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
老六 从小我就有点老六性质, 小时候发压岁钱,老姑发的特别崭新的钱,每人一张。 于是这天我就对吉祥三宝特别好,哄他们跟我去种摇钱树。 把钱埋在屋后的竹林里,等发芽🌱 长摇钱树。 等他们玩儿去了,我就转个弯把所有的钱全私吞了,然后等他们去看摇钱树发芽的时候。故作悲伤的说:“此地阳光水土不好,种子归西了。” 后来去水城念书,知道有个未曾谋面的伯伯在哪里,我就想找找他看他跟我爷爷长得像不像。那时我爷爷已经呜呼哀哉了。 于是带着舍友去满街贴广告,每每想起这件事,就是个我想钻地缝的痛。简直没有勇气提。 大学的时候,我的老六特质更加凸显了。有人在跳楼,围了特么几百号人,消防的云梯升到天上。 我特么吭哧吭哧去了十几楼,看见一伙人在劝。各种负责人。我说:“小可怜,你快下来吧,你别死啊,死很痛的,十几楼,死无全尸啊。” 还有其他的一些胡言乱语,按照说话语速一分钟300字,大概用了一千字的小作文把那大妈劝下来了。 很久以后,我觉得我真太虎了。一伙人都怕劝掉下去死翘翘了,帽子落了。你是哪里来的老六。 到今天,我其实更不怕了,根据物理学自由落体定律和自己校运会一百米冲刺的速度。 跳楼这种死法,只有0.5秒以内的反应时间。 能聚集一堆人的,都只是众生相的显示罢了。 回家备考的日子,我依然不够圆滑,我嫂子被家暴,我想报警抓我哥。我真害怕他俩死一个根本用不着我报警。 我一直在思考,我爹妈都是极其守规矩不苟言笑的务实派。 我这么老六是亲生的么? 我随谁呀? 后来褪去长辈的光环,我觉得我应该是随我爷爷这个老老六。 他朋友是个兔唇,找他摆龙门阵,他给人家画个兔唇像。气得人家兔唇直颤抖,几天不理他。 我哥想吃樱桃爬不了树,他说,树下站着,张大嘴,风一吹,就掉你嘴里了。 我哥信以为真,在樱桃树下站得笔直,仰天喝西北风。 其实后来我爷爷成家之后,依然是个老六。 他有个发小在市里当公务员了,他就给我年少无知的爹写了封推荐信,叫我爹去找人家要活干。 你说这都什么人嘛一天天的,乡下的私塾先生一点也不让你长进。 一天就知道天花乱坠的想象。 人家混到市区公务员了,懂规矩的本事以及圆滑程度早就甩你几条街了。 哪怕人家真看重这段友谊,给你儿子安排个后勤,保安食堂大厨扫地僧之类的。你一天唯唯诺诺。他自己也有被落下口实的风险。 你爷俩那一个看三国一个看康熙大帝的样,只怕是也觉得屈才人家对不起你哦🙄 。 太不懂规矩了。我真是随了你们了。懂点规矩吧,好像也没怎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