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无法成为大人》&《苦役列车》&《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第一次看《在世界中心呼唤爱》时,长泽雅美是一个发光体,耀眼的光芒占据了全部记忆。而忽视了极具绿叶气质的配角——森山未来。

其实一开始想好的标题是:《17年后在东京街头呼唤爱,这一次的大叔和少年,全部都是森山未来。》但这一次的故事其实要比《在世界中心呼唤爱》更具有层次感,更具有破防力,像冯小刚评价是枝裕和电影时使用的描述:“深水炸弹产生的冲击波,是一点一点往上漾起来的”。
《我们都无法成为大人》最开始呈现的感觉是无聊和波澜不惊,像46岁中年人陷在舒适区里的那种状态。在徐徐展开的倒叙之中,森山未来依次演绎了46岁(2021)、40岁(2015)、36岁(2011)、33岁(2008)、25岁(2000)、24岁(1999)、23岁(1998)、22岁(1997)、21岁(1996)、20岁(1995)、45岁(2020)的佐藤诚。随着时间切片一点点往回播放,《苦役列车》、《在世界中心呼唤爱》也从记忆里依次闪现。整理时间节点时我注意到,越年轻时的记忆片段,排列得越密集。到了2000年的时候,电影的进度条只走完三分之一,之后的回忆差不多都是以一年为刻度,每段回忆也变得详细和鲜活。
46岁~40岁的片段时,我的思路还是属于这部电影的,几段叙事都表现得很简短,是碎片化的,有点像平时刷的短视频。刺激感官的同时又显得无聊。
36岁~25岁的片段时,我被带进了《苦役列车》,相较于《苦役列车》中的北町,佐藤显得正常很多。生活在东京市区,从事平面设计工作,熬过了新人期,没有不良行为,没有出格的想法。生活总体是向上走的。只是他败犬一般的恋爱,和无疾而终的写作梦想,让我感受到那股熟悉的loser气息。此时的佐藤刚刚遭遇了初恋的戛然而止,他一边思索着前一段爱情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边如同品尝苦酒般地经历着第二段戛然而止的爱情。消失的初恋曾和他谈论过最多的话题是“普通”——或者说“平庸”,比如上过床以后就同居,普通。同居以后就见父母,普通。见父母以后就准备结婚,普通。而不能随心所欲,是最大的普通。也许是佐藤的这些普通行为,初恋才会不告而别吧。第二位恋人是女酒保,同时也是酒吧老板圈养的陪客女,她根本不在意佐藤普不普通,是彼此散发的绝望气息,让他们靠近彼此的。但随着酒吧老板招待事件曝光,她也人间蒸发了。电影从这部分开始,变得有看头。


24岁~20岁的片段,是十分鲜活并且详实的回忆,不惜篇幅地展现了一段青涩的恋爱。这一段差不多占进度条的一半(如果加上前面片段里的伏笔,恐怕要算三分之二)。不同于《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少年回忆部分那闪闪发光的回忆杀,20岁的佐藤和初恋的故事显得写实许多。充满古早气息的索尼随身听和杂志下方的交友信息、收藏在铁盒子里的每一封笔友信件、见光死的奔现场景、第一次约会时的谈话、第一次去旅馆的种种细节、年轻时的窘迫、对于任何人这些都是珍贵的记忆,所以也就理解了为什么这部分的时间切片如此密集。
看到这幅画面时,还是有点破防。


虽不及《在世界中心呼唤爱》那么刺眼,但也是闪着光的回忆。

信纸上的字迹,是专属记忆

从一开始,初恋和佐藤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电话里,佐藤不敢告白,却要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得到的回答是:对。



年轻时的窘迫







承载了恋爱记忆的旅馆,是他们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初恋虽然不是美女,但拥有有趣的灵魂。

啊,你俩撞衫了


回忆结束,时间回到2020年,日本此时经历着经济停滞和世界疫情的双重折磨,佐藤却可以满不在乎地上班划水,下班喝酒,俨然老油条一根。




直到在街头,遇见曾经的同事、多年不见的好朋友——酒馆大叔。

酒馆叔曾是话剧演员,酒吧老板,此时已成为流浪汉,至于他关闭酒吧的原因——


自己已然很惨,听到其他朋友过的不幸福,他很难过。

来自酒馆叔的吐槽。

酒馆叔偷偷喜欢着佐藤,但直到佐藤不再是同事,也未曾表明心迹。



和酒馆叔道别以后,佐藤坐上回家的出租车,半醉半醒间佐藤看见记忆里的人出现在路边


一股欲哭无泪的空荡感从心底涌上眼角,他忍不住奔跑起来,似乎不狂奔无以宣泄那股悲伤。那些鲜活有趣的人们,去哪了呢?







天色明亮时,这个人已在街头游走了一夜,醉意带着他穿越时光,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但不久之后的一声引擎轰鸣,又会将他拽回现实,今天也依然要拖着这副普通的躯壳、疲惫地走下去。说到底,昨夜种种不过是中年人寻常的一次EMO时刻罢了,岁月倥偬 ,不忍回顾。

1999年最后一天早上,从熟悉的旅馆出来,初恋结束了






2015年,佐藤在社交软件里看到结婚生子,变得“普通”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