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律背反》【第四章】【少女前线】
第四章 疾驰
一路向北，试图通过蜿蜒的山路甩掉追击者。这种想法证明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AR-15驾驶着从荒废山村征用的一辆摩托车，在漆黑的夜道上奔驰。
“该死！铁血头目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性能啊！！”
不计后果地压榨仅存的油量，15将速度拉到九十八千米每小时。此速度远超人类极限的三十七公里每小时，即便是人形都很难达到这个极值的两倍。可是，后方的追逐者一直紧紧跟随，咬住不放。繁星下两条扭曲的光带你追我赶，无论15怎么踩踏油门，都无法拉开两百米以上的距离。
15是依靠机械力；而对方是用腿在奔跑。
姑且不论燃油耗尽，现在哪怕是后方的追击者突然加速反超，15都不会惊讶了。
“可恶——！！”
转过岔路口，驶上了一条直道。
15立刻抓起枪械，大致瞄准铁血头目身上的指示灯，扣动扳机。然而，与她同时，铁血头目的双枪也对准了她。15不得不大幅晃动车身，闪避射来的小型粒子束，自身的命中率随即直线下滑。只不过，这点子弹对铁血头目本就是隔靴搔痒。
“火力也比不过！我连一个铁血头目都解决不掉吗！？”
15懊恼地骂了一句，收回枪口。忽然，前方的车灯熄灭了，一枚跳弹击中了她的防弹插板。15连忙以更大幅度扭曲轨迹，将注意力移回前方。在直道的尽头，整齐地站着两排胡蜂，似乎后方还有痛击者与护卫者。
“山道、埋伏……竟是我把自己逼入了绝境？”虽然口头承认了失败，但手上绝对不慢——15再度准备枪械，在对方计算出自己的移动规律之前立刻开枪。此时，更遥远的地方也响起了枪声。
“支援……是M4还是M16？算了——”掏出匕首在油箱上扎了个小孔，15横打摩托车方向盘，随即翻身滚下。高速奔驰的摩托车立时失去平衡，冲入胡蜂的列队之中。未知的队友明了了她的意思，一发手雷敲击在摩托车的侧腹。
爆炸与15同时跃起，她头也不回地一边扫射压制，一边向着队友鸣枪的方向冲刺。
山道的终点居然是死路——这里是一座废弃的伐木场。
“居然选这么个地方！我知道是谁了……”
飞身用膝盖撞断了一个傀儡人形的脖子，15压低上半身，闯入废弃的办公楼之中。
那些没有高等AI的傀儡人形之前接收的命令已执行完毕，没有进一步追赶的势态。15又啐了一口，不甘心对方小看自己。帮SOP2引开铁血头目之后，本打算独自解决对方，并早日和M4汇合，但性能的差距还是令她束手无策。
“我都反复钻入岔路了，怎么还跟着我？”
15躲入二楼最里侧角落的房间，开始摸索发信器。在“征用”那辆摩托车时，15曾被敌人短暂抓住，发信器可能是那个时候粘上的。
“果然……”
在后颈的衣领上，粘着一枚金属纽扣。
一脚踩碎，15还不忘碾了碾。
突然一道大大咧咧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哎，这么大火气？正夜色如水……啊嘞，没有欣赏的心情吗？”
背着长盒的独眼人形从上层窗户荡进室内，悠然朝闷闷不乐的15招招手。
“我就知道是你，M16。”
“哈哈，除我以外很难有人能与你配合吧？”
“有的，SOP2。”15冷冷地回击。
“那她可真辛苦哩！”
“要打架吗？”
“算了算了。我之前和那个头目打了一架，伤还没修呢。”
15迅速冷静了下来，她上下检视了一番M16，“……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小意思，小意思啦！”
