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绫人×荧】待我君衣湿(五)有幸
*ooc预警
*背景私设返古,有自设、有魔改、有恶人,可以直接当部分架空来看
*恋爱脑,圈地自萌
*不爱请别伤害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顺手点赞成就你我

接下来的每一日,似乎与从前并无不同。荧仍然无法从绫人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她对他的情绪,总有一种直觉似的精准的把控,所以每每都能猜中他对一样东西的喜恶。绫人在为此感到惊异的同时,也渐渐学会对她敞开心扉,在日常生活中随口提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爱好——比如喜欢狗,不喜欢猫。
“为什么?”荧不解地停下手中的笔。
“啊,大约是因为猫的个性过于自我,”绫人碰巧批完一本公务,随手把它放在一旁,动作转换间感叹道:“还是狗这种忠诚的性子讨人喜欢啊。”
发觉荧并未接话,绫人抬起头来,“你呢?”
“唔······”荧顿了顿,细细思索了一阵,“说不上更喜欢哪个,但我觉得猫的个性也挺好的呀。”
不奇怪,同类嘛。绫人注视着少女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慵懒的神态,有点像猫。
“不过,”荧用笔杆头点了点嘴角,“如果我要是喜欢什么的话,至少不会是你这种理由。”
绫人扬了扬唇角,把视线从笔杆头点到的地方挪开,没有说话。
荧放下笔,视线轻轻扫过桌上摞着的两沓公务——矮的那一沓是还未处理的,只剩下两本了。
“咦?今天怎么这么快?”
绫人这才发现今日的公务居然已经要处理完了。他想起那天跟荧说过的话,当时只道是哄着她才说的,没想到这么些日子下来,在她的陪伴下,自己居然真的不知不觉中提升了处理公务的效率。
午饭时间,绫人把最后一本公务摞在最上面,轻轻舒了口气。
“咳咳,”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提醒他们到午饭时间了。
两人到庭院里坐下,托马从怀里抽出一个布袋,在荧眼前晃了一晃,荧听见一点“沙沙”的轻响。
“这是什么?”
“这个啊,”托马得意地把袋子放在手边,一边夹菜一边道,“这是好不容易从璃月淘来的名贵种子,我委托了好多船队辗转几次才拿到手。”
“种子?”荧用食指戳了戳袋子,感觉到里面一颗颗小粒的东西滚动,像沙子,但是比沙子大。
“可不是嘛,”托马咬着杂煮,一边被烫的轻轻吸气,一边口齿不清地回道:“据说是很名贵的品种,‘彝夜优昙’,听说过吗?”
荧摇了摇头。
“嘿,我还以为你从璃月来,肯定听过呢,”托马咧嘴一笑,又道,“这花只在夜半盛开,需要人极为精心的培育才能活,但是从发芽到开花却并不需要多久,据说这花开时有一股淡雅悠远的香气,得凑很近才能闻到,令人心旷神怡。”
“哦,是吗?”荧抬手夹菜,回眸时扫过绫人,却正巧看见他眼神在花种袋子上一晃而过,神色中似乎有些恍惚。
“不过这个花这么娇贵,那当然得很好的花匠才能培育啦,比如说——”托马手抬起来,还没拍到自己的胸口,这厢荧已经一把抓起了种子袋,截了他的话:“我来。”
“咳咳咳,”托马一口杂煮呛进嗓子眼,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怀疑的目光落到荧身上:“······你?!你行吗?”一边问,一边不住回想起头几天她浇水时的惨状,一时不禁打了个寒战。
荧一边把种子袋塞进腰带的缝隙,生怕人抢走似的,一边不服输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行就行,你等着吧,我肯定种出来!”
托马有些肉痛,他目光在荧腰间那袋名贵的、费了神里家不少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花种上流连不去,一时觉得有些食不下咽了。突然,他似乎被什么冰冷的东西一激,猛地抬头,看到家主大人略带警告的眼神,连忙把视线撤回来,正襟危坐。
——要命了。
托马苦着张脸,食不知味地在饭桌上坐了半晌,好不容易等到散席,眼看着绫人回了书房,而荧直奔花园而去,立刻缀在她身后。
不管怎么说,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这名贵的花种捣腾毁了也实在是心痛,还不如从旁指导一二呢——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愿不愿意听他的。
不过所幸,尽管托马怀着万分忐忑的心情,但荧却不知为何对这事出乎意料地认真,看见他居然主动请教起有关注意事项,这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居然也妥帖地把种子种下去了。
荧珍而重之地把土坑埋上,用手背抹了一把头上紧张出来的汗,没留意把手背上的泥蹭到了额角。
托马视线扫过她额角上的泥印子,正想提醒她,心念一转想到在书房里的某个人,默默地闭上了嘴——家主大人啊,我这也算是为你创造机会了吧。
于是荧毫无所觉地顶着泥印子进了书房。
彼时绫人正站在书架前挑选着什么,背对着她商量道:“难得有空闲,要做些什么呢?”
