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枯萎

吴世勋x程诺（第一人称视角） 听够一千遍反方向的钟 有缘之人就能够逆转时空回到过去 我看着歌曲评论区两条荒诞的评论失了神，回到过去吗。我看向歌曲遍数正巧跳转到了1000，就在歌曲播放到了尾声，意识慢慢开始涣散，再次睁眼是阳光照进暖色调的房间，空气里细小的尘埃分子不断在眼前跳动。 房门被打开，门边宋女士穿着睡衣顶着杂乱的发，气定神闲地开口道，“程诺小朋友，再发呆你就要迟到了。”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床头柜上放的闹钟，还有五分钟就要六点四十了，我早就毕业了，怎么会迟到呢，我连忙下床跑到书桌前，日历上赫然显示今天是2021年的4月10日，“程诺！”听到宋女士语气有些威胁的意味，我立刻跑进卫生间，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急急忙忙拿上了书包，跑到玄关处穿上小白鞋，穿上后急急忙忙地朝外跑，“老爸老妈我上学去了。”老程同志在背后大喊:“宝贝女儿，老爸做的爱心早餐你没拿。”我头也不回地拜拜手。赶到十字路口时，看到他已经在等了，顺了顺气后，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前面的少年转过身，是记忆里那张温柔的脸，“又起晚了？”我点点头，少年的目光从我的脸上转移到了我的手，见我两手空空，轻轻皱眉，把手里的三明治递到我手里，我眉眼弯弯冲他笑，“谢谢你啦，吴世勋。” 吴世勋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我的头，“你啊你，笨蛋程诺。”我不服气地冲他回怼道，“我才不是呢。”吴世勋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牛奶也塞到我的手里，“那你吃什么啊？”吴世勋又从包里拿了一个三明治出来，“知道你会忘拿早饭，让我妈多做了一个啊。”感慨他对我的了解和体贴。 就这样并肩而行，我一边吃着手里的三明治一边不时偷偷看向他，精致的侧脸，晨间的阳光下似乎还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这一切都好不真实，我停下脚步站在他身后，“吴世勋。”吴世勋停下脚步慢慢转身，“怎么了？”我垂下眼帘随后又抬眼看向他那双澄澈的眼眸，“是做梦吗。”在等他回应的那时间里，心底的不安一点一点吞没我，我害怕只是我的一个梦，害怕你会笑着和我说对啊一切只是做梦而已。 面前的人逆着光靠近我，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真实的触感，还有指尖的温度，都在提醒我这一切是真的，“没睡醒啊，笨蛋程诺。”我拍了拍他的手，“你才笨蛋。”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啊，吴世勋，我真的再次见到了你。 得知一切是真的后，我放心地同他一起朝学校走去，路上是高高的两排梧桐树，枝丫间隙透过的阳光倾洒在我和吴世勋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到了学校后，照例同吴世勋讲完再见后，我又独自向上爬了两层楼，找到那个熟悉的班级，进班后看到同桌坐在位子上吃早饭，没忍住跑过去搂住她，“江小月，我好想你。”江月轻轻挣脱我的怀抱，翻了个白眼说:“昨天才见过好不好，别搞那么肉麻，程诺。” 我盯着江月甜美的脸庞出神，自高中毕业后就很少同她联系，只能通过朋友圈看看她的生活，我们都在各自的生活里追求各自所向往的。 不知过了多久，江月轻咳一声，“今天语文早自习，别发呆了，拿书。”我回过神笑着说:“好。”听着教室内书声琅琅，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里一下就平静了。 一上午的课过得很快，重来一次，之前觉得最难熬的地理课现在竟也觉得过得无比的快，“你去食堂吗？”江月一般收拾书一边问。我摇摇头，想起吴世勋，“不去，你忘啦？老程同志天天送饭啊。”说着我起身跟着去吃饭的人流下楼，停在了三楼，理科的楼层，别的班里陆陆续续出来很多人相互结伴，我还在等吴世勋下课，分明打了下课铃快五分钟了，吴世勋他们班仍旧没下课，实验班的老师也太能讲了。 好一会儿，才等到吴世勋的班级下课，吴世勋出来的那刻，我冲他笑着挥挥手，他笑着回应，随即加快步伐走到我身边，“等很久了？”我笑笑说:“对啊，你今天得请我喝东西了。”吴世勋笑着轻拍了拍我的头，“走吧，不然他们等久了。”我一路走一路同他说笑，到门口时，老程和林阿姨都在门口等了，吴世勋从林阿姨手里接过保温桶，同林阿姨温柔地说话。老程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早饭呢，吃了没。”