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七十九回
蟒怪退军将拿主 亚宋杀友降项原
开山拖土往无前,运去依怪退雄兵。
莽劲到处开铁甲,突牙触掰起火星。
蛇兽无情人有意,因生果报砸井瓶。
阎浮世界多交往,大千凡间唯利恒。
且说上回,梁茸身中一锥,周景泰举刀要砍,只听弓弦响声,景泰翻身落马,战鼓突震响,斜刺里杀出一彪兵马,为首的那个铁甲钢叉执弓箭,尚崇是也,往后是妖儿纳邪、肖尧、宗子皓、貔貅并张律师,也不答话,直冲进巨人军中厮杀,这边方君撇了胜势,冲进军群中厮杀,战车塔弩齐发,律师兵齐进齐退,章法有度,赤方君军赶路交战劳累,混战一时,渐渐抵挡不住,方君驱马引军后撤,却被貔貅与肖尧阻挡,方君虽勇,也招架不住二人勇力,喝道:“我那两个人在哪!却不想要家人了?”
话音未落,飞马出两人,上首那个眼顶盔镔铁甲,黄马黑袍,手持一把狮面锤,二人认得,乃是打罗拜时逃去的阿油,另一个半人甲蛮皮盔,白马锦袍,手舞双刀,却不认得,二人接住双将,赤方君撇了人便走,那边貔貅舞动大刀,那双刀将抵挡不住,另一边肖尧与阿油交战,喝道:“我大兵漏了你阿油,你不在家里种地苟活,焉敢从了赤方君来报仇?今日你难逃一死了。”阿油使锤招架,道:“将军休真打!我与那个用双刀名叫沙雕马的也是被逼而来,赤方君要放出头怪物,你可小心,若觑得机会,拿了方君献给张元帅。”肖尧半信半疑,心想:“这阿油也不是我的对手,何不放了,见有何功?”遂撤槊,招呼貔貅撤去,二将得空便走,冲入后阵,见一周长枪手对着笼子,方君指挥着,待大兵都后撤过来,砸开铁锁,众巨人回头就跑,阿油等急忙赶上,天意黄衣军刚近,见笼子里寒气四散,两个黄灯闪耀,不知是什么东西,都站住不动,刘波挺着枪,鼓起勇气喝道:“那是甚么东西!”
话音未落,笼子里面那东西飞扑出来,急的刘波大叫一声,滚下马来,抬头一看,见这货约有两三头狻猊,首若大蛇,身躯似忽律,四肢比熊豹,钢牙外露,通身披银,嘶叫声来咬,刘波闭眼举枪急一戳,睁开眼见点钢枪折了,哎呦一声,大步逃回,众兵都大吃一惊,这银鳞蛇怪撞进人群中拍人,兵士乱戳不动,叫苦连天,这蛇怪左冲右突,黄义军兵四散逃走,哭爹喊娘声不绝,张律师众将见这怪物咬人,急忙稳住大兵,夏永高声喝道:“引走这怪者!赏金千两!”众军中有胆大的将军,妖儿纳邪邪法、彭梓昭、椮椮君、蔡起阳、貔貅等齐上,乱打这怪,椮椮君一个疏忽,落下马来,那怪要咬,椮椮急中生智,竖起钢叉,支住怪嘴,起阳等喝声赶近,往嘴里就戳,那怪忍不住痛,恶叫一声,往方君撤军处逃,起阳刚定下神思,一看兵器只剩下个棍,枪头都化在怪嘴里了。
且说这怪吃了疼,急动四肢,奔若千里马一般快,方君才引残军在几里外,这怪无多久赶上,见得赤方君脸面,想起旧仇来,又叫一声厮杀,方君忙喝道:“谁来管管这畜生!”众巨人恐怕伤了方君,慌张围堵怪,方君背后沙雕马道:“主子,这怪识得你,你可下马躲影。”方君真信,刚一下马,阿油手起一锤,把方君砸倒在地,油一把抓过马上,绕奔律师处,沙雕马换骑了骅骝跟上,那群巨人拿了大怪,回头一看方君不见,都吓得魂飞魄散,忙归让林城。
那边律师清点人数犒劳军士罢,正要起兵回营,尘土飞扬处,见得阿油与沙雕马二人,口里喊着:“张元帅!”肖尧与律师知说,律师大喜,忙亲驱马迎二人,二人马上拜过,律师教押下方君回营,到营地,律师大摆酒宴庆贺,肖尧问阿油道:“罗拜之后,你为甚么流落此处了?”阿油叹气道:“自从败给大军,我本想收拾回家,放牛耕地等待太平,谁知到了家中,翻见一片火海,村人告诉我,来的一帮流寇洗劫了村坊,活着的人都东逃了,我没日夜赶了三天才追上,谁知相见不久,那伙盗匪赶上,我只身难敌,只能逃走,那伙贼寇追得紧,幸我走房顶进一县城,摔到一院草垛里,却是沙雕马的家,我在房下呜咽让他听得,教人请大夫治我皮伤,没几天晚上,我们安歇时,土匪仇家一把火来,把家烧了个七零八落。”
说到此处,沙雕马连连叹息,阿油复道:“我与沙雕马无处可去,县城刚换官,前臣将拿得紧,我二人只得逃出县城,没走几步,见得草寇连队,绑着家人,我二人商议杀了那头子,却事败被拿住,亏那土匪头子的女儿看上沙雕马,这才免得一命,跟着他游荡许久,我与他都被礼待,倒也快活,前一段时间,正撞上赤方君这厮,将我等杀败,斩了沙雕马的岳丈,拿了妻子族弟,我的家人也一般,使奴才般用我们,又是搬货又是上阵的,凭着我二人本领出众,遂做了方君亲仆将,幸亏天军到来,这才有的机会。”说罢,二人落泪,律师等好生抚慰,教把赤方君与祁阿押上,方君骂道:“要杀便杀,我知你张律师是个狗徒!”赵信解其缚,邀进宴中,凭着手下人油嘴滑舌,反将方君说得喜欢,律师其中曰:“公之大名,我素有所闻,乃是赤帝之后,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也好杀游骑贼子,尤其那梅世,公不知,我也是那游骑兵的对手,常言道,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你我何必厮杀?却空费儿郎性命!”
