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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leta|忒莉】渡鸦南归

2023-07-13 11:09 作者:千叶团叽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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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不丹看见了无数只渡鸦从白塔上飞落。

        01.   巴黎集会结束的第一个晚上,忒修斯在魔法部的办公室呆到了天明,他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全都是那姑娘在蓝色火焰中哀伤的双眼。 那双眼睛,带着视死如归的澄明。   当特拉弗斯抱着一大叠看起来像是统计资料一样的东西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时,忒修斯只是从他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了抬眼。“忒修斯,你需要......”看着忒修斯肿得吓人的眼皮,特拉弗斯想了想还是把下半句话换成了“好好休息。” “把东西放那吧。”忒修斯大概是猜到了特拉弗斯想交代的任务,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我会处理的。”   巴黎一役牺牲的大多是傲罗,也有莉塔这样因他的自负而死的巫师,或者说,像莉塔这样本该即将成为傲罗的巫师, 如果不是他那样冲动地让她一个人去公墓看她的家谱,她也许就不会遇到危险,是他自以为是的体贴害了她,那个曾经拉着她的手说一定要小心的姑娘,却因为他的不小心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拉雪兹神父公墓。她大抵是不想葬在那儿的,他总该要带她回家。   他不能让莉塔孤零零地留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   可直到他拿着从尼可勒梅那里借来的时间转换器浑浑噩噩地踏入拉雪兹神父公墓的那一刻,这才意识到莉塔哪有什么尸骨存留。 残阳很快就落下,墓地四周变得灰暗,因交战而坍塌的石像并未被恢复,嫩黄的月见草倒是零落四散地盛开,忒修斯施咒除去挡在路上的障碍,前面是个圆盘状的空地,那是三天前格林德沃开集会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而那上方却萦绕着团团黑色的气体。忒修斯很快认出那是一个默默然,他意识到格林德沃离去后不仅让那些默默然占据了墓地,甚至引来了大量的摄魂怪。 默默然好像发现了他,直冲冲地向他涌来,忒修斯立刻举起魔杖护身,连施了几个魔咒后却发现那默默然反而更加强大,像狂风似的环绕着他,他只能不断施咒才能阻止它们近身。他记起尼可勒梅曾说默默然更容易入侵神思怠倦的人,如今的自己于那些默默然而言简直如送上门的午餐一般。 “Redcto.(粉身碎骨)”忒修斯一边奔跑一边施咒,可默默然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他只好时而躲入石像内侧以躲避攻击。就在他准备再次出击时,一道幽蓝的光芒直入他的眼底,那蓝色的光芒逐渐汇聚成一只孟买猫的模样,顷刻间击退了正要攻击忒修斯的默默然。忒修斯举着魔杖愣在了原地,那是莉塔的守护神。   默默然散去了,忒修斯却注视着那只孟买猫,它像是牵引着忒修斯的目光朝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深处走去。 他越往深处走感觉四周雾气渐起,“荧光闪烁。”忒修斯挥动魔杖企图驱散灰白的迷雾,却好像在那雾气的尽头看到了那个紫红衣裙的身影。“莉塔?”他的心狂乱地跳着,雾中的身影并没有回头,可那慵懒地散下的长发分明是他的女孩,“莉塔!是你吗?”   那身影并不回答,只是沉默着在雾中若隐若现,忒修斯好像觉得,他的莉塔不愿见他。 仿佛又回到了巴黎集会那日,明明只有三层阶梯远,却让他拼尽全部力气企图跨越生死也触碰不到的距离。 那种极致的窒息感又浮了上来,忒修斯重重地喘着气,用力挥散着眼前的白雾却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来找我?”不远处的女人好像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太想你了。”