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痴的下克上】5-10 傑魯維西歐視角 女神降臨 渣翻

本文為單行本5-10短篇，web版未閱讀至【5-191（652） 臉色難看的王族 其一】，可能會被劇透

如有錯漏，歡迎指正。

---------------------------------------------------------------------------------------------------------------------------

「泰爾薩，不要抗拒，全部接受下來。盡可能接受、不要殘留地收下梅絲緹歐諾拉之睿智。」

 

我試圖向艾爾維洛米大人訂正自己的名字是傑魯維西歐而不是泰爾薩，但諸神似乎通過最初登錄的名字來識別對象，即使訂正了也沒有改變叫法。想起在那個離宮時的情景，心裡有些不愉快，不過對方是神，我不在乎諸神如何識別我的名字，重要的是，曾經出走尤根施密特，前往蘭翠奈維的我也能被授予梅斯緹歐若拉之書。

 

聽著艾爾維洛米大人的聲音，以及感受著向我灌注下來的光與知識的洪流，讓我的內心充滿高揚感，終於能夠獲得古得里斯海得的成就感在胸中蔓延。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成為君騰了。從小作為尤根施密特的旁系王族培育長大，一成年就被送到了蘭翠奈維，必須在那裡作為唯一擁有思達普的人支持國家。而現在，我終於成功的改變命運了。

 

然而喜悅的心情只是維持了短暫的時間。接受知識流進腦海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令人在意的事情接二連三地出現，每當我被它們分心時，其他知識就會有遺漏。每當知識開始有遺漏，就會聽到艾爾維洛米大人以傻眼的聲音說道：「我不是叫你接受下來嗎？」。毫不抵抗地接受所有知識比預期的要難。

 

「……嗯？」

 

不知過了多久，智慧之光忽然中斷了。心裡想著在種半吊子的地方中斷，我睜開了眼睛。

 

「這就結束了嗎？」

 

「不對，應該還沒結束才是……怎麼回事？」

 

艾爾維洛米大人抬起頭，驚訝地歪著頭。本以為智慧已經授予完畢，那似乎還沒結束。可以聽到艾爾維洛米大人在喃喃自語「應該仍然與諸神連繫著才對的」。

 

我一邊警戒發生了什麼，抬頭起看了一會兒，智慧之光又再次灌注下來。

 

「什！？」

 

「嗯，果然還沒結束嗎？不要抗拒，全部接受下來。」

 

然而，智慧之光很快又中斷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上空一會的艾爾維洛米大人喃喃道：「看來這次真的結束了。」

 

「泰爾薩，檢查一下你是否真的拿到了梅斯緹歐若拉之書。」

 

「我明白了，古得里斯海得。」

 

叫出咒文的瞬間，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就出現在了我的手中。我激動得渾身發抖，檢查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內容。看到內容的瞬間，我感覺到自己臉色刷白。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好好接受智慧，我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不但到處都是缺漏，後面的部分更昰完全是空白的。

 

「可能是智慧之光在中途中斷了，這種事態還是首次發生。一言敝之，你的梅斯緹歐若拉書並不完整，不足以成為君騰候補。」

 

聽見艾爾維洛米大人質疑我是否有成為君騰的能力，我握了手中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如果在這裡被諸神放棄，至此為止的計劃就會化作泡影。料想不及的狀況使到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觀察艾爾維洛米大人的反應。

 

「有辦法可以彌補我不足的部分嗎？」

 

「我記得以前的君騰會去書庫裡補足知識，以彌補梅斯緹歐若拉那本書的不足，如果可以找到那個的話，說不定就能彌補不足的部分。」

 

這裡說的書庫應該是在貴族院圖書館的地下書庫吧？想起那扇我進不去的門，不由得感到洩氣。如果不是那裡的話，王宮的某處一定有某個只有君騰才能進入的圖書館。換句話說，如果得不到君騰之位，就無法彌補不足的部分。

 

……不知道她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是否完整。

 

先於我巡迴祠堂完畢，沒有進入貴族圖書館的地下書庫，卻是從二樓的閱覽室消失的艾倫菲斯特領主候補生。聽說她可以使用真正的神器舉行儀式，中央神殿想要得到她作為這次協助的獎賞，我記得勞布隆托說過她的名字叫羅潔梅茵。她肯定比我先到達這裡，如果諸神明言她更適合成為新任君騰，不管勞布隆托在幕後有多少動作都是徒勞。

 

「怎麼三個人都沒有完整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現在的候補真是的……」

 

從剛才艾爾維洛米的說法來推算，羅潔梅茵拿到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似乎也有什麼地方不夠妥當。我稍感安心的同時，令我在意的是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君騰候補存在。我沒有從勞布隆托那裡聽到任何有關另一個君騰候補的消息。蒂緹琳朵雖然自稱自己是次任君騰，但她無論是魔力還是屬性抑或是腦袋的構造都不可能來到這裡。

 

「艾爾維洛米大人，能不能請您告訴我其他君騰候補是誰嗎？」

 

「是梅茵和昆塔。」

 

令我驚訝的是，這兩個都不是我從勞布隆托那裡聽到的領主侯補生的名字。羅潔梅茵是梅茵嗎？姑且這個名字有一些共同點。如果她有乳名的話，就代她可能不是普通的貴族，身世有著某些秘密吧。

 

