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短】过失
有已经被写烂掉的吵架剧情
其实也不能算吵架吧顶多算小情侣闹别扭😻

向晚要回家了。
对于一般的情侣来说,恋人回趟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有略显特殊的情况,也顶多只是两人在不同公司上班,在下班回家之后相互诉说一天没见的思念。
但向晚不一样,她是国际记者,自从过了实习期之后就一直跟着摄像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可能早上人还在北半球吃早饭,下午就已经到南半球拍袋鼠了。
对此,在枝江做医生的嘉然表示,等待向晚回家已经成了她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向晚每次到另一个国家,下飞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知嘉然自己的空闲时间,方便她打视频或者打电话来问候。
在两人的跨海谈话中,嘉然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而连工作总量的一半都还没完成向晚也只能苦笑着,回答一个“尽快”。
于是嘉然就等啊等,从向晚最喜欢的游戏降价打折等到自己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上新品,日子在每天繁杂的工作和与向晚偶尔的电话和嘘寒问暖中快速地度过。
但很快就会不一样,因为向晚要回来了。
虽然向晚每次回来最多也就待个十天半个月就又要走了,但是嘉然还是相当珍惜这短短的二人世界,每天带着向晚出门吃东西看电影,要不就牵着手在小区里一边闲逛一边谈天说地,像是要把说不完的话全部倒给对方。
然后,在分别的日子,嘉然会送向晚去机场,在入站口呆呆望着向晚不断转身挥手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再怅然若失地离开。
其实她每次都想冲上前去拉住向晚,扑在她怀里好好哭一顿,然后求着她留下来,她知道只要她愿意这么做,向晚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答应她,但是她不想这样,因为这样向晚的工作一定会受到影响,况且她早在和向晚交往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生活了,现在要做的只是就只是学会习惯而已。
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枝江国际机场,嘉然裹着外套顶着寒风挤在人群里,朝着机场出站口密密麻麻的人影张望。
“唔……这不早都过了航班抵达的时间了嘛,”嘉然不乐意地撇撇嘴,跺了跺脚减轻双腿的麻木感,“该不会笨蛋晚比又找不到我了吧。”
之前有一次来接向晚就是这样,就只是嘉然打个喷嚏的功夫,向晚从里面走了出来,拖着行李箱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到缩在人群里擦鼻涕的嘉然,于是悻悻地拉着箱子走到路边给嘉然打电话,没好气地抱怨怎么忘了来接自己。
“我就在门口啊!”
向晚抬头,终于看到一手把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拼命朝自己挥手的小小只的嘉然。
事后坐在出租车上,向晚笑着说这不能怪她,只能怪嘉然太小只了根本看不见。
得,合着我打个喷嚏我还有错了呗?
嘉然翻翻白眼,捶了旁边的向晚一下。
回去晚饭你来做。
不要啊,老婆——体谅体谅我嘛,我在外面都快累死了……
向晚抱着嘉然的手臂蹭蹭,语气里带上了少有的撒娇意味,这种感觉和在外面跑来跑去导致的疲惫感混在一起,变成了专门对付嘉然的糖衣武器。
好吧……原谅你可以,给我买草莓蛋糕!
买买买,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后座上打闹的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驾驶座上的出租车司机师傅的脸都快笑成喇叭花了。
“然比——”
向晚的呼唤声把抠着衣摆发呆的嘉然惊醒,她连忙抬头看去时,心心念念的双马尾钻头正像只大金毛一样撒着欢朝自己这边跑来。
“晚晚——”
两人彼此奔赴,在碰撞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她们可以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也可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她们更可以什么都不是,而仅仅只是嘉然和向晚。
可无论世界风云转动,你在、我在,就心安。
从出租车上下来已经快晚上十点多了,嘉然一时有点想拉向晚一起去吃个宵夜什么的,但转头看到她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就知道还是让她赶紧休息一下的好。
但,还是得先把向晚的衣物调整一下。
“衣服穿少了。”嘉然从怀里掏出早就被捂热的围巾给向晚围上,她早就猜到向晚会忘记带这个。
“嗨呀,这不是一下子没适应过来么……谢谢然比~”向晚乖乖低下头,让柔软的栗色围巾将自己的脖颈保护起来。
“好,回家啦!”嘉然整整自己的蓝色围巾,一边拉起向晚的行李箱,一边很自然地让向晚的手包裹住自己的手,再轻轻把那纤细的指节牵住。
一路无话,从下车的地方走到两人的小窝大概有个七八分钟,向晚一直都牵着嘉然的手,默默听着两人的鞋踩在路上的扑哧声。
她在想什么?嘉然有些好奇,但她一直都认为向晚的侧颜简直美丽到爆炸,尤其在这种发呆的时候,原本锐利酷飒的眼眶会被丝丝柔情钝化,微微游离的眼神也让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所以这种时候嘉然是绝对且坚决不愿意去打搅向晚的,她唯一会做的事情就只是微微偏过头,静静欣赏她的美丽。
一时寂静,只有夜晚降临在人间的声音尚存。
到门口,嘉然拿出钥匙开门,顺手拍亮电灯。两人一起养的小猫立即兴奋地扑过来,先是在嘉然腿间绕圈圈,再不停地冲把自己抱到空中的向晚喵呜喵呜,以自己特别的方式表达了对主人归家的欢迎。
“哎呀宝宝,这么久没见了想我没呀?”
