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13

【至知】
小荷刚打了给谢嫣然洗脸水,回帐子的途中就听了一路的闲话:王妃今天在林子中护着个受伤的公子,王妃为了个青衣公子,呵斥了临渊公主 ,发了好大的火,宸王殿下想带王妃走,王妃对那公子恋恋不舍,殿下打了王妃一掌这才将王妃带上了马,听到宸王打了谢嫣然一掌,小荷这脾气可算是忍不住了:“你们在哪儿服侍的?在这嚼舌根?”那些个侍婢哪敢惹这王妃的贴身侍婢,悻悻道:“这整个猎场都知道的事儿”
什么?整个猎场都知道?那端着水的盆子刚想泼一盆子的水,想让这些侍婢清醒些,就被尚羽一把给拉住了,递了眼色让那几个侍婢离去,将小荷手中的水接了过去:“王爷有气,回去的时候机灵点。”小荷叉了腰:“那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一身伤回来!哼!”不想在理这个呆子,又将那盆子夺了回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远远听着尚羽在喊:“别不理我啊!”小荷脚步匆匆,嘴边含笑:“真是个傻子。”
这才到了帐外,果不其然看着宸王一身怒气掀了帐帘拂袖而去,小荷进了帐子,那谢嫣然也是一脸莫名,绞了热帕子给她擦脸,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小姐,王爷这是。”谢嫣然才醒不久,轻一动觉着后颈生生的疼,呲了声:“喏,在跟那药置气呢。”小荷听了些闲言又望着那小案上的药碗,越发的无语。不管流言真假,王爷怎么可能同一碗药置气。她家小姐真是笨得很。
瞧了谢嫣然的后颈,原这打了一掌是击了掌手刀,这才松了口气。又綄了张热帕子置于她后颈:“小姐不唤个人请王爷回来?”谢嫣然一句都没把小荷的话听进去,这一路折腾,天色早就暗下来了,围场风有些大,呼呼的吹着有些吓人,想着修明平时都独来独往,今天受了这么重的伤,身边又没个随侍,应是很不方便,现下北堂墨染应在夜宴使节,刚好可去瞧瞧他,不然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小荷见她想的有些出神,以为她在想法子请王爷回来,有些狡黠:“要不我去传话,说小姐身子不适?”谢嫣然伸手点了小荷的脑门,附在她耳边:“去问问修明公子的帐子在哪儿?”也不管小荷张大的嘴,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快些出去,唤来云初:“去热热这药,冷了有些苦。”又吩咐了云意:“我有些饿了,去传几个菜罢。”两个丫头听这王妃难得没闹脾气,还以为是转了性子,行了礼面带喜色的就出去了。
谢嫣然换了常服,轻手轻脚一瘸一拐的出了帐子,这额上的伤隐隐的疼,这脚上的伤倒是有些行动不便,小荷早就问了那修明公子的帐子在何处,在帐外候着,这回倒有些知道王爷为何会生气了,自己一身伤不好好养着,还巴巴的去瞧别人,翻了个白眼:“小姐,你不怕王爷..”这后话还没说话就被谢嫣然给打断了:“修明为着我伤了右手,我得去看看他,东西备下了吗?”小荷只好好扶着她不紧不慢的走着:“伤药备好了,又支了个相府的小子在帐外候着。”
来到这修明的帐外,谢嫣然看着那相府的青涩小子叮嘱:“这段时间你就好生跟着修明公子,手脚机灵些。”那小子懵懵懂懂的点了头:“那我进去传个话。”脑子倒还不笨,修明刚换了伤药,见来了个愣头小子,眯了眼睛还未说话,不知何意。那小子有些紧张:“王妃来探望公子了。”修明听是谢嫣然来了,正想起身去迎,就见那女子一瘸一拐的进来了,也没个架子,自己就坐下了,倒也不生分:“王妃万安。”
谢嫣然自从嫁于宸王,除了小荷唤她小姐,好像大家都唤她王妃,见了她也是行礼问安,像是仪式一样,有时觉着这身份好像是个标签让她同别人有了些距离,也只能应了声:“明公子客气。”那小子接了小荷备下的东西,有些拘谨的候在一旁,谢嫣然瞧了瞧帐中,果然是无人侍奉,东西物件也不全,这刚换下的白娟染着血,在瞧修明指尖淡淡血渍,叹了口气,这人受了伤还如此不仔细,有些试探:“这小子打小在相府长大,明公子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我将他指给你照顾你些日子可好?”
