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堀川雷鼓×九十九弁弁】《弦乐「净琉璃世界」》
注意：本文可能含有大量OOC，如介意请谨慎阅读。
紫发的少女，从床上醒来，睁开了那双美得不真实的眼睛。
一架斜倚在床头的琵琶，是这一天中映入她眼帘的第一件事物，而且天天如此。九十九弁弁拿起琵琶的样子就像一个高度近视的人每天早上醒来立马去抓自己的眼镜一样，急促而渴望。
就是每天这清晨的时刻，她都会迫不及待地这样，就坐在床榻上，演奏一首琵琶曲。八桥对这种行为感到很不解，她说，既然她们已经是付丧神了，就没有必要再使用那个化身的乐器进行演奏了。确实如此，她们明明可以自己发出动听的声音，而弁弁却每次都执意用自己纤纤的玉手拨弦，不得不说是多此一举。
“而且你大早上起来就奏乐，就算我也是乐器的付丧神，也会觉得很吵不是吗？有了人形以后我才发现我是多么享受睡眠啊！”八桥打了个哈欠，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每天早上弁弁都会笑着向她的好姐妹八桥道歉，但是她的手一次都没有停下来过，反而是愈加娴熟的切换着指法。几次过后八桥索性装作听不见了，同一屋檐下的姐妹总是不好翻脸的。
异变，使八桥和弁弁变成实体付丧神的那次异变，是非常失败的。过大的动静把幻想乡的所有异变退治高手都招来了，在少名氏和天邪鬼被击败后，这场异变中的大多数付丧神都被迫安分了下来。
除了堀川雷鼓，这个一头红发的和太鼓付丧神，她非常聪明，在乐器二人组在云层中作战的时候，她就凭借雷电之力穿过了幻想乡结界，到外界找到了新的能量来源，所以她就成为了永恒存在的付丧神，且不需要依赖乐器本身。
她伸出手来，邀请弁弁与她共舞。
似乎是刚才被击落了。弁弁这样想着。她掉到了雾之湖的石滩上，当然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她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拖住异变退治者，让少名和她的天邪鬼朋友筹备更大的计划。
“你是谁？”弁弁警觉起来。也是只是又一个来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的妖怪罢了。她从被组装出来，在原本的琵琶里居住的时候，她就时常向周围的付丧神们诉说自己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人类摁住琴弦弹奏粗鄙的音乐的这种想法。可是其它付丧神都嘲笑她，说她不自量力。“人类的力量终归还是太强，有巫女镇压着一切敢于反抗的妖怪。”琵琶的付丧神，后来的八桥这样跟她说道。
。。。
是，也许自己永远不能实现这样的愿望了。
她演奏着那首曲子，自顾自地想到。八桥在门外呼唤她，今天的早餐做好了，是玉子烧。
她本以为这段回忆就此结束，她正准备放下手中的琵琶，动身去外面享受八桥的手艺。
但是她看到了，自己的门前放着一架和太鼓。没等她反应过来，和太鼓逐渐幻化成了人形，是堀川雷鼓。
“九十九弁弁。”这样熟悉的直呼其名，是堀川雷鼓那嚣张的风格。她不由得喉头一紧，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异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你在这里等待死亡，你背叛了我们的事业，为弱者争取权力的事业。”堀川雷鼓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你继续龟缩在这个安乐窝里能对得起你的良心的话，那么你就继续躲着吧，继续看你的同胞们受苦！”
“但是...我们已经失败了，巫女...”弁弁正想辩解，一道闪电就穿透窗户，点燃了她的被褥。这股晴天霹雳完全将弁弁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堀川雷鼓就踩着她那双靴子，疾步走道弁弁身前，钳住了她的喉咙。“你这个背叛者，小人！你尽全力了吗？叛徒！”
弁弁几乎不能呼吸，雷鼓的脸上反而现出愉悦的表情，她动用了飞行的能力，将二人的双脚脱离了地面，这样弁弁几乎处于被吊起来了。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了，雷鼓不停地发出诡异的笑声，她似乎非常享受折磨弁弁。在失去意识之前，弁弁的脑中没有对于雷鼓杀死她的怨恨，毕竟雷鼓曾经救过她的命，这次也算是还给她了...