宝宝是猫咪的名字,当时给一只小小的猫崽起名的时候两人考虑了很多东西,最后觉得干脆就用个比较亲昵的称呼了事,于是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宝贝”,而就在嘉然点点头准备拍板的时候,向晚却急忙表达了反对。
“不不不不可以!要是它真的记住自己叫宝贝的话,那那那我……”向晚突然有些脸热,“我以后叫你的时候怎么办呀……”
“哎呀晚晚!”嘉然本来还蛮有兴趣地想听听向晚的意见,结果换来的却是不怎么土的土味情话,于是她故意娇嗔道,而脸上的微笑却早就暴露了她内心的愉悦。
好吧,那就遵从晚晚的意见,改名叫宝宝好了。
于是小猫在这个称呼中一点点长大,到现在,它已经是个可以在屋子里到处乱跑碰掉东西的大猫咪了。
“都这么大只了,还管人家叫宝宝。”
嘉然一边给猫咪顺着毛,一边朝向晚开玩笑道。向晚丢下手里的书凑到嘉然身边,说大只小只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猫咪很可爱。
“就像你一样可爱,所以它可以一直是宝宝,你也可以一直是我的宝贝。”
“晚晚!”嘉然又脸红了,别人听来只会说土土土的情话在她听起来却有一种奇妙的魔力。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半夜十一点多,嘉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悄悄睁眼看时,却发现刚才还躺在自己身边的向晚现在却蹲在衣柜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嘉然通过回家后闲聊时向晚时不时的走神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你又要走?”
宁静的氛围被嘉然的问话突然破坏了,本以为嘉然睡着了的向晚被吓了一跳,脸颊涨的通红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做着表意不明的手势。
“你不是刚回来么?”
果然无论怎样都瞒不过最了解自己的人呢……
“然然,我、我很抱歉……虽然这次也是走了好几个月,但是主编在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上次调查做出来的初稿没通过审核,所以回来之后要赶紧去报社集合准备下一次录制……”
“又要……去多久?”
嘉然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颤音。
“三个月……”
哦……三个月。
嘉然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滚烫的泪水还是从眼眶里溢出,顺着她红润的脸颊缓缓流下。
向晚的假期被减少,嘉然并不是第一次遇上,但是像现在这样两人才见面几个小时就又要分开的事情,她实在无法忍受。
况且最近半个月来医院的事情也很多,嘉然所在的科室因为对病患病情诊断不当和用药错误导致病人病情大幅加重,上级对此暴跳如雷,不仅罚了他们科室人员的薪水和假期,还警告他们如再有下次将直接被医院开除。而嘉然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因为别人的过失而连带受罪,搞得她的心情大坏。是因为知道向晚要回来,她才强整情绪精神起来,还用上自己的调休假才换得了接向晚回家的机会,结果欢喜没能持续多久,还突然面对着这样冰冷的结果,换谁来都受不住。
嘉然也一样,嘉然不是超人,她也渴望着与爱人的亲热。
“然然,你怎么了……”
“没事。”
嘉然有些用力地推开伸过手来的向晚,踩着拖鞋走到阳台上,望着底下深更半夜的安宁景色不语。
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和爱人在一起的小小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难过、失望、愤怒,太多的情绪在心底累积,急切地寻找着发泄的突破口。
所以嘉然选择来阳台吹风,等待情绪涌动过后再回去和向晚道别。
然后继续忍受一个人的生活。
“然然……”
向晚的双手不合时宜地搭在了嘉然肩膀上,稍稍用力像是要把她的身体转过来。
不要,晚晚你别过来……
“理理我,然然。”
不行,我还没调整好情绪——
肩上的力道加重,嘉然的情绪终于超出安全阀值。她猛地转身拍开向晚的双臂,拼尽全力冲向晚咆哮道,“你烦不烦啊!!!”