昆塔在阿妲姬莎的離宮裡是個耳熟能詳的名字。這是小時候為了數出將會成為魔石的果實（男孩）而起的名字之一，離開那座離宮後就會得到新的名字。我被命名為泰爾薩，以洗禮式為機離開的時候，母親給我取了傑魯維西歐這個名字。那麼昆塔一定就是離開了阿妲姬莎離宮的斐迪南。

 

「但是，那兩人處於兩個人共享一本書的狀態。我明明告訴過他們殺死其中一方並獲得另一方的知識，但是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比起無禮之徒的昆塔，還是讓梅茵完成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並成為君騰比較好。」

 

其他兩名候補的狀況似乎比單純只是內容不足的我更麻煩。聽到這話我覺得還是我佔有優勢的，但想到他們之中只要其中一人死了，另一個人就能完成梅斯緹歐若拉之書，那麼我就不能放鬆警戒。想到這裡我突然驚覺。

 

……說不定昆塔已經死了，而梅茵的書完成的可能性更大？

 

昆塔似乎被蒂緹琳朵使用了即死毒藥也沒有變成魔石，從萊昂齊奧收到過「為了讓斐迪南的魔力枯竭，所以把他困在亞倫斯伯罕的供給之間」的報告。之後，艾倫菲斯特請求讓羅潔梅茵前去營救斐迪南，而王族也下達了許可。勞布隆托有報告過亞倫斯伯罕的礎石會被奪走，蘭翠奈維的人被新奧伯俘虜，然而卻沒有任何有關斐迪南的後續細節。如果羅潔梅茵是梅茵，斐迪南是昆塔的話，那麼梅茵可能不是去營救昆塔，而是前往亞倫斯伯罕回收他的魔石好補足智慧。

 

「話說回來，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前所未有的問題，比如兩人共享一本書，在接受智慧的過程中出現不自然的中斷，難道是因為尤根施密特的魔力快要枯竭了嗎？」

 

艾爾維洛米大人先生，這還是尤根施密特的基礎第一次面臨魔力枯竭至此的危機。正因為是這樣的危機，所以就連內容有所不足的候補都不能丟棄。

 

「如今尤根施密特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必須盡快填補尤根施密特的基礎。在尤根施密特的崩解面前，即使是不完全的候補沒是沒辦法。泰爾薩，盡快把尤根施密特的基礎魔法填滿吧。」

 

我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沒有記載到基礎魔法的位置。書裡到處都是缺漏。是甲為我沒能接受一切知識嗎？我無法在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中找到基礎魔法的位置。

 

……如果問勞布隆托，至少可以前往王族供給魔力的地方。

 

雖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問題，但我得到了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也發現到其他君騰候補所持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也不完整。既然被艾爾維洛米大人命令去填滿基礎魔法，就代表我被正式認可為君騰候補，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我明白了，艾爾維洛米大人。我會盡快前往基礎魔法。」

 

 

當我走出創始之庭出現的門口時，我已經來到了祭壇上方。從祭壇上往下看，台下正在發生戰鬥。除了中央騎士團的黑色披風和防止魔法攻擊的銀色披風外，還可以看到其他顏色的披風。看來其他領地的人都注意到了勞布隆托的暗中行動。

 

站在祭壇前保護我的勞布隆托大聲喊道：「請向我們展示由諸神所賜予的古得里斯海得！」

 

我應勞布隆托的話語詠唱「古得里斯海得」，手上出現與梅斯緹歐若拉的神器相同形狀的聖典。乍看之下無法看出我手中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內容不全。眼前的人開始狂熱地讚頌我是真正的君騰。

 

……這樣一來尤根施密特的人們也能接受我成為君騰吧。

 

就在我松了口氣的下一刻，另一個地方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詠唱「古得里斯海得！」。我從沒想過另一個君騰候補居然會在這裡，那一定就是梅茵。

 

……難道梅茵已經奪走了昆塔的智慧，要作為擁有完整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持有者去見艾爾維洛米大人？正因如此梅茵才與勞布隆托發生衝突嗎？

 

思緒紛飛之際，梅茵開始向諸神祈禱強化己方的騎士。從直到成年為止的尤根施密特的教育裡，我沒有學過這種祈禱的方式，而且也沒有從勞布隆托那裡聽過。我還是第一次得知，在尤根施密特這似乎是可以讓祈禱傳達到諸神所在的地方。

 

為了驗證自己是否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情，我打開了手中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在打開的頁面上，出現了向諸神祈禱的祈禱文。

 

……就是這個嗎？

 

我照著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中出現的文字唸出祈禱文。那一瞬間，魔力被擅自流出，變成祝福強化了己方的騎士。

 

「嗯，看樣子我也可以施予諸神的庇佑了。」

 

對於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便捷感到佩服和能夠直接感受到諸神威光的美妙感覺而讚嘆的同時，也讓我感受到梅茵的危險。

 

她是艾爾維洛米大人期望「如果她能成為君騰比較好」的存在。她比我先拿到了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比我更懂得如何使用它。更何況，當她被國王收養後，很有可能可以進入貴族院圖書館的地下書庫最深處。

 

……雖然是未成年女性，但她豈不是最有力的君騰候補嗎？

 

因為好奇使用梅斯緹歐若拉之書還能做到什麼，所以我仔細關注著梅茵的一舉一動。

 

