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战神》第十七章 英雄末路(指英雄时代彻底结束)

七月十三日夜，吾夷率领着蜜獾军团最后一队士兵偷偷渡过西江，进攻防备空虚的桂林城。桂林城中得知了援军将延期抵达，而进攻的任务也要推迟，这让守军原本紧张的日程顿时宽裕了起来，守军从十二日就开始放假，因为担心准备用来迎接南路军的美味佳肴，指挥官南宫友直(南宫盛万的双胞胎弟弟，友直在南路军出发前就主动参军来到桂林准备接应)就在十三日夜里举办了一次盛大的宴会以提升士气。

但南宫友直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心事，因为他总是在怀疑南路军延期抵达的原因，也难怪他会乱想，因为东方号遇袭和天镜遗失都是天国丑闻甚至是笑料。南宫盛万为了不违反通信规则，也不想让弟弟担心，就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弟弟。但是在十三日晚的时候，遗失神镜的南宫盛万在东方号上切腹自尽，过了好久士兵才发现了还在喘气的南宫盛万，经过抢救，这位倒霉的元帅在十四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去世了(大约三点半左右)。

此时，南宫友直正因为喝醉了酒刚刚上床准备休息，可刚一睡着，他就梦见了哥哥，此时哥哥的灵魂就要被收走审判了，但南宫盛万还是违背了转世轮回的法则，警告弟弟说“快跑，敌人已经包围了你！快跑，你是守不住桂林的！”

“敌人在哪里？你又在哪里？”

盛万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友直马上起身又把这些事告知了警卫营，桂林城敲响了警钟。本来友直直接丢下士兵悄悄地从西江上乘船出城也没事，因为吾夷的计划是等到四点半守军都睡熟了再动手，可南宫友直是一位称职的骑士，他做不到丢下士兵独自逃生，也不想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便写下一封遗书说明情况，让副官将自己所有的勋章和一缕头发(发肤受于父母，寄发表明不能尽孝)从西江上送出。可他让警钟一响就吓到了吾夷，于是他让刚刚在城郊组装好的弩炮用铅芯弹丸向标定的突破口发射，随后又用燃烧弹攻击了守军营地，战斗毫无悬念，蜜獾军团仅损失七十一人便在一小时内全歼五千七百七十六名已经醉成烂泥的守军，比杀猪还快，又用了三个小时打扫战场和烧毁天国在桂林储备的大量物资，停泊在桂林港口的大小船只或装着粮，或装着马和地龙，都被叛军无情地烧毁了。

在象郡和其他地方叛军的进展也一样顺利，那些可拆卸的便携弩炮早在南风攻势开始后就被藏在各个城市外围，而且那些城市已经被毁灭过一次，现存的城防十分简陋。象郡港到了十三日刚刚恢复了正常使用，就又被马上在十四日早四点半从地道中钻出来的叛军和港口外的海盗烧毁了，象郡港的守军和工人也正在那时庆祝重建港口，因为海天门的堵塞让他们清闲了不少(注:在七日之后海天门就禁止民船通行，但十日到十六日银河舰队一直堵在海天门，所以象郡在此时就很闲)，与其说这是叛军的幸运，不如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东宫信雄不愧为东路军主帅，他在舰队通过海天门时，举起一把银制勋章鼓舞士气，天兵们受其激励“山呼万岁，声震百里”。正当天国东方舰队和天国银河舰队组成的2666(因海盗袭击少了11艘)艘船的庞大编队刚刚在海上集结完毕，带着东路军和南路军十六个常备军团和十七个征召兵团支援岭南时，一个热带气旋正在他们的西南方形成。七月十八日，在两个舰队航行在南海上时，一股从西偏北方向吹来的大风让整个舰队都被迫减速用“Z”形路径逆风航行，但庞大的云团还是从西南方追上了他们。愤怒的海洋使出全力，像要甩掉可憎的虫子一般挥动着海面，受损的首先是岛船(岛形容船大)的巨帆，即使收起了巨帆，狂风还是扭断了所有岛船的所有桅杆，船员们拼命地想划船，可他们的桨实在太长，在狂风中操作过于艰难，为了避免撞船，许多岛船的舵在与海流的搏击中断裂了，绝望的船员们乞求着天主降恩。东宫信雄在副旗舰“宿雾”号上与士兵共同对抗风暴，在狂风吹断了宿雾号桅杆时，东宫信雄脱下挂满勋章的上衣交给副官，自己则从二十多米高的船头跳入海中寻找桅杆上的青龙军团的军旗，他一口气就游到了军旗处拿回军旗，又在风暴中徒手爬上了十米高的船舷，士兵们被他无畏的精神和高超的武艺振奋，东宫信雄也十分兴奋，尽管他的耳膜因为压力和海浪拍打而受伤流血，眼睛也因为压力变化而胀痛，但他依然站在船头举起青龙旗高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士兵刚要响应他的豪情，却见西北方飞来一只黑色的鸟，鸟喙一下撕开了他的右侧颈动脉，东宫信雄因为右手要扶着绳索，就想用左手去捂，结果被弹飞的鸟就将他左手的青龙旗带走了。尽管有最好的外科医生，东宫信雄的伤势还是不能好转。七月十九日中午，舰队驶进暴风眼，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东宫信雄下令让士兵们为他穿上整套铠甲，他勉强站立在甲板上，欣赏风眼中壮丽的云壁。

