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连载】三相失衡的反曲点(第五章)

三相失衡的反曲点
——《森罗存在的他我》
作者:红蜥蜴、Sisyphe、金色的灾难,绘师:AkiraC
TAG:“私秘镜里的圣痕”后续/第一卷
未来同人研究所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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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011.7.8
DURPA的军用吉普车内。
“教授,现在讨论Kurisu的遗产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Hiyajo听到什么的话……”
后座上,一名白衣男子谨慎地说道。
“无妨。虽然这次用的麻醉药效果较弱,但就算她在这个时间点醒来,照理也没办法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雷耶斯说道。
“嗯唔,这次用的是七氟烷[1]来着……教授您说的也有道理。那还是回到遗产的话题上吧。我个人认为,这么长时间没有相关的新消息,很有可能是持有遗产的人也从某些途径知道其重要性,但没有破译其内容,而是将这个‘潘多拉魔盒[2]’给处理掉了。”
“嗯……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雷耶斯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大约是今天长途跋涉的缘故,她感到肩膀有些隐隐作痛。她揉着肩膀,回想着情报源传来的消息。
1月23日那次行动失败以后,各路人马有关Kurisu遗产的情报几乎同时断了线索——俄罗斯方面的秘密实验近几个月一直没什么实质进展;东京的情报小组近期也回报说,日本自卫队等其他组织在时间机器的相关研究方面并没有所突破。
Stratfo那边也没有传来相关的回馈,想必他们也没能获得遗产吧。
“教授,难道我的推测有什么不妥之处吗?”雷耶斯的身后传来部下有些疑惑的声音。
“并不是,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目前果然还是需要……”雷耶斯让那名部下,同时也是自己的学生暂时不要多想。
“……更加重视Rintaro Okabe身上的谜团才是。说到他,他目前的状况……”
真帆的眉头微蹙,眼角些微地颤动着。她努力想睁开眼睛。
“……”
真帆听到身边好像有什么人在对话,虽然几乎听不清楚内容,却非常在意。
她眯着眼,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光亮,往左右瞄了瞄,总算稍微看清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现在似乎正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中间,夹在两名男性之间。车身晃动令她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尝试集中精神,想弄情周遭的情况。目前,身边两名乘客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似乎正和坐于副驾驶座的人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呜……”
真帆强忍住看到雷耶斯的背影之后涌上来的反胃感,还好这并没有引起身旁两人的注意。
“Kurisu和Rintaro的事情……我们DURPA还想知道更多呢……”
雷耶斯在机场说的这句话还萦绕在真帆耳边。
“他们不惜把我绑架,也要知道红莉栖和冈部先生的事情吗?虽然不太意外,但实际发生了还是……果然是因为现在时间机器已毁,剩余的情报源不多的缘故吧?”真帆这样想着。
据她所知,现在对时间机器相对了解的人,恐怕只剩自己和冈部先生了。虽然之前加上铃羽也只有三人……这样一想,他们还真是稀缺得不得了的情报源,而DURPA——美国国防高度研究计划局——为了获取这样的情报,后续可能对他们采取的手段恐怕只会越来越极端吧。
“咕……”
真帆的胸腔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心脏怦怦地跳动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这股感觉有些熟悉……和旅馆那时……
“你也非常重视伦太郎吧。”
“他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脑海里面响起了教授那恼人的声音,头因此又痛了起来。真帆不由得紧闭双眼,希望缓解这痛楚。
“什么,现在吗?你说医院——”左侧穿着白衣的男子突然发出惊讶的声音。似乎是发现自己的音量有些过大,他后半句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医院?”真帆一震,接着默默祈求道,“别啊,千万别是我想的那家医院——”
“嗯。”雷耶斯也压低声音回应白衣男子,不过他们讲的一字一句还是清楚传到了真帆耳中。
“的确,现在御茶之水那边已经被自卫队的人控制住了。”右侧的黑衣男子淡淡地说。
御茶之水。这是真帆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医院名字。然而没等她消化完这波冲击,她接着便听到了更不想听到的事情:
