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与胡桃的一天

即便时间已经到了清晨，无妄坡的枯树林中仍是漆黑一片。在胡桃的催促声中，空的一天开始了。 由于上一天夜晚的剧烈无氧运动，空显然没睡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体几乎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 胡桃早已备好了早饭，是璃月人最常吃的早餐：粥配咸菜。显然，在香菱的教导下，胡桃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食物了。她招呼空过来吃饭。 空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饭。 一切都十分正常，直到二人吃完饭准备出门时，胡桃摘下一旁挂在墙上的项圈。空顺从地戴上了项圈。 胡桃牵着空，向璃月港走去。 天空，由暗转明，周围环境也逐渐变得喧闹：二人已经离开了无妄坡的影响范围。 来到荻花洲，正巧碰上了出来巡视的魈，二人朝魈挥手示意，魈微微点了点头，用“嗯”的一声表示回礼，同时不加掩示地用略带疑惑的目光看了一眼胡桃背后的和璞鸢。但在二人走远后，魈悄悄地回头看着空脖子上的项圈，目光充斥着疑惑。 很快，二人来到了璃月港。几个与胡桃和空认识的人向他们打招呼。胡桃微笑着回礼，但背后抓着拴绳的手已浸满汗水。 二人步入往生堂的大门。胡桃坐上了堂主专属的椅子，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一摞一摞的文件。胡堂主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逐一审阅这些文件的内容，表情就像是在开盲盒——这些文件里有多少是订单呢？多多益善！ 然而，从堂主的脸色就可以看出，这些文件中订单的纯度并不高，多是些员工报告与“市场”调查文件，以及胡桃最不想看到的账单——特别是落款处的“钟离”二字。钟离已经好几周没来上班了，还有脸要工资？！ 空坐在胡桃身边的一把椅子上，看着胡桃痛苦的表情。这表情对于单抽蓝光闪烁、十连紫气东来、保底从未不歪的空而言真是太熟悉了。但是，自从与胡桃一起生活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璞石商人石头的订单......给夜泊石办葬礼？别吧，我们是正经丧办组织......” “我们在公告板上贴的传单又被干岩军收了？难到我们推出的疯狂星期四“全家桶”大礼包还够吸引人吗？奇怪......” “啊啊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把钟离的账单送进来了！上次的账还没算呢......” 胡桃的表情透露出郁闷和痛苦。不过空也清楚，如果没有自己陪在胡桃身边，这种痛苦一定会提高数倍。空在心里小小地骄傲了一下。 “空，你说，我们的广告应该怎么设计呢？”空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嗯......我觉得吧，你这个“全家桶”大礼包要求的十四个人还是太苛刻了，因为一些人家全家都不够这么多应该允许两家或者多家人拼单，合办葬礼。这样不但能让客户享受到优惠，合办葬礼还能节省人手。何乐而不为？”或许是受胡桃的影响，空语出惊人。 胡桃看了空一眼，惊奇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她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一下空，用一个吻作为奖赏与感谢。 空心中的骄傲感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一束光打在往生堂的大门上，映出一朵金色的梅花：这是胡桃精心设计的报时机关。在正午和傍晚两个时间，太阳光会分别通过两条管道，经过数次反射后最终通过一个梅花型的模子，打在门上形成一朵“梅花”——当然，阴天时这个机关是失效的。不必多说，这朵梅花的出现意味着—— 胡桃将手中的文件猛地往桌上一拍，抓起拴绳拉着空夺门而出，差点一下扯断了空的脖子。 二人在万民堂落座。 “哟，二位又来啦？”运气不错，今天香菱在岗。她手中的大勺叮叮当当，在锅中铲起没过胸口的火焰。 “两大碗米饭，一份万民堂水煮鱼。”对于胡桃这种爱吃爱闹之人，即使是午餐也要点大菜。她熟练地点了菜。 香菱显然早已料到二人的到来，提前做了准备。不出二十分钟，两人的菜肴便被端上了桌。 胡桃冲香菱使了个眼色，香菱心领神会，示意老爸继续招待顾客，捧着一大盆绝云锅巴坐在二人桌边。 胡桃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片鱼肉，将它与一大勺米饭一并送入口中，在咀嚼中，红色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下。 “有没有吃出史莱姆的味道啊？”香菱一脸坏笑地说。正享受地品味着美食的胡桃突然瞪圆了双眼，“霉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一口食物含在嘴里，咽也不是一吐也不是。 “开玩笑的啦。我是不会往水煮鱼里加史莱姆凝液的。”香菱摆摆手，但坏笑不减，“你应该小心的是锅巴......”刚刚放下心、正要将食物咽下的胡桃再度瞳孔地震，一口食物全喷在桌上。 “咳咳！香菱你......”胡桃显然是被辣到了嗓子眼，剧烈地咳嗽着，举起纤手作势欲打。 “呵呵，桃姐你就饶了我吧......”香菱一边伸手阻挡一边拿了一杯水给胡桃，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上次你往我的薄荷果冻里加了整整三棵绝云椒椒，害得我差点去见岩王爷。好在钟离给我拿了些冰块。这回，我要好好报复你一下！” “哦......”胡桃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也“咯咯”地笑了起来，”是那次啊。当时我躲在一旁的巷子里观望，看见你把整张红彤彤的脸浸入水里，蒸汽很快从房子里飘了出来，可真是狼狈不堪啊！” “嘿！还敢笑我？信不信我下次往你的菜里加电气水晶和丘丘人面具！”香菱假装生气地拍了拍桌子，但“盒盒盒”的笑声已经止不住了。 两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穿过重重噪音，响彻于整个璃月港。 空坐在胡桃身边，闷不作声地吃着自己的那份米饭。偶尔他会往胡桃的碗里夹几片鱼肉，拍一拍胡桃的后背示意她该吃饭了，但只是徒劳。两个女孩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空连她们的节奏都跟不上，更别说插入她们的对话了。当然，也只有这时，胡桃对他的控制最为宽松。 胡桃在空吃完后30分钟才结束战斗。在与香菱道别后，胡桃牵着空，向往生堂走去。 下午的工作与上午的大同小异，半天丝毫不矮的文件山显示出堂主工作之艰辛。这一天的工作量出奇的大，好在空经过此前好几周与胡桃同行，已经能协助胡桃处理一些事项，大大加快了工作效率。 那朵梅花再度出现，不过变成了枫红色，宣告了二人的解放。走出往生堂，可以看到璃月港的繁忙景象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商贩们纷纷收摊，水手们三三两两地从码头走来，只有诸家饭店显得更为忙碌。璃月港，即将从一种繁华，转入另一种繁华。 二人显着山路返回，一轮明月将光辉洒向山间。有人说，月是天理的一只眼睛，不知当她看见自己所关注的“人之子”如今的样子，会有何感想？ 来到瑶光滩。虽然由于人类的破坏，这片地区如今已经荧海不复，但在漫天星空的照耀下，这仍是一片浪漫的海滩。二人漫步于潮湿的沙滩，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串积水的脚印，在月光下。它们就像宝石一样璀璨夺目。 胡桃突然跑开了，不一会儿，空听见她说：“空，回头！”空转过身，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胡桃将一个乒丘人面具扣到了空的头上。 “不错吧？我刚打到的面具，还冒着热气呢！”胡桃笑着说，背后的和璞鸢闪闪发光。 “唔！唔！”空用力地机着自己脸上的面具。 “拿不下来了吧。行了，我来帮胡桃正要过来帮忙，突然又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看！是流星！” “唔！唔....”空什么也看不见，他找不到面具的眼洞。 待空终于将面具从脸上扒下来——此时他已经在沙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身上沾满了泥沙——他看到了胡桃所说的流星。那是两颗金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白色尾巴一路向南。似乎，这两位“旅者”是从蒙德而来，奔璃月而去。 空呆在原地，直到两颗流星沉没于地平线，胡桃拉了拉他空才回过神来。 穿过寂静的轻策庄，无妄坡的密林现于眼前。 风，由北转南，似乎在欢送二人回来，又或许是急着把二人推入屋内。 空走入屋内，胡桃进地下室拿出食材。不一会儿，炒菜的声音便打破了无妄坡密林的寂静。 相比于中午，晚餐就显得有些单调了。一笼窝头和一盘轻策农家菜摆在桌上，虽不算丰盛，但也能为劳累了一天的人补充能量。 吃完饭，夜色已深，二人轮流到不远处的水池简单冲洗了一下。很快，二人便上了床。 胡桃将手搭在空的大腿上......一番风云过后，二人都已精疲力尽。胡桃很快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空不久也沉沉地睡去了。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