听她如此说,修明也只笑笑:“从小自在惯了,这点小伤王妃不必挂怀。”他越是这般淡然无谓谢嫣然心下越觉着愧疚,她遇见修明开始,先是抢了他的玉佩,他送给了自己,大婚前抚琴宽慰,成婚时制了花钿送来好意头,一年未见,这来了猎场,为了她又伤了右手,种种过往,无论如何都是要指了这人照顾他。
装了身王妃气势,严了声坐正了身子:“我说的不作数吗,既是跟着明公子,公子赐他个名儿。”看她扮了张好严肃的脸,修明的笑意添了几分,也随着执了个虚礼:“谨遵王妃旨意。”思忖了些想了个名字:“执冲,以后就先着我吧。”
见他应了这情,谢嫣然心中的愧意才少了些,小荷同执冲会意退了出去,二人还是同在扶风林时一般,无太多的话,只静静的坐着,这片刻的宁静,倒教人觉着舒心,没有王妃,没有行礼,没有惊了的马蹄,没有利箭,没有跋扈的公主。只有帐中摇曳的烛火,以及二人心中无言的心事。
烛火里她额头的上的伤才让修明想起她今日在围场张弓的模样,倒是很有女中豪杰的样子,厉声呵斥时,眉眼间有了她夫君宸王冷厉的影子,悠悠打趣:“王妃今儿倒是勇猛。”她心下暗嘲,有些不服:“若是我思樾哥哥在…”那话还未说完,就停在了嘴边,是啊,若是思樾在,长歌公主怕不是仅仅少了些头发了。
月色朦胧,猎场这样的地方,思樾才配得上英勇,可如今却沦为阶下之囚。她长长的叹息中尽是无力,她欲言又止,她的眼睛已经道出了她的心事。也不知是何情绪,他望向她那双忧虑的眸子:“放心,交于我就是了。”这几个字不卑不亢,却像石子一般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本应是北堂墨染给的安稳,为何总是在他这里如此的轻而易举?
容不得她多想,小荷在帐外有些催促:“小姐,这月亮挂高了,我们回罢。”
因着腿伤小荷扶着谢嫣然慢着步子走在路上,面上迎来几个打着灯的侍女,中间围着个什么人,夜暮沉沉,她有些看不清楚,倒是中间那女子先开了口:“瑟瑟见过宸王妃。”瑟瑟?宁瑟瑟?她虚着眼睛想看的真切些,这围场狩猎,宁瑟瑟都来了?
宁瑟瑟为宁国公府的二小姐,她哥哥宁子初入仕三年,在朝中甚得人心,这瑟瑟小谢嫣然几岁,也生的花容月貌,很是端庄。那瑟瑟起了身:“王妃快些回去罢,别让殿下等着急。”
她这话说的让她有些心慌,糟了,这瑟瑟估计也是回自己帐中,别让殿下着急,是这夜宴已散?那瑟瑟轻福一礼冷瞧了她一眼,她瑟瑟哪里不如谢嫣然了,不过是没有她这样好的家世,次次回回,众人眼中都只有这谢嫣然。轻服了一礼,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携了侍女轻摇漫步的走了。
小荷做了个鬼脸:“得意什么,不就仗着国公府的身份吗。”谢嫣然此时只想快些回去,最好赶在北堂墨染回去之前,不然明日,他真的就要遣人送自己回王府了,可这瘸着腿,不能骑马,更不能召了轿撵来,也只能慢慢悠悠,忍着痛龇牙咧嘴的走回去。
好容易到了帐前,几分心虚,瞧了帐里灯火通明,安安静静,没个声响,心想还好还好,应是没回来,伸手掀了帐帘,却瞧见云意云初跪在帐内,一个举着药碗,那药寥寥的散些热气,恐是回了好几回炉子,一个端着碗筷,跪在桌前,二人手似有些抖,极力的稳着身子,已是跪了好些时候。
北堂墨染执了卷书,漫不经心的在灯下翻阅着,抬了眼看着她回来了,垂了眸子不理她,也不问什么,还是翻着那书页,谢嫣然见他那冷淡模样,本就心虚,现在心中更觉不妙,可这关丫头们什么事,一瘸一拐到她们身畔:“快些起来吧。”云意云初只稍动了身子,北堂墨染瞟了她们一眼,那目光冷冷的,吓的两个丫头举着东西的手又直了些。