“不过我们还有机会。从目前的情报来看,自卫队可能会转移一部分昨天因为袭击而入院的病患。”雷耶斯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可以派人过去,在转移期间制造混乱,趁隙截获Rintaro Okabe。”
“什……”真帆不禁张口结舌。
她之前还指望自卫队能让DURPA行动时有所顾忌,想不到他们竟然根本没把自卫队放在眼里。
如果自卫队只当伦太郎是个普通的受袭者,其他觊觎他的人或组织肯定会趁虚而入;而换个角度来说,若他们特别对待伦太郎——一个身份上没有什么问题的普通人——就代表他们发现了他身上的端倪。
时间机器相关情报的价值极高,而觊觎这份情报的组织为此可能采取的手段,真帆才刚刚开始见识。她不敢想像自己日后会被如何对待,更无法接受自己让伦太郎陷入同样的情境。
“你也非常重视伦太郎吧。”
“他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雷耶斯等人仍然继续着他们的讨论,而真帆脑中混着教授声音的杂音变得越来越响。她仍奋力想在杂音的干扰下保持清晰的思绪,情绪却仍不由自主地受其影响。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脏重重撞击胸腔,心搏声也冲击着耳膜。
“他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教授的声音变得有些断断续续,像是坏掉的广播一般。
“……什么啊……这样不就意味着,我又亲手把他……把冈部先生给……”
真帆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感到肾上腺素飙升,全身上下的血液简直沸腾了起来。原本因残留的麻醉药效而有些乏力的身体,也被这奇异的感觉被鼓动起力量。
虽然自己的理智似乎高呼着目前受制于人,不能轻举妄动,应当冷静下来继续思考对策,但被嘈杂声音不断袭扰的真帆却逐渐放弃了对自己身体异状的克制。
“即便不提那事……就算是我自以为能够帮助冈部先生的行为,也已经一错再错了……”
“呵……我这种人……谈何思考对策……”真帆自嘲般扬起了嘴角。
她睁大了眼,平时散发理性光辉的绿色眼眸如今却遮上了一层雾一般,失去了焦点。瞳孔也异常放大。
左侧的白衣男似乎察觉到了真帆的异状。
“安定剂的药效过了么,唔……这可麻烦了……”
他边这样说着,边从背包侧翻找着安定针剂。
这个举动似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帆的理智终于绷断,她挥出左肘猛击白衣男的面门。
白衣男用右臂挡下这一击,右边的西装男也反应过来,赶紧拦腰抱住真帆。
然而此刻的真帆力量非同寻常。她竟摆脱了左右两人,咬着牙,嘴里嘶吼着雷耶斯的名字,直往前座扑去。
“咚!”雷耶斯早听得身后动静,转过身来,一拳打在她腹部。
“咕呃……”真帆吃痛蜷缩起来,又马上忘了痛苦般地伸头去咬。左右两人连忙把她拉住。真帆呕出一股混着血丝的胃液,却仍然不停挣扎着,踢蹬着,只是没有刚才的力气了。
西装男按住她的双腿,白衣男右手勒着她的脖子,左手终于掏出安定针剂,打在她胳膊上。
真帆猛伸头,死死咬住拿着针剂的手。然而,药物迅速起效,她的力量越来越弱,视野越来越模糊。
“雷……耶……斯……你这……”
她松开口,身体向后瘫去,眼中的怒意仍未散去,眼皮却落了下来。
“教授……她刚才的一系列过激行为……难道是?”
“就像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样,应该正是那雷斯金涅的手术所导致的。”
*
20××.??. ?? 世界线变动率:?
“这里是……什么地方?”
伦太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浓烟之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枪炮声、惨叫声和直升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他用尽全身气力支撑起止不住颤抖的躯体,开始盲目地四处摸索,脑中一片混沌的伦太郎想要弄清周围的状况,却始终离不开这片烟雾。
恐惧进一步侵蚀着伦太郎。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城市的废墟、散落的垃圾与瓦砾堆、在大雨中燃烧的尸堆——那些曾经在别的世界线上亲眼见过的、如地狱般的战争场景。
难道,世界线又一次变动了……?!
突然,伦太郎周围的烟雾毫无征兆地散去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正站在秋叶原广播会馆的天台上,眼前是满地的血流、弹痕、和身着军装的尸体。这幅场景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凄惨而悲怆。原本停放时间机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石还在不停地从边缘滑落。
这是……被导弹轰击过了?
伦太郎一瞬间失去了继续思考的能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魂落魄地在面前的时间机器残骸中扒拉起来。漫无目的,渺无希望,只是简单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似乎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摆脱这残酷而又荒谬的命运。
挖着,挖着——
“铃羽?!”
