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韶光暖

现趴,安迷兔和雷狮的故事
cp向为无差
窗帘拉得严实,足够昏暗的光线成功让缩在被子里的人难得睡足了十个小时,才在午间新闻熟悉的开场曲中幽幽转醒。雷狮对着天花板扎了好几下眼睛,从卷着他周身的被子里艰难地挤出一只手,按亮枕边的手机看时间,确认不是自己幻听后,他断了睡回笼觉的念头,晃晃悠悠地坐起身。
电视机在一墙之隔的客厅里闪着光,但是对面的沙发上却没有一道熟悉的下陷弧度,安迷修专属的坐垫上空空如也,窗外的阴天和厨房里亮起的灯光让雷狮有了种现在已是晚饭时间的错觉。
厨房的门没关,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以安迷修两条长耳朵的敏锐听力捕捉到雷狮接近的动静可以说是毫无压力,因此当雷狮迈入厨房的刹那,站在灶台上的小身影就已经飞速跳了下来,把勺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来得正好,快快,帮我把饺子捞出来,感觉好像煮太久要化了!”
好奇地往锅里瞟了一眼,雷狮没忍住笑出声:浓稠的面汤几乎把饺子的影子给盖没了。他用长柄勺在锅里搅了搅,对着煮散了皮捞上来的两团饺陷笑得直不起腰,直到脚背上重重挨了一下后才擦着眼睛挤出的泪点,乖乖听令帮他的同居人捞饺子。
说来也实在难为安迷兔了,厨房是L形的,灶台和水池不在同一侧,他个子小,加水得从椅子跳上跳下好几回。他忍着火焰灼人的热度靠近去掀锅盖时,又被锅里的蒸汽糊了满脸,基本上看不太清锅里啥状况。
吃煮化的总比没煮熟的强,雷狮试图这样安慰他。
“行了,想笑就笑吧。”安迷修自暴自弃地指挥他把盘子端上桌,就拿着筷子自己吃了起来,“再不去洗漱,等你回来就被我吃完了。”
难得被投喂的饲主决定屈服于空腹势力——管他卖相如何,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他坐到桌前时,安迷修已经速战速决解决了自己那份,电视频道也被调到了中午档的电影。雷狮瞟了眼屏幕上删过的外星人那张有损食欲的脸,兴致缺缺地把目光转向占领了沙发正中央座位的安迷修:“你怎么想起来买速冻水饺了?之前买了几次你都嫌不好吃,咱们都好久没吃过饺子了。”
“奶奶说今天小年夜嘛。”
“这都要过年了,裁缝店还开门?”
“开,怎么不开?我今天还去帮忙编中国结了,过年生意反而好,大家买了新衣服,尤其是给小孩买了大一号的,可不得把裤脚往里面缝一点。”
刚放假第一天的雷姓上班族挠了挠自己后脑勺的乱发,若有所思地咽下最后一饺子:“要不今晚咱们自己包吧?”
听到这话,安迷修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盯着电视机屏幕愣了几秒,才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向他饲主:“你还会包饺子?”
“说得好像你周末吃的也是外卖一样。”雷狮收了碗筷进厨房,被水声遮住些许的嗓音听不出虚实,“饺子又不难包,就等着大吃一斤吧。哦对了,包饺子对于你的小爪子来说可能有点难度。”
已经习以为常的安迷修自动过滤了这点玩笑意味的冷嘲热讽,不给他岔开话题的机会:“既然你说要包饺子,那要做点什么准备工作?面粉快用完了,下午去买?”