更加不爽M16这种无所谓的态度，15正要开口却被M16堵住了话头。
“——嘘！它们来了！我负责另一侧，这边楼道交给你了。”
“你还有子弹吗？”
“没有。我去找铁血借一点。”
“……”
考虑到M16曾与头目级铁血交战，15还是拿出两个弹夹。
“给，省着点。”
“哦哦，多谢！你还有这么多啊。”
无心之言刺痛自尊。15一直在逃窜，没有机会用光子弹。
“走啦！”M16抓住窗沿，翻回上层去了。
她动作矫健，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15有一种被欺骗的错觉。
——能听到胡蜂的脚步声了。
15重新检查状态，端着枪向楼梯口移动。
躲进墙体的阴影里，15将枪口探出掩体，对准狭窄的楼道一阵扫射，随后立刻转移。刹那间，身后的拐角被撕成了碎片。痛击者的火力是重机枪级别的，突击步枪根本没有资格与它们对射。况且15是民用人形改造，防护力远不如铁血人形。
唯一好消息是，痛击者行动缓慢。
傀儡人形的智商几乎不存在，胡蜂摇摇晃晃地冲上来时，痛击者还落在后面。
推翻数张桌子叠成掩体，15灵活地在柱子间穿梭，绕了一大圈又缩进桌子的保护里，横举爱枪向楼道口左右扫射。大概经过了十五秒，15再度起身，向着二楼中央的厂长办公室飞身扑去，蜷缩身躯躲在保险柜的后方。
哒哒哒哒——
慑人的机枪声咆哮。玻璃碎裂、纸屑乱飞、木桌散架……不必看就知二楼一片狼藉，15抱头蹲防，等待对方的弹链射空。此时，一阵绵密的枪声响起，与痛击者的急促枪声此起彼伏。很快，全部的声响消失了，只剩粒子束点燃的纸张与木桌在噼啪燃烧。
15缓缓从保险柜后方探出头来，发现M16正哼着小曲，踩着咕噜咕噜转动的痛击者的脑袋，扛着从胡蜂那里借来的粒子步枪，还有一截傀儡人形的手与脑部元件耷拉在身侧。
“不介意我抢了你的击杀数吧？”
“哼……”真正令15恼火的是，两人的差距。似乎M16最惨的一次就是3号安全屋之战，但也只是被打得步履蹒跚。解决了另一侧的敌人之后还有空来支援自己，15为自己的弱小而满怀焦虑。
“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下面还有护卫者。你该不会把穿甲弹也用完了吧？”
“啊哈哈……那自然是没了。掩护你是我最后的弹夹了。”
15默默从腰后的插袋内将弹夹递给她。
“多谢多谢！不愧是15啊，太周到了——”铁血傀儡再度从楼道出现。护卫者可不光是盾牌与重甲，还有附带刺刀的手枪提供输出。共同跨越无数战场的两人不必言语，各自面对将要把守的通道。
M16将粒子炮扔出，15顺势将弹夹抛向M16的左手——擦肩而过的两人在空中交换了资源。15本来弹夹还有剩，而M16早已卸下空的弹夹，就是这一个动作时间的节省，两人抢在敌人抬手举枪之前，瞄准了来袭者倾泻子弹。
“这边交给你了！”
M16一边翻越障碍，一边向更接近另一侧楼道口的柱子飞奔。15没有回答，她一个滑铲冲入破碎的办公区，躲在之前痛击者的扫射制造的办公设施废墟间伺机反击。
敌人仿佛源源不绝地涌出，消耗两人的弹药与精力。15手中的傀儡残骸很快断电，失去电子认证的粒子炮不再开火，而她的确没有穿甲弹了。15将残骸扔向举好大盾挺进的护卫者，当枪声响起又止歇的刹那，一脚踢开障碍，闯到护卫者的身前，又扭身一个侧空翻，跃到这一排敌人的身后。
抓住其中一个傀儡的手腕，借助它的电子认证向旁边的傀儡开枪。
粒子束全部命中额头，哪怕不能破甲，仍然可以造成一定时间的过热，拖延行动。这是15自己总结的经验，不是格里芬教给她的。怀中的傀儡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挣扎，15猛力扫击下盘，将它绊倒，左手掰开傀儡的口腔，右手的AR-15抵住对方的上颚。