军装女孩的遗体出现地如此突然,令伦太郎猝不及防,吓得他后仰着退了两步。他使劲甩了甩头,想要忘掉女孩脸上的表情。然而即使只看了一眼,那充满怨愤和悔恨的神情就已深深烙入他的脑中。这幅狰狞的铁灰色脸庞对伦太郎无声地诉说着他已听过无数遍的质问:“呐,冈伦叔叔……为什么你就不能振作起来,再一次和我回到过去?我们明明还有机会的啊!明明还有机会……”
伦太郎的脑海中瞬间清晰地浮现出某个α世界线上铃羽写给自己的那封遗书: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那溢出纸张的绝望感再次将他击溃。别再做无谓的尝试了,我们都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都在时间的轮回中被命运所戏弄着、禁锢着、诅咒着……你的凄惨结局,我已经不想再目睹了。
他不停地寻找着理由,却无法减轻心中哪怕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自从饮下逃避这个慢性毒药,伦太郎胸中残存的勇气被逐渐腐蚀殆尽,只剩一副空洞虚无的躯体做着绝望的呐喊。
“冈伦?”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伦太郎愣了一下,猛地站起来回身张望,发现那名原先不知所踪的少女正站在天台的楼梯口。
女孩身上没有伤口,甚至连衣服也没有任何破损或污渍,像是完全没有受到爆炸的波及。夕阳照在女孩身上产生了微妙的反射,使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辉中。而楼梯间的阴影刚好遮住了她的脸,伦太郎看不清模糊脸庞上的表情。
……?……!!
伦太郎反应过来。拔腿朝女孩跑去:“真由理?是真由理吗?你没事吗?!”
真由理没有回应,似乎闭上眼睛微笑着,缓缓向后退步。伦太郎急忙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不知为何始终无法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疑惑地紧跟着她进入楼梯间。
视野变得昏暗模糊,伦太郎只得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细看时,他猛然发现自己站在8楼那个熟悉的杂物间门前。一阵恶寒顺着他的背脊直窜后脑,恐惧地颤抖着,他恍惚间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将要从门中爬出来。
走廊的灯光下,周身依然笼罩在异样的光辉中,真由理的身影和面庞逐渐清晰,她伫立在那里侧身面向杂物间。
伦太郎正要喊出口时,她突然转过身来。伦太郎这才看清楚,真由理垂着眼帘,任由泪珠淌落,接着竟低头抽泣了起来。
“冈伦……红莉栖小姐……就是在这里死掉的吧?”
他的心猛然一抽,下意识地想要抓住真由理的肩膀让她别去考虑这些事,却仍然怎样都触碰不到她。
“为什么冈伦总是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呢?明明真由氏一直陪伴在冈伦身边,明明想要帮助冈伦……真由氏不想成为冈伦的负担……”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一切……?
无言以对,伦太郎只能低下头沉默地站着,接受真由理的审判。
抽泣声渐渐平息,出乎意料地,真由理抬起头,往日里那副温柔的笑容浮现在泪痕下,让伦太郎莫名心痛到呼吸凝滞。
“呐,冈伦,真由氏已经决定了,真由氏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想让冈伦为真由氏烦恼了。”
伦太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绝望地看着真由理,急切地想要阻止她继续讲下去,喉咙却像是卡了什么一般发不出声音。
真由理继续说道:“真由氏呢,只希望冈伦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不用考虑太多的事,也不用顾忌太多的人,专心地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再为了真由氏牺牲自己的话,真由氏也会感到很难过啊。”
不要,不要,拜托你不要再一次——
“真由理!”