“你愿意与我共和一曲么？”雷鼓在雾之湖的乱石滩上说道，弁弁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尽管她的身上布满了被巫女的咒符打出的伤口，但是她从未感到如此有力。
“我愿意。”
“姐姐！你怎么又睡着了？刚才听你不弹了以为你要出来了，没想到还在这睡着！”弁弁睁开了眼，门前并没有雷鼓的一点痕迹，琵琶也仍在自己的手上。
只是梦么？
梦要比这虚幻多了。当年，她和八桥为雷鼓而再次挡在拥有恐怖力量的巫女面前，二人合力也难敌疯狂的魔咒，但是她知道，身后，雷鼓正在撕裂大结界，拥有结界之外的乐手，她们就能真正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强者。
“我给过你机会投降了，现在连幕后黑手也失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灵梦手执御币，几乎顶在了弁弁的面门。
弁弁知道这种感觉。这是被轻视的感觉。她还是琵琶的时候，就是天天这样被人类指手画脚。
明明是她们自己弹错了音调，却以手指着她划痕密布的表面，声称她是一架错音的琵琶...凭什么？人类也没有给过自己表现的机会啊？
博丽灵梦见眼前这个付丧神许久未发一言，便也低下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生的妖怪。她也许之前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妖怪，要不然，怎么会现在才被震惊到？
白皙的脸颊映衬着紫色的短发，暗铜色的连衣短裙勾勒出一抹微妙的弧度，这弧度延伸到裙的下摆才戛然而止，悬崖的下面是赤裸的双脚，白皙而柔和，细看还略带一丝内八，简直就是古代画卷中的淑女一样的风骨。弁弁太美了，就算是在这美人云集的幻想乡，她也像一个美的不真实的娃娃，明明身体结构是人类，细看却仍是在工匠手下被以巧夺天工的技艺制造出的琵琶。她蜷缩着身体，用本该拨弦的手挡住自己的面门，无声地啜泣着。
一时语塞，博丽灵梦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教和威胁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她垂下手臂，不再拿御币指着弁弁那抽动的脸庞。然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弁弁拿起掉在地上断了弦的琵琶，奋力朝着博丽灵梦打去。御币几乎被打落，毫无防备的巫女几乎惊呆了，这样一个付丧神居然敢对自己这个巫女出手，而且还是如此直接的方式。然而她在思考的时候，下一次的攻击却直接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而来。弁弁的脸上写满了仇恨，泪水仍旧留在她的脸颊上，不过她的脸已经不是之前的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扭曲的仇恨。她的嘴里咒骂着巫女，咒骂着人类，咒骂着管理幻想乡的贤者，咒骂着言而无信的少名氏与天邪鬼。她刚才是真的试图用一台坏了的琵琶杀了巫女。
“你没有资格轻视我们！”弁弁尖声喊叫着，手上的攻击一次比一次更猛烈，但是巫女也终于反应了过来，甩出了几道符咒，束缚住了弁弁的四肢。于是弁弁像被砍倒的树木一样，无声地倒下。
这毕竟只是回忆。如今，弁弁和八桥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闲适日子，八桥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人间之里为秦心的能乐舞蹈伴奏。她精湛的手法配合秦心曼妙的舞姿，常常引得台下的人类一阵阵喝彩。
付丧神的时代已然结束。现在是时候回归日常生活了。
又度过了一个无聊的上午。八桥在午饭别出心裁地做了些盐渍鲑鱼羹，搭配青瓜饭团，清淡的配色与刚度过的这个上午非常搭配。
“入口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惊艳？”八桥两眼放光，双手叠起托住下巴，很期待地问自己亲爱的姐姐。
盐渍鲑鱼羹确实是不同凡响，入口时带来的咸涩很快就被浓郁的昆布高汤味所覆盖，似乎是相得益彰。吃起来的最终感受，就像雷云中夹杂着的闪电，令人在绵密中感受到震撼...