“都可以。”
“那······”绫人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划过一列列排列整齐的书脊,最终停在一个没有书名的线订本上,“我们来读俳句吧?”
“好啊。”
绫人手指捏着书脊转过身,视线落到她脸上,顿了顿,发出一声轻笑。
“唔?”荧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等一下,”绫人走到一旁,拿手帕沾湿水拧了拧,走过来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把荧的下巴抬起来,轻柔道:“先别动。”
荧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僵硬地顺着绫人指尖的力道抬着头,眼看着他俯下身来,柔顺的蓝色发丝落下来,轻轻扫过她的颈侧。
有点痒。荧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原地,抑制住自己颤抖的冲动。
然后她感觉到一个微凉湿润的东西落到她额头上,来回轻轻蹭了蹭,然后移开了。被浸湿的额角在空气里凉凉的,那一块儿的感官好像骤然被放大了无数倍,荧甚至感觉到绫人轻缓的鼻息微微拂过。
手帕拿开了,绫人不知在想什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额角顿了好几息,才如梦初醒般慢慢直起身来。等他的手指从荧的下颔移开,荧的耳尖已经红透了。
绫人的视线快速地在她红透的耳尖上扫过,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转过身把手帕放了回去,好像只是做了个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淡然道:“好了,做到这来,我们来看看这本俳句。”
荧用手给发热的耳朵降了降温,有些别扭地走过去,特意挑了个离绫人最远的桌脚坐下了。绫人心知肚明,并不点破。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把书页翻开,指尖轻轻点在狂放的字体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到:“秋风寂寥愁意起,酒肆吟诗有渔樵。”
——是刚刚抬她下巴的那根手指。
荧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钉在那根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指上,根本没留意书上写了什么,耳尖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绫人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少女耳朵上鲜艳的颜色,柔声道:“是描写秋景的俳句呢,倒是难得的意境深远。”
另一只手拇指轻搓书页,轻巧地翻了一页,“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荧,你看见过这种景色吗?”
荧还在出神,直到绫人又连连唤了她好几声才猛地回过神来,慌张道:“啊?什么?”
“怎么?看不清吗?”谁知绫人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居然撑起上半身,跨过半个桌案凑过来,把俳句书挪到了她手前。这一下,他几乎是一个俯身的姿势,用手肘轻轻支着桌面,脑后的发丝纷纷滑落,从他与她的手边垂落下来。
——太、太近了。
荧默默咽了口唾沫,半屏着呼吸道:“见过,很多地方都有。”
“唔,也是。”绫人点了点头,“说起来,荧走过很多地方呢,周游列国充满凶险,不累吗?”
聊到这个话题,荧慢慢从那种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了。她细细回想这一路遇到的人与事,危险诚然是有的,但也有很多值得遇到的人、很多值得交的朋友。她微微弯了眉眼,笑道:“还好吧,总的来说,也挺有趣的——最主要的是,有目标就不觉得累。”
绫人垂下眼睫,眼里的神色模糊不清,“哦,是吗?真是一个让人感动的好妹妹——不过,我如果是你哥哥的话,绝对不会希望你这样涉险。”
“但如果绫华是我的话,”荧抬起头,“她一定会作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绫人一时无法反驳。
“不过,你也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啊,”荧手撑住下颔,歪靠在桌上,“真好,如果我和哥哥也像你们这样就好了,这样起码不会分开——唔,可惜你不是我哥哥。”
那正好。绫人在心底笑了一声,我也不想当你哥哥啊,我真正想的······
他缓缓吸了口气,又翻了一页,等看清书页上的内容,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荧也凑过去看,只见书上还是用清秀的字迹徐徐写道:待我君衣湿,君衣不可分。愿为山上雨,有幸得逢君。
“唔,这好像是个······”绫人似乎有些犹豫。
荧也看出来了,这是首情诗。
这一下,方才消散无踪的无措又回到了荧身上,甚至更甚,这首简单直白的情诗像是一把火,直接把他们孤男寡女凑在一块儿的气氛燃成了一团凝滞的雾,荧一呼一吸间都能嗅到绫人身上淡雅的熏香味,这才惊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居然已经这么近了。
她一下抬起头来,正打算说这样不太好吧,眼神却一下就粘在了绫人的唇角——那里有颗痣,如今这颗痣近在咫尺,似乎她只要往前轻轻一凑就能触碰到。
“你、你······”于是要说的话顺利成章地卡壳了。
“嗯?怎么了?”绫人歪了歪头,一缕不听话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耳畔滑下来,正好落在唇角,把那颗痣半遮半掩地挡住了。
“你、我······”荧眼睛都直了,简直受了蛊惑般地想伸手上去,想把那缕头发移开,还想抚摸它,不,也许用手并不够······
荧喉咙发干,她又咽了口唾沫,觉得口也干得厉害。空气似乎被抽空了,整个空间都凝滞了,她想猛吸几口气,可用尽了力气也才又轻又浅地抽进来小半口,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
那个瞬间,荧耳畔似乎有一声琴弦绷紧的“铮”声,她猝然抬眼,看见绫人平静含笑的眼眸,“哗啦”一下清醒了,一下站起身来,抬起的手别扭地捋了一把眼前的流海,尴尬道:“那、那个什么,我我我我去浇花!”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
绫人眼睁睁看着她跑走,慢慢地直起身来,把唇边的发丝顺回耳后,轻叹了口气。他的指尖从耳下顺着移到唇边,轻轻抚了抚唇角的痣。
室内一时静默。半晌,绫人轻笑一声,放下手,“可惜······”
*
那天晚上的晚膳荧是在自己的房间吃的。
她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才再次出现在绫人的面前——说起来她到最后也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而绫人,他、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荧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禽(咳)兽。
幸好绫人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看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的温柔,也让荧无意识地放松了下来。
“唔,今日休沐,”绫人看了看天色,“天色甚好,我们出去逛逛吧?”