真由理周身的光芒渐渐增强,忽然整个人都化作一团星尘,飘散而去。伦太郎踉跄着扑上去,近乎疯狂地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能抓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伦太郎愣愣地站在原地,迷茫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
还没等他从混乱中恢复,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
“冈部……”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他朝思暮想、已经永别的女孩的声音。
但此刻,他只感到毛骨悚然。
“……冈部……为什么……不来救我……”
他僵硬地扭过身子,看到牧濑红莉栖浑身淌着血,委屈而不甘地望着他,喃喃道:“呐,冈部……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要抛弃我来到这条世界线呢……为什么……我不想死啊……”
伦太郎精神濒临崩溃,他再一次跪倒在地,几乎要PTSD[3]发作呕吐出来。他努力尝试说服自己,这不是红莉栖,这绝不是红莉栖会说的话——
“哎……?!”伦太郎忽然被人用惊人的力气拽了起来。
红莉栖消失了,取代她出现在伦太郎面前的,是涕泪纵横的篝。红发女孩的双手紧紧攥住伦太郎的衣领,充满怨恨与愤怒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呜……妈妈……妈妈她去哪了!为什么你要让妈妈那么难过?!为什么你要让妈妈那么担心?!你还我妈妈!”篝一边质问着伦太郎,一边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把他按在墙上,“现在她消失不见了,你却还心安理得地待在医院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咳……咳……”伦太郎奋力挣扎着,却无法让篝铁钳般的手松动一丝一毫。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她忽然又放开了他,像是浑身失去力气一般跪坐在地上,埋头哭泣了起来。
伦太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被人拽住了衣角,他只得吃力地回过头。
“比屋定……小姐?”
真帆没有回应,伦太郎下意识地担忧起来。别……别连你也……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我?我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啊,救不了所有人啊……
“冈部先生……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哎?”伦太郎呆住了。
是啊,现在的局面并不完全是我一人造成的。没错,是比屋定小姐先背叛了我,辜负了我的信任,将时间机器的事情报告给了雷斯金涅教授……
正当这些止不住的黑色思绪充斥着伦太郎的大脑时,真帆用本应柔弱的身体猛地把他撞到了墙上,随后一如两人之前在宾馆时那样,她迅捷有力地用一只手抵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将其后脑撞向墙壁——
*
2011.7.9 世界线变动率1.143688
“呜哇!!!”
伦太郎从床上猛然惊起,不停地喘着粗气,浑身湿透。
病房内没有亮灯,只有窗帘的缝隙间透进一束都市的霓虹。
“呼……原来是梦啊……”
伦太郎拿起身边的毛巾走进洗手间,稍微擦拭一下浸湿了衣服的汗水。他用凉水洗脸并狠拍面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望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庞,发现眼睛有些红肿,刚刚是流泪了吗。
刚才那极其混乱的噩梦,是心中的罪恶感在作祟吗?
伦太郎低下头,凝视着洗手池的排水口,长叹了一口气。
*
“哎呀,你这脸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早上,伦太郎的眼睛还是有些红肿,加上睡眠不足带来的困倦,他看起来气色很糟糕,极为虚弱憔悴。宫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但伦太郎并没有理睬宫泽,依旧沉浸在对梦境的思考中。
“没事吧,喂——”
宫泽在伦太郎眼前摆着手,这才把伦太郎的意识从他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
“啊……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哎?看你这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梦吧?来,跟姐姐分享一下,或许我可以为你排忧解难哦。”宫泽见伦太郎眉头紧锁满脸阴郁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他开心,便用俏皮的语气调侃道。
“这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情。”
“难道是恋爱的烦恼?”
“不是,唉……”早知道就该继续保持沉默了。伦太郎对打开宫泽的话匣子感到十分后悔,更加烦闷了。
宫泽见状,只得无奈地叹气:“唉……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一定要跟我说啊!毕竟我受人之托,要好好照顾你呢。”
“……谁?难道是比屋定小姐?”
“啊……那孩子是叫比屋定啊,真是难读的姓氏。哎,一提到她你就有兴趣跟我说话了吗?哎呀,没想到你喜欢那样的……你这家伙,原来是****控啊。”宫泽坏笑着说道。虽然不是萝莉体型,她还是夸张地后退了一大步。
然而伦太郎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只是平淡而又严肃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罢了……而且,她21岁了。”
“哎——不会吧?!”宫泽显然被惊到了,没想到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居然会有那样娇小的身躯。
“难以置信!21岁!她的身高有一米四吗……”
伦太郎扭过头去,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她,只是茫然地望着窗外。
“不……不管怎样!总而言之,那么可爱的孩子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好好地负起责任来。再说一遍,有我能帮忙的事情一定要找我!”
病房的门忽然被一位伦太郎熟悉的朋友推开。
“请问,冈部伦太郎是在这间病房……啊!冈部先生!”