雷电。
为什么又是雷电？
满头尽被大雨淋透，姐妹二人正在和雷鼓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与其说是商讨，不如说是雷鼓单方面地发号施令。为了给所有付丧神再次带来力量，她们已经付出太多，现在必须要成功，才能对得起那些同胞们，和自己。
“你们两个去防守云之通路！”雷鼓有些神经质地吼道，好像她已经预见敌人的行动一般。“这里，一定会是进攻的最佳地点，至于我，就在雷鸣云中心的位置，打开裂缝，获取外界的力量，为我们的同胞带来解放！”
“可是我们很难挡住那些人...我们已经见识过...”
巨雷炸响，一瞬间照亮了雷鼓阴冷的面容，被雨点打湿的红发散乱地垂落在额角，演出服浸透了雨水，这样的堀川雷鼓在用可怕的目光看着她们。
她们决定不再耽搁，立刻前往。
雷鼓确实为她们带来了力量，但是她自己也被无情的退治。她知道雷鼓那温柔细腻的一面，在付丧神集会时对每位同胞关照有加的样子，那充满领导气质的举止，都让从来蜗居阴暗的弁弁极为赞赏。她在心底里知道，雷鼓就是那个可以带它们走出困境的人，就是那个能够让人安心的对象。
雷鼓对弁弁说，她的对自由的狂热以及对人类的仇恨，将成为最锋利的一支箭，射向人类退治者的一支箭。她抚摸弁弁的脸，“我知道你们曾经受过无数不公正的待遇，人类对你们这样的付丧神行太多不公之事。没有关系，马上，我们就要发起大规模付丧神起义，到时候，你就来做我的副手，和你的妹妹一起。”
“我也会对你们像亲姐妹一样的，等到我们真正胜利的那一日，我会亲自审判那些人类，让你们来亲手用你们的乐器之灵，处决他们。”
终于，这个承诺没有兑现。她这支利箭，也最终只是射偏了，射入无限深的水潭，连寻找也很困难...
这一支箭仿佛射穿了弁弁的梦境。这个下午她睡的也并不安稳，但醒来时终究没有看到雷鼓的幻象，这是个好兆头。起码说明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八桥似乎早就先她起床去太阳花田了。那里今晚有堀兹姆利巴乐团的演出。雷鼓与骚灵三姐妹新组建的乐团，弦乐三重奏与打击乐手总是能为幻想乡的人们送上最惊艳的歌曲。
雷鼓已经有了其它的乐手，而且是更好的乐手。
这种生活显然也是雷鼓想要的。她在台下看着雷鼓，雷鼓的表情是那么自信，那么怡然自得，仿佛演奏出全幻想乡最高水准的音乐只是她的本职工作。她根本就不缺弦乐手，骚灵露娜萨的提琴与太鼓的配合惊为天人，每个小段都是那么令人深陷其中，那么令人陶醉。
妹妹八桥坐在弁弁的旁边，手里举着的是一块大大的应援牌，上面写着的全是鼓励堀兹姆利巴乐团的话，闪着耀眼的荧光。八桥一边挥舞，一边狂热地呼喊着口号。现场有不少观众都是这样做的，而弁弁只是坐着，低着头，根本格格不入。她看到堀川雷鼓是那么享受和露娜萨的合奏，是那么享受观众的掌声。而她却还痴心不改，甚至在梦中出现了雷鼓的幻象。毫无疑问，弁弁是自作多情了。她冰冷而毫无感情的演奏，只能感动自己。不像雷鼓，无论在哪演奏，都可以感动无数人。
“我一个人不能组建一个乐团，你能来和我一起演奏吗？”雷鼓手拿鼓槌，问道。
弁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和太鼓与琵琶交相呼应，招惹来附近云层的电荷骚动。随着震天动地的鼓声响起，雷云围绕在她们身旁，向整片幻想乡大地施放自己的愤怒。这些，就是为她们喝彩的观众，就是她们的演奏会。
“这是我演奏过最好的一次，谢谢你，弁弁。”雷鼓望向弁弁，然而在同一时间，弁弁也望向雷鼓。付丧神的两股目光交汇，那是音律的脉动，那是灵感的交汇。在那时，付丧神们领悟到了音乐演奏与创作的本质，那就是电光石火。