突然我被出其不意的攻擊打中了。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隱藏起身影的昆塔突然出現在祭壇上。看著他的臉，我一眼就能看出他跟我有血緣關係，他與的姐姐塞拉迪娜非常相似。

 

……居然還活著嗎？

 

老實說，我很驚訝他居然能活下來。被艾爾維洛米大人吩咐互相殘殺並完成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兩人雖然都來到了這裡，但哪一方都還沒有死。雖然令我驚訝，但這也代表任何一方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都不完整。

 

……那麼，留下哪個對我比較有利呢？

 

我一邊躲開昆塔的攻擊一邊思考。昆塔在接連發動攻擊，不過這邊沒有什麼新意，魔力量和攻擊力也沒那麼厲害。我警戒著昆塔會不會使出只有持有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君騰候補才能使用的攻擊，但那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昆塔向我示範使用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攻擊是何等程度，但昆塔並沒有打算拿出梅斯緹歐若拉之書。

 

……不如在這裡抹殺昆塔，搶在梅茵之前奪走魔石吧。

 

就在我打算對昆塔使用即死毒的瞬間，梅茵的大喊一聲「瓦須恩！」，使到祭壇的另一邊湧出大量的水，並形成漩渦。

 

……那不是我所知的瓦須恩，那是什麼！？

 

正當我吃驚地睜大眼睛時，梅茵從天花板附近飛了下來。我立刻向她扔出攻擊用魔法道具。

 

「羅潔梅茵！」

 

「咕哇！」

 

昆塔的攻擊擊中了移開視線的我。本以為昆塔會接着不斷攻擊過來，但昆塔消除了形狀奇異的武器，從思達普變出光帶拉著掉落的梅茵。趁著這個時間我飲用回復藥。如果可以的話，我本想對著把思達普指向上方的昆塔進行反擊，但就像是要阻止我一樣，梅茵的護身符從上方反擊過來。

 

……咕。

 

我剛把盾牌舉過頭頂的瞬間，昆塔就用沒有拿著思達普的手把魔法道具扔了過來，無法阻止來自兩個方向的攻擊。就在我摀著臉呻吟的期間，梅茵就被昆塔救走了。

 

……為什麼昆塔要救梅茵，梅茵又為什麼要和昆塔並肩對抗我？

 

不知為何，本該自相殘殺的兩個人竟然並肩站在我面前。老實說，如果只是魔力量的話，他們倆都不是我的對手，要殺死容易就能做到。然而，殺死其中一個的話，另一個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就會完成，相當棘手。

 

……梅茵比昆塔要危險多了。

 

考慮到雙方對峙時感覺到的魔力量，我應該比梅茵擁有更多的魔力。但是，即使使用了大量的祈禱和魔法，她的魔力似乎也沒有減少多少，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透過祝福進行強化所消耗的魔力出乎意料的多。魔力被擅自吸走的感覺，很難以自身調整魔力的消耗。考慮到戰鬥需要溫存魔力，在此之上又要強化別人的話，這不是可以經常使用的東西。儘管如此，梅茵還是接二連三的給予祝福。

 

……是因為我不習慣祈禱嗎？還是為她持有大量優秀的回復藥？

 

除了接二連三的給予祝福，還有用瓦須恩將禮堂淹沒，全部都是我做不到的事情。現在這個也是。

 

「……阻絕一切懷有惡意之人，為吾立下風盾。」

 

梅茵向神獻上祈禱，發出刺耳的聲音後，形成半球狀的盾牌。彷彿是跟那股魔力的起了反應，祭壇上神像所持的神器，都泛起了異樣的光芒。我對她這種高深莫測的樣子莫名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昆塔不是你必須保護的存在，倒不如說你應該要殺了昆塔並得到一切才對，你不是被這樣命令的嗎，梅茵？」

 

「別再說沒用的話，現在立即去死吧。」

 

昆塔朝著我揮下長劍，一團虹色的魔力從劍中迸射而出。我知道這種攻擊，威力因魔力的多少而異，不過是把魔力揮下的簡單魔力攻擊，對在尤根施密特長大的我來說沒有什麼新意。

 

……蓄積了魔力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昆塔只是攻擊手段多而已，他的魔力量和攻擊力並沒有太大的威脅。我架起盾牌，就好像被魔力的洪流卷走一樣飛離了原地，揮動短劍發動了同樣的魔力攻擊。切斷昆塔魔力的洪流，創造出魔力無法命中的地方。只是要躲開魔力較低的人的攻擊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我的魔力攻擊還沒來得及斬斷昆塔的攻擊就被神像吸了進去。昆塔的魔力攻擊雖然也閃出誇張的光芒，但還沒攻擊到我就被神像給吸了進去。就這樣，神像所持的神器頓時光芒四射，光柱從神器升起交叉。

 

被一種奇怪的漂浮感帶動，一種像是要被拉到某個地方的感覺襲來，然後我們便進到創始之庭，恐怕我們是被諸神強制拉回這裡的吧。看到比之前更加暴躁的艾爾維洛米大人，我吃驚得頓時跪倒在地。

 

「明明現在已經是必須盡快向尤根施密特的基礎魔法填滿魔力的時候，擁有資格的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艾爾維洛米大人對昆塔和梅茵妨礙我前往基礎魔法感到非常生氣。

 