“枫小姐!你来了啊……”虽然和枫并没有很多交集,但看到平安无事的枫能来看望自己,伦太郎还是有些激动。他挺起身子从病床上下来,走到枫身边,有些焦急地问道,“没有受伤吧?其他人怎么样?”
“我没有受伤,倒是冈部先生你……不要紧吗?”
“我没事。只是当时……”说到这里,伦太郎忽然有些迟疑,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旁边的宫泽,装作没事的样子接着说道,“当时我和比屋定小姐的位置很接近战乱区,你也知道的,我有……比较严重的PTSD。大概是当时我PTSD发作了,因而昏迷过去了吧……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了。总之比屋定小姐把我送到了医院来。”
伦太郎尽力用一套比较有信服力的说辞来解释当时的情景,尽管战争场面并不会引发他的PTSD。
“原来是这样……那比屋定小姐呢?”
“她的话……大概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所以先离开了吧。”
“咳咳——”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宫泽刻意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既然你们俩聊得这么开心,我就不打扰啦,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宫泽没好气地瞪了眼伦太郎,说着就准备往病房外面走,却被枫突然叫住了:“护士小姐,请等一下!”
“嗯?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意思,请问你知不知道新型脑炎患者的病房在哪里?或者,你知道一位名叫中濑克美的患者吗?”
“新型脑炎啊……”听到这个词,宫泽显得十分惊讶,但是很快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那块区域的病房是院长之前特意空出来的,一般的护士是不允许进去的。但是……嘿嘿,我好奇心比较重嘛,就偷偷溜进去过一次,所以还是知道一些的。你可要感谢我哦!由于前天的战乱,医院现在人满为患,应该已经没人再顾忌什么限制区域了,所以跟着我来吧!”
*
数小时前。冲绳嘉手纳町,DURPA的某处秘密基地中。
咚咚。雷耶斯敲着房门。
“Maho,我进来了。”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应答,她就这样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真帆正身穿病号服躺着,四肢都被皮制的拘束带紧紧地固定在床上。她微睁着双眼看向房间的天花板。听到雷耶斯的声音,她也只是轻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不要怪我们这样对待你啊,Maho。”雷耶斯在靠床头的椅子上坐下,有些过意不去似的轻轻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真帆的额头。
真帆眉头微皱,偏了偏头。雷耶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唔,不准备领情么……”雷耶斯摇了摇头,“还以为你能够理解我的好意,看来是我想多了。”
真帆有些无奈,苦笑道:“雷耶斯教授……你特地前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做这些吧。”
雷耶斯仿佛从真帆的回答中听出了她的情绪,说道:“果然……你还是在意昨天的事情吧,Rintaro的那些事情。”
似乎被说中了,真帆闭上了双眼,沉默不语。
雷耶斯像是在指导不开窍的学生一样,语重心长地对真帆说道:“哎……如果你真的重视他的话,应该更加积极的配合我们才是。如果你能够将从Rintaro那里所听到、见到的东西全都说出来,我们也没必要冒着风险再让Rintaro前来了。”
“不仅如此,你也不必再因受到Stratfo的威胁而逃窜了。我们也可给予你一定程度的安全保证,能够让你平稳地回归正常生活,”雷耶斯将手搭在真帆的左臂上,作势要解除真帆手臂的束缚。
但即便如此,真帆仍然一言不发,甚至连眼都没有睁开。雷耶斯无法从她那有些失去生机的面庞上读出什么感情上的波动。她好像在思考如何答复,又似乎只是单纯的什么都不想说,想要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雷耶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房间因此笼罩在无可言喻的沉默当中。
突然,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你们好,我进来了~打断教授的聊天真是抱歉啦~”
和雷耶斯一样穿着白色的研究服的青年男性仿佛不在意屋内的氛围一般,笑着走了进来。
雷耶斯有些无语地走到青年身边,从衣兜里随手拿出个记事本敲了一下他的头:“Frank,我不是来之前就叫你一起过来的么。”
“毕竟刚刚去敷药了嘛……”弗兰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所以,怎么样?”
“呀……虽然我平常多少也有在锻炼自己的身体,所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了……”弗兰克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右臂,接着说道,“但是这么娇小的女孩子突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看来我们也小看那手术了呢……”
看着床上的真帆,弗兰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啊……对了!除了之前查出的撞击挫伤,昨天这孩子还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手,教授您可要报销我的医疗费!”