当终于把这个念头宣之于口,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到底是因为眼前的人产生于他的幻觉,还是深知死亡并不能真正被交换出解脱。 所思之人近在咫尺,他张开双臂,却只能抱住虚空。           02.   圣芒戈医院五楼尽头的病房,忒修斯趴在莉塔的病床前睡着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从拉雪兹神父公墓里带回了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莉塔莱斯特兰奇————那个几乎在魔法部与殉职巫师划上等号甚至古灵阁开出了阵亡抚恤金账户的名字。 而每每被询问到时忒修斯总是显得三缄其口。   就连圣芒戈的治疗师也无法解释莉塔是如何从格林德沃的厉火下幸存的。当忒修斯抱着全身几乎是大面积烧伤的莉塔趔趄着扣响了魔咒伤害科的大门,他们第一次在这个战争英雄眼中见到如此无助的神情。     “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所幸莉塔只是因恶咒而暂时沉睡,只要按时调理的确有比较大复苏的可能。 这让忒修斯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他不想再失去他的姑娘第二次了。   “或许是在莱斯特兰奇小姐家族墓地的庇佑下,她的肉身得以抵抗厉火的焚烧。”尼克勒梅以他多年炼金术士的经验分析道。   “莱斯特兰奇小姐只要经过一定时间的修养,总能复原的,但具体这段时间是多久,我们也不能下定论。”   莉塔昏迷的这段日子,忒修斯没日没夜地守在她的床边。他总是捧着一本书温柔而有耐心地读着,莉塔从前很喜欢看书,即使是从霍格沃兹毕业后,她还是借来了很多放在他们在巴黎郊区租的一栋的公寓里。 他给她念波德莱尔的十四行诗,给她念疯狂的赌徒、美丽的盲女、清冽的月光和恐怖的腐尸,给她念琥珀与麝香下现代文明的腐烂。 他给她念她走的那天放在床头没看完的《十九世纪东方魔咒探秘》,她曾同他说很想去喜马拉雅山脉的右侧看看,书上说那儿的魔法学院同霍格沃兹有很大的不同,那儿的巫师用长剑和纸符来替代飞行扫帚和魔杖。忒修斯再补充了一句,等你醒来,我们就把这个提上行程好不好。 他给她念《呼啸山庄》,这本书在莉塔的床头放了好久,显然已经在主人的反复翻看下变得陈旧。 他念到归来后操控着所有人的希刺克利夫却阻止不了凯瑟琳难产而亡,爱人的生命眼睁睁地在眼前流逝,却只能用无限的爱与恨来报复别人也报复自己。 忒修斯不再念了,他觉得这不好,于是换成了《傲慢与偏见》。 他终于念到达西和伊丽莎白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他轻抚上莉塔没什么血色的手,鼻子有些酸酸的。 也许他们的故事也该有这样的结局。       忒修斯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正一点一点勾勒他脸颊的轮廓,指尖轻柔,从鼻梁到嘴唇,眼神温柔地让他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几乎要涌出眼泪来。 “莉塔。”他轻声呼唤着这个在心里预演了千百次重逢时脱口而出的名字,两个音节,四个字符,却让他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由着他紧紧地把自己抱在怀里,细细摩挲着他黄棕的卷发,和自己的发色是如此的接近。莉塔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在不可抑止地颤抖,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Thésée,Thésée,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差一点就要失去你了。”他闷闷地出声,像是隔着一片黑湖。还是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仿佛一松手眼前的爱人就会如同无数个噩梦里那般烟消云散一样。 “没事了,忒修斯,我回来了。”爱人噙着泪光,捧起他的脸,去吻他的唇,把泪水印在泪水上,于是他终于感受到真实,仿佛梅林的恩赐。 【02全文指路:渡鸦南归02 】 03.   我就这样望着你,好像你在很远的地方。       清晨的阳光透过亚麻的窗帘稀稀疏疏地落下,忒修斯抚摸着爱人柔软的发尾,觉得昨日的一切美好得如同幻梦一场。   “嘿,你猜格林德沃的厉火从哪个部位开始烧的?”