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难求——弑神】柏麟&昊天（八）
前言:全员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八、道法自然
斩荒要的就是柏麟帝君的怀疑。
试想，神明之间若没有了信任，岂不是很有趣？
只是，斩荒低估了柏麟对天帝的信任。
柏麟帝君来到后宫，不意外又看见了酒池肉林中淫乱的场景，只是这次，他抛开了诸多顾忌，忍着愤怒和恶心铁青着脸查完了整个后宫。
那为乱后宫的妃子确是狐狸精无疑，而且身上确实有罗喉计都的魂魄。
他亦在这荒淫无道暴虐不堪的汤王身上看到了二十八星宿被拘住的灵魂……
难怪他们下落不明，原来全部被这畜生吃进了肚子里！！！
“青龙白虎！擒拿罗喉计都回天界审讯！这人界帝王……”柏麟帝君说道这里，咬牙切齿：“也该换个人了！”
话音刚落，他翻掌毫不客气地便朝着下面衣衫不整地躺在美人怀里喝酒的汤王打去。
哪知，那道攻击临近汤王一丈时像是遇到阻力，顷刻间反弹回来差点中伤柏麟。
柏麟满脸不信，这区区人界的暴君，居然有天道护持？！那不是天帝才有的殊荣吗？！
酒池肉林里的人类犹不知自己方才遇到了什么，依旧放浪形骸地玩乐着。不多时，一个侍卫来报，说是由一百个婴儿心制作的仙汤已备好，请大王和娘娘享用。
随即，一串侍女蜂拥着端来两盅汤，跪在他们面前……
柏麟帝君忍无可忍打翻了那两盅用一百个未满百日的婴儿心做的汤，现身降下了神谕。
“汝若再敢草菅人命，本座定不轻饶！”
下面一干人顿时被这威严的一幕吓得赶忙跪地。
汤王和罗喉计都转世的狐狸精两人惊恐的抱在一处，柏麟帝君移目过去，下一瞬，那狐狸精便如同灵魂出窍了般失去了意识，而此刻青龙白虎的手里已经扣住了罗喉计都的灵魂。
“——把孤的爱妃还给我——你是谁？！”地上的汤王犹自惊恐着，却在看到了柏麟的容貌后瞬间哽住。
“哼！”柏麟帝君冷哼，不屑看他一眼便甩袖隐去身形，和青龙白虎回转天界。
他若没有移开目光，定不会错漏汤王眼中的惊艳的贪慕。
就在柏麟帝君转身回了天界后，汤王便立刻宣召“国士”入宫，直言他不但要救他的“爱妃”，更要得到方才那现身一见的英武神明。
而斩荒却把汤王眼里的贪婪尽数看清。
呵呵，居然，敢把心思打到他的头上。
斩荒阴沉下目光，冷冷的盯着兀自幻想着什么而露出淫糜表情的汤王。
后来，在王室的宣扬下，柏麟帝君现身降下神谕警告汤王的事被他们歪曲成了神明责怪他们的祭祀不够诚意。为了上达天听，汤朝开始大兴土木，建造“鹿台”。而建造鹿台仅奠基就活生生殉葬了九十九个童男童女，引得汤朝百姓怨声载道。
——他们是崇拜神明不错！可一直以来，作为人祭的都是囚犯、奴隶和外族人或者俘虏，即便是当今达官显贵，那也是王族给足了好处亦或是犯了王权的罪人，如今变做了平民百姓，死的又是自家人，谁能不悲谁能不痛？
“鹿台”建成后，汤王又将百万建造“鹿台”的百姓埋入坑底，大肆宣扬神现身王宫的事情，并告诉百姓们神的需求……自此汤朝的王权和神权意识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冲击！
斩荒自得地站在城墙上夜观星象，很快，汤朝就要变成第二个北郡了……
而这一切，柏麟帝君依旧毫不知情。
几人回到了天界，柏麟帝君立即吩咐下去对“罗喉计都”严刑审讯，自己则去了蓬莱仙岛。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斩荒所说的话。
斩荒说他犹豫了，他以为自己是因罗喉计都曾是战神而犹豫不忍杀之吗？！
错了！
他那时的确犹豫了，但并不是因为罗喉计都，区区一个修罗的魔头，还不至于令他如此，他那时仅仅是因为他曾作为解雨臣，他是知道这段历史的。
他太清楚历史上这位暴君的行径！
他也太了解自己，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他可以权当做是历史做到眼不见为净，但若是亲眼目睹了亲身经历了这一过程他就很难不去管。
柏麟犹豫的是，他是否要干涉这段历史走向或者说……加速这一历史的进程！
而如今，他已然做不到视若不见。
当他真正看到暴君的荒淫无道残暴不仁后，他彻底寒了心！这样有违天道的人和朝代，或许就不应该存在！
如今看来，应是罗喉计都蛊惑了那人界帝王吃了二十八星宿，那么罗喉计都也定必死无疑！
至于那人界帝王，二十八星宿灵魂尚被拘于他体内，而他又似有天道护持……他想，他应该找天帝问个明白！
为什么那样的人，天道却要护着他？！
柏麟帝君边腾云驾雾边想着事情，只片刻就来到了蓬莱仙岛外的树林中。他方要进入，却意外遇见天帝。
天帝也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这时，柏麟又想起来，他下界前来蓬莱，似乎也没有见到天帝……
他去了哪里？
带着疑惑，柏麟帝君依旧双手交握于额前躬身行礼：“天帝。”
天帝睨了他一眼，轻声“嗯”了一句，便径直往蓬莱桃林内行去。
柏麟抬起头，看着天帝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天帝方才面上虽然依旧云淡风轻、平静无波，语气与往常也无甚差异，但他就是感觉的出来，天帝不一样了……
但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找我何事？”天帝走在柏麟帝君前面，淡然开口。
柏麟盯着天帝的后背，“今日来找天帝是因发现人界汤朝之王荒淫无度暴虐无道之事。”
“经查，天界派下去匡扶天下的二十八星宿皆命丧于此人口腹，又因他是人界帝王，二十八星宿的灵魂被拘于他体内，而他身上又有天道庇护，只得求天帝出手。”柏麟帝君言简意赅的把重点说了。然后看着天帝的反应。