“……当然会报销。”雷耶斯有些不满地又用记事本敲了敲弗兰克的肩膀,“你是不是刚才敷错什么药了,这么亢奋。”
“嘛……毕竟是……”弗兰克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识相地收敛起情绪,拖了把椅子在床脚附近安静地坐了下来。
“有时还真是搞不懂你。”雷耶斯摇了摇头,结束了和弗兰克的交谈。
她坐回床头边的椅子上,叹了口气,似乎是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有些无奈。不过最后她还是对着真帆开口说道:“Leskinen对你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大体了解到了……”
听到雷斯金涅的名字,真帆身体微微颤动着,似是想起了非常不愉快的回忆。
雷耶斯看到真帆的反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对此也感到很遗憾。”她顿了顿。
“并且……这也并非只是嘴上说说。”
“……?”
听到雷耶斯有些莫名的话,真帆终于睁开了双眼,疑惑地看向雷耶斯。
“如果说,你身上那Leskinen的手术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事情呢?如果你能够配合我们,就无须再承受这样的痛苦了。”雷耶斯神情认真,不似作伪。
“……”
真帆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她盯着雷耶斯的脸,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雷耶斯见状,站起来走到弗兰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走吧,Frank,看来暂时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复了。医疗组刚给药,她大概还要一段时间平复。”雷耶斯的表情显得有些玩味,“她应该知道如何答复对自己最好。”
留下这些话,雷耶斯转身走出了房间。
弗兰克也站起身,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跟随雷耶斯出门,反而是走到靠近床头的椅子边,轻轻地坐了下来,伸出手重新束紧了真帆身上稍有松弛的拘束带。
“咕嘶——”
真帆似乎被触碰到了尚未痊愈的伤口,从口中漏出有些痛苦的呻吟。
“嗯……只是这样吗……”弗兰克低声念叨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话,似乎是在向谁发着牢骚。
“离我远……”
真帆皱着眉头,忍着身上的伤痛和轻微的头痛看向弗兰克,有些有气无力地出声想要催促他离开。
弗兰克却突然俯下身子凑近床边。以一副认真的神情对着真帆开口说道:“脑科学研究所那位Alexis Leskinen教授的得力助手,天才——Kurisu Makise所敬佩的学姐……Maho Hiyajo研究员……”
*
真帆有些不明所以。他现在忽然提起这些干什么。虽然想这么问,但总感觉暂时保持沉默,听他说下去比较好。真帆内心这样想着,打量起来这个叫弗兰克的人。
他的身材修长匀称,脸型轮廓也较为立体。和真帆印象中的欧美青年人相差不算太远。比较特别的是,有些微自然卷的头发却不完全是常见的金色,有些偏棕黑色。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弗兰克稍微放慢了语速,“在维克托·康多利亚大学里,我们其实见过好几次面。”
他低下头,仿佛在怀念过去似地抚着身上的研究服。
原来在那里的时候就见过么,真帆思忖着。
抛开让她感到痛苦的回忆,真帆回想着研究所的事情。不过——
果然还是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虽然的确有些“哪里见过”的面熟的感觉,大概只是路遇或者在研讨会上曾经见过的程度吧。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这也是他们的一种计策吗。真帆这样想着,准备开口让他离开。
弗兰克还是稍微低着头,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一瞬间,真帆好像看到他之前不带笑意的浅蓝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
弗兰克终于开口说到:“看来在你眼中,我还只是个有些面熟的研究员而已……”。
在我眼中?只?真帆有些茫然,不知弗兰克话中何意。待她回过神来,弗兰克已经起身离开了床边。
“总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弗兰克的脸上似乎重新挂上了刚刚进入房间时的爽朗笑容。他留下这句像是暂时向友人道别的话语,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出去。
“这究竟……怎么回事?”
真帆完全搞不清楚弗兰克的想法。他似乎以前就认识自己,还对自己颇为了解。
现在想来,研究所中不少人知道红莉栖和自己的关系很好,但是能了解到红莉栖对自己有敬佩之情的人却并不多见。
“……这些事情,现在不那么重要……”
雷耶斯离开时留下的话还回荡在真帆的脑海中。
“如果说,你身上那Leskinen的手术是我们所能够解决的事情呢?”
