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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伏波南征(第一回)

2021-08-03 17:48 作者:懒虫无双  | 我要投稿

南疆祸起 马伏波奉旨平叛

话说天下四方本为蛮夷,服王化、知礼仪则可入华夏。只是教化蛮夷,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亦非天下蛮夷皆可教化。心向中华者,当施万世之恩,与之同心同德,共保华夏。心存歹意者,当恩威并济,徐徐教化。如屡教不改,更逆犯天威者,当犁庭扫穴永绝后患。天朝布恩德于四海,亦布威严于天下。

秦始皇二十八年,百越诸蛮趁楚国新亡屡屡犯边,原楚国之地不堪其扰。始皇帝不顾燕、齐未平,便令秦将屠睢率兵五十万进讨百越。

屠睢先灭闽越,后攻西瓯。主将屠睢连胜轻敌,以主力在前,自己和粮队在后徐徐跟进,所过之处并未细细侦查,导致被西瓯伏兵以毒箭射杀。朝廷又命任嚣为主将,赵佗为副将,继续征讨。

秦始皇三十三年,任嚣、赵佗攻灭西瓯、骆越各部,平定百越。设桂林、象、南海三郡,由任嚣节制三郡。

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起义爆发。次年,任嚣病逝,赵佗继任。赵佗趁大秦内乱之际,封锁关隘,阻隔皇命;谋杀官员,以亲信代之。因此,百越各部纷纷反叛。

汉高祖二年,赵佗讨灭叛军,恢复秦时三郡之地。虽向大汉称臣,但仍筑城修路,整备军事。并于汉高后五年,进犯大汉。

同年,赵佗称帝,国号南越。

汉文帝元年,赵佗在汉朝大夫陆贾的劝说下放弃帝号,向大汉称臣。

景帝时期,赵佗虽然仍向大汉称臣,对内却恢复了帝号。赵佗死后,他的子孙依旧继续这种内外不一的外交策略。

元鼎四年,南越王赵兴年少,太后辅政。可太后樛氏却与汉朝使者安国少季通奸,南越百姓因此不服赵兴与王太后樛氏,丞相吕嘉反而声威日盛。同年吕嘉谋反,杀南越王赵兴、太后樛氏及汉使安国少季。

元鼎五年,汉武帝命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出兵桂阳,下汇水。杨仆为楼船将军,出豫章,下横浦。南越降将二人为戈船将军和下厉将军,出零陵,一军下离水,一军进苍梧。驰义侯率巴蜀囚犯和夜郎国士卒,进牂柯江。各军分进合击,会师番禺。

次年,路博德等攻灭南越,南越享国九十三年。汉朝廷改南越故地为交趾刺史部,纳入大汉版图。

朝廷派遣刺史太守管理交趾,但岭南百越之地,距离中原千里之遥,重山阻隔道路险难,对中原知之甚少;又不会耕种,只能以渔猎为生,但捕鱼狩猎收入既险且少,岭南百姓往往穷困不堪;男女不知礼仪,各凭喜好合居,不知父子之恩,夫妻之情。因此难以管理,数年一叛,朝廷疲于应付。

此地蛮荒,朝廷便将囚徒发配到这里,汉越杂居,日久乃稍知言语,渐见礼化。

一百多年后,光武帝改交趾刺史部为交州刺史部。锡光为交州刺史,与九真太守任延一起教导人们制作农具,垦荒耕种,建立学校,教导礼法。岭南有华夏风气,始于二君。

建武十六年,朱鸢县雒将之子诗索犯法。时任交趾太守苏定依律惩办,将之处死。诗索之妻徵侧闻讯愤怒不已,便与妹妹徵贰纠结麊泠县雒兵千人进犯交趾郡郡治龙编,欲为其夫报仇。

徵侧乃麊泠县雒将徵雄之女,善使刀、枪。其有一妹名曰徵贰,亦善长枪。二人之母谩善,乃魔龙孙女,为避南海龙王追捕,化作人形,嫁给徵雄为妻。成婚之夜有黑青二蟒缠住其身,怀胎十月后旦下二女。长女徵侧自幼神力,次女徵贰自幼迅捷异常,皆非凡人。

起兵之初,雒将徵雄将二女拦住,责问她们为何擅自调兵。徵侧道:“狗官苏定杀我丈夫,我要杀他为夫报仇。”

徵雄道:“昔日锡公曾言,在中原礼仪之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诗索犯法,理应法办,汝等怎可造次。”

徵侧道:“为夫报仇,其一也;南越之地本为我等雒将所有,汉人自持国强,凭诏书一张,官员数人便要吾等臣服,是何道理?此其二也;昔日百姓所得悉为吾家,如今朝廷却让百姓耕种,所得或归朝廷,或归百姓,父亲才得多少?百姓日富,父亲却日穷,雒兵所得日少,皆有怨言。趟不驱走汉人,父亲何以供养雒兵,此其三也。各地雒将无不愿为领地一战,只要父亲振臂一呼,今日便杀苏定,明日杀交州刺史,他日攻入长安夺了那富庶中原。父亲当天下之主,岂不为美?”

