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鹤1

十年之约，我们成功接到了小哥，他没有失忆，他记得我们所有的事。 在杭州修养一年以后，我们决定在雨村定居。 总共四个人。 多出的一个是青铜门的附赠品，小哥说那个小孩是他的后继者，将会代替他守护青铜门。 但不是现在。 他有一个天赐的名字，名叫远鹤。 张远鹤。 ———————— 张远鹤出来的时候跟个冰柱子似的，木愣的被张起灵牵着，出了门就缩在门边不动，两只苍青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们，一声不响就想往里面跑。 得亏张起灵留意着，不然这漂亮小男孩就得搁里面再睡个十来年的回笼觉了。 “小哥，这你儿子？长的还挺像啊。”胖子逗趣似的蹲在小孩前面，拿着不知道哪里抠出来的棒棒糖，拆开了在小孩面前晃。 吴邪见他逗的小孩眼珠子跟着转，却又没有动作，暗骂一声自家兄弟好玩，抢了糖就给小孩塞手上了，也没管他吃不吃。 “胖子，先回去，别让咱小哥倒在半路了。” 张起灵在旁边看着他，看了一眼被袖子挡住的手臂，熟练的把小孩抱起来，见他呆愣愣的拿着没有动，温柔的把糖放到他嘴边，手指碰了碰嘴。 下一秒，吴邪、胖子、黎簇怀疑的小傻子把糖咬进嘴里，咔擦咔擦就咬碎了，棍子被张起灵拿着，多少也有点让张起灵凝固。 胖子把棍子拿走，默默回想起刚刚逗小孩的欢乐，不禁打了个寒颤。 黎簇好奇的在边上看着，措不及防被甩了一把刀到怀里，差点一个趔趄往后面躺。 仔细一看，这不就鼎鼎大名的哑巴张那把著名的黑金古刀吗，忒重了点。 太不客气了，黎簇想到。 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跟在张起灵旁边，一面留心黑金古刀，费劲抱着不让它掉，一面偷看着张起灵和他怀里的小孩，黎簇感觉，这人确实有一种魔力，能让那么多人为他把命赌上。 鉴于黑金古刀的份量真的不轻，回程的途中，张起灵拿回了黑金古刀，小孩被黎簇抱着。 也许是因为没有感觉到恶意，也许是因为张起灵在旁边，小孩倒是没有排斥他们，乖乖的被轮流抱着，逗急了也就撅着嘴眨巴眼睛，有人哄就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没人哄就自个抽一下鼻子，不理人了。 挺可爱一小孩。 “小哥，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吴邪探究的看着小孩，随口问到。 他倒是不担心这漂亮小孩会伤到他们，要是有这个可能，只怕小哥自己都不会把他带出来了。 “是啊，说说呗小哥？总不能这真是你儿子吧？”胖子在开车，闻言调整了后视镜，偶尔看一眼张起灵和小孩。 张起灵瞥了一眼副驾驶位上悄悄竖起耳朵黎簇，再看看好奇的逗小孩的吴邪，以及被调整过的后视镜，略微有些无奈。 “算是。” 进门的第二年他遇见了这个小孩，当时，小孩泡在一缸金水池子里，散着血的味道，生死不知。 整个青铜门世界的活人就只有他们两个，而且小孩看起来还不到十岁，正是寻常人家被娇宠，天真不问世事的年纪，于是张起灵就在一边守着他。 第三年，他醒了，睁眼的一瞬间看到了张起灵，两个人对视超过十分钟，就在张起灵怀疑这是个漂亮的小哑巴的时候，小孩用一种极其怪异的语言开口说话了。 当他听清楚小孩说的是什么后，张起灵瞬间石化，不仅是因为他听的懂这种语言，还因为小孩的这句话。 小孩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用沙哑的稚嫩童音说：“父君，鹤儿饿了。” 父君…… 这两个字在张起灵脑中循环往复，挥之不去，连带着小孩的面容也对应着父君二字出现。 “哦。” 机械的应答下来，张起灵开始思考一个十岁左右的，青铜门里的，泡在血味金水里的，小孩，需要吃什么。 最后他得出结论，喝水去吧。 于是张起灵面无表情的把小孩推回金水里，亲自把透明的棺材板盖上。 小孩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躺在金水中歪头，静静的看着张起灵，撅着嘴，看起来受了天大委屈。 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和那声父君带来的震撼，张起灵在水晶棺边盘腿坐着，搜索着记忆中对这片地方的认知，试图找出任何一个能给小孩提供能量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