……如果艾爾維洛米大人可以就這樣把兩人打發走的話……。

 

與誠惶誠恐的我不同，昆塔拿出自己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提出反論。梅茵則是試圖窺看昆塔的書，她甚至連視線也沒有轉向艾爾維洛米大人。

 

「借來看一下不也好嗎！斐迪南大人真小氣！」

 

面對昆塔和梅茵彷彿無法理解自己正在艾爾維洛米大人面前的言行，讓我不由得信服「原來如此，的確是無禮之徒呢」。艾爾維洛米沒有接受昆塔的說辭說道：「你們這些無意侵染礎石的人，速速給我消失。」接著便從慢舉起的指尖，凝聚出相當於我的全力攻擊的神之神力，面無表情的發動攻擊。昆塔的盾牌和護身符接連裂開。

 

「去吧，泰爾薩。前去填滿尤根施密特的基礎。」

 

按照艾爾維洛米大人的指示，我站了起來。如果諸神站在我這邊，替我消滅礙事的昆塔等人，那就最好不過了。

 

但是，儘管被艾爾維洛米大人以那種威力攻擊，昆塔還是射穿了我的大腿。在祭壇上的戰鬥中失去護身符的我，當場癱倒在地。因為艾爾維洛米大人站在我這邊就大意起來了。我立即伸手去拿回復藥。

 

我在艾爾維洛米大人面前受到傷害，讓他感到相當生氣。

 

「我應該說過要你不要妨礙，昆塔。」

 

觸怒艾爾維洛米大人生氣的昆塔應該會被就地處死吧。至少在艾爾維洛米大人 大人命令我「填滿尤根施密特的基礎」期間，我的安危就能得到保障。我安心等待傷口回復。

 

然而，梅茵跳出來從艾爾維洛米大人的攻擊下保護昆塔。我本以為他們兩個會一起被抹殺掉時，結果卻事願與違。梅茵又一次詠唱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咒語。

 

「芬斯汶罕！」

 

梅茵雙手展開的黑色披風開始吸收艾爾維洛米大人的神力。正當我震驚得凝氣屏息時，痛苦得眉頭緊蹙的梅茵高高舉起雙手。一道光柱從她手中升起。彷彿對此有所反應，光從空中傾注而下，將梅茵包裹在光之繭中，並輕輕的浮起來。

 

……這次又要幹什麼！？

 

我完全不知道梅茵做了什麼。然而，艾爾維洛米大人似乎是明白的，他一副難以置信的看著漂浮在光中的梅茵低喃「是梅斯緹歐若拉嗎？」艾爾維洛米大人對昆塔的攻擊停止了，昆塔也停止了攻擊，瞪大了眼睛。

 

在眾人的注視下，光之繭緩緩的化作了一個人形。它變成了梅茵的形狀，發出明亮的光芒，但她的身體仍然漂浮著。圍繞在梅茵周圍的光，就像是從內部散發出來那般無法消失。緩緩睜開的眼睛，顏色比梅茵的金色還要深，四目相接時有種讓我忍不住跪下的恐嚇感。我一眼就看出，那個存在與我完全不一樣了。

 

「羅潔梅茵！」

 

與不由自主地跪下的我不同，昆塔向散發著光芒的梅茵伸出了手。緊接著，昆塔的身體被彈飛了。

 

「退下，無禮之徒」

 

儘管聲音是一樣的，只是語氣高壓嚴肅，睥睨著我們的眼神，還有陡然變大的震懾感。坐在半空中的她，雖然和梅茵的身姿一模一樣，但我能理解，她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梅斯緹歐若拉，梅茵怎麼了？你居然降臨此地還真是難得呢。」

 

讓昆塔跪倒在地上的她像是在空中滑行般緑緩移動到艾爾維洛米大人面前。與她對我和昆塔表現出的不屑眼神形成鮮明對比，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她現在留在我的圖書館裡，她請求我能夠救助昆塔，以及平息艾爾維洛米大人的怒火。」

 

……居然是睿智女神梅斯緹歐若拉降臨在她身上？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種事情可能嗎？

 

「我向艾爾維洛米分享我的神力。」

 

睿智女神微笑著伸出了手，艾爾維洛米大人為難地皺起眉頭。

 

「……這樣好嗎？」

 

「請等一下，羅潔梅茵同意用自己的身體與艾爾維洛米大人分享力量嗎？」

 

艾爾維洛米大人和昆塔都試圖制止睿智女神。昆塔想要制止的話可以理解，以人類的場合，除非是異常緊急的情況，否則只有父母和孩子或同母的兄弟姐妹等血親，又或者是已婚夫婦和未婚夫妻互相染色的時候，才能與他們分享魔力。

 

看到艾爾維洛米大人的反應，那怕是諸神之間分享神力似乎也不是什麼普通情況。不過，睿智女神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從羅絲梅茵那裡得到了『身體什麼的，多久也可以出借！』的許可。而且，拯救艾爾維洛米也是我的願望。有可以讓我介入的空間真是太好了。來吧，艾爾維洛米，請伸出手。」

 

睿智女神高興地握住了艾爾維洛米大人的手，並說「還有那隻手也要」。艾爾維洛米大人彷彿死心似的嘆了口氣，雙手握向睿智女神。女神手中凝聚了神力，女神之力從一雙手轉移到另一雙手。我們只能看著神力充滿艾爾維洛米大人。