“这样的风景，那个躲在地洞里指挥的家伙是看不到的。记住，鹰有时飞得比鸡低，但鸡永远飞不到鹰那么高。”东宫信雄想望穿云壁，看一眼那位躲在地洞里打败黄龙军团的叛军将领(吾夷)，但他眼前一黑，终于倒在甲板上死了。

至于被歼灭过一次的黄龙军团，他们为图转运改名金龙军团，可这金龙军团所在的岛船因为被海浪架空而断裂，一个叫“鹂凌”的掌旗官披着金龙旗在水中艰难地撑到了台风眼，被友军小船救起后吐血而亡，至此黄龙军团无人幸存。青龙旗也在风眼中被打捞起来，盖在了东宫信雄的尸体之上。于是在旗舰“羽浓”号上，天帝用神镜任命维斯特摩兰德为全军总帅，指挥两支舰队前往象郡或其他港口休整。可编队已经大乱，桅杆尽数折断，士兵们连旗舰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指挥？趁着在风眼中的宝贵时机，维斯特摩兰德下令观测太阳方位，计算舰队位置，他发现舰队被向东吹了许多，岭南大地应该在西北方向，于是便命令全军向西北前进，风眼随后继续向东北进发。

可是到了晚上，风暴又向西北方运动，风暴中心仿佛是在追赶他们一样一直不离不弃，二十日晚偏离航线的羽浓号在小南洲旁触礁断裂，所幸羽浓号的两段都搁浅在了岸上，全舰一万三千九百一十二人无一伤亡，他们将绑着重物的巨锚抛在乱礁里，又用绳索木板封上了漏水的地方，但跟着它的另两艘战舰却在前来救援时被大浪拍到暗礁上打碎，无人生还。二十二日为了不被巨浪淹没，羽浓号的两段放弃了锚索，巨浪将它们冲到了小南洲的一处河谷中，全舰依然无人伤亡。羽浓号两段正好都正对着立在河谷上，断口相距不足两米，士兵们认为这是神迹，就于二十四日在岸上固定并修好了这艘巨舰的船壳(还长了一米多)。于是这艘从海上来的巨舰一下成为了小南洲最大的城市羽浓城，现在羽浓号还在羽浓市的市中心，成为南海上最著名的景点，在震旦4435年的时候还在羽浓号下方修建了地基以防羽浓号下陷，现存的天国岛船模型也是参照羽浓号复原的，每过一百年为羽浓号更换零件时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会。

正当羽浓号庆祝自己的幸运时，其他船只在拼命求生，到了大越海岸的船被当地人赶回了海上，而去岭南的船只找到了被堵塞的港口和被毁灭的城市，他们只得冒险涉水上岸。等到天国士兵刚刚在废墟和海岸扎营，叛军就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勉强涉水上岸的天兵哪里会穿着盔甲拿着长矛？这样的战斗毫无悬念，只有二十五日中午只剩两千人的青龙军团带着其他军团的六千士兵乘五条船占领了西江入海口处的崖门，被赶走的叛军游击队请来了蜜獾军团帮忙。吾夷见天兵正在伐木修船，先是按兵不动，等二十七日天气转晴，便让游隼飞龙中队和弩炮队击沉了他们所有的船只。青龙军团和其他天兵虽然战意高昂，但吾夷只是设好阵地，让弓箭手、弩炮和投石机在远处攻击，粮尽矢穷又无处可逃的天兵们佩带上东宫信雄带来的银制勋章，他们高举青龙军团的旗帜，抬着一个大酒桶冲击蜜獾军团坚固的阵地，最终在箭雨下全军覆没。当叛军打开那个大酒桶一探究竟时，他们找到了全身披甲的东宫信雄的尸体，又从俘虏口中问明了事情的原委，吾夷虽然很受感动，但依然下令将东宫信雄的尸体枭首，并第一次使用砍头的方式处决天国俘虏(以前都是要折磨死的)。东宫信雄的尸体被放回酒桶中，半埋在沙滩上，青龙军团的军旗也被钉在酒桶上，在一块石头上，吾夷让叛军记录下了青龙军团的故事并说“很不幸，你们大多死在了行军的路上，没能见到我为你们准备的阴谋。”。

最后，在岭南四处碰壁的天国舰队终于陆续在小南洲会合了，陆续有312艘船在修理后离开小南洲，但他们在七月三十日又遇上从东南方刮来的另一风暴，这次只有67条挤满了人的残破船只带着八万七千人回到海天门，在休整三天后只有五万四千人带着伤痛活了下来，而出发时他们有六十一万。天国银河舰队的十八岛舰尽数沉没，连天国的骄傲东方号也在脱离编队去往扶桑接侨民时被海盗俘获焚毁。去时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来时樯橹摧折，干戈寥落，士兵们渴望热血的战斗，想在血与火的厮杀中化为不朽的永恒丰碑，可猛烈的风暴驳回了他们战斗的请求，永恒丰碑确实存在，却并非为他们而立。

