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贝贝珈|珈特琳】轻刀快马(35)

珈乐一晃神的工夫,身后层层刀阵就铺开来,照面三刀皆取命门。
那素白身影背后变幻出一根巨大狐尾,将珈乐腰身一缠向后一带,正好擦着让过刀锋。
“我看小妹妖身造化不浅,又通些武艺,怎么这关头晃神了?”
那银白的贝拉假刀身轻灵,打横制住五截劈刀,脚下虚踏一步腾起,身子翻转两周赏了那五人面门正好五脚,后续盘龙卫轻易不敢妄动。她倒是颇有些余裕,盯着珈乐等着对方回答。
珈乐本是妖异,虽被乃琳禁了兽形,又在不老泉免去血咒,可到底是通灵性。眼前贝拉的气息是破碎的、虚渺的,她实在不敢轻易靠近。贝拉像是通了心思一样,只是笑笑。
“小妹放宽心,你那贝拉一会子工夫就回来了,我不久留。可手头这摊子可拖不得。”
她等得珈乐,可那盘龙卫等不得。一会儿功夫损失了十几人,包围圈早就破了口子。剩下的人里有机灵的,瞅准珈乐好对付些都围到这一单侧来了。
“鼠辈找死!”
白色单刀先贝拉一步腾空,竟自己在空中虚绕刀锋,如同无人驱使的恋狐刀势。贝拉可万没有闲着,她大尾卷起珈乐,将珈乐抽离身前刀锋延展覆盖处,左手前探,伸出食指空中打圆。
“破!”
前眼刚瞧见单刀飞止空中,后眼就见盘龙卫中涌起一股纯白色浪涛,把大殿一同洗涤了。三十多人,势毕,竟全不见踪影了。
狐尾从贝拉身后匿了踪影,珈乐也一屁股坐在殿上,她看着贝拉转过身来,不自由地向后退了些许。贝拉摸了摸鼻头,显得颇不好意思。
“小妹莫惊,我绝非为难于你。看小妹系妖异同宗,不知可听过隐狐宗乃琳否?”
珈乐脑中哪还有闲暇功夫处理这些,光是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就叫她摸不着头脑了。她只草草答了几句,
“乃琳姐姐,倒是熟悉…”
贝拉平静的白眸终于起了些波澜,她刚要上前问个仔细就不自主踉跄了一步。珈乐下意识去搀扶,却让贝拉摆手叫停了。
“小妹熟悉的贝拉这就回来,日后若再见我大不必如此慌张。”
这个贝拉的笑虽然和贝拉很不一样,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像极了壮士赴死前远眺故乡。
“…既然她们与乃琳相识,我也不必急此一时了…”
最后的自言自语珈乐浑没有听到,只一眨眼,那素白的贝拉就不见了,平日红褂黑衫的贝拉与她一贯的气息又占了上风。
此时贝拉再没有像方才进殿时那般头痛了。她活动活动筋骨,看着眼前一脸迷惑的珈乐,脸上有了些歉意。
“哭哭定是焦心了,我这就回来了不是?”
这两字比贝拉气息还要管用,珈乐眼眶里飞出两滴泪水,送她扑进贝拉怀里。珈乐虽急,可她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好抬头一脸委屈地看着贝拉。
“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白,寻个僻静地方我自然告诉哭哭。不过不是此处,此处不便说话,我们寻来阿草便脱身。”
“脱身?我们不寻那桑人国女皇了?”
贝拉闭了双眼,片刻后猛然睁开,眸子中闪烁白素光彩。
“哭哭再看,这大殿是什么地方。”
白色光芒从贝拉眼中流出,迅速覆盖了整个理事大殿。先前富丽堂皇的飞龙台竟化作了黄土,再一呼吸的工夫,整个大殿都作了尘土,贝拉珈乐两人此时所在明明是一黄土穴窟。
珈乐不禁乍舌,不止惊讶这宫殿变黄土,更诧异贝拉这本领从何而来。
“贝拉,你这是…”
“是方才那前辈的大能,我不过借了些残留。”
贝拉牵过珈乐小手,两个人向洞口摸去。
“哭哭把那枪可带好了,出洞想必还有些残将,逼退即可。”
自贝拉人魔态出世作祟,两个人就很久没再有过正经的接触了。这洞穴虽浅了些,可珈乐心里这暖意很长。贝拉还是那个贝拉,是那个小心照顾小狼哭哭的贝拉。
贝拉心里琢磨的复杂些。白素灵影暂且按下不表,这宏大的障眼法未免太过精妙,贝拉不得不生疑问;先前乃琳虽说没有送二人入首都完魄,可探查桑人国全境术法对乃琳来说不过举手之功,实难想象有精妙把戏欺瞒过九尾半仙之能。
迎着洞口光亮,两个人就快出了土窟。贝拉突然拍了拍脑袋,冲着珈乐说,
“异猫方士团!定是异猫方士团捣鬼!”
四周土块好像瞬间有了活性,纷纷绕着两人升腾起来,在空中化作沉泥淡去。虚影散尽,贝拉珈乐眼前又换了地方:这明显是某地军帐篷内里;说是军帐不大贴切,这军帐实在大得离谱,仿若一整座宫廷,内里装饰亦极尽奢华之能势,纠集了中土、桑人两边精妙摆陈。她二人此时就在帐口,将将要往出迈步。
这虚影散去后的景象惊得贝拉一激灵,她下意识回身,这帐内往回看是十三级台阶,除上四阶每一阶上都坐一全甲猫妖,恶狠狠地盯着二人。珈乐左手滑出黑块儿,凑上贝拉耳边:
“贝拉,这些都是猫妖。”
不等珈乐告明,贝拉早就出了身冷汗。她与杜向晚就算料到了异猫方士团可能会与杜向早勾结,却决料不到这异猫方士团为除活口竟在自家宝帐内设伏。
在敌方中军宝帐内倒是让贝拉此行的目标之一简明不少。如今异猫方士团的立场不用猜测了,情势比先前简单了,却更加致命了。
贝拉把珈乐护在身后,敲敲珈乐大腿。珈乐看懂了,她用枪头挑开帐帘,向外头一瞥。
“路不通,帐外有重兵,怕有两三千猫妖。”
帐中主人先发了话。列在第五席的猫妖开了口,口中略带苦涩,
“…如何看破了我等方术?”
“幻术焉有久存之理?”
不止五席,其余猫妖一并向贝拉投去复杂的目光。虽然各怀鬼胎,但贝拉清楚感知到了目光背后一致的敌意。
…
杜府内,
“…大哥,少爷,败露了…”
灰阿哭眼中灰光散去,盯着橘阿困的眼神有些涣散。
“呵呵,看来方士团没了二当家,有些吃不住对面力气啊。”
橘阿困对此未置可否,只是盯着杜向早看。橘阿困的猫眼很是有些阴冷,盯得杜向早浑身不自在。
“杜少爷,我等诱敌深入,付出代价不小。你如今坐视不管,有些背道义吧?”
“我自然不能留大当家一队人马在那地界,接应力量早已整合,只等大当家一声令下了。”
“少爷是说要在我等地盘上动手?”
“大当家怎计较起一时得失了?我等取了天下,大当家随意划分地界,还在乎如今这一小块儿沙地么?”
杜府上下,气氛紧张不下于那中军宝帐内,都是剑拔弩张。
“好。就动手吧。老二,不必藏着掖着了。”
一缕难以察觉的灰光,从灰阿哭眸子里溢出来,趁灰阿哭催动异能时,悄无声息地散进在场每一个人的瞳子里。那是铁灰色的狂热印记,属于灰阿哭的理性狂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