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惊鸿番外·燕归巢⑥

文by君别云辞兮☁

“我要回临安了。”

张起灵坐在回廊里跟解雨臣说，顺便撒出去手里的鱼食。

解雨臣有些惊诧，一点线索都没有，张起灵竟然就肯这样乖乖回去？

“你不是要找刀和画吗？”

张起灵摇摇头，“应该是皇家觉得太子此事丢了脸面，所以不欲声张，便悄悄收回了吧。你找这么几日，有任何线索么？”

“没有。”解雨臣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张起灵愿意这么想就最好了，还不用自己布各种道场，想方设法让他离开。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解雨臣又问。

张起灵站起身，抱拳道：“现在。”

解雨臣更加惊讶，“这么快？”

“我待在这里，你们也危险。”张起灵径直往前走。

解雨臣跟在他后边，“唉……你千万别想不开，吴邪也不想你后半生都沉浸在这种悲痛中，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信给我。”

“多谢。”

“我派两个人陪你到城郊，或是陪你到临安去再回来吧？”

张起灵摇摇头，“到城郊便可，之后的路，我自己走。”

“那，一路小心。”他们一直走到大门口，解雨臣道。

张起灵已经戴好斗笠，向解雨臣与黑瞎子道别后，翻身上马，解雨臣的两个家奴亦策马相依。

解家二人目送他们远去。

“唉，真不知张起灵要用多久才走得出来。”解雨臣叹了口气。

“他啊……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了。”黑瞎子接话道，他太了解张起灵了。这个家伙，一旦是他认定了的人就不再改变。

解雨臣拉着黑瞎子的手往府中走，“若不是出了岔子，他们本可以相守的。我何尝愿意看到他们一别两宽啊。”

“花儿，你尽力了，不是你的错。都是皇家的错。”

解雨臣轻轻点了点黑瞎子的唇，恨恨地咬咬牙，说出来的话却是万分温柔的，“你呀，祸从口出，皇家你也敢编排。”

黑瞎子搂过解雨臣的腰，“岂敢。只不过在夫人面前，便放纵了。”

一路逗得解雨臣娇笑不止。

灯火夜妆渐明，解雨臣府中的花瓣都卷了几束温和的烛光。

“他走了？”一个人影掩盖在繁花似锦的树的阴影下。

“走了，我的卫士已经回来通报了。”解雨臣坐在一旁，饮了口酒。

“他……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他有，不然怎么会跑回京都，甚至夜闯东宫呢？”

那人轻悠悠叹了口气，“终究是，我对不起他了。”

“上边告诉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出几天，你就得回去了。”解雨臣放下酒杯，看向阴影里。

“我还更宁愿永远做你府上的花匠。”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原来是雅尔。

“那你可真是折煞我了。”解雨臣无奈地摇摇头，站起来拍了拍他。“你的假面具可以摘下来了，反正如今已经不用藏了。”

雅尔点点头，“嗯。”

解雨臣嘱咐他早些休息，自己也回了房。

雅尔回到屋内，对着铜镜慢慢撕掉那层可怖丑陋的假面，露出原本白嫩无瑕的面庞，洗了洗面。正撕下手上假伤疤时，屋里的烛灯忽然灭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屋内一圈，发现只是窗户没关好，起风罢了。松了口气起身关窗，刚刚合上窗户，灯重新亮了起来。

他关窗的手紧紧一捏，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心理准备，边琢磨对策边慢慢转过身来，却看见了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他双瞳放大，瞬间又被一层水雾覆盖，世界朦朦胧胧的，那个不速之客却如此清晰。

他日思夜想的侠客啊，他心心念念的郎君啊。

“吴邪。”那人轻声地、小心地、颤抖地呼唤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