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牵起他的手缓慢地放在掌心里摩挲。 忒修斯佯怒着反手包裹住她的手:“莉塔!” 她笑着露出左手中指上的婚戒,那个在她归来之后被忒修斯郑重其事地拉着再次戴上的东西:“是这里。我好像惹恼了他,所以他马上就想摧毁自己恐惧的东西。”     她好像一个总是给别人带来厄运的人,无论是缺爱的童年,因自己而死的母亲,还是被自己误杀的弟弟,因自己而被开除的纽特,这种深深的自我厌弃长久以来折磨着莉塔,她在黑暗中沉地太久了,以至于忒修斯把一束阳光递到她手上时,也会习惯性地想要推开。   可最终还是在忒修斯过于温暖的怀抱中越陷越深。   “你没有这个必要。”莉塔端详着忒修斯送给她的那枚胸针,一朵精致的鸢尾花,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着萤火的光芒,“你看,那时候是我害得纽特被退学,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会带给你什么。” “你会带给我一生中最美的爱恋。”忒修斯绅士而温柔地轻吻她的手背,“莉塔,纽特被退学不是你的错,我想,是他选择交换了一些他认为更重要的东西。” 看着那双棕色的眼睛,莉塔总是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莉塔醒来后纽特也常常和蒂娜来看她,他们坐在她的病床前跟她聊一些在巴西寻觅到新的神奇动物的见闻,惹得莉塔好奇心大发拉着一旁削着苹果俨然家庭主夫样的忒修斯说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忒修斯倒是不反对但还是隔着桌子踢了踢纽特,意思是莉塔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你就别天天勾得她心痒痒了。   “我还是觉得,二月十四是个好日子。” 那已经是莉塔苏醒后忒修斯第十次谈起他们的婚礼。   “可是,忒。”莉塔显然犹豫的不是婚礼的问题,“毕竟知道我复生的人不多,你确定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现在只要一个对视,忒修斯好像就能猜到她心中的忧虑。 “你害怕格林德沃来报复,对吗?”忒修斯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到她手里,“他现在忙着应付美国政界的那几个老头,最近不会有空管到巴黎的。” 虽然血盟已碎,可邓布利多能否真的去对抗格林德沃,忒修斯并不能做出多大的担保。 可他不愿再等下去了,他想要名正言顺地让她在自己的庇佑之下,莱斯特兰奇家的人不愿管她,但是斯卡曼德们早把她看作了一家人。他每每和莉塔一起回到母亲家吃饭,母亲总是会拿一盒热气腾腾的苹果派要莉塔带上(自从莉塔有一次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后)。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她马上就能成为自己的妻子,他开始害怕面临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害怕天人永隔留下了太多未完之约,因而那么执着地想要提前婚事,不过是因为爱会让胆怯。   哪怕莉塔还是想要原定的婚期。 忒修斯永远拿她没办法。 “六月的巴黎是什么样的呢。”她回来后他总是像只雀跃的小狗,凝了湿漉漉的眼神黏在爱人身上。   “天气晴朗,不像伦敦,总是连绵不绝的雨季。” 她是指他们最初约会的那段日子,雾都淅淅沥沥的小雨给整个城市镀上一层银白的光,可对莉塔来说方便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舒适。几乎刻在DNA里的“Impervius”让她有些烦躁,虽然忒修斯总是及时地递过来一把雨伞。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在忒修斯的推荐下,她在丽痕书店买了卡桑德拉·瓦布拉斯基的《拨开迷雾看未来》,她讨厌占卜课,但这本书却让她觉得所历之事自有它的乐趣。 未来所发生的一切也许循着现在的每一个决定形成自己的轨道,而曾经犯下的错误在未来某天大抵会得到应有的救赎。     “好吧。”忒修斯马上就投降,“那看来的确比二月适合结婚。”     04.   莉塔回来的这些日子,忒修斯时常在凌晨的梦中惊醒过来,直到确认身旁爱人均匀的呼吸才又放心地继续睡过去。 莉塔察觉到了他的波动,在他睡觉的牛奶里加了些使人安睡的魔药,这才让他的睡眠比从前安稳。 