雷狮关了水让他再重复一遍,安迷修索性把电视也调了静音,扯着嗓子喊了句:“要——买——面粉——吗——”
用围裙擦干手后,雷狮靠着厨房的门,挂着神秘微笑看向沙发上的安迷修:“下午带你去菜市场涨涨见识。”
菜市场虽然离家近,但是安迷修却很少去,那里的环境空气比起超市来说可以说的上是泥泞狼藉,何况每天人都那么多,对于安迷修这种体型来说实在不友好。每次被人群推着进去逛一圈出来,啥也看不到自然啥也买不着,腿上还难免会沾上脏水,把毛毛都黏成一块一块的,洗澡时要麻烦好多。
这次雷狮终于大发慈悲腾出一条胳膊把他圈在怀里才带进去,一米八几的身高挤在一群买菜的大妈大爷里实在有点鹤立鸡群,连带着安迷修看着面前一片头顶都有了种空气清新不少的错觉。两斤的面皮和两斤的鲜肉,让安迷修搂在怀里,一起被雷狮抱出了人满为患的菜市场。
“还以为你要擀面的……”到家后,安迷修的语气带着点失望,但是看向面皮的视线却暴露了他的跃跃欲试,“不过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包了?”
雷狮用质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个来回,故作心疼地给了他张饺子皮:“我包一个示范,你悠着点。”
也许是很久没练手艺生疏了,雷狮的动作有点迟缓,对折成了半圆的饺子皮在中央被捏了一下,两指一捏右边就出现了一条褶子,左手不如右手灵活,却也勉强捏出了对称的模样。安迷修看着自己圆圆的爪子沉默了一会,不得不承认哪怕省了擀面皮的活,包饺子本身还是需要技术的。
当然,硬件条件也很重要。
于是他自暴自弃地把裹了陷的饺子皮直接对折,用软软的肉垫按上一个个圆润的印子,倒也有了种独特的花纹。
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占领了餐桌的全部江山,为了腾出放饺子的地方,原本坐在桌上的安迷修不得不提前结束自己的印花工作,将剩下的任务都交给了雷狮。不过他的爪印饺子还是软趴趴地躺了小半桌面,任雷狮捏出来的饺子乖巧地在它们周围坐了一圈。
晚餐自然是饺子,这一回安迷修搬了小板凳站在雷狮身边看他点火、烧水。
“安迷兔啊,知道你的饺子为什么会黏锅、汤为什么会糊吗?”
安迷修诚实地摇了摇头。
“下饺子要用热水,最好还得像这样搅一搅,免得它们一直沉在下面……”
雷狮虽然在安迷修眼里是个恶【】党的成分占了大部分,但看在他偶尔还是会为自己讲解一下的份上,他还是勉强承认这个饲主的合格吧。
“好饿啊,还不能吃吗?”
雷狮笑眯眯地端来两个小碗,安迷修下意识地接过,然后递到了嘴边。
“噗……好酸!”
“你傻啊?那是让你蘸饺子吃的!”
“左边一点,再过去一点……哎你别往下掉啊,上去一点!”
“安迷修,你是有强迫症吗?这看着挺齐的。”
发号施令的那位还想反驳两句,但是仰着脖子举了半天对联的雷狮却用行动宣布罢工,无视身后急得在原地蹦跶的安迷兔,直接一巴掌把透明胶给拍了上去。
“你这是灯下黑!真的没对齐啊,整体再往上两厘米,右边还是高了一点,不信你自己下来看看?”见雷狮伸手示意自己把上下联递给他,安迷修无奈地抱紧怀里的纸卷,反而往后迈了一步,“你不答应我好好贴我就不给你。”
然而雷狮的耐心早就在“上下左右”的来回移动中磨去大半,此刻他被自家伴侣这小孩子耍无赖一般的模样气笑了:“不给我就不贴了,随便你想怎样就怎样,自生自灭去吧。”
虽然非常不想承认,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十分轻松的活要是落在安迷修的头上,可就是为难他了。默默在心里比划了一下自己站在椅子上的身高,安迷修不得不选择退让,他展开一个纸卷,把一头递给雷狮,自己拉着另一头免得对联缩回上面去。
红色的胶带有足足三指宽,被剪成了一个一个小方块黏在小椅子的椅背边缘,雷狮看了看手里那张对联的文字,蹲下身又从安迷修的怀里拿走了另一张:“吉星到……福临门,嗯这张是上联。”
这些人类特有的讲究在安迷修看来是十分有意思的,他自认已经了解不少文化了,于是也好奇地跟着念了念:“这两句不押韵啊,为什么会做成对联?”