帐中气氛冷到极点,原小荷还能劝上几句,现下这情势,怪不得尚羽叫她机灵些,真是进退两难,要不出去请个救兵来?正想悄悄退出去,这点小九九一次两次,北堂墨染很是熟悉低声呵斥:“小荷!以为本王不敢罚你吗?”那几个字直吓的小荷顿了脚,屈了身子跪了下去。
这跪了一屋子的仆人,不过是宸王无声的怒火罢了。他原是觉着自己火气重了些,夜宴结束匆匆赶回,帐中却只有两个侍女,一碗快要冷了的苦药,一桌快凉了菜肴,唯独没有他的王妃。
谢嫣然瞧着跪了一屋子的侍女,纵是有错,罚我就是了,何必同侍女置气,也知道自己让他担心了,面上有些讨好:“王爷,让他们先下去吧。”北堂墨染还是冷着脸,翻着书卷她只好又喊了声:“王爷?”
这宸王动怒,岂是两三句话就能解决的,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有些失神。好像她从来只唤他王爷,或是皇叔,从未唤过他的名字,于她来说,我只是宸王而已?
倒是有些羡慕修明公子了,她都喊他修明,或是明公子。而自己却是这生疏的王爷。北堂墨染觉着有些好笑,自己这般不自信吗:“嫣然,你唤我什么?”
谢嫣然歪了头,恩?怎么突然问这奇怪问题,没想太多下意识回了:“王爷?”可能是自然而然的习惯,她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对,倒觉着这北堂墨染生起气来很是别扭,他又问了一句:“嫣然,你唤我什么?”
她根本没想到北堂墨染会纠结一个称谓,总以为他只是在生气自己天色暗了又乱跑出去,有些莫名不假思索:“王爷。”北堂墨染心中很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就像被人强喂了好些芥末,又苦,又辣,灼灼的刺着他的心。他轻嘲了声:“王爷?”他墨色的眸子像染了怒气妒意失落,好好的瞧着谢嫣然,像要将她吸进去一般:“你们都下去吧。”
得这赦令,丫头们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帐中只剩他二人,北堂墨染觉着烦躁将那书卷摔于桌上,快步行至她面前:“这般舍不下的去看他?”真生气了!本想悄悄的去,可你都知道了,现下也只能服软,也很坦然,哄着这有些炸毛的殿下了温了声:“王爷,我总不能失了礼数。”
王爷,王爷,王爷,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王爷?本是想问,为何从不唤他名字,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别的更重要的话像是警告:“不许你去单独瞧他。”成婚一年何时有过这般争吵,这回倒好,惹了一身伤便罢了,那修明公子倒让北堂墨染的心头好好酸了一把。
谢嫣然见他这般模样,觉着好气又好笑,一歪一歪到他身畔挽了他的手:“王爷是吃醋了?”北堂墨染垂了脸,像被看穿心事,不想理她,装作要拂开她的,可她黏在身上死死的,又有些孱弱,这谢嫣然,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惹了他,又哄了他。
只唤了大夫来瞧,闹了整日,很是疲惫,最终还是大夫来圆了场。只要是夫妻都会拌嘴,可这宸王夫妇心上的结,一位看着简单牵扯复杂就是那掖庭的哥哥,一位看似复杂却是简单无非就是要还早年伤她的情债。
三日的围场狩猎很快便结束了,宸王恐他的王妃一身伤痛,亲同她乘了轿撵回了王府,各国的使节也同寻常到自家驿馆住下,这回城的路上,修明敏锐,宁家的瑟瑟,好像同大熊的世子交往甚密,二人有说有笑。亲来围场,就是要寻些消息,吩咐了执冲跟着,到了杨展的酒馆顾不上箭伤便问:“这宁家瑟瑟可有婚约?”
