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切尔诺伯格军警之死
我叫莱芙林·伊连姆德,很普通的一个名字,每一个切尔诺伯格人都拥有。
我父亲是一位天灾信使,我母亲在我二岁那年的冬天离家出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问父亲,母亲去哪里了,他没有回答,只是眼里充斥着悲伤和自责。
后来我明白了。
她感染了。
呵——狗娘养的世道,真操蛋,*乌萨斯粗口*
我六岁的时候,远郊有一条小小的源石矿脉爆炸了,很突兀,就这么“砰”的一小下,甚至连周边的房屋都没有受到影响。
可我的父亲被波及了。
他当时途径远郊的森林,想要抄近道回家,源石矿脉就在距离他不到五百米的时候爆炸了,他没死,只是身体自那以后每况愈下,我父亲也感染了,我隐隐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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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年后,他快支撑不住了。
严冬里的一天清晨,他把我拉到房间里,一边咳嗽一边对我说,莱芙林,你已经七岁了,算是一个大孩子了,你父亲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可以扛起这么大的东西了,他用一只手壁画了一下,大概有一个木箱那么大。
我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睛紧紧盯着他捂住嘴的那只手。
那里有黑色晶体从他手指的缝隙里滑落。
源石。
……你该学会承担点责任了,他继续说到,“所以,听着,莱芙林,听着,我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是只有成为了大孩子的你才可以办到的。”他陡然升高了音量,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
我其实对成为大孩子并没有什么实感,只是因为当时年幼,被他所说的,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任务感到好奇,所以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出于责任感,我还是问了一句。
“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他斩钉截铁地说到。
我放下了负担,兴奋了起来。
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慢慢的轻划。
我不明白。
“过一会儿,有人来的时候,你就像这样,用这把短匕首用力划过我的脖子,然后大喊‘我没有你这个感染者父亲!’,明白吗”
“可是…………”我有些犹豫。
“没事的,莱芙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的目光由严肃变得温柔了。
出奇的温柔。
我有些慌张。
“你父亲我,是天灾信使,而等下过来的人,是我的同事,这只是一个同事间的小玩笑。”
他继续盯着我。
“你不会不知道,‘玩笑’的意思吧?”
我有些愠怒。我在学校的成绩不算优秀,但得益于上个星期老师讲了新课,我已经知道了这个词的意思…………不过更多的是,我放心了,我的父亲不会骗我,他是天灾信使,从不骗人。
“我知道!”
“好样的,莱芙林,伊连姆德家族从不出草包”他顿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说:
“那么现在,我们来…咳…练习一遍…………我的儿子”他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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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房门被粗暴的推开了,老旧的门栓终于不堪重负,“嘎吱——”一声,断裂开来。
“老莱伊,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个面向粗犷的大汉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一条略显破旧的棉夹袄,有棉絮从夹袄的边角破洞露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稍微显得矮一些、穿着军警普通制服的男人。
他们在逼近。
父亲捏了捏我的手,这是我们之间约定的暗号。
我有些发抖,紧紧攥着匕首的手的手心也渗出了汗。
“要快,莱芙林。”父亲低声催促我。
我低吼了一声,狠命的砍了下去。
“噗嗤”
我的耳畔传来了利刃剖入皮肉的声音,鲜血顺着刀锋溅到了墙上,有一部分因为我的力气太小而喷洒在了我的脸上,温热温热的,像冬天里的温泉一样温暖。
我意识到了错误,意识到了我的父亲在骗我,可我的喉咙还是不由自主地,歇斯底里地,顺着父亲希冀的目光,喊出了那句:
“我没有你这个感染者父亲!!”
…
我崩溃了。
我的身躯慢慢软倒在地上,双手、双脚、全身不住的颤抖,我在害怕,我在惶恐,我在不安。
我的手上沾满了的鲜血,是我最亲最亲的人的。
我杀了他。
我的眼睛不敢与父亲溅满鲜血的眼睛对视。
走道上,两个汉子兴许是听到了我的喊叫,破开了我父亲的房门,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与跪在地上的我。
领头的大汉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蔑的哼了一声,转头对着那个矮个子男人说道:
“看吧,这就是感染者,活该!”
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被他们破门的声音吸引,惊诧地抬头看了过去…………
我看到了他们。
也看到了自己。
也许是因为我杀了父亲,而他是一个感染者。
我由此成为了一名切尔诺伯格军警。
成了一把直刺感染者心脏的匕首。
一把合格的、贪婪的、自私的、变态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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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长大了。
只是…我变得不敢去照镜子了。
因为镜子……会倒映出我的丑陋。
在一次对贫民窟感染者的围剿中,也许是鬼使神差吧,我悄悄放跑了一群孩子。
当我看到那群孩子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心蓦然间猛地震颤了一下,我看到了不屈……和希望?
希望?怎么可能会有希望呢?
这可是感染者,这里可是切尔诺伯格!!!
我在心里咆哮着,像一只受伤发狂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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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那群孩子的领头——一个漆黑头发的少女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眼里有不解、愤怒、无助和…………感激。
我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儿时的自己。
我无法再躲藏、麻痹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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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忘记说了…………不过,写在末尾也不错,这是我的遗书,我没什么要交代的后事,因为我本来就是孑然一身。
现在,我要去干一件事,趁着感染者们的复仇,去为这片大地上洗刷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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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切尔诺伯格的军警宿舍。
莱芙林慢慢地爬下床,他看了一眼窗外倒塌的高楼和燃烧着的景观树。
树里的水分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哀嚎。
这是整合运动的复仇,感染者的复仇。
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那是他在一次围剿中偶然截获的一把感染者自制手枪,他没有上交,而是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他摸了起来,挺趁手的。
打开宿舍门,莱芙林轻轻地走了出去。
走到了宿舍旁的小花园里。
夜幕早已深沉,只是来自地狱的火焰映射出的火光,将城市的天空染得通红。
莱芙林看了一眼在其他宿舍中熟睡的同僚,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枪上膛。
对准自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