我点点头，粲然一笑，“当然啦，吴世勋给我带啦。”老程用手敲了下我的脑袋，“你啊你啊，天天麻烦世勋，再说了世勋比你大要叫哥。”我嘀嘀咕咕，“屁嘞，就大了六天欸。”老程一记眼刀威胁，我连忙改口，“知道啦知道啦，我叫他世勋哥可以吧，你快走吧老程同志，你今天不是有会嘛。”老程看了眼手表才想起来，一拍脑瓜，“对对对，我走了，宝贝女儿，饭吃完啊。”一边叮嘱一边扭头走。 “走吧，吴世勋。”我伸手去拽吴世勋的手臂，吴世勋饶有兴致地说:“程叔叔不是让你叫哥嘛，来叫一声我听听，程小诺。”我笑着推搡他一下，“屁啦，我不愿意，吃饭吃饭啦，好饿。” 学校小花园里摆的桌子板凳供学生课间时间休息用的，不过我跟吴世勋更喜欢在那里吃中午饭，“快打开我看看林阿姨今天做的什么好菜啊。”吴世勋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说:“你也看看程叔叔做的什么菜啊。”我打开保温桶，番茄炒蛋，虾仁炒西蓝花，还有玉米胡萝卜排骨汤。“咦，好多胡萝卜。”我皱着眉准备挑出胡萝卜，吴世勋却阻碍我挑出来，“不吃胡萝卜小心你身上的小疙瘩又变多。”我吓得摸摸胳膊，“啊，可是真的不好吃啊。” 吴世勋循循善诱地说:“吃了皮肤会变好哦。”我撇撇嘴，吴世勋从保温桶里夹了林阿姨做的可乐鸡翅放在我碗里，“哇，最爱吃林阿姨做的可乐鸡翅了。”我笑弯了眼，吴世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吃番茄炒蛋第一口的时候，震惊到我了，居然不难吃还有点好吃。我把菜挪到吴世勋面前献宝一样，“你快尝尝今天老程做的菜不难吃欸。”吴世勋夹了一筷子，我也又夹了一筷子，嘎嘣两声，我们对视一眼，都同时笑出了声。 “啊，蛋壳。”“没事，补钙。” 饭菜吃了七七八八的，我拉着吴世勋上楼去放保温桶，放完保温桶觉得口渴想去买饮料。忽然惊觉，上一世从未觉得吴世勋是那么那么地重要，也从未意识到他对我来说有多特殊，失去后才明白，所有习惯，所有小事，所有情绪都与他紧密相关，重来一次我还是不想改变任何我们之间的相处细节，每一件小事都不想错过。 想到这我如同上一世一般找到他班门口，同他说:“我想去买面包。”吴世勋唇角含着笑，“今天菜好吃，还没吃饱？”我嘟嘴，“我下午有地理课嘛，会无聊欸。”吴世勋只是笑，任由我提任何要求，最终他还是同我一起到了小卖部。 和上一世相同的位置，相同的面包，我还是伸出手，我分明知道这个肉松面包不好吃，但我还是拿了一个，吴世勋站在一旁出声，“这看起来不好吃哦。”我扭头望向他撇撇嘴，“我想尝尝啦。”吴世勋也没再多说什么，可我隐约觉得忘记了点什么，知道晚上才想起来。 结账时我一转头不见了吴世勋的身影，只得在门口等他，春天的阳光暖暖的，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阳光耀眼却不刺眼，我伸出手看着阳光从指缝倾洒下来，金灿灿的，美好。吴世勋将一瓶草莓牛奶递过来，我接过才发觉牛奶是温热的，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是去为我拿最爱的牛奶去了，“吴世勋，谢谢！” 我想在他眼里我应该是反常的，我的反应都不同于从前，可他什么都不说，笑着拍拍我的头，“胃不好，趁热喝。”我点点头，酸涩的感觉却悄悄爬上心头，吴世勋，还是有你在最好，这更加坚定了我要阻止那件事发生的念头。 我看着吴世勋走在前面的背影，纯白的衬衫，宽阔的肩，金灿灿的阳光倾洒在他乌黑的发顶，一切都让我挪不开眼，他回过头声音温柔，“笨蛋程诺，怎么不动。”我回过神快步追上他，轻锤他几下，以报他叫我笨蛋的仇。 下午的课过得飞快，面包果真一如上一世一般难吃，暖暖的草莓牛奶，让我午休做了个美梦，我开始琢磨起后天吴世勋的生日该送什么，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我偏偏觉得吴世勋应该是青橘味的，清新干净。 悄悄拿出手机买了一瓶青橘味的男士香水，还有草莓蛋糕和包装盒。 放学时我向吴世勋抱怨中午买的肉松面包好难吃，吴世勋笑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面包店买的肉松面包，看着很香，忽然想起原来忘记的是这件事，喜悦和酸涩的感觉充斥整颗心脏，我不想让他看出我有难过，极力掩饰，幸好他的眼底没有我不想看到的疑惑和探究。 夜幕点缀着颗颗繁星，这条人行道旁是两排高高的梧桐树，昏黄的路灯将树影叶影投射在地上形成美丽画卷，地面上还有我们俩的影子，影子被灯光拖拽的好长好长，到了分别的路，我同他说明天见，他笑着说:“早点睡觉，明天见。”其实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两家是很近的邻居，但我仍然喜欢和他说明天见，每天都说。