 

到底過了多久呢？睿智女神與艾爾維洛米大人稍微拉開一段距離。

 

「雖然這次的君騰候補盡是問題兒，但也不能繼續減少人數了，往後禁止殺傷性命的行為。」

 

對艾爾維洛米大人說完這句話後，她將目光轉向我們，補充道：「當然，你們也是。」我想要保證蘭翠奈維的人們的性命而開口。

 

「不能殺傷的只有我們君騰候補的性命嗎？那些和我一起來到尤根施密特的人也適用於此嗎？」

 

「是啊，為了魔力快要耗盡的尤根施密特，不能再無謂的浪費生命了。」

 

聽到睿智女神的話，昆塔喊道「請稍等。」

 

「按照人理，犯下重罪的人將會被處刑，難道要以神理禁止嗎？您的意思是犯下的罪不能審判嗎？」

 

「是啊，所有的生命都不能輕視，打破禁制，必然受到神的懲罰。」

 

「有病死、餓死、被魔獸襲擊，或者因意外而死於壽命之外的可能，這種情況，誰會受到神的懲罰呢？」

 

「禁止的只是故意奪取性命的行為。如果因環境而喪失生命時，不會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看到睿智女神不打算改口，昆塔只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道：「謹遵您的吩咐，我會轉告負責審判罪人的王族和領主一族。」

 

「比起這個，有關新任君騰，我認為立在所有貴族之上的君騰應該要是尤根施密特才可以，我們不可能把蘭翠奈維的王擁戴為君騰。」

 

昆塔訴說身為蘭翠奈維之王的我不熟悉尤根施密特的情勢，與君騰之位不相稱。但是，艾爾維洛米大人否定了這個意見。

 

「我希望君騰能夠早日誕生，其他的我不打算祈求更多，讓有動力的人成為君騰就夠了。」

 

「艾爾維洛米大人，請任命我成為新任君騰。」

 

我向艾爾維洛米大人和睿智女神訴說蘭翠奈維的現狀，以及為了報答和協助者而希望成為君騰。最重要的是，要盡快染上基礎魔法對擁有大量的魔力的更為有利。我比昆塔更適合成為君騰。

 

「你不期望成為君騰吧？」

 

被睿智女神這樣問起，昆塔想了想回答道：「我自己無意成為君騰。」

 

「我想盡可能不打亂現今的體制，把魔法道具古得里斯海得交給現在的王族，任命新的君騰，並復活儀式和祈禱。我希望未來能夠增加可以自力取得梅絲蒂歐諾拉之書的人，創造出一個可以選擇新君騰的世界。」

 

談及君騰的傳承歷史，艾爾維洛米大人對昆塔談到未來的看法表示贊同「嗯，你的想法還不錯。」

 

「但那實在過於花費時間，任誰也可以，盡速染上礎石讓尤根施密特存續下來。」

 

「那麼，可以認為是只要我填滿基礎魔法，艾爾維洛米大人就會允許讓政治朝著我想要的方向發展嗎？」

 

「啊，只要是在填滿基礎魔法之後，人理便與我無關。」

 

昆塔和我互相瞪視，到底要讓誰填滿尤根施密特的基礎。既然被吩咐不能殺傷性命，就代表很難把敵人排除，獨佔礎石。如果不以公平的角度決定由誰成為 君騰，衝突就不會結束，但是我想不出不奪取性命決定君騰的方法。

 

「睿智女神，請賜予我們智慧，到底要如何決定新任君騰。既和平又無需互相殘殺的方法是什麼？」

 

「以前我們比的是梅斯緹歐若拉之書裡的記載量，但這一次卻不能說是公平的。」

 

「怎麼辦才好呢？」坐在艾爾維洛米大人肩膀上的睿智女神歪了歪頭。

 

「諸神是以什麼來判別君騰的能力？人望嗎？還是魔力量？您認為有什麼是必要的？」

 

「當然，魔力量是必要的。而且，能夠把我授予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運用自如的人比較合適呢。艾爾維洛米還有其他需要的嗎？」

 

「我只要有人能用魔力填滿尤根施密特就沒所謂。」

 

昆塔喃喃自語「原來如此。」想了一會，提議道。

 

「在這場戰鬥中使用到的風、暗、火之國境門已經充滿了魔力。那麼，讓我們各自前往地、水、光之國境門分別供給魔力怎麼樣？

 

在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上可以調查轉移陣，自己繪畫魔法陣，從這里轉移到國境門，就可以比較操縱魔力的能力。魔力量越多就能越早供給完畢，所以也可以比較魔力量。這場比賽也能讓尤根施密特充滿了魔力，所以對艾爾維洛米大人來說也不會是一場徒勞的比賽。睿智女神和艾爾維洛米大人也贊同昆塔的意見。

 

「因為沒有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就無法前往國境門，所以這一定是一場與君騰候補相稱的比賽，讓諸神決定誰去哪個國境門吧。」

 

明明魔力量處於劣勢，卻提出魔力供給的比賽，看來昆塔對操控魔力很有把握。通過睿智女神和艾爾維洛米大人回答昆塔的幾則提問，決定了本次比賽的規則。

 

在阿妲姬莎的離宮長大的我就連亞倫斯伯罕以外的國境門在哪都不知道，無法參與協商，也無法調查。

 