雷狮愣了一下,这样的问题似乎在自己久远的童年时也曾遇到过,于是倒霉的大人只能绞尽脑汁搜索了一番回忆,结结巴巴地给了个答案:“好像不是按音的,讲究什么平仄,等忙完了自己百度去吧。”
说着,他就沿着门框对齐了长长的红色纸条,用颜色同样喜庆的胶带结结实实地黏了上去,安迷修跟着撕下椅背上的小方块,把对联下方的两个角固定住,中间他够不到的地方还是只能让雷狮代劳。
不过好歹算自己贴了一把对联。
他们是第一次搭伙过新年,雷狮一时有些不习惯。独来独往惯了,春节于他而言就是个长一些的假期,最多提前去超市买些菜存在冰箱里,以免大家都休假去了,等他睡醒连个早餐铺子都找不着。至于晚上,开罐啤酒,烧几个菜,算是吃了顿好的;左右没人管他,雷狮又对春晚没兴趣,游戏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个通宵,第二天一觉睡到胃抗议再爬起来。
可是今年呢,镜箱边多了套儿童牙具,烧饭时多了双偷吃的竹筷,连沙发上、床上、地板缝里都偶尔能捡到根棕色的短毛。
雷狮头系毛巾手持鸡毛掸子,但是安迷修可不敢嘲笑他的饲主,提出要除旧迎新于是来场大扫除的是安迷修自己,所以面对举着自己的毛耀武扬威的饲主,他只能举着扫把装腔作势抗议一番,而后乖乖地拎走簸箕继续扫他的地。
“这你可不能怪我,你们人类还会掉头发呢,我掉的毛很少了好吗?”
“是是是。”他的饲主很敷衍的应和了一声,“不过你怎么知道要大扫除挂灯笼之类的习俗,你出生的大山里有村民教过你了?”
“当然不是,但现学现卖我还是会的。”安迷修炫耀似地指了指还躺在桌面上没有贴的几张福字,都是打算贴在房间的木门上的,但是他坚持大扫除完再干干净净地贴上去,“从小卖部回来的时候遇到楼上的阿姨了,买了一大堆东西说是过年要用,咱们贴的对联和这些福都是她送的呢。”
“啊对了,阿姨还说,福要倒过来贴呢。”
闻言雷狮走去拿起张红底金字的福,看了看上面一串蠢萌的小猪图案,摇了摇头:“现在花纹都是正着印的,倒着贴不好看。”
“可是倒着贴不是习俗吗?”安迷修急了,丢下扫把跳着去抢他手里的东西,“你不贴我来贴!”
雷狮背过身,让跳起来的小家伙成功地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没有急着像往常一样故意抬高手让安迷修够不着,再顺便以此嘲笑一番他的身高,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问了句:“安迷兔啊,你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
被点了名的小家伙警觉地抬头与他对视,连忙松手往地上跳去,动作之迅捷让早有准备的雷狮还是抓了个空。穿着白色家居服的棕色身影一溜烟地溜到了厨房,并且飞快地拉上了玻璃门,留下一句“客厅就拜托你了,我来打扫这边”。
“再溜到小卖部偷偷买火腿肠吃,我就去和老板打个招呼,让他不许卖给你。”
“不就一根火腿肠吗,雷狮你何必……”
“是谁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减肥,还让我来监督?”雷狮笑眯眯地转向开了条缝的厨房移门,居高临下看着在门后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睛,“我可以吃,你,不行。”
“这可是过年啊!”
“不行。”
“冬天应该养膘不然会冷,所以春天再减肥吧?”
“不行,而且春节,可不就是春天了?”
“你……就一根嘛!”
“不行。”
以上对话如此反复了好几个来回,不耐烦的房主终于拒绝再当复读机:“再废话晚上不烧大餐给你吃了。”
火腿肠与传说中的年夜饭相比,安迷修自然是选择向美食势力低头了:“那我可以点菜吗?”
