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方干预局】：龙门药基失窃案之四
洪海站起身来，转向赫默问道：“请问赫默医生，此次失窃的这种药基可不可能在运输途中留下什么痕迹？”
赫默摇了摇头：“保存好的话，就算是病毒样本也不会留下痕迹。不过等等。”
她说着打开刚才的那个词条，继续往下拉了一点，说：“看来这种药基要发挥作用，是要和高浓度的源石溶液混合的。”
“这代表什么？”
“这个世界上一切物质都可以不留痕迹，除了源石。如果这种药基已经和源石混合，那无论如何清理都会留下痕迹。”
雷克斯把双手在胸前来回摇着，大声说：“谁会在储藏阶段就往里面塞源石啊，简直是无稽之谈！”
洪海问道：“医生，您能检测源石留下的这种痕迹吗？”
“嗯......”
“希望您能公正对待这件事。”
“......现在就可以。”赫默犹豫片刻，感到自己无法瞒住这位警司，于是从包中拿出来一把枪型仪器，“这是便携式源石探测仪，可以检测出一米内任何浓度高于0.2u/L的源石残留。不能显示具体的数值，很粗糙，但很可靠。”
赫默说着，把“枪口”对准自己，屋子里响起了轻微的滴滴声。
“非感染者的血液源石结晶密度在0.15u/L左右。我是感染者，我最近一次测得的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为0.23u/L，超过了这个数值。而空气中的浓度则低得多，一般在0.05以下。也就是说如果它响了，基本可以肯定那个位置最近有过高浓度源石尘或者源石溶液沾染。”
赫默说完，便拿着探测仪对着房间的各个位置认真地扫着。轮到桌子下面的时候，探测仪再次滴滴地叫了起来。事实上，赫默并不觉得这声音很悦耳，但这段等待的时间确实太长了。她想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由于血液循环不通的缘故，眼前一瞬间有些花。身边传来洪海的声音：“您没事吧，赫默医生？”
“没事，谢谢您的关心。”赫默朝后挥了挥手，扶着桌边缓慢站了起来。她回头环视四周，发现洪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窗边，充满沧桑的脸正对着靠在墙角的雷克斯——后者看起来简直像被喜欢玩弄猎物的捕食者耗尽力气的猎物一般无助。
“请问在居住区出现这样的现象正常吗，医生？”洪海明知故问道。
赫默无奈，只能照实回答：“就像我刚才说的，这说明附近最近有过高浓度源石尘或者源石溶液沾染。这一般是生化实验室或者天灾过后才会出现的情况。”
“这种操作需要什么仪器吗？”
“我不清楚您指的到底是什么操作，不过大概是需要的。”
洪海点点头，又蹲了下来，在墙上摸索着。片刻之后他以这个姿势转过头来，大声呼唤道：“看这里！”
赫默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小心地跪在洪海附近，看向那片区域。墙上有一个方框。
“这是罗德岛居住区的标准隐藏式储藏格。”她费力地站起来，稍微拍了拍膝盖，说。
洪海说：“总之就是装东西的地方吧。上面还没有把手，挺隐蔽。雷克斯先生，您能打开它吗？”
雷克斯一脸绝望地走过来，看起来腿都要软了。他把自己的手掌按在桌子上，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个储藏格随即打开。赫默向里面看去，是一个黑色的方盒子。她可以认出来，这是一台内容式光学显微镜。
洪海问道：“医生，您的那台仪器，可以测一下这里吗？”他似乎并不在意它的真正功能。
赫默点头照做，结果不出意料地传来了滴滴声。
洪海在终端上记着，之后面向雷克斯站直，说：“雷克斯先生，如果赫默医生所言属实，您这样的操作可能触犯了相关的法律，这一点我会去请教龙门的生化法律专家。此外，也无法确定这和失窃案之间的关联，所以您目前仍是自由的。在此期间我们可能会进行询问，您有权利拒绝，但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在他说这一大段话期间，雷克斯依然毫无反应地靠在墙角，仿佛这个房间已经成了他的牢房。
“赫默医生，谢谢您的协助。”洪海走过来再次和赫默握手，“博士果然没说错，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次的案件也和罗德岛有关，我来这里也是应该的，还是要谢谢您的肯定。”赫默说。这次握手的力度比之前大了一些，让她的声音有些不稳。洪海也许是察觉到了这点，马上把手收了回来，用关切的语气道歉道：“您没事吧医生，我这个大老粗总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赫默把手放在羽毛下蹭了蹭，说：“没事，洪警司。”
洪海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着：“那么今天需要您的工作就差不多结束了，近卫局会派车送您去和博士的接头地点。在你们在龙门逗留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仍有可能麻烦您来协助，请您谅解。其他时间您可以在这里......转转。对于这里景点的数量和质量我很有自信。”他边说边往洗消间走去。
“可以找龙门政府报销的。”在离开之前，洪海留下了这么一句。
“门在这边。”耳边传来了雷克斯沙哑的声音，“这里开门有楼梯通到外面的地面。”
赫默又看了一眼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医生！”背后传来了雷克斯突然急切的声音。“抱歉刚才跟您那么说话，我还有一件需要您帮助的事。”
“如果是案子的事情我只能说，罗德岛会尽量协助您的，但我现在的身份不允许。”
雷克斯勉强笑着说：“不是，不是，是我的一张全家福复印件，本来放在这里的，今天早上突然找不到了。罗德岛还有几张，您如果回去一趟的话可以帮我带来吗？就在403宿舍。”
“当然可以。”赫默点头说。
“这次我算是凶多吉少了，在监狱里想多看看他们。”雷克斯苦笑道，“说来也巧，今天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除了那些药基，我自己的好多私人物品也不见了。明明那些对别人都没什么价值的，不知道贼偷它们干嘛，就贪这点小便宜吗？”
“您跟洪警官说过这事吗？”赫默问道。
“没有，我觉得这和案子没什么关系，他好像也不关心。”雷克斯说。
“确实如此。”赫默动动头顶的羽毛，稍稍欠身说，“那么，祝您好运。”
说完她再次转身离去，留下未来的嫌疑犯一个人黯然神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