斗兄弟浑身是血，他摇摇晃晃地穿过崎岖不平的地面向最后一个怀言者发起伏击，身上的鲜血似乎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远处的泰伯尔兄弟没法用他的爆弹枪为他做什么，阿洛伊西奥用一只手抓着一把捡来的献祭仪式刀，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宽大的战斗刀。怀言者在翻滚的货物中失去了他的爆弹枪，混乱的货堆卷走了它，他正想法穿过散落的货物去找他的枪。
然而，阿洛伊西奥先找上了他，它将仪式刀径直插进了怀言者的背包里。他用敌人的刀刃将怀言者从爆矢枪上拖开，然后将刀拔出，他闪到敌人正面。把仪式刀和和他自豪的战斗刀狠狠砍进敌人的胸口，在怀言者胸甲中迸发出一声金属的尖叫，仿佛想将其撕碎。敌人发出痛苦和试图反抗的吼声，但沉重的战斗刀又以一道闪闪发光的弧线割开了他的喉咙。怀言者应声倒下，向前撞在了极限战士的装甲上，阿洛伊西奥身上被溅上了更多的鲜血。
阿洛伊西奥把死去的敌人向一旁推开，把仪式刀随手扔到杂乱的货物上。阿洛伊西奥用一块织物带擦了擦战斗刀上的血迹，然后用将战斗刀锁回在他的腰带上。
达达努斯艰难地穿过倒塌的货物，踩碎着脚下的板条箱，他的靴子被织带缠住 Proprium-Termini 的宁静已经被星际战士之间的战斗所打破了。破损的储存罐及其内容物随处可见。远处，岩壁上的动力反应堆仍在嗡嗡作响，极限战士发现的防爆门大开着。与代理中士脚下的大量货物混在一起的是被屠杀的怀言者的尸体和一些塞菲鲁斯小队自己人的尸体。
“阿洛伊西奥，”达达努斯说，他的声音通过他的头盔格栅变成了金属般的嘶嘶声。极限战士没有反应。他站在他最后的敌人面前，盔甲上还滴着敌人的鲜血。 “阿洛伊西奥兄弟。”
“啊是的，中士，”阿洛伊西奥自己回过神来，说道。
“收集一下敌人的弹药，”达达努斯命令道。 “给我们的堕落者清一清空间。”
“好的，中士。”
“哈德里亚克斯，”达达努斯说道。 “看看能为万塔罗和拉尔图斯做些什么。”
“收到，中士。”
“泰伯尔——你跟我来，”达达努斯说。
泰伯尔没有回应，而是跟着他的中士穿过混乱走向敞开的防爆门。
两人举起爆弹枪走入凹室开口。一条宽阔的走廊延伸到深处。里面是繁忙的工业机器，笼罩着浓重金属色调的蒸汽。同时也被反应堆的跳动声包围着，鸟卜仪的读数依然被干扰。没有扫描仪，达达努斯觉得自己是个瞎子，这种损失的代价在后面的库房里最加明显。更令人紧张的是，中士的武器感觉很轻，他的弹药几乎用完了。两个回收的弹夹放在他的腰带上，也几乎是空的。
巨大的机器在他们周围嗡嗡作响，空气中充满了粗糙的静电，在极限战士的盔甲表面发出咝咝的响声。泰伯尔继续前进，他的背包放在从防爆门出来的短走廊上的管道上。当他走到一个拐弯处时，他悄悄地把头盔伸了出去。什么都没有，只有更多的走廊，他小心翼翼地规划着，向另一面墙走去。达达努斯在拐角处就位，用他的爆弹枪掩护泰伯尔。中士看着泰伯尔绕过手推车和液压井架，他小心翼翼的脚步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响声。他举起枪，向走廊上一个打开的房间前进。
达达努斯首先发现了危险。一道深红色的盔甲一闪而过。爆弹枪暗淡的光芒在房间的一角扫过。当一名怀言者哨兵探出身来射击泰伯尔时，达达努斯清空了他自己的武器的最后几发子弹。敌人被击退，倒地抽搐，他的武器被甩到一边。一发又一发宝贵的子弹击穿了他的胸膛。
穿过走廊，泰伯尔跪在死去的怀言者身旁。他进入了叛徒站岗的房间。
“中士，你应该看看这个。”
达达努斯朝泰伯尔和死去的哨兵走去，两人从尸体上取下弹药。泰伯尔从怀言者的武器中找到了弹夹，而达达努斯从他的腰带中取出了另一个。极限战士站起来，走进管道衬里的房间。里面很大，有着堆叠的冷却桶和一个由厚重金属和防弹玻璃制成的庇护舱。房间的地板和天花板由厚厚的深色金属圆盘主导，这些圆盘彼此相对交错。
“这是……”泰伯尔开口道。
“传送器？”达达努斯说。 “我也觉得是。外面那些反应堆肯定是在为这里某些东西供电，”他确认道，检查了哨兵出现的空舱。中士的脑海中充满了这种装置可以提供的实战可能。然而这些希望很快就被它可能以怀言者增援的形式带来的危险所笼罩。叛徒们已经试图在储藏室中伏击极限战士，并带来了新的兵员来夹击他的小队。 “监视传送板。”
退到空舱门口的位置，泰伯尔兄弟将他的爆弹枪对准了传送台。达达努斯离开他回到走廊和铁灰色的雾气中。
“指挥部，这里是塞菲鲁斯小队，”中士在被静电干扰过通讯器中喊道。 “指挥部，请回应。”
“确认，塞菲鲁斯，”梅东兄弟最后回答，他的声音在达达努斯的头盔中如同遥远的、被静电扼杀的回声。
“指挥部，我们已经完成了扫荡，”中士说。 “我们遭遇了守卫的怀言者部队的抵抗，并造成了人员伤亡。”
“塞菲鲁斯小队，”梅东通过扭曲的信号告诉他，“我们没有任何小队可以支援你。”
“明白，指挥部，”达达努斯回答道。 “我们已经确保了Proprium-Termini 和其中的补给品。 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可能是传送门终点站的地方，以前用于在地下洞穴中运输散装货物。 第十七军团将其重新改造设计了并用于战斗。
达达努斯等待着。 短时间，通讯器除了静电的嘶鸣声之外什么都没有，中士不确定他的信息是否发了出去。
“塞菲鲁斯小队，请待命，”梅东兄弟最后说道。 “埃松连长正在前往你的位置的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