这一查就很是清楚了,临渊国多年不满谢思樾铜墙铁壁的镇守,束手无策,这宁国公府早就不满谢家霸占朝政多年,二者勾结。大熊国向来忌惮临渊,几次向黄道国示好,巧了这宁瑟瑟好似同这大熊世子两情相悦,既是两情,这事儿就好办许多。吩咐杨展的探子再查,截了宁瑟瑟同长歌的书信,信中就是二人互通消息的证据。
执冲递了消息于谢嫣然,修明不便同宁瑟瑟碰面,过两日便是团圆节,宁瑟瑟定会同大熊国的世子一同出游,只需她请了大熊国的绮罗郡主做保,在用婚事压着宁瑟瑟,逼着她供出些真话,撕开个口子,这事儿许就有回转之地了。
团圆节本应是同家人丈夫同过的吉利日子,她不愿沾染朝政的是非,更多的是不想面对埋在心里的他的那些不作为,她以为不去面对就行了,可机会稍纵即逝,若此时她有分毫犹豫,思樾情势便会越发严峻。
团圆节她换了身紫色绣花襦裙,眼尾描了绣球花钿,养了些日子,气色倒好了很多。早早的吩咐了将大熊国的绮罗郡主请来,寻了些好玩意,在园中逗着她玩,那小郡主也不怕生:“今日是你们的团圆节,你可给大哥哥准备礼物了?”
她心下有些怅然,如若没有哥哥的事,可能现在她早就闹着他一同出游,泛舟也好,听曲也罢,在府中说话也好,而现在却是算计着如何利用这佳节瞒着他,去救哥哥的命,谢嫣然还是哄着那小郡主:“一会啊,城内会放灯祈福,姐姐带你去看好不好?”话音未落,北堂墨染提步进了亭子:“我陪你们一起可好?”。
谢嫣然有些不自在,停了手中的拨浪鼓,不知如何掩饰。小郡主机敏,瞧出了她的异样,松了她的手,朝北堂墨染跑去,扑了他个满怀:“大哥哥,把姐姐让给我一天可好,就一天。”这举动像是分了些北堂墨染的心神,可这谢嫣然的一举一动,似是反常,早就被北堂墨染看在眼里,不想揭穿。今日到底要瞒着他做些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嫣然一眼:“是了,本王忍痛割爱,暂时让给郡主。”
天色将暗,谢嫣然携了绮罗上了车驾,一路行至同修明约好的摘星楼,有些忧心这小郡主会缠着她,但也无法,候着修明来了,从怀中变出个糖人:“绮罗,今天对姐姐来说很重要,让这个哥哥先陪你好不好?”绮罗对谢嫣然很是信任,虽是疑惑,接了那糖人看了修明一眼:“这个大哥哥也很好看,你去罢,一会来接我啊。”这绮罗倒有些像谢嫣然小时候,见着好看的公子,便移不开眼睛了。
将绮罗交于修明,回身吩咐车驾行去宁府外候着,修明猜的一点没错,这大熊世子正欲出驿馆的门,便被修明拦下,上勾了,几分懒散:“绮罗郡主在摘星阁,闹着要寻世子呢。”而宁府外,谢嫣然倒有些紧张,这天色一分分沉下去,宁瑟瑟怎么还未出来,焦灼几分,听着小荷唤她:“出来了。”
那宁瑟瑟今日好妆扮,眉眼间止不住的喜悦,自古以来女为悦己者容,她如何不懂,只自己掀了轿帘:“瑟瑟。”听着有人在唤她,瑟瑟回头看了一眼,见来的人是谢嫣然,有些不悦更是不解,也只能按着礼数行了礼:“瑟瑟见过王妃。”她也不想同瑟瑟多讲:“上来。”
瑟瑟急着赴约,哪里会管她的言令,有些跋扈:“瑟瑟有约,不便相陪。”谢嫣然没了性子,若不是你宁家捣鬼,今日我怎会在这宁府外同你周旋:“我的话,不作数吗?”听她声音有些不快,碍着她王妃的身份,瑟瑟也只能上了车驾,夜色中看不清谢嫣然的脸,她只展了书信在瑟瑟眼前:“若你说些真话,或是交出个什么人,这信,我便不同你追究。”
瑟瑟如何认不出那信上自己的私章,伸手想去抢夺:“谢嫣然你卑鄙。”卑鄙?她冷哼了声:“大熊国的世子若是知道你同临渊勾结,他会如何想,你可明白。”这话如魔咒般钉在了瑟瑟的心上,谢嫣然于她耳畔,眼波流转:“我只给你三天时间。”瑟瑟气的浑身发抖,哪里料到从来单纯的谢嫣然,会有如此好手段。别了身子不答她的话。谢嫣然漫不经心随手摘了瑟瑟的簪子:“今日瑟瑟无法赴约,染了些风寒。我已命你的侍女去传话了。”