另一面，叛军的行动也很勉强，他们直到九月三日才攻占战斗开始的地方——半程堡，叛军也在饥饿和疲倦中奋力挣扎，他们以无比的勇气和智慧为炎族争得一线生机。半程堡名副其实: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行百里者半九十。若是天国舰队真的登上了岭南大地，他们会发现还有许多屯粮的据点仍在战斗，但叛军们在海岸上的行动让舰队以为岭南已经完全失守。

至于开头提及的南宫友直，南宫盛万两兄弟，天帝震怒于桂林郡失守和神镜的丢失，一气之下“夷其三族，诛连百代”，光是坟墓就挖了三千多座，连孕妇和新生儿也被处决，南宫家见势不妙，便发动全族男女一起反叛。六百甲士从城外庄园的暗道里潜入周天城内城南宫，又从南宫的墙头跳进了中宫内，在九月五日的晚上将中宫内虚前殿里开会的文武百官刀刀斩尽，刃刃诛绝，天帝在逃命时，被一支毒箭射进了后脑，但却被抢救回来，因为他的脑袋还要给别人留着。天主阶前卫队为了营救天帝强攻虚前殿，三千人的卫队竟只活了七百人。

本来南宫家的故事应该已经结束了，但吾夷和天狼子却又整了个活，还记得南宫友直逃走的那个副官吗？他还是被水路上的伏兵跟踪并抓获，吾夷在请示天狼子后下令让海盗将他送去淮海国。南宫兄弟悲壮感人的故事感动了众多天国人，淮海国的士兵军官联名上书，为了确保南宫家能翻案，吾夷还瞒着天狼子给雪王夕岚写了封信，夕岚闻讯在与芊英商议后决定为南宫家作保。夕岚拿着书信带着那个副官证人日夜不停地从昆仑玉门进入天国，当夕岚拿着书信在帝国法庭的圆厅中为南宫家辩护时，全场旁听的公民都为之助威，可那时南宫家的幸存者们正在从悄悄地潜入中宫内，准备着一场必死的搏杀。

尽管南宫家发动了叛乱，但是为了继续统治，天帝被迫向全体公民道歉，为南宫家平反昭雪。但天帝已经彻底得罪了天国中所有的阶层，无法兑现的战争债券仿佛一块巨石一样压在天帝心头，为战争家破人亡的军属们将为死难士兵送葬的船只用铁索连成一片，已经入的死难士兵的棺材也被从坟地里请出来码放在各个栈道的十字路口。从岭南归来的幸存者为了不被再次伤害，也穿着军装加入抗议的队伍，不想再因征兵失去亲人的家庭也走上了抗争之路。

十月二日，关于天国即将动用属国军队的“谣言”不胫而走，这下星国、电国、火国、水国、风国、雷国、雪国的平民也纷纷陷入了恐慌。有人散尽家财想转成渤海国户口以避免被分去岭南，有人带着自己家的奴隶一起逃入深山，城防队和民兵也纷纷逃离岗位以免成为一线作战部队。趁着这治安混乱的时期，天狼教徒们在天国各地发动了疯狂而恐怖的袭击，他们一开始只攻击征兵站、粮仓、城防队还有征兵和税务人员，但后来天狼教徒声称“凡是为天帝服务，让天国获利的人都不可放过”。居民被迫在门上写“我们从不向天国交税”之类的话语以躲避报复，就连许多地方政府也要在大门上挂出“这里没人支持岭南战争”才敢正常运行，最后天狼教徒宣称“不反对战争的人也在协同犯罪”，所有人都会在门上写“我们参加了游行”。就这样，原本各国浩浩荡荡的进贡队伍变成了一封封绝密的礼单，原本四通八达的道路变得无法通行，原本幸福祥和的天国变得乌烟瘴气，或许岭南叛军的长矛现在还刺不到天国的土地，但战争的伤痛却会实实在在地落个天国人的心上。

没有了东路军和南路军的支援，北路军在十月被叛军驱逐出秦岭，西路军艰难地翻过大高原逃出蜀地，诸路大捷，岭南解围，捷报像雪片一般从边省飞向大魔国各地，炎族人从未像现在这样自信和自豪过。在众人的要求下，大魔王神农氏 田于六八一九年一月一日称炎帝，改元“光复”，炎族子民称她为“诸神之帝，万王之王”，黄族人也十分羡慕这个拥有众多英雄的伟大民族。但只有少数人才会知道，魔帝既没有神农氏血统，也没有蚩尤血统，在被吾夷从火刑架上救下来前，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妓女和奴隶，而打败了黄龙军团和青龙军团的吾夷，至今还是个混蛋和流氓，而且还披上了白皮肤。

“粗鄙文化盛行，庸俗观念当道。肉麻成有趣，流氓成英雄。”，这正是黑铁时代的真实写照，虽然英雄还未死绝，但是大人，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