几多言语,赤方君道:“既你是王,我也是王,对付游骑贼,你我都是反王,我便与你一伙,只有一点,这让林是我的,那梅世贼来,也得让我砍头。”律师起身便拜,满脸堆笑,又道:“乞赤兄放了阿油、沙雕马的家人。”方君是一实在人,见用不得阿油,巴不得他滚,便书一封信,教人送去,当夜便送来二人家人,律师教后营安歇,十分礼待,阿油二人没有去处,便冰释前嫌,随黄衣军了,第二日送出方君、祁阿回城,俩家就此罢兵。
大军归禅州城内,歇兵数周,清点可动大兵足有十五万,律师与众将商议接下事,不周长道:“今日大军歇息毕,公当取全海新,赤方君据让林,项原久战训州,迎帝可缓图之,百里近乃古王战蛮族属百里地所建,实打实的军事重城,更直接王城,不可轻易交兵,当下先取烟蓝州与训州为上策。”律师分拨下,韩禀领除梓昭外天意各将、夏永、少民部众将、红鸢众将并八万兵攻烟蓝州,务必稳定境内,留下三万人并塔兰科、博彰宁、赵信守护禅州,用梁茸等罗拜将领一万人防备以西南百里近与正南让林兵,其余随律师征训州,律师巡古书所分并不周长提议,设踏白军,以黎㫱、甜昊为踏白将,负责一应探军阵先锋,设碾墨军三层为主力,第一层:彭梓昭、肖尧、蔡起阳。第二阵:刘波、霍木尔、王天霸。第三阵:燕岗天、妖儿纳邪、尚崇。中军马步除参赞与蔡于鹍,设护阵马步军,以严寿、毕昇珂、樊锦、安哑、沈士纪并年艾年贲为全军中流砥柱,余下以阿油、诚芝为主,便是目下不在军中之兵将,也都设置位置,随时可替,前军铁枪大斧完整,中军盾鞭牌刀威严,后军矛戟锤钺齐备,不周长兼管军法,纪律严明,胜天意军许些,可叹不周长之才学。
且说律师大军挺进,一路上见尸骸无数,至训州下,残破战场犹见,扎下大营,正与项原南北夹击,这训州安抚使名叫白贵,是个十分的忠臣,更有游骑兵将军亚索;即亚宋为援,能与项原拉锯,只是前日出战紧张,中了项原军埋伏,杀伤大兵,不再出城,项原正好围困,如今城中粮草将尽,又见律师大军到,都知难有生路,这白贵要拼命,哪知这亚宋不同,教人请白贵入州府衙内说话,白贵不知,刚踏进大门,被亚宋一刀斩下头来,宋忍住悲痛,执其首外出曰:“为的一城百姓,今日降了!”遂挂白旗,项原在城下大喜,首先进门,后迎进律师等,亚宋自缚跪地,项原忙搀起,一同在州府衙内相见,律师与项原等叙寒温罢,这项原心挂前面不斩双叶之事,颇记恨律师,律师与其旧识,心内清楚,酒宴之间,不周长问蔡于鹍道:“亚宋此人如何?你知道么?”于鹍道:“老相识也,我与律师护士山起事,后为苇名诏安,破王天野时与亚宋相识,最后“大劫掠”铁风城时也在一般,是个真正义烈好汉,我认得这么多人中,其之性却只在项原之下。”
不周长道:“据你所说,这倒是个忠臣好汉,游骑国重用为将,怎如此轻易得便降了?”蔡于鹍笑曰:“主赞多虑,人不是一块铁,生在时间磨磨蹭蹭,变得圆滑些不奇怪。”不周摇头。宴罢,项原教城中开粮周济灾民,哪里有粮?律师只得将谜铷后勤刚送来的粮食分发,心下无奈,与项原说前面战况,今日要攻百里近之事,逗留数日起军回禅州,略休整罢,律师与众将道:“果真不能卧针毡枕头。”令赵信带大队,发兵夺取了迎帝,命汪落平四将守护,大军刚归,天意信兵飞来,道已取下烟蓝州,律师大喜,急请韩禀速归,有道是:六州差一合海新,雄赳发兵近百里。直教相逢知己雪烫剑,游戈动戟战北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