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方日舟]这样的博士总是让凯尔希操心

  凯尔希伫立在门前，抬手想要敲门，在指关节将要碰到门的一刻她又把手抽回来。

  尽管午后温暖的日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她却并没有感到安心舒适，反而是感到一阵心慌，一种骤雨将至却又没带伞的慌乱。

  “呼～”她以极轻的声音做了一个深呼吸，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门内门外的场景截然不同，一边是受温和太阳恩赐的沃土，另一边却是寸草不生的溶洞。透着一小撮可怜光芒的房间，只幽幽地燃着一盏源石灯。

  “敲门是个好习惯，医生。”男人的声音不算大，意思却清晰地印进了凯尔希的脑海。

  “不需要你告诉我。”凯尔希冷酷地回道。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凯尔希。

  “我是来拿资料的。”凯尔希站在里办公桌不到一尺的地方，狠狠地盯着这个背影。

  “资料，你指什么。”他的言语中并不带疑问，仿佛是没有任何波澜的宁静海面。

  “情报处审问俘虏得到的的资料。”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医生。”办公椅缓缓转过，一个瘦削但十分结实的人坐在上面，他穿得严严实实，兜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部。

  “俘虏的性命在我必须掌握的信息之内。”她站在原地不动，如雕像一般盯着他脸上的那块阴影。

  “凯尔希，你真应该学学我。”男人很轻松似地弯腰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副扑克牌。

  “知道结果是什么，再问也只是逃避。”他全然不顾凯尔希尖锐的目光，悠闲自得而熟练灵巧地洗着牌。

  “不过–––”他从扑克里取出两张牌，“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

  那是一副背面印着五颜六色奇异符号的扑克牌，站在凯尔希这里看，似乎很像拉特兰宗教里的一些符号。

  他将两张牌随意地扔到面前的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上，这两张牌奇异地以一个整齐的姿势躺在凯尔希面前。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要是你抽到的是黑桃，那他们自然性命无忧，但是如果是红桃......”他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而此时，凯尔希又感觉到一丝寒意从双腿悄然爬上全身。

  眼前的这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饶有兴致地等待她做出选择。

  “泰拉是个没有规矩的大赌场，每个人都是赌徒，筹码可以是一切....”一瞬间，她想起了这个这个男人偶然间说的话。

  “我不过是在和他们做筹码的交换。”她清楚地记得那时他脸上浮现的神色，复杂难懂，但又耐人寻味。

  “我不做选择。”凯尔希把目光从那两张扑克牌上移开，又投向了他脸上的那块阴影。

  “嗯呵呵呵呵哼哼。”他轻声笑了笑，清脆的笑声像游丝在黑暗中穿梭。

  “资料在扑克牌底下，自己拿吧。”他起身从凯尔希旁慢慢经过，带着一阵寒风，冷冽而刺骨。

  凯尔希拿起文件夹，两张牌都从一侧滑落，她还是忍不住斜眼一瞥，那一刹那她愣住了。

  两张牌，都是红桃，如潮水一般的猩红让人窒息。

  她回头看向门的另一边，男人也停在门口看她，阳光照不透他的黑暗，只让他露出了弯着诡异弧度的嘴角。

  “待会儿见，医生。”他伸出两根指头向凯尔希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唔！”凯尔希猛地一抬头，眼前的是熟悉的罗德岛天花板，是由博士亲自选购的，实惠又耐用。

  她全然忘了刚刚梦中的一切，只依稀觉得并不是一段有多么令人舒适的回忆。

  也许近几天有些疲劳过度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轻轻靠在椅子上。

  “去看看博士吧。”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她心里若有若无地提醒着她。

  那家伙八成又是在偷偷看漫画吧。她这样想到，不知不觉站起身子向博士办公室走去。

  博士总是忘记关门，所以隔着门缝也能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凯尔希悄悄地从门缝向里观察，果不其然，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的博士左手捏着一盒印着小熊猫的橙汁，右手托着一本漫画，盘腿坐在办公椅上聚精会神地观看，椅子还随着时间慢悠悠地转圈。

  “这家伙.....竟然！”

  “博士！”凯尔希厉声警告并推门而入，两只猞猁耳朵稍稍有些发颤。

  “唔诶！！”博士从椅子上摔下，右手下意识地护住漫画，如同一个被老师发现上课看闲书的学生。

  气氛有些尴尬，博士并不知道凯尔希看自己偷懒看了多久。

  “医生，敲一下门你就会看见你想看见的一切，真的。”说着博士吸了口橙汁，喉结一动一动的。

  “好吧～下次试试。”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心中却又是不与之匹配的轻松。

  “咕咕...嘟...”博士吸着手里的橙汁，盒子已经瘪了，但博士并不打算放过角落里的那几滴果汁。

  “别吸了！”

  “哦...哦...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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