徵雄闻言大骇,道:“阿侧何以有这等想法,若不是朝廷派锡公前来,你我都不知有父女之情。其恩大于天,吾等怎能以怨报德!啊侧速速带兵回去,就是其他雒将反了,吾家也不能反!”

“大小姐所言极是,吾等愿随!”徵雄身后闪出一将,身长九尺面如黑炭,极其雄壮。

徵雄回头看之,正是麾下大将武阔。便大声叱之:“此吾家事,岂轮到汝来附和,可速去。”

徵雄正要强令雒兵回营,却怎料那武阔突然抽刀砍来,可怜一代雒将被砍成两段。

徵侧、徵贰大惊失色,抽刀叱道:“大胆武阔,竟敢杀吾父亲。”说罢,二人便要斩杀武阔,为父报仇。

不想突然又闪出一将,鼠腮青面,形如枯槁。此人名叫阮平,亦乃徵雄部将。只见他拦在二女与武阔之间,谓二女道:“二位小姐不可误杀好人!”

徵贰怒斥:“他杀我父,岂是好人,速速助我杀贼,否者连汝也砍了。”

只见武阔哈哈大笑,道:“阿侧,阿贰。你们错认父亲了,吾与阮平才是你二人的父亲。倘若不信,就去问汝等的母亲。”

说罢,武阔、阮平二人化作黑青两道烟尘不见,只余一句:“好孩儿可速起兵,为父为汝等诏令各地雒将一同起事。”

二女惊疑不定,自去询问母亲谩善不提。

交趾兵曹从事周正,为兵曹副手。见麊泠县雒兵异动,便请步卒三百前往查看。两军对阵,周正喝道:“尔等雒兵欲何往?”

徵贰答道:“往交趾。”

周正:“州郡并无调兵关文,尔等当是去郡城买办游玩的。应当卸甲收刃,分期逐一前往,怎能聚众持械,截道而行。宜速归卸甲,分期徐来。”

徵贰怒喝:“我等就是来攻取郡城斩杀狗官的,岂能卸甲。”

说罢徵贰挺枪纵象,直取周正。周正见敌为首不过两个年少妇人,拿了也算不得功劳,本想好言劝回,再勒令雒将入城赔罪便了,不曾想这妇人不识抬举。周正无奈,只得挥刀迎战。

徵贰骑象,体型巨大,周正近不得身。便诈败而走,从腰包中掏出几个铁蒺藜,撒在身后。徵贰不知有计,只道周正不敌而走,便追了上去。不料大象踩着铁蒺藜顿时扑倒,徵贰也摔翻在地。

周正大笑,想这妇人不过仗着大象罢了,既然落地,又怎是他的对手。便舞刀奔去,直取徵贰。

不想那徵贰从象上摔下,竟然无事,见周正杀来,便挺枪步战。两人枪来刀往,战约十合,周正心中暗惊,不想这妇人竟有此等武力。徵贰亦惊,不想朝廷末将亦有本领,今日举事,倘若久战岂不堕我士气!

周正举刀奋力劈下,欲以力胜。不料刀落而无人,四下寻找却见徵贰已绕到身后,其速如电闪。徵贰一枪正中周正背脊,将其刺杀。

交趾郡兵急忙上前抢夺周正躯体,却被徵侧挥军杀退。徵贰砍下周正首级,用竹竿举起,大肆前进。

交趾郡兵败入龙编城中,备言前事。兵曹叙通大怒,请兵五百出阵,誓杀叛军为周正报仇。太守苏定虽允,但心中放心不下,决定登城观战,并令贼曹郭远率兵三百伏于城内接应。

叙通出阵大骂叛军,后举双枪直取徵贰,不想徵侧骑象将其截住,战在一处。徵侧骑象,高大凶猛,叙通亦近她不得。不得已,叙通只得拨马向后,以弓箭射徵侧,但被挡下。徵侧也以箭还射,但叙通骑奔不停,射他不中。