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他生日当天礼物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在盒子里包装好，悄悄在一个他不在的课间放在他的位置上，体育课时果不其然收到了他的短信，“草莓蛋糕给你留了，香水很好闻，小屁孩程诺挺会挑礼物哦。” 我看着短信笑的开心，江月还问我是不是吃错药了盯着手机傻笑个没完，我没回嘴，只是收起手机心情颇好地找了个大树底下背靠树干休息。 晚上放学吴世勋拎着我送他的蛋糕出现在楼梯口等着我，我凑近闻见他身上淡淡青橘香气，唇畔的笑意更浓，“你怎么不吃哦，我特地给你买的。”吴世勋只是笑，“太甜了。”此时的我品不出他话里的深意，“不行，寿星，我们要一人一半。”我笑着分蛋糕，嘴里念念有词，“一人一半，感情才不会散，综艺里小猪说的，我们也一样哦。”吴世勋点头笑着附和我，我抬头望向他看我的眼，里面是揉碎的星光。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距离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天放学我拉着吴世勋去逛街，快放暑假了，天气炎热，街边店里各色裙子看花了我的眼，直到那件裙子的出现让我停住了脚步，上一世我为它停留，这一世也不例外，我看的认真专注，丝毫不觉吴世勋的小动作，橱柜里白色的洋裙，像极了古堡里公主所穿的，漂亮优雅。 吴世勋顺着我的目光一同看向这条漂亮的洋裙，我抿抿嘴放下进去试穿的念头，被前方的冰淇淋车吸引了注意力，我跑过去，回头向身后的吴世勋招手，“你要什么味道的。”吴世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张了张唇，“草莓味的。”我笑着冲他比了个ok，开心地去下单。 并肩回家的路上才想起，上一世我十八岁生日的结局，只有我们一家和吴叔叔林阿姨，没人和我说:“笨蛋程诺生日快乐。”礼物也是吴叔叔代交的，是我刚才心仪的那条洋裙，还有好多我曾同他提过的我喜欢的小东西。倏然，心口紧紧骤缩，丝丝缕缕的疼痛感包围了我，我侧过头看向他，祈祷那一天千万不要来，祈祷自己这一次可以力挽狂澜，改变结局。 放暑假那天我拉着吴世勋去染了头发，暑假结束我们就要高三了，我想把所有想做的都在这个暑假做了，上一世同他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一一拉着他去做了，一起染头发，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吃韩料。 我还偷拍了他吃饭时的照片，腮帮子鼓鼓的好像花栗鼠，暑假在我和他一起玩闹的时间里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 躺在床上只觉得无聊，拿起手机订了奶茶外卖，没问他就给他要了一杯草莓奶茶，我拎着奶茶去按门铃时，开门的是林阿姨，林阿姨身上是温柔温婉的江南女子气息，吴世勋的温柔应当是从小耳濡目染的，“林阿姨，我来找世勋玩。”林阿姨连忙拉我进门，“在房间呢，你自己找他吧。”我笑着点头，拎着冰奶茶就上了楼。 我转动门把手，进去时吴世勋正收起书和本子，我将冰奶茶递给他，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闷响，我坐在他卧室的软沙发上，看着他慢慢收拾好他的书本，随即在我身旁落座，我看他喝草莓奶茶的神情没有不喜，暗暗高兴，咬着吸管暗自欢喜时听见他说，“挺好喝的。” 我窝在他的房间拉着他陪我玩了一下午游戏，傍晚才回家，看着日历上被圈出来的那一天，越发的近，心里越发的不安忐忑。 往后的几天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拉着他陪我去这去那的，我会在同他一起打电玩时看着他的侧脸静静出神，直到那双墨色眼眸盯着我看许久我才能回过神。 现在是2022年8月19日距离那天的到来还有最后十八个小时。我看着日历上的红色标记，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连呼吸都困难，一呼一吸间都是不安的分子。害怕，我还是害怕，怕自己没能改变这一切，同时又害怕改变后仍会发生我从没预想到过的变故。 叮咚一声，是吴世勋的讯息，他说，程诺，十字路口见，我有话同你说。我攥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长舒一口气，回复他:好。 在去的路上每一步都是煎熬，直到十字路口下他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我上前目光对上的是他带着笑意的墨色双眸，心里的不安才渐渐平复，路灯下，住宅院墙上爬出来的翠绿枝丫，绽放着一朵朵的白色小花，晚风轻轻吹过，带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花瓣落下，画面美的不真实。 