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候的冒险——万载慈化

年少时候的冒险——万载慈化
(记于2016年4月)
夏日,在一个太阳很晚才下山的日子里,我和五六个小伙伴计划一起去桐木镇挣钱。那年我十二三岁,我的小伙伴年纪比我还略小,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有了他们。我们这次挣钱的具体内容是搞废品回收,在此之前,我们也做过鞭炮、插引来挣钱。那时候农村经济收入方法很单调,大人们除了种田、养殖和挖煤炭之外,就是做鞭炮,外出务工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小孩子就是插引和装爆竹盒子,前者是把一个鞭炮饼子的每一个小眼全插上引线,纯手工坐着干,后者是把小爆竹按几个一盒的标准装入小盒子,也是纯手工坐着干。这种单调重复的工作是我不愿经受的,散养的我一直向往书中描绘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坐得受不住了的时候,我就会约上小伙伴一起去捡破烂调济一下生活,去进行这样一种集挣钱与探索故乡山河为一体的活动。
那天晌午刚过,我们沿着蜿蜒的山路出发了。我们的小团队十分民主,每个人有想法尽可以各抒己见,在漫步行进间我们展开了一场场讨论,其中有一次讨论的主题我现在还记得,那便是关于地痞流氓的外在特征。那时候我们很年轻,还不知道苦字怎么写,虽然光着脚、晒着太阳,但总有水塘、渠、坑、潭和水库让我们放松一下。我们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由于三餐不均匀和营养不良,一个个细胳膊细腿像小萝卜头,但都有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如影随形着一只与肩等高的蛇皮袋和一双拖鞋。我们打算翻山去上栗县桐木镇上捡垃圾,迈着小小的步伐,沿着逶延的山路欢声笑语的到达了山顶小亭子。亭子里有人用粉笔写顺口溜和毛泽东语录,字都写的挺好的,可以与当今一黎姓美眉比肩。



接下来是下坡,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我们照着熟悉的山路走了一小半,然后惊异的发现不远处山坡下绿色的山体被人竖着锯了半边,下面一条宽敞而平整的土路通向远方,截面裸露的土壤和那条土路引起了我们的兴趣。按照常理,大变动总意味着大商机。正如我们希冀在山火过后的山上拾得被烧着的野物一样,我们也希望那儿会有好多的废品。此处离桐木镇上已是不远,我们就决定变更路线,去那片山体和土路看看再绕道去镇上。


年轻总不知疲倦,不多时,我们就站在那条宽广的土路上,瞻仰着那片被锯开的山体。那是我那个年纪见过的最宽的一条路,而且被压路车压得平平实实的,我们试着爬了一下那个山截面,讨论了一下山体内部的土壤与表面土壤的区别。顺着土路前进的过程中,我们见到了压路机的巨大滚轮,同样一番讨论后继续上路。然而对这儿有很多废品的预判落空了,土路的两边人家很少,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供回收的东西。我印象最深的是找到了一个滚筒刷子还有焰花厂外一些不能卖钱的薄薄的塑料带子,刷子上那个钢筋把如同鸡肋,扔了可惜,而要卖的话,收购站是不会收购带毛料滚筒的钢筋的。
到了土路与马路的交接处,我们向着桐木的方向,沿着马路前进。所谓望山跑死马,原本半个小时的山路在换了一条路后,被我们沿着山路土路马路的走了几个小时,才仅仅是到了桐木镇的边缘,我记得在马路边上一户人家看到的时间是五点十分。很遗憾去镇上挣钱的愿望实现不了了,而我们所有人顺着马路一下午的收获在收购站才换得了两毛钱(那时候一顿午餐也才一元钱,出到一元五角你就可以拥有很多加码选择)。我用这两毛钱买了两包酸枣,每个小伙伴吃了几个以后,就沿着以往回家的路回家了,那天下午,我们大概喝了水吧。


回到家后听家人们讲,那个土路与马路交接的地方叫慈化。而且我们运气总是不坏,慈化到桐木之间只有一条马路,没有岔路口,不然我们可能就要走丢了,在那个通信落后的年代,走丢了可不好找。而且幸运没有遇上人贩子,因为那时候农村里人贩子的传说还是有的。时过境迁,原先走过的地方新建了许多鞭炮场和打石场,然而我仍然有时会回想起以前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