没人知道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雷雨大作，直到退治者们将付丧神的计划彻底终结为止，幻想乡都萦绕着恐怖的雷云，这也标志着那场演奏会的彻底结束。
一台琵琶的演奏不足以被称之为演奏会，而自己也不会超越露娜萨这样的大师。九十九弁弁觉得自己在这个演奏会上极为多余。她站起身，跻身穿过狂热的粉丝们，迈步走向场地的外围。
“再见了，雷鼓。”
在她马上就要离开这片花田时，她的眼前忽地晕了，似乎是雷电的闪光。可是何来闪光呢，难道是舞台的灯光效果？
她回头望去时，舞台已然消失，观众也不见踪影，连她的妹妹也不知所踪。
雷鼓呢？也不见了，和骚灵们一起消失了。
一双长茧的手，温暖而宽大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猛的回过神来，转头向前，却是她一直梦见的那个付丧神，堀川雷鼓。
“雷鼓，你不是在演奏....”
“没有，弁弁。我把那些人都赶走了。我看见你要再次离开我，我就已经不能继续演奏了。”堀川雷鼓略带哽咽地说道。“其实，今天，我为你留下了这么大一片场地，是为了继续我们的演奏。”
她一时间大脑触电，一片空白，她从没想过，和雷鼓靠的这样近。雷鼓的手，是一个鼓手的手，稳重而结实，握住了她白皙滑嫩的手。她原以为，和雷鼓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这两双手的差别一样大，而现在，她居然为她又准备了一场演奏会？
“来吧，我们开始吧。”雷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拿起了鼓槌，她这才惊奇地发现，雷鼓的面前，还站着一群付丧神同伴。她们无论是不是乐器，都拿着象征自己的物品，仿佛是那次反叛的再现。
雷鼓有节奏地敲击着鼓面，她知道，雷鼓还像以前那样，还是那么的可靠，还是那么的熟练。她的节奏，引领着付丧神们开始了宏大的演奏。九十九弁弁不敢相信，今天晚上，雷鼓将会再次引领她们，引领付丧神们，再次演奏起反叛的乐曲。
“同胞们，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将再次扛起反叛的旗帜！”
“将这个天下，变为弱者的天下吧！”
九十九弁弁与堀川雷鼓在乐曲演奏到高潮时都放下了乐器，靠自己和物品的联系来继续演奏，而她们的双眼，双手，双足，都互相而对，两个人现在，是对称的。“弁弁，我会再次带领你们，走向付丧神的未来。”堀川雷鼓眼神坚定地望着她，而她离堀川雷鼓如此之近，她看到了雷鼓眼神中的野心，与渴望。
那是对什么的渴望？是对付丧神光明未来的渴望，还是别的什么。这些她都不知道。她最终只是和堀川雷鼓搅成了音乐的大漩涡，在花海中四散威力，她早已闭上了双眸，任由强劲的暴风将她与雷鼓吹进花海。
也不必去看眼前的雷鼓，她知道雷鼓的心思，那就是和她，永远合奏下去，而她也是这么想的。
她听到妹妹也在付丧神的队伍中，“醒醒！姐姐！”
是的，醒醒吧！看看这世界，在变成付丧神的天下以后，她们和雷鼓以及无数的付丧神同胞，都将过着无忧无虑，不再被歧视的日子。
“醒醒吧，姐姐！”是的，她会和从雷鼓如梦似幻的合奏中醒来，去感受花田的芬芳，去畅享云端的清凉。
“姐姐，醒醒！”
这一夜过后，再无九十九弁弁。
后记：我懂个屁的乐理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