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谁是幻来谁是真·令の夕
夕是个倔强的丫头,令说。
但你觉得,似乎“傲娇”这个词更贴切些。
其实本来你只是觉得夕是个冷淡的画师。不过后来令来到罗德岛,闲谈间说到夕,令笑着说,“她其实胆子挺小的,会害怕……我们本体的吼声。”
“为这个几百年没睡过觉嘞。”年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接话茬,“博士,你是不知道……”
你刚想说桌子上最好不要搭脚,就见令淡淡地瞥了一眼年。
年灰溜溜放下腿坐正身子,装作无事发生。
你笑出声,“恰巧”溜达到门外的夕——“恰巧”!——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

“她毕竟是长姐。”后来某个晚上,你与抱着画卷的夕并肩坐在峭壁上时,夕说。“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令。”
“那你呢?你怕不怕令?”你唇角微挑。
夕白了你一眼,不出声。
月亮柔柔地涌上天端,像哪家顽童向天幕里丢的一块石头砸起的小小浪花。夕坐在它漾出的水波似的清光里,双腿悬在空中,轻轻摇荡。
若月亮是转瞬即逝的水花,那还要受月亮恩泽的你与她又是何物来?你倚着某块识趣的古石,望着天空。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你听到夕用吴语轻声哼唱的声音。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多么美好而凄凉的问题。
“怎么哼这么低沉的歌?”你转过头去,问她。
夕不理你,自顾自哼着歌。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哼。”夕忽然从鼻孔里喷出个不忿的音节来,“你都听了年和令说的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无奈笑着,“夕小姐,我们演不了《石头记》,你也不是黛玉的性子。”
“单纯喜欢而已。”夕摇头,“——令写的那些个东西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倏忽间,天地改换。你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园子,满面愕然。
前方的大殿里,一女子高居座上,下面百八十人并排参拜,乐声阵阵——却是宫中的雅乐,你听不懂。
“那是大炎皇帝的贵妃。”夕不知何时站在你身边,“这一出,叫做《荣国府归省庆元宵》。”
“怎么给我看这个?”你笑问。
夕摇头,“那你再看看这个。”
你一恍惚,重又睁眼。还是那园子,还是那殿,却不辉煌了。一个一身红袍的丰蹄族人站在大殿门口,趾高气昂地吼着什么,旁边的喽啰们四处乱窜,你看得到他们把这园子里的东西往兜里揣上一件两件——但夕不喜欢画声音(“画”声音,夕自己这么说),于是你只听得到一片寂静。
“这人叫雨村。”不等你发问,夕就说。
“还一场荣华富贵,到底还是空。”夕看着你,“我就是这样的富贵啊,明白了吗?谁都不知道我要在哪一刻归去,待到归去日,我就不是我了。”
“家富人宁,终落得个家亡人散各奔腾。”一个悠悠的声音自然地出现,“没想到你还喜欢我写的这些东西。”
刹那间,斗转星移,你与夕坐在峭壁上,令坐着条青色的小龙,笑着看你们。
“却一似食尽鸟投林,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你笑着摇头,“真是失敬了,冰芹居士原来就是令小姐。”
“谁知道呢?”令笑着摇头,“夕,别怕,我在呢。”
夕轻哼一声,“你自己说的你无所谓。”
“之前是的,现在?”令颔首,“不一定。”
六目互对,你与令相视一笑,夕却不知为何似乎有些着了恼。
“那我就先回去了?”令看你。
“恕不远送。”你调侃。
令瞥了夕一眼,无奈地摇头,消失不见。
夕横了你一眼,你却笑面以对,还不忘用自己的手焐焐她有些冰凉的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