两人相持半晌不下,叙通急中生智,张弓搭箭,单闻一声弦响,正中那大象的眼睛。大象负伤受惊,嘶吼奔走不受控制,将徵侧甩落地上,并踏死雒兵数人而去。叙通见状急忙驱马急进,舞双枪直取徵侧。

徵侧不慌不忙,双手持枪横扫叙通马颈。叙通持枪挡住,却被打得双枪脱手,战马倒地。叙通跃下战马,未及站稳,徵侧再一枪刺来,叙通急忙拔出配刀格挡,却因枪势沉重,挡不下来,左肩被刺。叙通败走,欲奔入城。

徵贰岂能让他逃走,便单手持刀追了上去,速度之快远非人类可及,眼看那叙通必遭横祸。

“阿妹,小心暗箭。”徵贰闻得姐姐提醒,忙往边上疾走躲过暗箭。回过头来再追叙通时,他早已被郡兵拥在核心,退往城中。

原是那苏定在城上看得真切,见那徵侧臂力过人,徵贰迅疾非凡,叙通不敌,急忙放箭将他救下。

徵侧挥军追击郡兵,企图一鼓作气冲入城中,却被城上乱箭射退。

叙通败入城中,未及言语,苏定便道:“不消说了,我看得明白,这二女皆有异能,你且下去养伤,此间有我。”

叙通自去疗伤不提。苏定召集城内属官商议对策,欲请刺史发兵来救。

当时交州因锡光、任延之德政,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之雒将皆愿为大汉守疆护土。任延为表信任,率先撤走九真驻军,九真雒将亦兢兢业业为汉戍边数载。为此交趾、日南两郡也先后裁撤驻军,只留数百郡兵维护治安、缉查盗匪、保护郡城。交趾为岭南大郡,也不过保留郡兵千人而已,皆轻装无甲,疏于训练。

贼曹郭远自告奋勇突围求援,苏定率文武众官组织城中百姓固守城池。

但交州部主力现驻广信,相隔数百里,急切之下恐难到来。门下督邢光以为:“贼人连胜两阵,杀郡官,害兵卒,张狂至极。太守少时可布告全城,言叙兵曹重伤身亡,今夜起全城死守拒不出战。使贼以为我等破胆,然后趁夜袭之。”

苏定称善,即令:“今夜我自引兵五百在前,当先劫营。邢光引兵三百在后,我若胜,则助我杀贼;我若败,则来接应。其余人等善保城池,不得有误。”

是夜丑时,苏定率兵五百步行出城。潜至叛军寨前,见敌守卫都已沉睡,便派人摸了岗哨 ,随后全军悄悄潜入营中。叛军只有几顶帐篷,士卒大多围着篝火就寝。苏定料定,那两个女匪首必然住在帐篷里,随即一声令下“全军进攻!”

叛军大多沉睡,又无帷帐遮掩,交趾郡兵看得真切,一刀下去哪里能躲。刹时便有百余雒兵魂归西天,余众大溃,四散奔走,苏定领亲卫数十人直冲帐篷。

帐中出来几个妇人,手持兵刃,慌乱不已。苏定持刀砍翻数人,却都不是匪首。刚要攻入帐内,却见左侧一道青光飞来,苏定急忙挥刀截住。定睛一看,正是徵贰。

另一帐内,一道黑烟腾起,数名郡兵当即身死。只见帐中走出一人,淡褐色的皮肤遍布黑鳞,双目如血面若煞神,似曾见过,又明明没见过。夜幕深沉,难辨人妖,数十郡兵将其围住厮杀。

这边徵贰与苏定战了三十余合,徵贰舞枪虽快,却因一直快速出枪而体力难支,枪法渐乱。

“不想这狗官竟有如此本领,附近官兵甚多,难用神速之技,不如且退。”计定,徵贰甩出数枚飞刀,趁苏定格挡之机遁走。

苏定追之不及,便回身与那黑鳞女子相斗。苏定大喝:“汝是何人,安敢造反。”

女子大呼:“吾乃你家奶奶,徵侧是也!”

苏定大惊,今日于城头观战,那徵侧身上并无鳞片,与普通女子无异。如今为何变成这般模样?