雷狮摸了摸下巴:“家里好像没什么菜,等会午饭后一起去下超市?我记得今天晚上和年初一会提前关门。”
“好啊好啊!”安迷修从厨房里蹿了出来,一蹦三尺高,重新扒上了他饲主的肩膀,“我想吃黄豆炖猪蹄、清蒸鲈鱼、清炒莴笋……”
“驳回,烧不来,而且就算能烧出来也太多了,你醒醒,咱们就两张嘴,哪里吃得完?”
“那蔬菜色拉呢?我还没吃过呢。”
“驳回,大过年吃点好的吧。”
又是接连碰壁,安迷修气呼呼地翻了下来,瞄准雷狮的拖鞋狠狠踩了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再一次把他的伴侣丢在了客厅里。
他们心知玩笑不能开过度,雷狮见惩罚的意思差不多了,也见好就收,故意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抬高音量假装自言自语:“哎呀,新闻联播又开始放领导下乡慰问村民过年了,我来看看他们吃的啥:这好像是烧鸡嘛,还有香肠……”
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安迷修的雷狮,成功捕捉到了他耳朵的抖动,于是连忙再加一把火。
“唉,本来还想问问某人想不想吃烧鸡、喝老鸭汤,现在看来是连超市都不用去了……”
“去去去!你烧什么都好吃,咱们立刻就去!”
这一回雷狮伸开双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迎面扑来的安迷修,一人一兔还是大扫除家居服的装扮,哪里出得了门。
“那就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再去购物?”
“一言为定!”
从睡醒开始,雷狮的手机就隔三差五震动一下,群发的、点名的、熟人发的、忘了是谁发来的,各式各样的新春祝福已经填满了他的消息提示。它的主人烦不胜烦地掐了静音往客厅的茶几上一丢,就钻进厨房继续忙碌去了,在厨房帮不上忙被赶出来的安迷修却对此表示反对,拿起屏幕还在锲而不舍亮起的手机跟了上去。
“好歹回一句新年快乐啊,春节不是最重要的节日嘛。”
忙着洗菜的人转身洒了他一脸水:“懒,你帮我回了吧。”
“这我怎么知道谁对谁……”
结果话说一半,安迷修看着面前拎着菜刀的房主,捧着手机扯起嘴角笑了笑,勾起脚尖用脚跟当定点在原地转半圈,下一秒已经从厨房里消失了,就从还敞开的门传来一句:“我这就去发!”
为了晚上这顿两个人的年夜饭,雷狮的iPad在厨房经历了两轮没电到充满的过程,锅里飘出的阵阵香味,把被赶到客厅里擦完桌子以后就趴沙发上睡着的那位,给硬生生从梦里勾了出来。
于是在雷狮摆盘上菜的过程中,一个脑袋棕色总是凑在他的身边。盘子里的糟卤鸡爪少了一只,垃圾桶里多了块红烧肉的骨头,炒青菜的菜心在关火的刹那就不翼而飞,看见自己的手艺这么受欢迎,大厨本人手上拎着安迷兔的耳朵把他和菜一起赶到餐厅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对他锲而不舍继续跟来捞嘴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偷吃,鸡汤小心喝不下哦。”
“没关系,汤是用来填缝的嘛!”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把餐桌边的二人都吓了一跳,走到窗台后,雷狮把安迷修抱起来一齐向外张望。住在一楼就是这点好,足不出户看尽楼下热闹,原来是住在隔壁楼的年轻人买了电子鞭炮,想给家里老人道个圆满的“新年好”。
“城里禁烟花爆竹,我还没放过鞭炮呢,明天咱们也去买个电子的玩玩?”
本以为雷狮会对这些玩意儿来劲,但是安迷修跳出他臂弯抬头却看到张兴致缺缺的脸:“这有啥好玩的,像我小时候点的那个甩炮,擦着了往别人脚下一丢,还没炸开呢那人就吓得拔腿就跑。”
“恶党不愧是恶党。”这下轮到安迷修面无表情了,“果然打小就是个熊孩子。”
“你不过是对我羡慕嫉妒恨。”
“你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那你今晚就别跟我出门了。”雷狮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扭头进屋,还拉上了阳台门,让跟在他身后的安迷修差点撞在玻璃上。
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雷狮欲盖弥彰得太明显,反而让安迷修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也没急着追问,两人若无其事地坐回餐桌继续吃,面不改色地看着央视开始了春晚的前奏,演技一个赛一个。
直到洗好碗两人一起在电视机前面面相觑,才心有灵犀地一起开了口。
“要去哪?”/“去不去?”
