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响彻星辰的归还(1)
下雪了。
十三岁的冯罗擦着桌子，不时看一眼窗外漫天的白雪，手中的动作渐渐停下了。
“喂！臭小子！又在偷懒啊！”一块硬抹布砸在了冯罗的后脑勺上。
“哇！”冯罗抚摸着后脑勺，手中一边加快擦桌子的节奏，一边道歉着“对不起！”却不小心把木碟子撞到了地上，他赶忙去捡碟子，起身时又磕到了桌角，一屁股摔了个人仰马翻。
老板布利芬叼着烟斗坐在柜台后面，看着冯罗手忙脚乱的样子，朝天捧腹大笑了起来“哇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个笨蛋耶，这个月的工钱扣掉一半！”
屋子里的客人也纷纷嘲笑了起来。
“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冯罗的脸颊挂上了两道眼泪瀑布，垂头丧气地收拾着残局。
那个人就是在这时闯进了酒馆，怀里抱着归还之鼓，晕倒在了门前。
“嗯？”布利芬眉头一皱，“又来了，这些要饭的，真是饿死也不消停啊……喂！”他朝那人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看来要么是个醉鬼，要么是死啦，冯罗，快把他拖走！臭死啦。”
“啊？哦，哦……”
用力拖着这具消瘦的身体，冯罗来到了镇上的垃圾场，这里聚集着成群的拾荒者，他们以为冯罗拖着的是尸体，纷纷聚集到跟前，准备扒下所有有价值的东西，一只枯骨般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
就在这时，“尸体”抓住了这手，开口说话了：
“蒂雅，是你吗？我爱你啊……”
拾荒者惊叫了一声，嫌恶地甩开了手，其他人也一哄而散。
冯罗心里一动，掏出从酒馆客人的剩菜里收集的一点点面包和酒水，给他嘴里喂了一些，把剩下的放在了他手上。
蒂雅，是他的妻子吗？还是女儿？不知道，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以往的他只会冷冷地看一眼。
冯罗没有再说什么，踏着淹没小腿的积雪，回到了酒馆，昏暗的天地间，那个人虚弱地睁开眼，目视着冯罗离去的背影。
几天后，他再次来到了酒馆，这次却生龙活虎，说为表感谢，要请冯罗吃一顿饭。
老板鄙夷地皱眉，叼着烟斗的嘴不逊地质问：“请他？你有钱嘛？几天前才倒在门前的流浪汉，敢吃霸王餐的话，你和他都得滚蛋嗷。”
“我有钱的。”男人并没有因布利芬的话而生气，反而谦逊小心地从腰间掏出了钱币，“这些够吧？”
布利芬双眼闪着金光，“您请便！需要特殊服务嘛？这小子虽然邋遢，可是很会……”
“不用了，谢谢，只要吃的就好。”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连布利芬都感到撞到了一堵冰冷的墙上。
“切……”布利芬小声地咬咬牙，还是陪着笑脸说，“请落座稍等，招牌菜马上就来！”
冯罗跟着男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窗外的雪刚刚停下。
“我叫阿卜杜，来自奥斯镇……你知道阿比斯深渊吗？”
“似乎听客人们提到过。”十三岁的冯罗点点头，扑朔着好奇的双眼，他的睫毛很长，虽然脸上有些污垢，却依然惹人怜爱。
“那是当今世界上唯一没有被探明的存在，无数冒险者们为了找寻它的谜底，或者追寻具有超凡能力的各色‘遗物’，前赴后继地深入其中，即使是付出生命也无法阻止探窟者们的狂热。”
阿卜杜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随即又黯淡起来，“我曾是他们的一员，后来我的妻子蒂雅生了重病，为了治好她，我偷了队员们付出生命得到的特级遗物‘归还之鼓’，希望能用它治好蒂雅，可就在我到达故乡之后，她已经……”
阿卜杜闭上了眼睛。
冯罗捧着热茶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卜杜，只是轻声说，“对不起……”
正在此时，酒馆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了。
浑身铠甲的三个高大人影伫立在众人面前，头顶的斗笠遮挡住脸上的一切细节，他们的胸前悬坠着醒目的黑色哨笛，正如一呼一吸间黑暗的压迫感。
“小偷的味道，就在这里。”
其中一人沙哑的嗓音响起，宛如坟墓中爬出的老尸。
“其他人，处理方式？”另一个平和的声音问。
“只回收‘鼓’即可。”站在中央的大块头开口回答，声如低吼的猛虎。
阿卜杜怔怔地看着三人，眼中迅速充满了恐惧，他突然间拍响桌面，向酒馆中的众人大喊：“大家快跑！”
可一切都晚了，随后的一瞬间，没等冯罗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剧烈的白光刺得紧闭双眼，巨大的爆炸声灌入耳中。
阿卜杜扑了过来。
“归还之鼓状态确认，尚未使用。”沙哑的干尸再次发声。
耳鸣渐渐缓和之后，冯罗感觉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散架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他睁开眼，看见阿卜杜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他的整个后背已经完全烧成焦黑色，血腥的油脂混合着血液滴在地上，他用全身罩住了冯罗。
四周也尽是被烧焦的客人的尸体，布利芬则只剩下骨头立在原地。
“啊啊……为什么……”冯罗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痛苦来得如此之快，使他无法认识到自己是否还处在现实之中，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一切，他的一切都没有了。
被烧掉了。
客人们和老板，无论什么季节，都嘲笑着他。
可是这就是他的一切。
“敲响它吧。”阿卜杜浑身颤抖着对冯罗说。
冯罗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被阿卜杜塞进一个圆鼓形的东西。
“归还之鼓……可以让人获得‘不灭’的生命……不要让他们夺走……”阿卜杜对冯罗说着，“敲响它吧。”
随后，他倒在了一边，滚烫的血和骨头的余烬融化了附近的积雪。
四周众人被烧成黑色的骨架也纷纷坍塌，伴随着嘶嘶的声音落成一堆灰烬。
“‘归还之鼓’，准备回收。”三个黑影挡住了阳光，山一般屹立在冯罗面前。
不，冯罗想。
这个想法过于自然，以至于显得十分奇怪，冯罗也很惧怕他们，可第一个想法依然是：
不行。
不行！
“啊啊啊——！”
冯罗充满恐惧地大叫，随后用力敲响了手中的鼓！
一圈冲击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身前的三人都被震颤地接连后退。
冯罗只觉得一切都寂静了下来，没有了任何感情的存在。
“夺回……夺夺夺夺……”沙哑嗓音的黑笛发出了非人的声调，似乎出了故障的机器，而他抬起手的瞬间，伸出的金属手臂也证实了至少他并非纯粹的人类。
冯罗不记得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似乎是做了一个梦，在那里他见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熟悉的地方，两个熟悉的声音。
“记得回来哦，阿罗。”
……
等他的意识和记忆重回现实后，眼前是散落满地的机械零件。
在他面前的三人身体已难以分辨出人形，而他的手中捏着不知哪个机器人的机械手臂，浑身传来猛然间的剧痛。
“不会还给你们……”冯罗看着手中的机械手臂，喃喃出这句话，随后再次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碎碎念：第一次写同人……虽然追平了动画，但漫画没有补完，所以很多设定都不太敢涉及，而且感情铺垫不够，没什么刀的感觉……不过想着“管他呢，写了再说，反正也没人看”这样，也许以后会渐入佳境也说不定？小男孩的故事，会尽量模仿变态土笔的感觉，呃，虽说如此我可不是变态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