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探路，自贸试验区探索出了什么？

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战略协同。

今年是上海自贸试验区挂牌成立十周年。制度型开放作为中国构建“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内容之一，不仅承担了体制机制创新的重任，也承担了“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两项功能叠加要求的重任。以自贸试验区探索为代表的体制机制创新充分表达了中国积极主动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的决心，充分体现了“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制度型开放的新内涵之一：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的战略协同。

十年来取得哪些重要成效

十年来，中国在外商投资管理体制改革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效。十年前的2013年，《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包括190条管理措施。十年后，全国版和自贸试验区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已分别将负面清单缩减至31条和27条。而《海南自由贸易港外商投资准入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海南自由贸易港跨境服务贸易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的先后出台，意味着中国在外商投资管理制度方面的体制机制创新再一次取得突破。

十年后的今天，中国积极构建新发展格局。在制度型开放不断向纵深发展，并不断拓宽领域的情况下，如何进一步完善以负面清单为核心的投资管理制度，如何使作为改革开放重要窗口和引领示范的自贸试验区体制机制创新的成果向全国其他地方复制和推广，就成为新阶段中国体制机制创新的方向和关键。

打造制度规则型对外开放新高地

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将进一步接轨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以制度创新完善体制机制建设，打造制度规则型对外开放的新高地。在政府采购、国有企业、知识产权、电子商务、数字产品、服务贸易、竞争以及营商环境等新议题方面，推动形成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的制度创新，强化制度型开放力度，为我国双边、区域自贸协定和投资协定谈判积累经验，为参与和引领国际规则制定奠定基础。

首先，全面实施负面清单管理制度。负面清单制度是我国继续深化市场体制机制改革、转变政府职能的重要标志。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是发挥市场配置资源、减少政府直接干预的重要方式，全面实施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是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和“竞争中性”规则的具体体现。完善“竞争中性”规制，应将进一步完善和优化各类负面清单制度作为主抓手，不断明晰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全面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有助于推动全方位对外开放，建立一个更公平、更充满竞争力的商业环境。

其次，打造制度规则型对外开放的新高地。自贸试验区不仅是中国“前所未有的自我开放”，而且是中国探索制度型开放的窗口。中国将赋予自贸试验区更大改革创新自主权，推进商事制度集成化改革，完善投资管理制度，提升贸易便利化水平，加强事中事后监管，有序开展金融创新试点，完善金融市场的压力测试机制，进一步推动中国制度规则型开放在自贸试验区的创新实践。特别是，探索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自由贸易港。自由贸易港是国际最高水平的开放形态。加快完善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意味着中国在对标国际先进规则的同时，还要在“干中学”，逐步从对接国际先进规则转向引领国际经贸合作新规则。

再次，以可复制可推广的“自贸区溢出效应”，打造共同富裕之路。“自贸区溢出效应”的产生已经形成了东部沿海地区带动中西部地区、开放示范区域带动其他区域、龙头城市带动周边城市群发展的良性循环。在规模上，十年来，中国不仅构建了“1+3+7+1+6+3”自贸试验区对外开放的新格局，推出了3400多项改革举措，还向全国或特定区域复制推广了200多项制度创新成果。在质量上，十年来，从城市、区域到全国，从东部沿海地区到中西部地区，“东”“西”联动共同消除因为种种原因所形成的国内市场割裂、要素流动不够顺畅等影响“全国一盘棋”探索制度型开放的障碍因素，携手走向共同开放、共同富裕的道路。

最后，自贸试验区探索的地方创新实践，为中国制度型开放的体制机制创新铺路架桥，为积极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添砖加瓦。上海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排头兵、中国首个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诞生地，十年探路，成果斐然。在全国302项自贸试验区制度创新成果中，近一半源自上海首创或同步先行先试。截至2022年底，上海自贸试验区累计实到外资586亿美元，约占上海同期30%；浦东新区累计认定跨国公司地区总部432家，占据全市近一半比重。海南洋浦，是海南自贸港最早实施“一线放开、二线管住”进出口管理制度的海关特殊监管区，目前正在积极探索自贸港“封关之路”。

综上所述，通过自由贸易试验区（港）探索改革开放的“中国道路”，是中国对标国际标准，以开放倒逼改革，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重要举措。对于自贸区（港）创新实践的剖析，也是研究和理解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的重要探索。2023年6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在有条件的自由贸易试验区和自由贸易港试点对接国际高标准推进制度型开放的若干措施》，给上海自贸区等自由贸易试验区部署了新任务。未来，自贸区建设将以进一步推进制度型开放为指引，对标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再一次“扬帆起航”。而自贸试验区的改革探索实践，将为中国式现代化注入强大动力，助力走好走稳共同富裕之路。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来源：上观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