“虽然不能相信他们……但是……”真帆摆了摆头,仿佛想要借此把痛苦的回忆从脑海中驱除出去一般。
真帆服下雷耶斯所谓的特效药物之后,回忆起之前在研究所的事情时,只是感觉头有些发麻,稍微有点刺痛。之前仿佛受到撞击或撕裂般的疼痛不再那么明显了,由此看来,DURPA的确可能持有较高水平的技术。
“他们究竟能够怎样解决这所谓的手术……我,想要知道这些。不然……”
如果始终不能解决,自己很难冷静下来思考和冈部先生与红莉栖有关的事情。真帆这样考虑到。
想到这里,真帆闭上眼睛,陷入了思考中。
“红莉栖……还有冈部先生的事情吗……”
*
2011.7.13
世界各方都在争夺时间机器,无比渴望掌握相关情报。
现在,时间机器的渴望者又多了一个人,桥田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拥有时间机器——这个能颠覆时空的梦幻之物。
桥田至十分后悔,但他别无选择。
直到萌郁亮出那把格洛克手枪[4]之前,至一直以为这是萌郁为了吓唬他而演的戏。现在,至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Lab的旧式x86000[5]电脑前,进行情报的搜集。虽然,这台电脑性能上和几年前的家用台式机差不多,放在2011年略显落后,但是,这足够至完成现有的任务了。
“桥田先生……,这是……命令,关键词……是……时间……机器。”桐生萌郁的语气如机器人一般冰冷。她从腰后缓缓地拿出手抢,稍显僵硬地将枪口对准了至。
这一次是真家伙,妈呀。至微张着嘴,全身因恐惧而无法动弹。即便如此,他的思维尚能在最低理性限度之上保持运转:
至在第一次接触到萌郁的时候,其实就对她心存怀疑。当时有一本杂志刊登了与秋叶原有关的都市传说,而萌郁联系至想要就这个专栏对至的兼职进行采访。可问题在于至的兼职都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做的事情,所以他一向十分留意,尽量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而萌郁还是找到了他兼职的地方。
“哎呀,桐生氏,天气有些热,冰箱里面有胡椒博士和健怡可乐,你可以拿着喝。”为了缓解Lab内僵化的氛围,至一边在x86000前进行着搜索情报的工作,一边对萌郁说道。
“不要……回头,我……不渴。”
萌郁一直端坐在斜后方的沙发上,近乎一尊雕像那样,监视着桌前工作的至。
“这就是被美女的目光凝视的感觉嘛。”
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至的工口引擎再次启动。可惜的是,面对真正的生命危险,这种方法也不再奏效。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可以谈天说地的Lab成员,而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危险女人。曾经萌郁只是给至留下了寡言的冰山美女的印象。但这一次在Lab的见面,至第一次窥探到了冰山之下的秘密。
既然插科打诨没有作用,还是先老老实实按照萌郁说的做吧。至这样想着,开始按照萌郁提出的要求,开始了他的工作。
至作为超级黑客的能力可以让他进行多线程的操作,当然,有萌郁在监视的情况下,这种多线程的操作需要做的更隐蔽一些。
几个月之前的那次暴露让至感到非常疑惑,明明只是一个杂志社的普通(美女)编辑,却能在网络之下挖出DaSH[6]的蛛丝马迹。正是这件有损超级黑客名声的意外事件让至对萌郁多了一丝防备的心理。
不能回头的至此时正坐在电脑前面,他并不知道存在感薄弱的萌郁何时会出现在斜背后查看这斜向上的CRT显示屏。
“桐生氏,我可以再拿一瓶健怡可乐吗?”至小心地问道。
“把第一份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萌郁冰冷地回答道。
“Okey dokey,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了。”
在把第一份任务交给萌郁之后,至趁着交付的时候提出了休息的请求,出乎意料的是萌郁竟然同意了。此刻萌郁给至的感觉已经不像刚进Lab时那么冰冷了。
趁着休息的时候,至在脑海中进行仔细的复盘。一小时之前在Lab里面遇见萌郁时,至就已经开始好奇萌郁到底是何方神圣。仔细回想,在之前的几次接触中,至并没有发现异样的地方。只不过萌郁虽然看起来无口无心无表情,但在线上的表现却比常人更为活跃,似乎就是仅此而已。
至怀疑过泄密的关键地点有可能是自己的那个秘密基地,但事实上自从大半年前,至就几乎没再去过那边了。因为那个基地早已经暴露,同时另一个基地的外包任务也增加不少。
“桐生氏,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视问题……决定。”
“桐生氏是受谁的指令让我做这样的事?”