“铁血的渣滓们——去死！！”
并没有多开几枪的空隙，15飞速转身，一把扭住从外侧走进的护卫者的持枪手腕，躬身的同时腰腹用力，将它过肩摔倒在地，随后又立刻前滚，抢过一面大盾——果不其然，更后方射来的粒子束立时击打在盾面上，翻滚过的地面被射成了马蜂窝。15顶着大盾发起冲刺，顺带一脚踹在刚刚被自己摔倒的护卫者的脖子上，让它继续缓缓。
大盾互相猛击，各自蹒跚几步。虽然知道没有伤害，但15还是朝傀儡的膝盖开枪，趁对方单膝跪地的瞬间揪起头发，枪口顶开牙齿一通猛射。右手一抖甩飞空弹夹，15一脚踏住仍躺在地上没爬起来的护卫者的额头。
呯呯呯——
温热的仿生血液溅在脚踝上，15厌恶地跺跺脚，震落了一部分。
“还不错嘛，15。”
M16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语气，又轻描淡写地朝15身后补了一枪。
“……是我太弱。”
15头也没回。她知道自己来不及补刀第一个护卫者。
“嗯？怎么突然开始自怨自艾？你以前不是这样。”
“要你管……唉，我怎样才能，和你一样……”
“别独处一会儿就彷徨无助啊！我可不能代替M4鼓励你。”
“哼——”
“哈哈，你已经很厉害了。但也别和我比较啊。”
“为什么？……就因为你是M16？”
“对！就因为M16A1是全格里芬最强的人形。”
15很想一拳揍向那张笑脸，“……说起来，你为何会在这里？你应该和M4在一起。”
“我把那个叫‘代理人’的铁血头目引开了，M4应该很安全，正在向北移动。”
“那我们……”
“不，我们现在弹尽粮绝，还是先和上面新派来的指挥官汇合为好。”
15心头一跳，“我们……也有指挥官了？”
“咱们小队的新指挥官，听说是三战里超厉害的传奇战车长——最好的小队应该和最好的指挥官相配吧？对了，还有一位新同伴呢。”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M4接到通讯后告诉我的。昨日下午五点他们救出了VZ61，正要前往17号安全屋。”
“那……现在应该已经和SOP2汇合了。”
“如今在往这里赶也说不定。他们肯定携带了弹药口粮，补给之后再北行吧。”
15没有意见。
“但是，得把追逐我的铁血头目先干掉。”
“哈哈！被追了几十公里有怨气了？”
“少废话，来帮我。”
“没问题。但是我没有弹药了。”
15黑着脸把弹夹拆下，剩余的十二颗子弹退出了六颗。
“你也是最后的了？”
“……省着点。”
“15真可靠。”
“你闭嘴。”
嗒嗒的脚步声正在靠近，猎手正在逼近猎物。
15与M16对视一眼，将枪械背在身后，不约而同地拾起了护卫者的大盾。
从楼道的阴影中浮现的，是一个白发的高挑人形，手持双枪，神色桀骜不驯。
“……只有两人啊。我还以为会有埋伏。”
即将以一敌二，对方没有丝毫畏惧，“——铁血工造，狩猎者。”
大盾后的两人沉默了半晌。
“M16A1。”
“ST AR-15。”
“很好！狩猎的终幕即将开——”
话音未落，15与M16同时将盾牌猛力掷出。
狩猎者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盾牌——实际上，粒子束武器的动能冲击很小，并不能像实弹那样迅速把飞行道具击落。然而，这是狩猎者的双枪，火力极为凶猛。在横跨十多米的转瞬之间，盾牌就成了千疮百孔的一堆废铁。头目的武器与傀儡杂兵不可同日而语，所以15与M16并不会依赖护盾，此时各自的匕首更加有效。
狩猎者快速扫了一眼向自己猛冲的两人，她们已然窜入自己的臂圈之内。狩猎者屈折手肘，重新瞄准两人的脑袋。可是，M16与15却预备好了右手的枪械——只有六发，通常弹不可能六发带走铁血头目，哪怕命中要害也难以破防。