苏定虽惊,但刀法不乱,只是徵侧不仅力大如牛,那身鳞片更是刀枪不入。苏定战她不胜,乃呼左右一起围攻。

此时雒兵大多败走,余众非死即伤,官兵渐渐围拢上来。徵侧不敢恋战,凭着一身鳞甲斩杀郡兵多人,溃围而去。徵侧不似徵贰神速,苏定率兵紧追不舍。

邢光杀至,见太守已大胜,便先纵火烧了叛军营寨辎重,再去助太守。

徵侧逃了十多里,苏定与郡兵追了十多里。徵侧虽然鳞甲坚固,但终抵不过轮番刀砍斧斫,早已遍体鳞伤,气竭力尽。苏定麾下一亲兵,抱一大石追上徵侧,狠狠击其后脑,将这女匪首打翻在地。

交趾郡兵把徵侧团团围住乱砍一气,终不能将其致死,又恐她力大,缓过气来绳索也缚不住她。苏定坐在旁边,气喘不已:“用巨石将其砸死,再枭首传洛阳。”

数名郡兵合力举起磨盘大的石头,狠砸了几下。只砸得徵侧脊骨尽断,七窍流血,却不见死。士卒恐她是个妖怪,心中更是恐怖,为免她再来作乱,斧剁石锤更下功夫。

不料前方突然出现一哨人马,随即箭矢纷落,郡兵连倒数人。当头一人大喝:“狗官,休伤吾嫂!”

苏定看那来军大旗,上书:朱鸢雒将诗阶。

苏定寻思:“诗索死后不到两日,其父诗图便暴毙了,诗阶继任雒将。如今诗阶公然造反,必有准备,恐怕其父之死也另有蹊跷,不如先退。”

苏定率军方退不远,前方又杀来一彪兵马,大旗上书:苟屚雒将秃曼。

苏定本以为是来救他的,没想到苟屚雒兵大呼:“诛杀狗贼苏定者,赏万钱!”

前有苟屚兵,后有朱鸢贼,交趾郡兵大乱。苏定登高大呼:“雒兵叛乱,速随我杀之,否者一郡百姓皆不得生矣!”说罢,苏定当先冲入苟屚雒兵阵中。

交趾郡兵见太守身先士卒,士气大振,全军将士并力向前,直杀得苟屚雒兵节节后退。但交趾兵攻打麊泠兵时,就已奋战多时,又追击徵侧跑了十几里,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朱鸢兵又从身后袭来,苏定所部腹背受敌,形势危急。

两军战了将近半个时辰,交趾兵几近崩败。这时苟屚军身后突然杀出一支兵马,直冲苟屚雒兵后阵,与交趾兵两相夹击,秃曼措手不及落荒而走。

苏定一看,正是邢光杀到。两军合兵一处,先杀散苟屚兵,又击退朱鸢兵。但交趾兵伤亡亦大,不敢修整,连夜撤回。

走到半路,却见交趾功曹背插数箭,浑身是血迎面而来,报曰:“龙编城被重兵围攻,叙兵曹领众人趁敌合围未成,先突围出去了,现在望海等待太守。怕太守不知,吾特来禀报。”

苏定、邢光大惊失色,一面为功曹包扎,一面问道:“谁如此大胆敢攻打郡治。”

功曹大哭道:“属下一路赶来,所遇皆是叛军,只怕是一郡皆反矣!”

苏定捶胸顿足,道:“我自认未负本郡百姓,为何反我邪!”

邢光;“恐怕不是百姓要反,而是雒兵谋反,也不是要反太守,这反的是大汉!此地不宜久留,太守当即赴望海与叙兵曹汇合,再往广信请刺史平叛。”

苏定率部趁着晨雾,躲过雒兵搜索,急进数十里。在望海汇合了叙通等本郡官兵后,奔往郁林郡。可郁林郡同样有雒兵叛乱,苏定所部大半负伤,又连夜奔走激战,早已疲惫不堪,攻杀不得,只能望合浦而去。去了合浦,却发现合浦之叛仅次交趾,更胜郁林。无奈又抄小路逃往苍梧郡,沿路又被叛军袭击,死者甚多,又无补给,只能以野果草根为食。最后只有百余人逃至广信,兵曹叙通伤重亡于路上,门下督邢光战死,其他交趾郡官吏也亡佚过半。

交州自附汉以来未曾有过如此大乱,刺史都无力平叛,只能收拢各郡败兵坚守自保。

不久,除郁林、苍梧、南海、朱崖四郡未完全陷落外,各郡共有六十余城被叛军攻陷,徵侧于麊泠建国,自称女王。光武帝刘秀下诏:长沙、合浦、交趾等郡具车船,修道桥,通障谿,储粮谷,以待王师。

建武十八年,光武帝拜马援为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州。一场震动南疆,影响千年,留下无数传奇的史诗征程即将开幕。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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