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OMancer第一卷第十四章
那……我现在在哪里？贱民五十九号试图支起身子，查看周围的环境。
但这个动作没有成功。
他的身体被拘束带死死地固定在了手术台上。
贱民五十九号吃力地低头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副躯体了。
虽然还是人类形状，但这副躯体一看就是个怪物。一个只会在恐怖电影和怪兽片中出现的东西。
先不说那些锋利的爪子和钢铁般的鳞片，那些插在自己身体上的管子是怎么回事？里面这些黄绿色的浓液怎么看都不是血吧？还有那些从自己肚子里伸出来的，如同蛞蝓一般滑腻腻的、扭动个不停的触手，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睛的余光扫向鼻梁的两侧，贱民五十九号发现自己的脸颊上长出了很多脓疱和突起，那些突起上都长着一颗颗的眼珠，正在疯狂地转动着。除此之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里也生长着类似的东西。
自己还是真的自己么？莫非自己被改造成了外星异形一样的奇怪物种？赵丽华为什么要用“贱民五十九号”来称呼自己？难道在这里还有另外五十八个和自己一样遭遇的怪物么？
这时他看到赵丽华端过来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培养标本的溶液罐，里面装满了高浓度的福尔马林。
罐子是空的，看上去像是要装进什么东西。
然后贱民五十九号就看到赵丽华重新戴上手套和口罩，拿起手术钳，推着手术车走到了他的脑后。因为被绑在手术台上，那里是他的视觉死角。
然后赵丽华在后边捣鼓了起来，两个人还在聊着天，不时从后面传出手术用具拿出拿进的声音。
赵丽华究竟在干什么？贱民五十九号有些好奇。
数十分钟后，他听见赵丽华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手术钳。
看来完成了。贱民五十九号心想。
接着他听到了把东西放入福尔马林罐中的声音。
“呼。终于弄好了。”赵丽华推着手术车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边喘气一边还在嘀咕，“这次的不错，弄出来还能抽动一会儿。”
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过……她说抽动？什么东西抽动？
赵丽华推着手术车来到贱民五十九号侧面，他才看清，那福尔马林罐中悬浮着的，是一个表面满是沟壑和褶皱的白色半球状物体。
那东西上缠绕着许多血管和神经，虽然已经被拿出了一段时间，还被放进了福尔马林罐里，但还是能看出它正在一下一下地微微抽搐着。
尽管没读过多少书，但贱民五十九号还是知道那个白色半球状的物体叫做大脑的。
这么说，赵丽华是把自己的大脑取了出来？可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死呢？不是说脑死亡就意味着与这个世界告别么？
“你已经有一个新大脑了，不需要第二个大脑。”赵丽华指着贱民五十九号的肚子。
她说的……是肚子上这些扭来扭去的触手吗？它们跟大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风水术：‘傀儡蛞蝓’，”赵丽华撤下口罩，嘴巴张开，贱民五十九号看到她的嘴巴里正有一些粘糊糊的软体动物在口腔和食道里钻进钻出。
“我的风水术，能够通过血液制造这些蛞蝓，它们听我的指挥，可以钻入他人体内‘变成’他的大脑，继承原有大脑的意识、记忆和知识，但是要听我掌控。”
“也就是说，我的生死全都掌握在主人您手中喽？”贱民五十九号明白此时不说“主人”的话，赵丽华多半会置自己于死地。
“说对了。”赵丽华说道，一边解开贱民五十九号身上的拘束带，“说说你自己吧。你应该也知道被我改造了吧？”
“嗯。”贱民五十九号握紧拳头，从全身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虽然被改造成了生化的怪物，但他心中并不害怕，反而隐约有一种刺激感和兴奋感。
可能是自己被“傀儡蛞蝓”替换了大脑的原因吧，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
“那么，你现在最想干什么？”赵丽华的声音如同在他耳边耳语，但贱民五十九号知道那是从自己肚里传来的。
“血和……复仇。”贱民五十九号嗜血地抬起头，渴血般地用那奇长的猩红舌头舔过嘴唇。
从喉咙里，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对血与肉的饥渴。