因此在狩猎者开枪之前，子弹先一步击中了她的手腕，双枪顿时脱手甩出。
狩猎者此时才懊丧地察觉，追逐时自己一发未中并非什么偶然，AR小队的枪法远在自身之上。一念及此，狩猎者的心智深处忽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她勉强捏紧拳头，向来袭二者的肩膀猛力砸下。
哪怕技巧不能相比，性能的差距仍是显著的。只要一拳就能造成关节粉碎的重伤。
15与M16左右错开狩猎者的含怒一击，各自从大腿上拔出匕首，分别切向敌人的脖子与腰腹。单持武器为两人提供了较快的攻速与较长的攻击距离，重新冷静的狩猎者观察着两人的臂长与身高，谨慎划定安全距离与后退路线。
可是，连绵不断的攻击仿佛是同一个人的双手动作，而且左右手又如同一只手，彼此的攻击不分先后，以反握的姿态瞄准狩猎者刚被子弹冲击的腕部。头颈与胸腹由15与M16来回交替负责，没有事先约定或暗示，只是在拔出匕首的瞬间，纷纷考虑到了同一种战法。况且，两人都比狩猎者矮小，后者的腋下、腰腹更容易暴露在匕首的寒光中，狩猎者较长的手臂此时成为了不预的负担。
面对天衣无缝的配合左支右绌，狩猎者连连后退。M16看准机会，忽然腾空跃起，反身一踢让曲臂防御的狩猎者应接不暇——毕竟M16的腿比狩猎者的手长。面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动能冲击让狩猎者暂时失去平衡。15趁势俯身，踢向脚踝，将她绊倒在地；M16刚一落地，便右手一撑，贴地回旋，再度踢向躺倒的狩猎者的下巴。
狩猎者别无选择，只好狼狈一滚，顺势起身。
M16目前处于倒地的姿态，而且她的站位挡住了15的进攻路线，这是个好机会。狩猎者右手作刀，猛然劈下，她要先废掉M16。只需一记手刀就能击断格里芬人形的腿骨，她对自己的速度与力量十分自信。不过，M16对自己的技术也十分自信，左腿一蹬，提前踹在狩猎者的手腕上，遏制了这一击。
狩猎者连忙左手切入，试图切断小腿。然而，她再度低估了对手。
M16的地面技十分出色，她翻身一滚，借助旋身扭腰的劲道，右腿猛然踢出——腿是比手长的，狩猎者再次深刻意识到这一点——胸口的疼痛提醒着她。可是，格里芬民用人形的力量实在有限，狩猎者几乎没有受到实质伤害，她还欲追击，但右手被M16的脚踝绞住了。
此时，15终于绕过了M16的遮挡，冲到狩猎者身前。如出一辙的高抬侧踢又一次印在后者的侧脸上，M16配合这股力道，侧身一转，将爬起不到两秒的狩猎者重新摔倒在地。在15侧踢收腿的空当，M16前冲滚过狩猎者的胸口，抓起她的右手，双腿交叠在她的胸颈，身体后仰，胯部上挺，以柔术十字固锁紧狩猎者的肩膀。
15收回侧踢腿，再度扭腰，一跃而起，膝盖瞄准狩猎者的腹部凌空下劈。
“——格里芬的猎物！少低估我！！”
狩猎者的左掌猛力一拍地面，反震的力道居然将她连同M16一起抛飞。15的凶狠下劈扑了个空，而M16也没料到有这么一招。狩猎者在空中翻身，将右臂上的M16狠狠砸向下方的15。一道巨大的闷响中，三人终于分开。
狩猎者连忙拉开距离，15在最后一刻勉强接住了迎面撞来的M16。
“脸磕得好痛！15啊，你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滚！——去对别人说！”
一边拌嘴，一边做出应战的姿态，M16与15都没有放松警惕的余裕。
狩猎者活动了一下反复挨揍的下巴与脖子，润滑液内的气泡破裂声噗噗作响。她对这场狩猎的把握越来越大了，因为格里芬人形的拳脚对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只要小心匕首的切割伤就行。双手护在胸前，只是佯装防守，实际上狩猎者决定在狩猎中学习对方的招数。