「泰爾薩，你能用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前往國境門吧？」

 

被女神問到，我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書。前往國境門的轉移陣有幾個，但每個都有缺漏。儘管如此，我可以通過應用其他轉移陣來填補缺漏。

 

「沒問題。」

 

「是嗎，那很好。」

 

睿智女神似乎期望讓我成為君騰。雖然對於能夠讓女神降臨的梅茵感到不安，但如果比的是魔力供給的速度的話，魔力量比較多的我明顯佔有優勢。

 

「嗯，梅斯緹歐若拉。授予泰爾薩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的時候，智慧之光出現了不自然的中斷，能再次來到這裡取得智慧嗎？」

 

艾爾維洛米大人也對我手上不完整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感到擔憂，向聽到這段對話後微微揚起眉毛的睿智女神問道，我打開了自己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給她看，摸到它的睿智女神臉有難色的回答。

 

「有遺漏的知識是可以重新獲取，但被吸收的空白部分則是無能為力。比起這個，更嚴重的問題難道不是你的書裡記載前往礎石的方法只記載到中途為止嗎？」

 

連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都被知道了，這讓我的身體不由得僵住了，想到期望盡快填滿基礎魔法的艾爾維洛米大人的反應就覺得恐怖。

 

「那麼不就代表縱然泰爾薩成為新任君騰，他也無法前往基礎魔法嗎？」

 

「昆塔和梅茵的書呢？」

 

睿智女神將目光投向昆塔。昆塔沒有拿出自己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輕輕地左右搖了搖頭。

 

「我的知識也是到處充滿缺漏，我想另一個恐怕也是一樣吧。」

 

「那麼就讓這次的勝利者作為新任君騰，為他指明礎石的道路吧。」

 

聽到艾爾維洛米大人的決定讓我鬆了口氣，似乎可以避免在連比賽也沒有進行就決定新任君騰的情況。

 

「為了讓比賽公平起見，還是禁止諸神的幫助和偏袒吧，在我看來，諸神都比較偏袒傑魯維西歐。」

 

對於昆塔的話，睿智女神付上條件的回答道：「只有在這次比賽期間哦。」諸神偏袒獻上眾多祈禱的人或者自己喜歡的人，以及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就不授予祝福，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聽了這些說話，我就明白諸神對我的印象良好。

 

……不，只是對昆塔印象不好嗎？

 

睿智女神面對攻擊艾爾維洛米大人的昆塔，無論是表情還昰語氣都十分嚴厲。使到昆塔一直承受著女神的輕微威壓。

 

「那麼，我這就回去了，所以請把梅茵喚醒回到這裡。讓泰魯薩呼喚她比較好吧？畢竟昆塔的聲音很大可能無法傳達到梅茵。」

 

「您對羅潔梅茵做了什麼！？ 」

 

睿智女神坐在艾爾維洛米的肩膀上，低頭看著臉色大變的昆塔，微微側頭。

 

「為了讓她能夠更容易把身體借給我而對她的精神上做了一點干預……畢竟是向神尋求協助，或多或少要付出些許代價吧。」

 

女神以事不關己的語氣說明，貌似是切斷了對梅茵來說比讀書的執著更為深刻的記憶之間的聯繫。看來，為了讓女神降臨，從而實現她的期望，需要支付遠比想像龐大的負擔。雖然書本很重要，但比起與身邊的人有關的記憶，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梅茵會不會是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了呢？

 

「記憶被切割的人的聲音，很有可能無法傳達身在我的圖書館裡的人。」

 

「……有沒有辦法重新連接曾經被切斷的記憶？」

 

對我來說是沒興趣的事，所以就讓這些話當作耳邊風，但昆塔卻執意要從女神那裡得到哪怕是一點點的情報。面對以嚴肅的表情詢問的昆塔，睿智女神告訴他能夠通過流入魔力讓有關那個人的記憶重新連繫。同時也指出，在失去了記憶的狀態，很有可能會對陌生人流入魔力有所抗拒，而且在未經許可下就流入的話，梅茵會作何感想，並嘲笑著就算醒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想要找回那些陌生人的記憶吧。

 

「昆塔，你是想讓梅茵記得你還是忘記你呢？」

 

睿智女神朝著昆塔露出毒辣的笑容之後便消失了。梅茵身上散發出的光芒稍稍減弱，緩緩從艾爾維洛米大人的肩上掉落下。

 

「羅潔梅茵！」

 

昆塔跑到梅茵身邊抱住她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似乎她1的記憶已經完全被切斷了，所以昆塔的聲音無法傳達，一點反應都沒有。既然記憶被切斷了就代表昆塔對梅茵來說比讀書更重要。

 

即使她沒有恢復意識我也沒有問題，但昆塔將梅茵抱在懷裡，握住她的手注入魔力，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她。與在祭壇上戰鬥的時候不同，他現在毫無防備。看來梅茵對昆塔來說相當重要。

 

……天真到無法相信這是我侄子。

 

我對拼命的昆塔嗤之以鼻。我們直到女神禁止互相殘殺之前也是敵人，這可不是應該暴露在敵人面前的姿態。即使不能互相殘殺，也可以通過設置陷阱、威脅或俘虜等，能夠排除礙事者方法有很多。明明接下來還要爭奪君騰之位，但如此輕易地暴露自己的弱點是愚蠢的。