声波在空气中回荡,周围的一切在颤栗过后又重归宁静,只有嘉然埋在双手里的哭泣和向晚脸上的害怕显得格外突兀。
“对、对不起……小然别哭别哭,对不起……”
向晚还是尽量忍着眼泪把嘉然揽进怀里紧紧搂住,而嘉然的脸仍然埋在双手里,贴在向晚胸前发出闷闷的哭声。
“结婚这么久我从来没有和你吵过架……但是这次……这次我真的很难过……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日子多难熬,医院里还出了事弄得我心情一点都不好……我好不容易能见你一次你却又要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嘛……”
软绵绵的嘟嘟囔囔成为向晚完全沦陷的最后一次助推,她终于意识到自从转成正式记者后自己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地忽视了嘉然。
在出差的飞机上、住宿的酒店里,她又何尝不是万般期待着嘉然的来电,她又曾几时忘记在疲累万分的时候跑去给嘉然买些当地特产作礼物。
但她似乎忘记了,嘉然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多么珍贵的礼物,而仅仅只是她的一声亲切的呼喊,一个暖暖的拥抱就能让她感到万分满足。
但两人的身影终归在行李箱拖地的声音中渐渐分离,最后只剩下装作坚强转身拭泪和频频回头微微叹息。
当时在咖啡馆求婚的时候,向晚红着脸把装着戒指的盒子推给嘉然,在她微笑着点头后欣然握住她的双手。
“……只是,如果我以后成为国际记者的话,见面的机会可能会少很多哦。”
“没关系的,”嘉然轻笑道,“你只管去追你的梦好了,我会一直、一直相伴你的身旁。”
“我也会尽量挤出时间陪你的!”
“那就更好啦。”
正因如此,嘉然才一次次强撑着熬过了一个人的婚后生活,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即使在她心里,对向晚之前说的“很多”抱有深深的不满,她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词的分量。
嘉然已经履行了承诺,那么向晚呢?
似乎与工作组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嘉然一起的时间要长,而且长得很多。
答应过尽量挤出的时间,最后也是在不断的加班加点赶工作中消失了。
也难怪朋友说自己是个木头,只要嘉然稍稍把情感加以掩饰,向晚就绝对没法发现,还自顾自地以为嘉然过得很开心。
当真如此吗?此时答案是明了的。
夜风还在轻轻吹,嘉然已经擦干了眼泪,抬起头对向晚笑着说道:
“好啦,我没事啦,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工作,你快去整理东西吧,衣服什么的要换你就自己去挑好了。三个月,我等你回来哦。”
而嘉然越是表现的轻松,向晚的负罪感就越重一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一错再错。
“我不去了,然然。”
双臂没有放下,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怀里的爱人,向晚坚决的语气也分明地告诉嘉然自己不是在开玩笑或者哄人。
“你……别这样,我可不想影响到你的工……”
“我要留下来陪你,”向晚打断了嘉然的话,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抬起嘉然的一只手在手背轻轻吻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是恳求的吻,向晚在请求嘉然原谅自己的过失。
“哎呀,你真是的……”嘉然的眼里又带上了泪光,抬手在向晚脸上轻轻抚摸的同时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愿意就好。”
“喵呜~”猫咪从客厅走到阳台,在两人腿间来回游走寻找着存在感,而向晚轻轻一笑,把猫咪拦腰抱起放在胸前。
“妈妈,爸爸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
向晚尖着嗓子假装是猫咪在说话,同时轻轻摇晃猫咪的前肢,作出抱歉的手势来。
“没你的事,别捣蛋。”嘉然扑哧笑了,伸手在猫咪脸上抚摸两下。猫咪舒服地叫了两声,毫不掩饰对主人爱抚的欣喜。
两人的距离突然缩小,猫咪猛地跳到地上,回头愣愣地看着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
夜晚好寂静。
“喂老师,我晚子啊,啊那个出问题的项目……嗯嗯,啊你们能搞定是吗,那我这次就不去了哈……哎呀瞧你说的,我哪是偷懒呢?这不刚从国外回来吗,我想休息一下,然后,然后顺便陪陪小然……嗨呀别乱说话,人家在旁边听着呢……”
“……哦对了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就不做国际记者啦,真的太忙了我都没时间陪我老婆——没时间陪小然了,我当初答应过她要经常陪陪她的……之前那不是一下子被你们骗走了嘛!说高薪还多假!就比普通记者多了两三天假期算什么啊!还是不连续的!……能从国外转国内是吗!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我再争取一下……没关系,薪水低点不是问题的,重要的是我有时间啦哈哈哈……嗯,嗯好,嗯那就这样啦,拜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