那瑟瑟捏着帕子的手越来越紧,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果断了几分将话挑明:“三天后,朝中若还是无人替我哥哥开脱,这钗子便会交于世子手中,示做情断。瑟瑟放心,我定会为你另指桩好婚事。”宁瑟瑟被这字字句句逼的面色惨白,抖了声:“王妃真是好算计。”算计吗,她有些乏了不想同她多讲:“宁家若伤我至亲,我必是要讨回来的。瑟瑟你信吗?”
谢嫣然处理完瑟瑟的事,归府时,已是夜深了,回来的途中,她的脑子里一直都是瑟瑟那张有些讽刺的脸和她那句:“拼了命嫁给宸王殿下,当了王妃又如何?殿下对你之心,也不过如此。”
是啊,他对我之心,到底是几分真假,还是说是真的,不过如此。城内随着习俗放了天灯,盏盏明亮,可她心间一直为他留着的那盏灯,闪闪烁烁,好像一点点,一点点暗了下去。
行至房内,北堂墨染已在房中候着她回来,对着那棋盘同自己对弈,见她回来了,不咸不淡:“我的王妃很是能干。”想来他还是知道了。她满心的愁绪,疑惑,忍着不想发作:“王爷谬赞了。”
那黑白棋子对招过半,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北堂墨染嘴角微微上扬,在行一子:“这样好的筹谋,为何不同我讲,本王定助王妃一臂之力。”一臂之力,宸王殿下若是有心,怎会是今日局面。
她也不回避:“殿下不是无动于衷吗?”他有些恼了,这是何意?字字句句那冷冷模样,黑棋应声而落:“那你就去求了别人?”似有进攻之势。一定要这般不放过她的家人吗,她望向他的眼睛,面无惧色,像是赌气:“是!”我不是没有求过你,可你呢?你做了什么。
这段时间的所有怒火,所有不满,所有挑拨,所有妒意,都被谢嫣然这句是给点燃了:“本王说过,不许你去见他。”棋盘上的棋子错落,谢嫣然不答他的话执了白棋轻落:“王爷输了。”那黑棋进至过半很是浮躁,白子只轻寻了条路,便挫的黑棋满盘皆输。
北堂墨染的眸子因着怒气有些微红,扼了她的手腕,扯了她近了身:“嫣然一定要这般违逆我吗?”他的力气扯的她有些痛,更是失望几分:“王爷,夜深了,安寝吧。”别了身子不去看他,也不想在解释什么,北堂墨染被莫名的怒意驱使一把抱了她,欺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想来王妃的身子也大好了。”
容不得她挣扎拒绝,迫了她同他指尖交缠,俯身堵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牙关想要更多的缠绵,原本亲密的肌肤之亲,现在也只是煎熬,他并不打算放过她,扯了那绕人的衣带,轻而易举的寻了她的软肋,她闷闷的嘤宁不知是喜悦还是痛苦,那吻落在她的额间,又来到她的眉眼,睫毛上染了些水气,眸中尽是倔强。瞧见了她眼尾小巧的花钿,北堂墨染的声音有些嘶哑,眸中的欲念更深含了她的耳垂:“嫣然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不知何时,她已不想拒绝,或许是先爱的人,总是先输,婉转的承了这场欢愉。她好像置身一场绚丽痴缠的梦,像是幻听般在他喘息声中听到颓然的低喃:“嫣然,你到底要我如何,才算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