 

「……艾爾維洛米大人。她真的會回來嗎？趕時間的話，可以把還恢復意識的人丟在這裡，只讓我和昆塔一起進行君騰競賽的……」

 

雖然我這樣提議了，但獲得了梅斯緹歐若拉神力的艾爾維洛米大人已經完全不耐，以不慌不忙的態度看著斐迪南等人。

 

「既然梅斯緹歐若拉規定了讓三人的競爭的話，那我們就聽從神的命令吧。既然梅斯緹歐若拉回去了，我們就等著昆塔喚醒梅茵的意識回來吧，你別著急。」

 

看來女神的決定是不能為了自己方便而推翻的。實在沒辦法，我決定喝下回復藥，等著梅茵回來。也許是因為我在祭壇的戰鬥中使用了比想像中更多的魔力，也可能是因為為了恢復傷勢而花費了效果，甚至可能是本來效果就很弱，飲了目前為止一直在使用回復藥，我的魔力卻沒有恢復。既然是比魔力供給，那還是趁現在恢復比較好。

 

……回復藥的量有點不安。

 

我檢查了一下手上的藥，眉頭輕蹙。巡迴祠堂時用了幾瓶回復藥，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就往睿智女神像裡灌入了大量的魔力，然後從貴族院圖書館到達創始之庭，在取得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之前也用了回復藥，在祭壇上的戰鬥也出乎意料地使用了幾瓶。現在我飲下手頭上兩瓶回復藥的其中一瓶。

 

「……羅潔梅茵？請好好回答。」

 

在我完全恢復的時候，梅茵似乎恢復了意識，並且正在和昆塔進行一些愚蠢的交流。那兩人到底是否知道現在的情況。

 

直到響起「差不多了可以了吧？」的等得不耐煩的聲音，梅茵似乎是終於看清了周圍的情況了。

 

「啊、啊！啊～！我記起了！現在不是正在戰鬥途中嗎！」

 

梅茵身上有女神之力殘留著，現在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但是，由於她的言行太糟糕，看起來一點也不神聖。因為身姿一模一樣，看起來就好像是睿智女神發狂似的。難得拜見到女神的美麗記憶逐漸淡薄，真希望梅茵不要開口。

 

「時間緊迫，開始吧，由諸神決定你們的去向，去浸染相應貴色的國境門吧。」

 

落在我身上的是金色的光芒，那是光之女神的貴色，位於格里森邁亞的國境門。

 

「那就去吧，親手構築轉移陣，向國境門填滿魔力。」

 

回應艾爾維洛米大人的開始宣言，三人齊聲詠唱「古得里斯海得！」而取出梅斯緹歐若拉之書。由於我事先調查過，所以我知道轉移陣。這個轉移陣雖然複雜，但只要仔細繪畫就可以了。

 

「複製貼！」

 

不由自主地看向梅茵的聲音，轉移陣不知為何瞬間就完成了。

 

「那是、什麼？」

 

不只是我，艾爾維洛米大人好像也不知道。在我們目瞪口呆的時候，梅茵則是得意地笑著詠唱「喀修榭爾 庫拉森博克」轉移離開。

 

我馬上從自己的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中尋找「複製貼」。然而，有關記述卻完全沒有顯示。

 

「那是羅潔梅茵自創的新咒語，梅斯緹歐若拉之書裡不會記載。」

 

昆塔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地高速繪畫轉移陣。他的動作相當熟練。難怪他明明魔力比我少，卻提出要向國境門的供給魔力的比賽。

 

我的魔力量很多，而且作為蘭翠奈維王得來的經驗，我擅長灌注魔力。但是在沒有含有魔力的素材的蘭翠奈維，除了修復現有的魔法道具外，沒有機會進行調合。因此沒有太多繪畫魔法陣經驗的我直到可以轉移為止，所需的時間似乎比我預想的要長。

 

話雖如此，這種程度的差距應該可以通過魔力供給的速度來扭轉。

 

要加快腳步，正當我這樣想著專心繪畫轉移陣的時候，就被昆塔的魔法道具攻擊，手腳被擊穿。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掉在地上，當場摔倒。並且，昆塔更消除尚未完成的魔法陣。

 

「什！？你這卑鄙……」

 

「雖然有被告知不能奪取性命，但妨礙應該沒有違反規則才對。這種程度死不掉的，用這個來治好傷口吧。」

 

昆塔像是在嘲笑似的把藥扔了過來，一個帶蓋的藥瓶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在白色的地板上滾動。

 

「嗯，的確沒有禁止妨礙的規定，儘管缺乏禮節，但昆塔的無禮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不知為什麼，艾爾維洛米大人一臉認真的同意了卑鄙小人的言辭。射擊我的四肢並消除轉移陣的昆塔，在完成了自己的轉移陣後便舉起了梅斯緹歐若拉之書。

 

「喀修榭爾 庫拉森博克」

 

那不是昆塔應該前往的國境門。梅茵現在應該正在庫拉森博克的國境門供給魔力才對。難道他不但要妨礙我，還打算妨礙梅茵？

 

剛才看起來像是在拼命保護她似的，但那也是為了讓梅茵相信他，並欺騙我的偽裝吧。看到昆塔那深不見底的陰險，無法想像他在想什麼。不能讓那種人為所欲為。

 