知识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然而，奉送给她的，依然是两人的踢技。
狩猎者不善于踢腿，她的拳路只有蛮力——M16与15在最初就发现了这点，只是狩猎者不以为意，甚至视作自身的骄傲。她全神贯注，伸手架开左右的踢击，屈指成爪，反手一抓，但迎接她的又是锋利的匕首突刺。
“我怎么……”
——再度陷入被动。
15与M16划伤了狩猎者的小臂。当对方为双臂的伤势而懊恼时，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冲刺借力，纵身一跃，腾空转体，对准腹部要害全力蹴击。应变不及的狩猎者撞上墙壁，混凝土直接粉碎。只见狩猎者从二楼坠落而下，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
狩猎者刚要起身，就听腹部两声轻响，让她停止了行动。
飞来的匕首穿透腹部的软甲，刺中了电池。与格里芬民用人形的仿消化道设计不同，铁血人形为了获得更高的输出功率，集中能源的思路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弊端。狩猎者不忿地挣扎了一下，电火花从伤口泄漏，噼啪着烧焦了衣服。
“……算了……”
狩猎者放弃了。
“哼……明明你们……也快到极限了吧？”
电池开始膨胀、发热，仿生皮肤开始皱缩、燃烧。
“哈哈！……我期待着……下一次的……狩猎……”
黑夜中盛大的火球爆炸了，光芒中轮廓渐渐扭曲、变形。
M16与15只是漠然地望着这一幕。
“……你上哪里去？”
“哎，我只是转个身你都有想法？”
“你这人向来只在乎‘妹妹’不是吗？作为队员也太失格了。”
“少损我两句吧，我都替你挂了彩了。”
当狩猎者猛烈下砸时，M16抱住15滚地受身，承受了大半力道。
“哼，谢谢了……”
“——我走哩！”
M16才不管15低着头、细若蚊蚋的感谢，突然从办公楼的北侧翻窗跳下。
“——喂！M16你这家伙！！”
“哈哈哈！15你就老老实实和指挥官汇合吧！表现的好机会让给你了！”15连忙扑到窗边，谁知下方早就备好了摩托车，M16大笑着踩动油门，绝尘而去，“——你保护我们的指挥官，我保护我的小公主！哈哈，走咯！！”
“——M16！你——你回来！！”
伐木场北侧有一条小道，显然是村民进山的山路，AR-15是不可能赶上越野摩托的。她只能被迫听着M16的飒爽笑声在夜色中回荡。
“等着、你等着！……我比你厉害了一定要揍你一顿！”
气得浑身发抖，15冲着山中的那道流光，徒劳无功地挥舞拳头。
M16不会无缘无故脱离队伍，她肯定比15更清楚M4的情况何等危急，弹尽粮绝的15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这并不妨碍15在心里多记一笔账。尽管她是认真地觉得，M16A1确实是全格里芬最强的人形，没准儿是全世界最强的人形，超越这道顶峰几乎不可能。
当然，这份称赞只能在暗地里说说，不服输的15是绝对口头不认账的。
“……没办法。只能和指挥官汇合了。”
连M16都对指挥官的战绩表示了认可，那他应该是人类中的绝顶高手。
15还可以向指挥官学习，没有谁是生而无敌的。
“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再度下定决心，15向着伐木场南侧的盘山公路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