天帝止住脚步，回转身看着拱手对他行礼的柏麟，“得天道护持，你缘何以为我可以惩治？”
“……”柏麟被问的有些哑然。
见柏麟怔愣的样子，天帝和煦一笑，“柏麟，有些事，也并非你我能左右，恰如这天道。”
（天帝在斩荒面前自称“我”，在柏麟面前自称“本座”，如今也成了“我”，这里自称的改变，暗示了天帝的变化——怕太隐晦你们看不懂而操碎了心的我）
柏麟看着微笑的天帝，心里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天帝，谨慎道：“人界如此祭祀，最终损的是天界的气数！天帝，如今柏麟只能想到您了。”
天帝泰然地变幻出一张长形案牍，然后坐于前焚起一支香，不予回答。
“请天帝恩示！”柏麟再次躬身。
天帝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变出一个蒲团，招呼柏麟：“坐。”
柏麟凝视着天帝，又看了看那个蒲团，于是掀起衣袍盘膝坐了下去。
“你以为，何为天道？”天帝变出一壶茶，倒了两杯。
柏麟想了想，答道：“所谓天道，即万物行、有其规则、万物生、有其道理。”以前他们讨论过。
天帝露出赞许一笑，继续问道：“那何为人道呢？”然后递过去一杯茶。
柏麟双手接过，“允执厥中。”
天帝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才说道：“不错，人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世间万物，莫不如此。”他放下茶杯，又轻轻倒上一杯，道，“你既明白，何须来请我？”
三言两语，天帝便将这天地间运转规则说于了柏麟，换言之——这是天地规则所致，是道法自然，无需干涉，亦不需天界插手，该消亡的总会消亡。
他在劝柏麟，不要去管人界的事情。
柏麟自然也懂这个道理，这也是他最初犹豫的原因。
只是，既然他知道了这些糟心的事，已经装进了心里，更何况二十八星宿还在那荒淫无道的汤王腹中，他如何能坐视？
身为天神，为什么就不能加速这个变更的进程呢？为什么就不能主动出击解救更多的百姓，把伤害降到最低呢？
他不明白！
他明知道如此继续下去，天界气数尽会被消耗。而更令他不解的是天帝此刻的态度。
柏麟皱眉思索着。
天帝又如何看不出来柏麟的心思，从他对付妖魔族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他定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所以，只有这样的人才行啊……只是，他依旧不忍将这人推出去……
所以，到如今，他也依然想劝他——不要看，不要问，亦不要管……
只是，天帝清楚，柏麟不会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所以……柏麟，日后，你会怪我吗？
一时间，天帝看着柏麟的目光有些深邃。
他敛下幽深的目光，将茶壶放下，“若无事，便回吧。”
这还是天帝第一次对柏麟帝君下逐客令。
柏麟一时有些不习惯。
以往他也常和天帝聊天、谈道，但天帝从未逐过他……
而且他方才看他的眼神……
怎得与斩荒那时在长亭中看他的眼神一样……
“天帝难道是因为知道是您的胞弟斩荒在汤朝为乱，才如此敷衍我？”柏麟突然有个大胆的设想，可说出来后，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推翻这个设想，天帝是何许人也，怎会因这些小情小爱束缚住！
闻此言，天帝挑眉，“哦？斩荒？敷衍？”一连三句疑问后，天帝失笑。
“天帝难道不知道？”柏麟不信但也知道了天帝的态度。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左不过天道使然。你、我、他，皆不过被天道所制。”天帝抬臂展了展压住的宽大衣袖，又似恢复了往日平淡如水的模样。
他淡淡说着，似乎很不在意人界的任何事情，包括斩荒所作所为。
而得了天帝的回答，柏麟心里隐隐有了谱。
他直起身，挽手行礼告辞。
天帝是在叫他不要去管人界的事情。
但他没办法坐视。既然知道由着人界如此发展会损了天界气数，那么他更加不会坐视，何况，还有那么多条人命为祭……
他依旧记得自己筹谋千年的初衷！
——他要为了这人眼中不再有忧愁，连梦中也不行。
天帝看着他利落离开的背影，总是露着淡然微笑的唇渐渐抿紧。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从广袖中取出的一方锦帕——这是那日柏麟的帕子……
他又变出那日在九溪山百草仙君那里拿来的木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株流光溢彩的仙草。
天帝取出仙草，心思逐渐飘远……
若他就此服下了无草，一切依旧可行下去，斩荒那边，应该不会再出岔子……
可是，今日的柏麟却让他无法放心……
遇上这样的柏麟，斩荒应对的来吗？上次，他就差点被柏麟杀了。
他的计划也差点功亏于溃！
天帝忽然不太放心让柏麟独自去应对……
可若他不服了无草，他身上的妖气总有一天会压制不住，而天道亦会察觉，他此前了无草药效已破……
但……
思虑良久，天帝最终将快要放进嘴里的了无草放回了木盒中。
辞别了天帝的柏麟帝君，去了一趟天牢亲手处决了罗喉计都后，再次下界。
天帝不管，他不能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