“你先说。”/“我先说。”
抢到了话语权的雷狮清了清嗓子,还想故弄玄虚一把,被安迷修一脚蹬倒在沙发上,这才爬来老实交代:“其实我早托同事买好烟花了,去郊区放吧。”
“你不早说,还不快走!”
路上没行人,也几乎没什么车辆,摩托轰鸣着在路的中央飞快穿梭,两米长的围巾从雷狮颈间垂下还能在安迷修的脖子上绕一圈,大年三十夜晚的风隔着头盔刮在脸上,没了刺骨的疼却还是冷得慌。等他们到了地儿,呼出的水汽凝结成一片白雾,缓缓散去,安迷修在原地哆嗦了好久才缓过劲,就差没把小爪子塞到雷狮衣领里取暖了。
“感觉这头盔变紧了,勒得我耳朵疼。”
他的饲主低头瞥了一眼:“那是我养得好,你看你吃胖多少?”
还好冬靴厚实,就算被跺了一脚也不疼。
城镇依山而立,半山腰被开发出了个小广场,往日里被附近的居民大妈们占来跳广场舞,此刻空空荡荡却成了两人再好不过的观景台——看天、看地、看这农历新年的第一片景。
比烟花先到来的是零星的雪花,刚从天上飘下时安迷修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伸出爪子去接,却连冰凉的触感都还没来得及反馈到大脑,白色的小点就已经消失在了肉垫上。
但是没过一会,雪在他们眼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洋洋洒洒地从被灯光染亮的夜空中飘下,打着旋落在了安迷修的鼻尖。
他打了个喷嚏,后退一步正好撞在雷狮的腿上。
“冷啊?”
“废话,你快放烟花,放完回去呗。”
雷狮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会很想留下来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呢,毕竟这里高看得远。”
“从山上看山下,都是一片繁华灯光,看哪都是差不多的。”安迷修的脸藏在围巾里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他抬起的头被路灯笼罩在了橘黄的灯光下,衬得一双眼睛又圆又亮,“不过你要是愿意陪我吹冷风的话,晚点回去也不错。”
“城郊的大湖?湖边有个公园?就是肯定没人卖烤肠和奶茶了。”
安迷修松开围巾,把垂在脸边的耳朵塞了进去:“你还真打算绕城一周?”
“难得跑这么远出来一次,不趁机走走多亏啊。”雷狮理所当然地接了句,“为了迎接新年肯定会通宵挂彩灯,你看看西面那片光会不会就是?”
也不想想这天还下着雪呢。安迷修把手揣进口袋,伸脚踢了踢雷狮的小腿。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没忘没忘,打火机不就在这?怎么样,一起去点?”
“行啊,反正你没我跑得快。”
“臭小子,有本事比比?”
“比就比……”
就算是已经越下越大的雪也盖不住呼啸着上升到半空的光点,随着炸裂的火光绽放的五彩烟花瞬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仰着头看了半晌,安迷修扯了扯雷狮的衣角:“可惜现在还没到零点,和烟花一起倒计时多好。”
“那好办。”等夜空恢复寂静,雷狮神秘一笑,然后走回摩托打开后盖,红色的塑料袋里露出了一把卷着彩纸的细棒,“我们不但可以在倒计时的时候放烟花,还能在半空划数字了。”
“太好了!”他的小伴侣瞬间一蹦三尺高,挥乱好一片迎风刮来的雪花。
此刻还是冬天,还落着冰凉的白雪,但对于面对面相视而笑的二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等到冰雪消融,阳光的温暖也将重新包裹大地,那将会是两人一起迎接的第一个和无数个春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