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四十七回
绝世佳人急解名利话 气傲会长听谗生隙嫌
前人种树后人凉,遍耕家计送陌上。
勤蚕丝尽碾化灰,春蜂蜜残口中丧。
可叹竭心力悴憔,养之无恩甩嫌茫。
蝇虫贪弃恩利处,车马轮回知谁慌。
且说这篇话,专说那黑心无良的歌园商人,不发达时,全靠别处人之周济捧场而存,等到发达富贵时,转脸讨好那些个富贵家户,全把旧日恩情不顾。
书接上回,第十一开话问那女子:“姐姐近日可好?”那女子掀开帘帐,露出沉鱼落雁的面庞来,细看道:“几年未见,你去哪里当了土寇?”第十一笑嘻嘻道:“从何说起?”花蛮道:“若不是做了土匪,就是去哪成了大富大贵之人,你送来那些珍贵饰品,岂是常人负担得起的?”第十一道:“这里不便说。”花蛮叫声退下,齐骞才知那女子绣床背后,还藏着服侍的人。
见阁中丫鬟走了,第十一道:“不瞒姐姐说,我前年欲投奔罗拜去,只因被人陷害、身染重病,一直到年前,投在了黄义军张律师元帅手下为将,如今的确富贵了。”那女子嗤笑一声,道:“眼见好了,你个不知风韵的东西,富贵还不忘我这里,可知你一片真心….却是装出来的,有何事便说。”
第十一道:“您厉害些,我嘴笨,还需我背后这位齐骞道长说。”花蛮听了名字,道:“我早听说,子农大军兵败,全靠个“青兕道人”法术,莫不是这位?”齐骞拜道:“行首过誉了。”花蛮道:“必然是有事来,请说罢。”齐骞道:“行首不知,张元帅的大军停在王城前,就待平定天下大乱,便发兵攻去游骑国…”说到此处,花蛮冷笑一声,齐骞复道:“大军粮草辎重难处,还需这边商家支持,十一兄弟跟小道说您是绝世的佳人,更知天下大事,活生生个菩萨,故此求您打个门道出来。”
花蛮道:“他若是真会如此说,早就不当兵了。”第十一赔笑一声,抬眼看,花蛮面上不善,道:“你知乌贡镇来历么?”第十一道:“这…我却不知。”花蛮道:“亏你先来找我,若是去求镇上官人,早绑起来了。”齐骞道:“如何来?”蛮道:“这乌贡镇当年不起色时,资金不足,水路不通,镇上人生活不堪,往苇名、东朔,罗拜等卖不出去东西,上下岌岌可危之时,还是有眼光的周遭村民与游骑官员资助开路,更兼照顾生意才红火起来。”
第十一大吃一惊,道:“若不是姐姐,我二人八成时完了。”花蛮道:“蠢东西!我还没说完,别就绝望了,你真是个木鱼脑袋,天下商贾,都是唯利是图、养而无恩的,纵然有几个有良心的,商会压制,也就管不了了,你不知,自从去年后,乌贡往游骑送去的货,都贵了五成价钱,那边人都不甚精明,还以为满足,更因拔鲁斯城易手,这商会所向,早转往富贵的罗拜国去了。”第十一插道:“怎如此黑!不念恩情的?”花蛮笑道:“糊涂油蒙了心的,这对你不好?”
第十一道:“既然如此,为何说绑了我们去?”花蛮道:“只是有一点,虽说经商上重视罗拜,然早期的商贾,如今主商副头白尚、热门的商家阿库雅等,要么是对游骑国有些感情,要么是想两手抓的。”说到此处,花蛮叫上茶来,其自在绣床小几上饮,二人坐在玉圆桌上,略润润嗓子,清香无比,喝罢,花蛮道:“那游骑国头上人也不是傻子,城中所用皆是买乌贡商人之货,更降低税收助长,着实是救了些半死不活的,还派了一名叫火荧的将官为使,就住在镇子里面,正因这些,乌贡为首的人谷阳国,还一时舍不掉游骑国。”
第十一道:“这游骑国,倒是对乌贡一片真心….”齐骞叹口气道:“如此,真没有倾向我罗拜之人?”花蛮道:“还真是撞天运,打进王城时,可看到龙标商车没有?”第十一道:“当时混乱中,却与一批黑衣兵士交战,缴获一批奇怪商车,画着龙符,里面各样东西都有。”花蛮道:“这车的商主名叫童升,尔等要赚得辎重,非得此人不可。”
齐骞道:“我听说,乌贡镇有个新来没几年的,极善拉动人心,更生长罗拜,第一次拉大集,赚的盆多钵满,可是此人?”花蛮娇一声道:“是呀…就是他,这童升倒是个奇才,来没多久,凭着销数倍额,竟与大商单伯考相当,乃是当期五个新商主第一人,若论赚银子,竟然在白尚之上,为全榜第一。”
齐骞道:“不知这人现在何处?需寻个计策,赚他相助。”正说间,下面老鸨上来道:“童公子来了。”花蛮道:“说来就来。”又以手势示二人,藏在后面花屏后,二人忙躲起来,丫鬟收了茶具,花蛮道:“快请公子上来!”只听快步声到,走上个人,第十一偷眼看,这人长八尺,浓眉大眼,火红头发,看上二十多岁,一张口说话,罗拜口音甚重,道:“花行首!童升来请安了。”只听花蛮变了个人般,起床下来,娇声道:“童会长?怎这么久不来见奴家?”童升心想道:“花姑娘常时不轻下床,今日见了,怎特别起来了?莫不是有话说?”