「艾爾維洛米大人，請為我治癒……」

 

治癒的祝福不能用以治癒自己。手腳被打穿了也不容易飲下回復藥。我向在場的艾爾維洛米大人尋求治療。就算艾爾維洛米大人做不到，也能請他向諸神請求幫忙治癒我。

 

然而，面對我的請求，艾爾維洛米大人卻「嗯？」的一臉不可思議地歪了歪頭

 

「你在說什麼，泰爾薩？不是規定禁止讓諸神幫助和偏袒嗎？快點飲下昆塔留下的藥。趕緊抓緊時間，現在就只有你們一個落後了。」

 

……您看不到這些傷嗎？ 而且居然還叫我使用昆塔的藥？這可是明言要妨礙他人的人故意留下的東西啊？真的認為這是藥物嗎？難道你不是比起昆塔等人更希望我能夠成為君騰嗎？

 

我對艾爾維洛米大人與自己的感覺差異而感到愕然。昆塔說過人類的邏輯和神的邏輯不同的言辭再次在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來。與自己的常識相迴的神的常識，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難以名狀的討厭感覺在我的胸中緩緩湧上來。

 

……可是我現在不能從這場比賽中抽身。

 

我向無力的雙手注入力量，勉強飲下了最後一瓶回復藥。不知為什麼傷口需要段時間才能癒合。昆塔到底是用了什麼魔法道具？帶著癢癢的感覺等待疼痛消失，我再次開始繪畫轉移陣。

 

「喀修榭爾 格里森邁亞」

 

 

轉移的目的地是在被虹色的牆壁包圍的國境門裡面。成年後從尤根施密特前往蘭翠奈維，以及這次從蘭翠奈維到達亞倫斯伯罕的時候，也經過了國境門，但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入國境門的裡面。

 

……開關這扇門，為其供給魔力就是君騰的工作嗎？

 

我雖然是作為旁系王族長大，但與在同一座離宮中長大的姐妹們不同，沒有被許可進入貴族院上學。我被告知將要成為蘭翠奈維之王的1，比起尤根施密特的知識，我更需要了解蘭翠奈維的知識。雖然我似懂非懂的，但似乎也有不想傳授給蘭翠奈維的人的知識。在創始之庭聽著昆塔和艾爾維洛米大人的對話，我才發現，竟然有大量的知識沒有被傳授。

 

……幸運的是，有一個可以自行調查的道具。

 

我在梅斯緹歐若拉之書中查閱了給國境門供給魔力的方法，然後走到牆邊，將梅斯緹歐若拉的書貼到牆上。可以感覺到魔力正通過梅斯緹歐若拉之書流向國境門。

 

儘管受到昆塔的妨礙而讓轉移花費了很長的時間，不過梅茵應該受到了昆塔的妨礙，而昆塔應該也在妨礙花費了時間。那樣的話，我現在也是可能扭轉局面的。受到心裡的焦慮所迫，我為了盡可能地流入魔力向按在牆上的手注入力度。

 

「……！？」

 

抵在牆上的手猛地一抖，我稍微失去了平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我接連眨了幾下眼睛，想著要繼續供給魔力的時候，才發現梅斯緹歐若拉之書已經消失了。

 

「也就是說魔力供給已經結束了？」

 

我歪著頭，決定調查清楚國境門的魔力供給怎樣才算是結束。

 

「古得里斯海得。……古得里斯海得！」

 

不管我詠唱多少次咒語，梅斯緹歐若拉之書都沒有出現在我手上說到底連思達普都無法變出來。太奇怪了，從成年前取到手，一直使用了很長時間的思達普也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因意想不到的事態讓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思達普突然消失，至少我沒有學過。沒有梅斯緹歐若拉的書，就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該如何處理也無從調查。

 

我的腦海因為從未遇到過的情況而一片空白，喉嚨抽動，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我在國境門裡搜查一下，並檢查了自己的隨身物品，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做的。然而沒有方法可以打破這個局面，就連打開關閉的國境門前往格里森邁亞也做不到。

 

……難道這也是來自昆塔的妨礙嗎？

 

正當一股無能為力的緊迫感襲來時，這個想法突然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在這個瞬間，昆塔打穿我的手時的笑容在我腦海中浮現。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但一定他是設下了某些陰謀。

 

我的喉嚨猛地一響，彷彿燒毀大腦的憤怒令身體不由得顫抖，他做了什麼好事？我握緊沒有出現思達普的拳頭將怒火砸在牆上。

 

正如對女神的承諾，沒有被奪走我的性命，我還活著，但是，即使還活著，如果沒有思達普，無論是作為尤根施密特貴族還是蘭翠奈維之王生活也無法做到。

 

如果我不能成為君騰，那麼勞布隆托和那些協助者會怎樣？來自蘭翠奈維的人的待遇又會怎樣？最重要的是，既然次任國王不在蘭翠奈維，如果思達普的持有者不能回去，蘭翠奈維的白色建築物肯定會崩毀。當我成為君騰時，打算帶到尤根施密特的妻子、孩子和年幼的孫子們的臉在我腦海中浮現並消失。

 

「老天爺，競選正統君騰的比賽怎能容忍有這種妨礙嗎！？請給昆塔下達制裁！請救救我！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但無論我怎麼喊，思達普都沒有回到我的手上，我的祈禱也沒能傳達諸神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