眼前的吴世勋身上是淡淡的青橘香味，他张口欲言却被我先打断，“吴世勋，明天我们不要在这里见面了好不好。”吴世勋不解，眼里的疑惑多过惊讶，“到家门口等我吧，这次我肯定早起。”吴世勋听完我的话，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轻声说:“好，明天我有话同你说。”我点点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同我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只要避开这个十字路口，不在意外发生的地点，就能一定程度上的规避风险，不触发那个事件的发生。 我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我真的能阻止，我也想亲耳听到他想对我说的话，验证我心中那个答案的正确与否。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不曾开口讲一句话，晚风吹过我的裙角，柔软的布料蹭过他的手背，到家门口吴世勋先开了口，“晚安，早点休息。”我冲他拜拜手，也道一句晚安，没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红。 如果有改变人生的机会，你会选择怎么做。 如果有的话，我会选择努力去改变，我不会让你再次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你于我而言不是擦肩而过的存在，是我想要一辈子珍视的存在。 我睁开眼看见日历上的日期，2022年8月20日，是我失去你的那一天，我起床换上了好久之前买的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一遍遍整理，如同上一世一般，上一世的记忆如同洪水般涌现在眼前，是他灿烂的笑，和带着青橘味的白衬衫，是等他买早餐久久未归找他时听见的救护车警笛声，是入眼的大片大片的血红，还有染上血色的我最爱的白玫瑰。 痛苦的回忆折磨得我喘不上气，我再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血红，还有怎么都止不住的泪水，我努力压制那些痛苦的画面，想到我还有机会，还来得及挽回，这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当我出门时，看见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他，白色衬衫，身上是淡淡的青橘香味，可不同的是这次他手里是上一世我未收到的白玫瑰，我就站在距离他不过五十米的距离，我深呼吸一步步向他靠近，终于我站在他面前，我看见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和那束递到面前的花，我听见他说，“程诺，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接过那束花，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我听到了，原来答案是我想听到的。 我哽咽着对他说:“我终于听到了，也终于做到了。吴世勋，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我看见他脸上的笑意更浓，眼底是释然的神色，而后淡淡的青橘香味将我包围，我紧紧回抱着他，可是我的身体开始渐渐变透明，吴世勋眼尾泛红，“程诺，你要记住，我喜欢你。” 意识再次陷入混沌，眼前是驱不散的浓雾，我用力挥动手臂，企图将浓雾驱赶，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绝望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是温暖的阳光，是淡淡的青橘香味，眼睛干涩疼痛，像是揉进了沙砾，我侧过头去看日历，现在是2029年4月18日，而我现在所处的是我毕业工作后自己租的公寓，一个小复式。 听见楼下传来声响，我穿着拖鞋去楼梯口向下看客厅的方向，是熟悉的背影，穿着白色衬衫，站在落地窗前，阳光倾洒在他的身上，突然他转过身逆着阳光冲我笑，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激情短打，原定故事因为是手稿加上自己复盘之后觉得遗憾所以衍生出了这篇，算是给那个be的故事一个好一点的结局。因为那篇构思和情节都更饱满一点，这篇略微潦草，凑合看。之后有机会，会把那篇原故事上传，各位可以尽情代入，每个人都可以是程诺。这是属于你和吴世勋的故事。