而心里，是对自己拥有力量的狂喜。
有了这份力量的话，自己就能去找那个穿着长风衣，戴着兜帽，有着一双血红色眼睛的家伙报仇了！等自己找到他，一定要把他开膛破肚，把那美味的肠子和热腾腾的心脏亲手挖出来，再当着他的面——有可能那时他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一口一口地吃掉！
自己堕落到变成这种嗜血的怪物，都是因为那个家伙！
想到这里，昔日的流氓首领蔡建明，如今的生化改造人贱民五十九号双手张开，抬头向着实验室的天花板发出激动的咆哮。
那是一种，类似于食肉动物在野外觅食时发出的，野性的嘶吼。
“真棒的孩子，”赵丽华看着他，眼睛中闪过疯狂的光芒，“那么……就去这座城市里狩猎一番吧！”
“让那些无知又迂腐的老顽固们看看，什么才是科技与风水术的真正结合！”
而在实验室的另一端，一扇隐蔽的小门后，阴暗潮湿的储藏室内堆积着五十八具奇形怪状的尸体。
那是之前被赵丽华改造后的残次品。
…………
自动出租车停在了第二中心医院附近。景天来刚想用手机付费，却被千古西乌拉住了。
“等等，”他笑着看向傅润恺道，“有黑客之王的话，这种小钱就不用付了吧？”
“敢情你叫我一起出来就是为了逃出租车费啊！”傅润恺有些闷闷不乐，但还是往手环上按了一下。
一道数据流从手环中钻出，又钻进了出租车的付费仪器中，短短几秒后，仪器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付费成功”的提示。
“而且我记得是某人主动要求跟我们来的啊。”千古西乌开门下车。
“你……”傅润恺无话可说，毕竟的确是自己要求和景天来他们一起走的。
“还可以这样……”景天来一阵无语。
三人下车，走在人行道上。
“怎么样，先去哪里看看？”千古西乌问道。
“去医院附近的旅馆看看吧。”景天来提议道，以前看刑侦节目的时候，犯罪嫌疑人总会选择作案地点周围的低档次旅馆作为落脚点。
“可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其他两人点头同意。
这样做不但能摸清对方的位置和龙樱莲的所在地，也能查明“Zombie”里的那个传送系风水师的实力。
毕竟，从民级到帅级，传送系风水术的传送距离和可传送物体的重量都有相应的变化。
因为有医院的关系，多数旅馆商很忌讳把旅馆开在附近，所以魔都第二中心医院附近的旅馆简直是屈指可数。
景天来三人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家，他刚想推门进去，千古西乌摇摇头拉住了他。
“嗯？”景天来疑惑道。
千古西乌指着挂在旅店上的招牌，说：“这家连锁旅店是著名的胶囊旅馆，店内空间空间太小根本不可能放下这许多仪器。”
“原来如此，”景天来道，“那我们去下一家吧。”
三人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不时看看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和各种店铺之间有没有旅馆的存在。
“这样找太费时间了，”傅润恺提议道，“不如我们分头去找，这样更快一点。”
景天来和千古西乌点头同意，于是三人在闹市街口分散而去。
过了一个半小时后。
景天来、千古西乌和傅润恺三人重新在分散的地方集合了。
“我去的那几家旅馆没有任何关于Zombie的信息，服务生都说不记得有许多人在同一时间入驻旅馆，也没有找到关于龙樱莲的消息，”景天来沮丧地看着另外两个人，“你们呢？你们有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我只能说是你想多了，我这边的情况也和你一样，”千古西乌无奈地耸耸肩，“我找了三家宾馆，不管是服务生还是这些宾馆的老板，甚至在宾馆外边大街上其他店铺的店员我都问了一遍，但可惜的是他们都不知情。”
两人望向傅润恺，他苦笑着摊开双手，绑着绷带的掌心里空无一物。黑客之王用这种方式向其他两人传递着一句话：“别想了，我这里也没有任何情报。”
到了这个地步，调查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他们虽然掌握了关于帕特里克•弗兰肯斯坦和邪恶组织“Zombie”的一些信息，但是对眼下的情况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
重要的线索人物龙樱莲被“Zombie”的人抓走了，如果不快点救出她的话，那个组织的人很可能会将她带往海外，然后在“Zombie”的大本营将其残忍杀死，以此来构建一座邪恶的风水术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