莉塔想起她从前也时常做噩梦,每当尖叫着从梦中惊醒,总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的耳畔上,“没事了莉塔,没事了,我在这里。”那双手替她把冷汗浸湿的碎发撩到耳后,把她缓缓地靠入自己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太阳穴。她终于在那令人安心的温度中放松下来。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忒修斯一边按着她的太阳穴一边微笑着问她,“还是说你想来一个巧克力蛙?” “可是我想要一杯彩宝圣代。”莉塔转过身来摩挲着他的衬衫衣领。 “不可以。”忒修斯不敢保证再看着那双狡黠的眼睛下一秒会不会心软,“你现在在发烧,亲爱的,不可以吃冰的。”     他将用尽一生来拼凑她灵魂上的裂缝。     那个平日里靠谱稳重又坚强的家伙,在莉塔的拥抱下掉着眼泪难过得像个弄丢了糖果的小男孩,他的嘴唇正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一遍遍开开合合拼出她的名字。失去爱人的感觉到底太痛了,莉塔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然后捧起他的脸来细细亲吻安慰。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初见时在纽特箱子里,那个跪在鸟蛇窝旁边给它们投掷 的棕发姑娘,那个像是护树罗锅一样对所有的外来事物都颇为戒备的女孩。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莉塔小姐?”那是一个第一次见面时唤她为莉塔而不是莱斯特兰奇的人。这个刚入职魔法部的少年有着干净生涩的面庞,莉塔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谦和有礼的赫奇帕奇级长,以及他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无畏事迹,直到后来听纽特说才知道那是他的哥哥。 “这话或许应该我问你?”莉塔歪着头,并没有认真回答前者的问题。 “纽特有很多神奇动物需要照顾,作为哥哥我当然会乐意分担一些。” 差一点被他认真回答的神情逗笑,把手里的鸟蛇蛋放回到树洞里,莉塔抱着臂无所谓地说:“我不想回家,老莱斯特兰奇家的圣诞晚宴不需要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看她默不作声,忒修斯又再补充道,“你放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聚餐。” 莉塔这才点了点头,冲忒修斯眨眨眼:“你倒是和纽特说的老古板不太一样。” “嗯?”忒修斯心想下次一定要和纽特好好强调一下别在他的同学面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家长的形象。     而好奇心总会成为爱情的开始。 当忒修斯开始频繁地邀请莉塔以帮助纽特的同学为名替她补习她那还算不错的魔药学时,纽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哥疯了。   后来他们一起漫步细雨中的伦敦塔桥,一起坐在巴黎街头画家的画布前咧嘴而笑,一起在安安静静的咖啡馆里读同一本小说。 他们一起做尽了世间一对最普通情侣都会做的庸俗小事。   直到那场集会与猝不及防的死别。   所幸忒修斯还是那个被命运之神眷顾的人。     发出莹莹火光壁炉把整个屋子都烧得暖融融的,一壶打泡的黄油啤酒旁堆了两盘金灿灿的南瓜馅饼,堆成小山的烤牛肉和羊羔排上淋了忒修斯最喜欢的越橘酱汁,屋子的主人贴心地在桌上摆了一排精致小巧的约克郡布丁。 门廊上悬挂着用红丝带扎住绽开着茂盛的槲寄生最适合亲吻。   最后一个音符在忒修斯的指尖戛然而止,好似流连过他的唇间,忒修斯缓缓起身,拿过那条棕黄的羊毛披肩轻轻盖在她的肩上。他从背后温柔地抱住她,把她栓在自己怀里, 莉塔转过身来,踮起脚尖,揽过他的后脑勺,把那个缱绻缠绵的吻印在他的嘴唇上。   窗台边上银制的烛台安静地压着猫头鹰刚刚送来的信件,那是奎妮寄来的婚礼邀请函,上面宣布着她与雅各布即将举行婚礼,以及恭喜她重获新生,信的开头赫然地写着Dear Mrs.Scamander。          

他在不丹看见了无数只渡鸦从白塔上飞落。

 只有一只化作纸鹤落于他的掌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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