“出去?”荧有些惊讶。这还是她来到神里屋敷这么久,他第一次提出要出去。
绫人点了点头,“带你去个好地方。”
······
等他们抄小路来到城镇郊外,绫人拽住荧,躲在一个山壁旁,“你看,”他用手指了指头顶。
荧微微睁大了眼睛,只见在这片荒僻的小小空旷处,居然有一群孩童在放风筝。
五颜六色的风筝随风高高飘起,各式各样都有,当然大部分都是燕子或是鲤鱼。孩子们扯着线撒欢地跑,即使场地并不大,也能看出他们是发自真心的快乐——那是荧之前在稻妻城里看不见的生气,是有人的地方最应该有却在这里异常缺少的东西。
稻妻城的百姓纵使闭门不出,也依然向往着外面的蓝天与白云。他们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学会了沉默,但他们没有忘记内心深处的声音,只要可以,只要有机会,他们也会用尽全力地呐喊——而那些日日夜夜难以宣之于口的话语,都在孩子们耳畔回荡,他们放起风筝,像是放起了一盏灯、一份长存不灭的希望,这希望像飞鸟一样长出翅膀,乘风而起,终有一日要飞到高天之上,要突破雷暴的阻击,要驱散漫天的乌云,把稻妻的天地照亮。
他们希望着,他们相信着,他们渴盼着。
而这声音,也传入少女心底。
“诶!你看那!”荧拽了一把身侧绫人的袖口,指给他一只空中翱翔的“雄鹰”。那是这个风筝大队里唯一的一只鹰,它飞得比其他风筝都要高一截。
“绫人,你放过风筝吗?”
“小的时候,在院子里也是放过的,和绫华一起,”绫人看着那只鹰,似乎有些怀念。
“那你喜欢放风筝吗?”
“······”青年眼神定定地落在风筝上,却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意味不明地答道:“风筝放起来后,技术好的话,可以飞得非常高,但不论它飞得多高,它的形态多勇猛,它的线还是牢牢牵在你的手里——这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是吗?”
“你呢?”绫人转过来,看着金发的少女,“你喜欢放风筝吗?”
“我不知道,”出乎他意料的是,荧的神色似乎有些迷茫,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好像······没放过。”
“那你······”绫人斟酌一二,轻轻问道:“那你看他们放风筝,什么感觉?”
“可惜了,”金发的少女伸出手,她的指尖好像在隔空触碰到那九天之上的雄鹰,她指尖微动,好像在轻轻摩挲雄鹰贲张的羽毛、雄健的骨架、有力的肌理,“可惜,这不是真正的鹰,而是一个木架和纸扎成的形而已。”
“如果是真正的雄鹰,恐怕不甘系于人手。”
荧抬着头,她的睫毛轻颤,声音与表情俱是一种超脱物外的平静,她没有看他,只是目视着风筝的方向轻而柔地道:“可是就算雄鹰飞得再高再远,断崖之上,亦有归处。”
绫人心底猛地震了一下,他回过头来,深深看着身侧的人儿,迫切地想从她表情里看看她的意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可她除了睫毛轻颤,并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也没有看他。
“好,”绫人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落在她头顶,终于如愿以偿地感受到这想象了无数次的美好手感,“从今往后,不论何时,只要你来,神里家永远都可做你栖息的港湾——你大可把神里屋敷当成你的家。”
荧不置一词,只是把手抬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从她头顶抓了下来,然后继续下滑,滑到他的掌心,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动了。
绫人默默地收紧了手,细细感受着手心里柔若无骨的触感和它轻轻的颤抖,心里感叹这只手居然拥有那么大的力量,然后他道:“有空的时候,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指的不是在提瓦特大陆上旅游的那部分······说些更久以前的吧。”

嘿嘿嘿,绫人用五章就做到了隔壁达达鸭二十五章才做到的事。
秋风寂寥愁意起,酒肆吟诗有渔樵。——与谢芜村
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原石鼎
待我君衣湿,君衣不可分,愿为山上雨,有幸得逢君。——《万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