花蛮见童升不动,声颤道:“您这一去数月,偏没有一个来与我作伴的。”童升忙道:“内地出了战事,因此延误了回来相会,因此准备件礼物赔罪。”说罢,从腰包里取出几个小雕像来,皆是以玉金所打的各样小人像,眼里嵌着宝石,雕得栩栩如生。童升道:“行首不嫌粗俗,就留下把玩罢。”花蛮道:“哪里话呀。”叫人收下去,二人坐下上茶,不久又上酒来,二人对饮,闲聊几句,说到罗拜战事,花蛮道:“生意可安好?”童升道:“初时去了些人,现在新罗拜王倒是照顾生意,进了百十辆车货。谷大会长可得与我提官。”
花蛮闷下脸,道:“只怕不容易。”童升素知花蛮知晓万事,道:“如何说来?”花蛮道:“前两日,我听说柯会长与亚会长联言,要分资源往游骑国去,有意要打压会长。”童升有几分酒,遂心头火气,道:“这两人,在本地没有本事,便守着游骑国的一亩三分地,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早来点日子,便在人前多口!加起来赚的没有我半年得多!”花蛮见他怒,心里得意,忙道:“会长息怒。”挤弄眉眼,童升且压下火气,又闲聊两句,便起身告辞。
待其下楼,齐骞二人又转出来,花蛮回绣床上躺,复冷面冷语,道:“我只做到这了。”第十一道:“多谢姐姐,等齐师父想出妙计,办成了事,就请律师元帅记您个诰命夫人。”花蛮冷笑道:“我啊,哪有这个福分,不过出卖色相,过一日算一日。你们走罢。”也不叫人送客,二人施礼罢,下楼去了。
齐骞等走出来,见已然黄昏了,十一道:“师父,可有妙招?”齐骞道:“有些眉目,还需打探。”二人找个酒店,且租住下,想起日一里之言,往约定饭店去,到了地方,见日一里正点菜,二人上前,各自见礼,一里捧杯先敬,酒过三巡,说了许多事务闲话,齐骞道:“兄弟可知童升会长些事?”日一里面色发红,道:“这童升乃是乌贡第一个没良心的种子,两面三刀的皮人,时不时就要捅同事一刀子。”
第十一道:“既此树敌,怎不畏惧报复?”日一里道:“这童升的保安队里,有个厉害的人,名叫谜銣,剑艺惊人,人称颠仙剑客,好酒好色好利,童升收买这人做保安队长,因此安稳。”说道此处,齐骞要问,却又道:“幸亏这二人是吕布与董卓,童升这鸟人近日渐慢了谜铷,这谜铷便不喜,时常想换个地方投军找富贵去,只因合同,做不成事。”齐骞喜上面孔,第十一只道是醉了,不久便散回去。齐骞回到酒店,对第十一道:“若想近童升,先得赚谜铷也!”当夜便歇息了,明日再做打算。
第二日起来换了衣装,二人上街打听得谜铷住处,按路去寻,到镇西南侧的偏僻点,有座木房子,透过窗看,里面正有个人闷头酒,正是谜铷,若论为人形象,乃是:
好喝杀人命酒,常赚刀尖血钱。
晃荡身高八尺,青铁凹鼻长面。
资历属中远大,剑术高明无限。
兵戈里技在前,乱世中利为先。
与燕双鹰试比,和赤方君结怨。
目上清苦,且藏乌贡买醉,往后光华周遍。
使个眼神,第十一便去咚咚敲门,谜铷勉强起身开门,问道:“甚么事?”有道是:乌贡名利镇换主,二十三商起嫌记。直教略动唇舌拨螯壳,露出獠牙吓人孔。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