“不准……问这种……问题。”
“那,我这样的工作要做到什么时候为止?不会要被这样长期监视吧?”
“每周三次……我们拿到关键的……情报……就可以。”
“什么样子的情报是关键的情报?”
“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把我的第二份任务的结果和刚才那一份合并在一起?”
“这是FB的……不,没有……为什么……”
FB?至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单词。看到萌郁迅速地反应过来,至猜到追问下去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
FB这个词至并不是第一次听过。但那是很早之前伦太郎嘴里出现过的一个词,并不是他日常的口癖。当至好奇的问这两个字母的背后含义,伦太郎则表现得有所隐瞒并将话题转移了。
“每周三次的话,其他时间是能够自由活动的吗?”
问完之后,至就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明着提出自由,可能自己还有一丝自由的机会。
“不要……试图……摆脱……任务。”萌郁冷冷地回答也蕴含了对至的警告,至少在别的时间段里面,他所拥有的自由,已经被看不见的手所束缚住了。
两小时后,萌郁拿着两份任务的结果,作了简短的告别便离开了Lab。至原本想在Lab做的事情,因为萌郁的到来而被打断,现在至也想不起来到底要做什么了。
自从萌郁上门之后,至确认Lab的位置已经被暴露了,只要来这就逃不开被监视。
*
2011.9.7
“欢迎回来喵,主人。”
至一进门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原来的味道。虽然因为恐怖袭击,MayQueen Nyan2的客人比往常要少。
“呜喵,是桶子喵,好久不见。”柜台附近传出至最魂牵梦绕的声音。此刻,一位长有猫耳的粉发女仆从那边快速的跑过来。
“好久不见,菲莉丝炭!”在菲莉丝,也就是秋叶留未穗的引领下,至坐在了他熟悉的位置,“一份菲莉丝亲手制作的蛋包饭外加焦糖气泡水,please。”
“好的,主人”菲莉丝熟练地在菜单上记下了这些,“还要点别的喵?”
“最近能联系到冈伦吗?”至压低了声音向菲莉丝问道,“我现在不是很方便在线上说这些事情。”
“新推出的提喵米苏,喵解。”菲莉丝很快领悟到至小声说的缘由,故意大声说着无关的话,并对至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表示明白,同时摇晃了食指表示没有联系到。
不多时,至点的餐就上齐了。菲莉丝坐在至的旁边,装作服务至的样子和他小声交谈。这个时间段在大约两个月前还是经营的高峰期,现在却只有寥寥数人。这也是秋叶原附近店面如今的普遍情况。恐怖袭击在各方面都给这里带来了不小的打击,餐厅的不景气仅是冰山一角。
“菲莉丝炭,这可能是我这个月最后一次来这了。”
“桶子喵,你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吗?”
“我现在不能说太多,目前算处于被监控状态吧。对了,如果能联系到冈伦,就拜托菲莉丝炭去探望他了,当然我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会一起去。”
“了解喵。虽然知道桶子喵不想让菲莉丝受到牵连,但是……”
一阵短促的信息提示音打断了至和菲莉丝的对话。
信息的内容让至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附带的照片里面,是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日本人偶。虽然不是正面对着画面,但是这个人偶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屏幕的中央。照片地下面附加了一行文字:“不要告诉别人”。
还没等菲莉丝看到这些,至立刻中断了与她的对话,把手机收起来,付完账单和菲莉丝做了简短告别之后,就离开了MayQueen Nyan²。
望着至离开的身影,此刻的菲莉丝并没有注意到一位顶替真由理的女仆把本应放在衣柜的手机偷偷放回衣兜里。

[1]七氟烷:无色澄清液体,用于全身麻醉。
[2] 潘多拉魔盒:一则古希腊经典神话,比喻灾祸的来源。
[3] PTSD:创伤后压力综合症。
[4] 格洛克手枪:奥地利格洛克有限公司研制生产的自动手枪,在全球的军、警以及民用市场得到广泛推崇。
[5] x86000:现实中的原型为由夏普设计的家用型电脑x68000,仅于1987年至1993年间在日本贩售,在当时拥有极其优秀的性能。
[6] DaSH:“Daru the Super Hacker”,至在网络上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